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章半仙收了银钱,在手中掂了掂,满意地放进布包中,又取出一张符纸给大婶,便告辞离去。他一走,阿昔便上了前,问大婶:“娘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干什么要找那瞎子来?”
大婶忙捂住阿昔的嘴,道:“休得对半仙不敬,要不是他,你可还……哎!”大婶将事情原委详细讲述一遍,阿昔惊讶,满眼不可置信:“我……我当真做了这种丢人事?娘啊,以后我一定要被乡亲们笑死了!不行,我看家里养的那些鸡啊猪啊的,都不能留!那可是个院子,回头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打后门走了,再打前门找了来,可怎么办?”
“哎呀,你这么一说……要不,再问他买些符纸来?”
“哎哟娘啊,那符纸要一百文一张,你花那钱,不如杀鸡宰猪划算呢,好歹也去了根儿了。”
“你这话有道理,回头等你爹回来,叫他杀。”
“嗯!”
李苦儿听母女二人对话,便觉那些母鸡和猪崽着实可怜,只因它们里头有一个妖邪,便要全部送命,想来若是知道自己是因此而死,下去了都要向阎王爷告状呢。
她转向何未染,凑过去在她耳边问:“何姐姐,它们就这样被杀死的话,好冤枉。”
何未染一挑眉,道:“苦儿连别人家的小猪也想救么?”
李苦儿挠头憨笑,倒是不知怎么回答。
何未染也笑,笑得和煦,又道:“那让苦儿来养它们,好不好?”
“啊?什么意思呀?”
“就是听上去的意思,把它们带到你家里去,由你喂养,可以么?”
“可以是可以,但是……”
“可以就好了。”何未染打断她的但是,转而起身对大婶道:“大姐,不如这样,你院里的猪崽和母鸡,我都买下了。”
大婶一听,急了,忙摇手说:“这哪儿行啊!方才你也听到了,里头有不干净的,我若是卖了给你,岂不是害了你么?”
“无碍,我回去便杀了做菜,省得浪费了。”
“那也不成啊姑娘,章半仙说了,杀了之后要拿去他那儿超度,怎么能直接做菜啊。”
“放心吧,章半仙这趟我会走的,闺女刚好,您多照顾她吧。”
大婶看何未染执意如此,便点了头,道:“好吧,姑娘真是个良善人。”
“哪里,我这儿还得谢大姐昨日照顾了我妹子,这点儿小忙,定是要帮的。”
交易达成,何未染便出去叫马车,打算一会儿便将母鸡和猪崽运回李苦儿家里去。李苦儿随两母女去看后院的牲畜。大婶贴了一张符纸在后心,便大了胆子进去。李苦儿和阿昔站在门口看着,猪崽有三头,两白一花,圈在东边的小猪圈里,母鸡有两只,都是杏花鸡,养在西边的鸡笼里。其余地方则极是狭小,铺着砂石,并无任何作物。
李苦儿捂着鼻子,伸头又往里张望了一圈……一朵盛放的向日葵映入眼帘。那向日葵有一人高,种在猪圈最里侧的粪堆上,却鲜艳异常。按理说,猪是会啃食这向日葵的,但事实是这向日葵从上至下皆是完整,并无被啃食过的痕迹,而且,种在这种地方,虽肥料是有保障的,但终日不见阳光,怎么能长得这般茂盛?
李苦儿越看那朵向日葵越觉不一般,一转头,便问了阿昔。
阿昔说:“这朵向日葵是我前些时候在小溪边看到的,因为长得好看,才挖了来种在家里。”
“小溪边啊……”李苦儿皱眉,想到了方才一路跟着阿昔就是到了一条小溪边的,莫不是说……她看看阿昔黝黑的脸,又看看向日葵,竟然想笑了……哎呀实在太不厚道了。
“那个向日葵,要不要也带到章半仙哪里去啊?”李苦儿忍住笑意道。
“啊?向日葵也要带过去么?”
“是呀,万一晦气是这向日葵身上来的呢?”
“哦……对,对,小姐姐,你帮我把它一起带走吧。”阿昔反应过来,便觉后怕。她是吓死了这些妖魔鬼怪,恨不得斩尽一切中邪的可能。
大婶用竹笼将三只猪崽和两只母鸡罩在一块儿,又将向日葵连根拔了出来,插在笼子缝隙里,拿符纸贴上。此时何未染已乘着马车来了,就等在门口。几人一同将竹笼搬上车,何未染又付了银钱,与大婶道了别,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在这章结束五香瓜子,但是篇幅拉太长了,只能下一章炒了
29、五香瓜子(四) 。。。
马车上; 李苦儿说起了向日葵的事; 何未染似乎一早便知道了,并不惊讶; 只问:“那苦儿是打算如何处理它呢?”
李苦儿眼珠子左右晃晃; 嘟着嘴道:“如果不是阿昔将它种在那种地方; 向日葵也不会附在阿昔身上的。它只是想多晒晒太阳; 到本来生长的地方去,并没有做什么恶事。所以我想了却它的心愿,把它种回小溪边。”
“这样啊……可如果日后又有像阿昔这样的人出现; 怎么办呢?”何未染碰了碰向日葵的花瓣:“这花灵还很弱小呢。”
“花灵?”
“向日葵这般的一年生植物,要生出灵智; 是极其不易的,这或许是她的造化,亦是你的缘分,不若你便将她种在家里; 想来这花灵也会愿意。”
“真的会愿意么?”李苦儿看看向日葵,见她前后晃啊晃,仿佛是在点头一般。
或许是吓得愿意了吧……
回到家; 李苦儿先将竹笼放下; 暂且安置一边。今天她要有得忙了; 猪圈必须搭出来,母鸡的话,就随它们去吧。她最关心的,还要数那株向日葵; 何未染给她指了地方,院子的正中央,时时刻刻都能晒到阳光。李苦儿挖了个土坑,将向日葵种了进去,取瓢浇水,还给她起了名字,叫阿葵。
阿葵立得笔直,精神奕奕的样子,看上去十分高兴,李苦儿似能听到嘻嘻嘻、嘻嘻嘻的笑声,更觉阿葵是一个可爱的花灵,不禁伸手去摸她的花盘。可手指方方触上那花盘,里面的花籽便在刹那间成熟,继而烁烁地掉落下来。李苦儿反应不及,愣了一下,才忙拉起围裙接住瓜子。瓜子许多许多,落个没完,何未染见状,去拿了箩筐来接,很快地整个箩筐都接满了,那花盘也变得空空如也,又在顷刻间变成了鲜嫩的黄绿色,重新焕发出生机。
李苦儿傻傻地看着满箩筐瓜子不知所措。何未染捞出一撮看了看,粒粒个儿大饱满,瞧一眼向日葵,又对李苦儿道:“看来阿葵很喜欢你啊,还送了谢礼。”
“谢谢你阿葵。”李苦儿摸摸向日葵的叶子,又道:“可是这么多瓜子,我也吃不完,就算吃得完,我也不会炒……怎么办才好呢?”
“嗯?这话怎么像说给我听的?”何未染扬起眉毛,笑道:“苦儿什么时候也变得狡猾了?”
“啊……哪里啊何姐姐,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李苦儿一脸冤枉。
“好了好了,你先将瓜子泡在水里,得要三四个时辰。晚上我再来给你炒,现在得回去做烧鹅了。”
“那何姐姐你慢走。”李苦儿指指竹笼里的母鸡和猪崽:“我今天要将它们安顿好,中午就不去府里吃午饭了,晚上再来找你。”
“好。”
何未染走了,李苦儿便开始干活。先是将瓜子泡在大木盆里,然后就得围猪圈了。别人家的猪圈大多是土墙砌的,她没那本事,只有问种竹子的人家买了三根毛竹,叫他们劈成一头尖的竹段,用竹段在墙角围出一个猪圈来。然后又寻了些稻草,团两个鸡窝,两只母鸡倒是去坐了坐,然后又走开了,李苦儿也不知道它们喜不喜欢,随便喂了些米,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她一边吃着面,一边寻思是不是该养条小狗看家,万一毛贼进来把小猪和母鸡偷走可就亏大发了。可是再一寻思,养狗还要喂肉骨头,每天用饭打发它,没准哪天就叼着小猪离家出走了……李苦儿放弃了养狗的想法,回过神来才发现嘴里的面条一点味儿也没有。
“不好了,嘴巴都被何姐姐养刁了,我做的面怎么一点也不好吃呢?”李苦儿自言自语,觉得自己的生活能力已经赶不上精神需求了,很危险。勉强吃完了面,又觉得累得不行,洗了把脸,便睡起了午觉。
“咯咯……咯咯哒……咯咯……”
李苦儿是被母鸡的啼叫吵醒的,她揉着眼睛起床,走出屋子,竟发现鸡窝里多了个鸡蛋,瞬间困意全无,双目都放出光彩来。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收成了。得到了鸡蛋,她心情极好,下了趟田将今日的农活做完,又去割了许多猪草带回家,将猪崽喂了,再一看天,时辰不早了。
去王府做完了活儿,李苦儿直奔后厨,何未染正在烧菜,见她来,道:“炒瓜子的香料我都备好了,就在墙角那儿,回头走的时候可别忘了。”
李苦儿看向墙角,便见一个小麻袋躺在那儿,她走过去,甚至没有打开,便闻见浓郁的香味简直刺了她的鼻子。她觉得不好意思,这不明摆着是用公家的料儿炒私家的瓜子儿么?可是看何未染理所当然不以为意的样子,又觉得若是将这话明白说出来,定会惹她不高兴,认为自己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忽略这些,只问:“何姐姐,炒瓜子还要用这些啊?”
何未染似乎察觉了她的顾虑,道:“那些料是我打湘城带来的,做五香瓜子最好了。”
“五香瓜子?”李苦儿听这名头也想不出是个什么味儿,直觉比以前吃过的瓜子更香更脆。
晚上,天尚且没有黑透,何未染跟着李苦儿到她家里去。一开院门,便见墙角处多了个竹制的猪圈,虽说简陋却也雅致,圈里放了草料,一只猪崽在吃草,一只猪崽在睡觉,还有一只猪崽在地上打滚,颇是有趣。两只杏花鸡已经睡了,伏在鸡窝上,一听有动静,又警醒地睁开了眼。
李苦儿把何未染请进门,将院门关了。隔壁刘婶一家正在院里吃晚饭,见了她们,便打招呼:“苦儿回来了呀?还有客人呢?”
李苦儿连忙应声:“是啊,这是何姐姐,我们府里后厨管事的,和我特别好。”她转头,又对何未染介绍:“何姐姐,那是刘叔和刘婶,还有一个他们儿子,刘招。”
何未染笑着与他们问好,刘叔刘婶打量了她一会儿,也与她问好,两方便算是认识了。
与刘叔刘婶寒暄之后,两人便进了灶房。李苦儿家的屋子不大,灶房也不大。泡瓜子的木盆一早就放在灶房里,何未染看了看,见泡得正好,便拿了漏勺将瓜子捞出放进另一个木盆。李苦儿连忙出去将剩余的水倒掉,回来时,何未染已经在生火。
“再去打两桶水来,要煮五香老汤了。”
“五香老汤?哦……”李苦儿不懂炒瓜子为什么要煮汤,只有依言去做。
火生起来了,烧得很旺,何未染将两桶水全部倒进大锅里,一边加香料一边道:“八角三两,桂皮、花椒、小茴香各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