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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苦儿自然答应,思量着里头是何未染、张妈和小曲,哪个都不好得罪,千万得选大块儿的进去。挑挑拣拣拿出三块差不多大的,算是预定了,又急吼吼地将自己那块啃净了,她擦擦嘴,肚子胀胀的,却觉得特别满足。
捧着三块西瓜步入灶房,张妈刚出来,拿围布擦着手,脸色怪难看的。李苦儿虽向来不大敢与她说话,却还是恭敬地将西瓜给了她。张妈瞟她一眼,接了瓜,又看看李苦儿手上余下的两块,不再多说什么,边啃着就出去了。李苦儿心想张妈果然是个不肯吃亏的,幸好给她的瓜不比另两块小。
“何姐姐,小曲,来吃西瓜了。”
“诶!这就来!”应声的是小曲,正在收拾账本和笔墨,应是刚刚记完账。也难怪刚才张妈黑脸,原来是知道何未染自己出去采买了上等食材,不高兴了。
李苦儿又看向何未染,她正在切菜心,一根菜心纵切成四条,只取茎部。
“何姐姐,先吃瓜吧,过会儿就不凉了。”
“好,苦儿你帮我个忙,把蛋打了。”
李苦儿见这活儿简单,也不推脱,将两块西瓜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拿了筷子,到何未染身边去。
何未染面前已经摆满了各种食材。一卷卷整齐摆好的面条,去头去尾的豆芽,泡在水里的天白花菇,切丝的黄瓜,切片的牛肉,一张干海蜇皮卷成长条,还有三个鸡蛋装在碗里。调味料也是不少,白芝麻、糖、山椒、辣油、豆豉、陈醋、黄酒、生抽、生姜、芝麻酱、豆瓣酱,小小一碗凉面,要准备这么多料,当真不能小瞧。
李苦儿拿了鸡蛋,磕了碗沿,然后执着筷子开始飞快地打蛋。
“手势不错,我倒想尝尝苦儿做菜的手艺了。”何未染笑着,将菜心切好放在盘子里备用,便去吃西瓜。
李苦儿被这么一说,不好意思得想躲起来:“可不敢做菜给何姐姐吃,我那点儿手艺都是跟邻居家刘婶儿学的,她手艺也马马虎虎,跟你没得比。”
“或许就青出于蓝了呢。”
小曲正吃着,也没打算出去,巴不得与她们聊天,嘴巴坏得让李苦儿想把她推出去:“何姐姐,苦儿的手艺真不怎么样,谁吃过谁知道,可能也就她自己吃得下去。”
“臭小曲,上次是谁把我家米缸吃空的!”
“你家那米缸本来就没几粒米啊,我来之前就见底了,还怪上我了?”小曲得意地看看气得鼓起腮帮子的李苦儿,见好就收,又对着案板上的材料啧啧称奇:“吃面也这么讲究,咱们王爷实在太腐败了。”
李苦儿本就是个生气不过心的,见小曲转了话题,立刻平复了心情,也不忌讳她说的那些不敬的话,道:“王爷要是不讲究,何姐姐也来不了,管你的还是张妈,你乐意?”
“也是,就她那脾气……”小曲压低声音咬字却重得很:“开心的时候使唤使唤你,不开心的时候还要使唤你,那菜价上天了也不能多问一句,一开口就使劲儿瞪,跟要杀人灭口似的,太黑了。”
“你也真敢说,给她听见了,日后打击报复。”
“我才不怕呢,这事儿后厨哪个不知道?”小曲吃了两口瓜,继续道:“何姐姐,你要小心张妈她们,手段阴险着呢。”
“你是说早上的事?”何未染倚着桌子吃瓜,似乎并没有把小曲的阴谋论放在心上。
“哎呀……”小曲迅速反应过来,又看向李苦儿:“你这人,什么时候嘴这么松了?转个身就把我卖了。”
“你得了吧,论嘴松我哪比得上你?估计就算我没说,你也会告诉何姐姐的。”
“那倒是,不过我要声明,我不是特意去偷听的,绝对是巧合。”
“我知道你是好意,没事,这些我都看得明白。”何未染吃完了瓜,在水盆里洗了洗手,走到李苦儿身边,看她碗里的鸡蛋已经打得十分均匀,便又拿了一个小碗,倒入料酒和番薯淀粉打匀,加到蛋液碗里叫李苦儿继续打,自己则着手开始切海蜇皮。
李苦儿一直好奇着干海蜇皮的做法,一边打鸡蛋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海蜇皮已被卷成条状,就像大饼卷大葱一般。何未染将海蜇卷放在案板上,从头开始切出均匀的细条。另一头灶上烧一锅热水,水开之后,将细条置入锅中,待海蜇变色立即捞出,放入盛满凉水的盆中浸泡冷却。
李苦儿眼睁睁看着原本没有丝毫水分的海蜇皮在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成了饱满滑润的模样,觉得格外神奇,手上打蛋的动作都不由慢了下来。何未染见此,拿剪子剪下两截让李苦儿和小曲尝尝。李苦儿放下蛋液碗,接过小指长短的海蜇条放入口中咀嚼,弹性十足,伴随着咔叽咔叽的声音,脆口得不得了,只不过咸了些,还要再泡一会儿才成。
“味道还行吧?”
“很爽口。”
何未染倒了锅里烫过海蜇的水,刷上一层薄薄的油,又开始摊蛋皮。蛋皮要摊得薄厚均匀,因蛋液熟得很快,手法绝不能含糊,待蛋液凝固出金黄的颜色,将整张蛋皮从边缘揭下,四折之后切出蛋皮丝,放在盘中备用。
李苦儿数了数,海蜇、豆芽、蛋皮、菜心、黄瓜、牛肉,有六样了,只差还泡着水的天白花菇。
“现在是不是该做花菇了呀?”李苦儿问。
何未染看了看花菇,摇头道:“还没泡发呢,先把面煮了。”她说着就开始忙活起来。
“这面哪,得煮得久一些,这样放凉后才不会因为缩得厉害让口感变硬。”她将面下锅搅了搅,盖上锅盖。
“趁这功夫,再熬个酱汁儿。”
“那这些,都是拿来做酱汁儿的?”小曲指指桌上的调料问。李苦儿亦是这般猜测,想象着若是把它们和在一块儿,该是怎么个味道。
“嗯,酱汁儿做得不好吃,加多好的料都没用,所以定要下些功夫的。”何未染一边做一边解释:“用牛肉高汤做汤底,依次加入黄酒、醋、生抽、糖、芝麻酱、山椒、生姜末、辣油、豆豉、豆瓣酱,量得控制好,一味料的量错了,熬出来的酱汁就不一样了。”
李苦儿也不指望当厨子,便不深究那些料到底是多少的量,只看何未染的样子,随随便便一勺两勺下去,也不像是精细称过,更似是凭经验估的。
酱汁熬成了,面条也熟了。何未染将酱汁倒入碗中,又拿了漏勺将面条捞起,过了凉水,沥干,装在盘里,再看一眼花菇,已经发得白白胖胖的了,切片,将泡花菇的水与牛肉高汤一同倒入锅中,将切条的菜心和切片的花菇一同下锅,盖上锅盖。
“现在只等这两样了。”何未染放下大勺,又对小曲道:“时辰差不多了,过会儿叫阿缭她们来将面端到前院去。”
“好嘞。”小曲应声,便往外头走。
何未染又对李苦儿道:“你去拿六个盘子来。”
李苦儿听话地去橱柜拿了六个青花瓷盘,放在何未染面前。何未染将面条分盘装好,面条上呈发散状齐齐整整地摆上豆芽、黄瓜丝、蛋皮丝、牛肉片,此时锅里的菜心和花菇片也已经熟了,分别捞出,一同摆在上头,再在中心放一团海蜇丝,淋上酱汁,洒上白芝麻,六盘七彩凉面便成了。
“苦儿,咱们找个食盒装两盘走,一会儿拿到我房里去吃。”
“啊,你房里?”李苦儿睁大了眼,虽是惊讶的模样,心里却不无欢喜。
“嗯,给别人看见可就糟糕了呀,我答应你的,还不得无私点儿么?”
“好啊,还没见过你屋子呢,真想看。”
“呵呵,也没什么好看的,可别抱太大希望。”
而事实证明,何未染住的屋子的确没什么好看的……乔王府所有待客的厢房都是一个制式,一个大些的客厅连一个小些的寝房,已珠帘分隔。何未染住进这里后,并没有为这两间屋子添置过什么东西,可以说,不像将要在这里常住的样子。李苦儿猜想何未染是本性便不拘小节,还是并未打算久留于此。她希望不是后者,因为只这一个月的功夫,李苦儿便发现自己对何未染的好奇与依赖已经超出了往常所认识的人,若哪一天她突然走了,一定会很伤心。
两人埋头吃着凉面,好吃得叫人停不下来,劲道的面,丰富的料,还有香浓的酱,这没有一丝热度的美味似能安抚炎暑浮躁的心,一切都是清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去死了,我被手游蛊惑了!
14、田螺老鸭煲(一) 。。。
乔王府的庭院里有一面浅湖,也不知引自哪里的水,总是清澈明净,湖上有一条蜿蜒的水廊,水廊的转角立着一座别致的亭子,名曰映月亭,堪堪处在浅湖的中心。远远看去,它低低矮矮,简简单单,一个四面飞檐的顶盖,四条有棱有角的柱子,周围挂着缃色的帷幔。若放在画纸上,寥寥数笔便能勾勒出来。
往日里这也算个颇受欢迎的地方。闲暇饮茶,故人拜访,王爷王妃时常会选择此处,因为在这里,能看见王府最美的景致。
乞巧夜,也不知是老王爷突发奇想与民同乐,还是王妃们闲来无聊想看看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的戏码,他们发了话,要将府中年轻人召集在此,有家室的带上家中妻儿,没成家的带上心仪对象,连对象也没有的,就更该来的,最好也带上熟识的小兄弟小姐妹,这分明就是要相亲啊。
李苦儿是下午做完农活来扫庭院的时候才知道这消息,虽然并非强制,但老王爷开口,谁敢不给面子,没办法,再不情愿也是走不了了。小曲、阿缭和阿初都去,说最好能物色个美男子,或者是被美男子物色上,阿竹和阿钏本是打算去烟笼湖的,这下也不得不改变行程,横竖大家都是湖,即使相去甚远。但叫李苦儿遗憾的是,何未染不去,她说自己这把年纪的去了倒是怪不好意思的。李苦儿想问这把年纪是多大年纪,话到嘴边还是收住了,她怕何未染张口一句“九千岁”又会将她吓得软腿,有些事情不敢知道还是就这样让它保持神秘的好。
天还没有黑透,府里忙活翻了。那么些人,亭子只有一个,总不能都挤小亭子里。管家做了安排,王爷王妃坐亭子,其他人都坐水廊上。水廊颇有些宽敞,两边本就有两排座椅,倒是省了临时寻凳子的功夫,在走道上摆一溜儿长桌,放上果盘糕点,就冲着这些吃食也值得他们来一趟。湖畔上搭着戏台,听说是请了镇上最出名的花翎班,演一出牛郎织女,人家推了早前便定好的场子来了乔王府,这也是老王爷的面子。
夜了,王府后院到处都点起灯笼,五步一对,延延绵绵满眼光华,将亭子、水廊还有湖边的戏台照得灯火通明、美轮美奂。李苦儿找小曲一起去庭院,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回家换了一身花布新衣,还涂脂抹粉点胭脂的,好生精细打扮了一番,显得娇俏又可人。
“你……用不着这样的吧,可真当回事儿。”李苦儿企图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