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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缭翻了个白眼,十分不满。“哎呀我太可怜了,苦儿晚了有何姐姐留饭,我晚了只有苦儿给我藏饭。”
“好了好了,你这意思是叫我给你留饭么?”何未染站在桌边无奈地说。
“嘿嘿,那就最好了。”
阿竹毫不留情地嘲笑她:“阿缭也会蹬鼻子上脸了。”
收拾柴堆的一元和二筒也老凑热闹:“哈哈哈,我俩也想有人留饭。”
“去去去!”李苦儿虎着脸瞪他们:“你们每天在后厨哪会赶不上吃饭,别瞎起劲儿。”
阿竹闻言又反过来数落李苦儿:“啧啧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苦儿,只许何姐姐对你一个好么?”
“什么话呀真讨厌。”李苦儿心虚地把眼神儿瞟回来,继续埋头扒饭。
几人笑闹完了,手上的活也做得差不多了。李苦儿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自动自觉地将碗盘洗净放回橱柜。何未染叫几人各自找个地方休息,开始为晚上的菜色做准备。李苦儿帮忙生火,正呼呼地吹火筒,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喂喂喂,你们叫我来是什么事?”
“啊!”李苦儿吓得火筒都掉了,这不是河神阿宴的声音么?她还不及起身去看,对方又说起来了:“晚上收到消息就动身回来了,到地方都这个时辰了,我想着你们肯定在府里干活,就直接来这儿找了,真是聪明得不得了。对了,我还给你带了好东西来呢何姑娘。”
合着都没回过李苦儿家,就更别提见到苏青镯了。李苦儿心脏咚咚乱跳,这下真不知道怎么好了。她站起来,偏头看向何未染,见她也一脸吃惊的样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知道她会怎么应对。
阿宴进屋来,手上提了一个竹篓,丢给何未染:“快看看吧。”
何未染伸手接住飞来的竹篓一看,里面是活蹦乱跳的大对虾,不禁笑道:“不错不错,阿宴姑娘真是有心。”
李苦儿更是捏了把汗,这东西都收了,回头苏青镯的事情就更不好开口了。
“那是自然。说吧,到底什么事找我来的?”河神大人看向李苦儿。
“这……呃……”
李苦儿吞吞吐吐,河神阿宴皱了眉头,索性何未染答了话:“有个女鬼来找你,你若不出现,她就赖在苦儿家不走了。我们只好叫你回来。”
竟然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了。
阿宴乍听之下十分震惊,继而又觉得生气:“你们……你们出卖我?!”
何未染揪着眉毛无奈又诚恳:“她当时都把刀架苦儿脖子上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哎,这种事情,难道你还打算躲一辈子么?”
阿宴无言以对,看看李苦儿那张苦巴巴的小脸,只得妥协,寻了张椅子坐下道:“这下我惨了,哎,好烦。”
何未染见阿宴已然不再责怪她们,放下心来,开解道:“其实我看那姑娘要得也不多,她要嫁你,你不娶她,只需把她带在身边,不远不近地处着,她安慰了,你亦不必逃来逃去,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那实在太别扭了!我独自逍遥自在惯了,身边突然多带一个,还总用那种……那种情意绵长的眼神看我……呃……反正我不想要。”
“倒也能够理解。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对你是真有情,我可看得出来。”
阿宴听了一脸丧气,抱怨起来:“哎你说我冤不冤哪,她怎么会看上我呢?我当了这么久这么久的河神,祭河的姑娘也碰见成百上千了,哪个不是巴望着早早去投胎的,就她当真以为是跟我成了亲了,硬要和我在一起。”
“呵呵呵,你这话说可算没心没肺了。人家那也是相当有气节一姑娘,要不是你玩忽职守,放任河妖为祸多年,她能为了百姓主动献身么?”
“那个河妖,咳咳……是它太狡猾了,况且我后来听说之后不是赶去拿它了么,还受了重伤呢。”
“可不是么,重伤后还多亏了那姑娘照顾你。”
“何未染你站哪边的!”
河神阿宴拍案而起,称呼都变了。何未染赶紧叫她消气,又吩咐李苦儿给她泡杯茶,才继续道:“我们是好友,当然站你这边。只不过那是个好姑娘,无论你有怎样的决定,都得给她个交代。或者断了她的念想,或者承了她的心愿,放任着她一缕孤魂徘徊世间年年月月地寻你找你,可不是什么君子的行径,也违了你当神仙的品德不是么?”
“那你这意思是,叫我去跟她说清楚,劝她去投胎?”
何未染点头,眯着眼笑道:“接受现实,面对今晚,待这儿收工了就跟我去趟苦儿家吧。”
52、燕尾桃花虾(二) 。。。
做好了王爷等人的膳食; 也待不得下人们开饭; 何未染便与众人打了招呼,提着装满了对虾的竹篓和李苦儿先行出府了。不知为什么; 一个下午过去; 竹篓里的对虾依旧活蹦乱跳十分鲜活; 李苦儿询问何未染; 何未染只道:“原来这竹篓才是阿宴的礼物。”
两人刚迈出王府后门,阿宴从拐角转了出来,依旧是那身水蓝烟纱散花裙; 心事重重的样子。李苦儿暗想她定是在为一会儿与苏青镯的会面担忧,哎;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呀。
天色尚早,巷子里的人家不是正在院子里吃着饭的,就是准备着吃饭的,前几日见李苦儿常带着巷口王爷府的掌勺厨娘回家; 今日又捎上了一位虽不知来历却也一眼能看出几分富贵的姑娘。街坊们纷纷议论着那李先生留下的孤女李苦儿这年是不是要交好运了,有几个平日里与李苦儿能聊上几句的,就趴在篱笆墙上问她:“苦儿; 这又是哪位啊?”问得倒是直接。
李苦儿也答得顺溜:“这位是何姐姐的朋友; 来我们这儿玩两天。”
何未染也与那些凑热闹的邻里微笑着打招呼; 而河神大人,原本的忧愁之色退得一干二净,换了当初那张生人勿近的冷脸,问话的几个见正主这情绪; 怕多问几句惹得人更不高兴,也便讪讪地缩回身子吃自己的晚饭。
不多久,李苦儿家就到了。开了门进到院子,便见灶房的门半掩着,有粽子的香气飘出来,看来是苏青镯在蒸粽子。阿宴耸耸鼻子,一脸纠结地看着何未染。何未染无奈,拉着她的手腕进了灶房。李苦儿倒是想跟进去,但是她现在好像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关心……
“阿葵!”
那边,对,也就是一堵篱笆墙的对面,刘叔刘婶家的院子里,阿葵正背对着她坐在人家的饭桌边欢快的吃饭。她听见李苦儿叫她,连忙转了头过来,肉肉的圆脸上还沾了两粒米。李苦儿想说你真的需要吃饭么干嘛要浪费人家粮食,但这种话怎么能当着那边一家三口的面说出来。
“哈,苦儿回来了,要来吃口饭么?”那边刘叔招呼她。
“不用不用,今天我家里有客人呢。”李苦儿指指灶房,又对着阿葵摆出姐姐的架势道:“阿葵,谁叫你到隔壁蹭饭的?说谢谢了没有?”
刘婶连忙道:“哎呀这有什么可客气的,不就是口饭么。你往日这么晚回来,我看她在院子里晒了一天太阳太可怜了,就叫她来一起吃饭。”
可怜……明明是她最喜欢的事了。李苦儿看着向她吐舌头的阿葵,说:“看来我日后得多带着她,省得她老在您面前卖乖蹭饭。”
刘婶乐了,开起了玩笑:“这有什么?日后阿葵成了我家儿媳妇,今日这几顿饭根本算不得事儿。”
“娘!!”
吓死人了刘招那小子还脸红害羞了!李苦儿决定马上去问问何未染,人和花灵成亲到底是不是天地不容的事。没错,必须要把罪恶的苗头掐死在襁褓!
“阿葵,你吃完饭赶紧回来,我先去招待客人了。”
“哦。”阿葵点头,看李苦儿跑进灶房,才转回头继续笑嘻嘻地扒饭。
李苦儿一进灶房,看到的并不是想象中两方对峙的场景。
何未染和阿宴并排坐在一张条凳上,正等待着什么。何未染朝李苦儿招手,又往里挪了挪,叫她也来坐。她挨着凳子边坐下,眼睛瞄来瞄去,看见灶台边苏青镯正小心翼翼地剥着粽子,剥了两只,见了她进来,又多剥一只,挨个儿放进小碗里。
李苦儿心想,幸好没吃晚饭,没想到回趟家还有这么个品尝粽子的活儿。剥好了粽子,苏青镯在盆中洗了洗手,才端着托盘过来。三人各自拿了,李苦儿也不急着吃,就盯着河神大人是怎么个反应。
苏青镯神色紧张,双手捏着空了的托盘微微颤抖,莫名的两酡红云倒让她的面庞更显明媚。而河神阿宴,左手端碗,右手执筷,抬眼瞧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模样,若换了不知情的人,只看阿宴这郑重的表情,定不会发现她们之间存在着那样的情愫和恩怨。
一筷子下去,粽子一分为二,露出里面软烂的五花肉,一股浓浓的香气弥散开来,让人不禁食欲大盛。李苦儿咽了咽口水,阿宴亦是喉头一滚,她又将粽子分得更小,一口一口,吹凉一些,再送入口中,慢慢咀嚼,毕眸回味,似乎有几分满意。李苦儿也连忙埋头吃了起来,以减少腹中饥饿之感。
虽然没有何姐姐做得好吃,但也已经很了不起了啊……李苦儿感慨。
“嗯。”阿宴只发出这样一声,不知是何意。她将空碗递给苏青镯,苏青镯慌忙接过,与托盘一同摆在旁边案上,细声细气地问:“好……好吃么?”
阿宴也不回答,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说:“把手伸出来。”
苏青镯不解,却还是怯怯地伸出了右手,女儿家的仪态十足。李苦儿恍然明白,苏青镯对待河神大人,既是依恋又是敬畏。而河神大人在她面前,永远的冷若冰霜,永远的不苟言笑。也许这本就是河神的性格,只是在好吃的粽子和能做出好吃粽子的人面前,就不一样了。
李苦儿和何未染也好奇阿宴为什么要叫苏青镯伸手,但见她从袖中摸出一只十分小巧的荷包,又从荷包里摸出五个面值十文的铜板,统共五十文钱,放在苏青镯的手心里。
苏青镯一愣,眼中瞬间包满了眼泪:“你……你这是何意?想用这五个铜板打发我对你的情么?”
阿宴见了她的眼泪,连忙别开头,低声道:“糯米炒过头了,有点糊味。糯米里的汁水还可以更浓郁。”
“那这跟你给我钱有什么关系?”苏青镯小声啜泣着道。
何未染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苏姑娘莫要伤心,阿宴这是夸奖你呢。”
“夸奖我?”苏青镯抹了眼泪,眼眶却还是红的。
何未染笑起来,戏谑地瞟了眼阿宴,解释道:“难不成苏姑娘不知道世上她的传说?咸河水上有河神宴,好食粽,常化凡身入市买粽,劣等十文,中等三十文,上等五十文,上上等则不吝钱财。你瞧,她给了你五十文,已是上等的评价了。第一次做能有这手艺,已算是很有天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