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半月点了点头。
“我妈妈是个画家,虽然不是很出名很厉害的那种,但她很热爱画画,把这个看得和生命一样重要。我很少带你们去我家,去年四月才让你们见到她,知道为什么吗?”鹿西蹦并不是真的问她们,顿了下就自顾自说下去,“因为那个时候她才重新开始画画。在那之前我好几个晚上看到她,拿着笔坐在画架前,到天亮了也画不出第一笔。那个时候她心里是什么滋味?生命都失去颜色了吧。连画画的能力都失去了。可他呢,他在哪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你们说,我怎么能原谅他呢?”
夏半月和许约都说不出话。
“我就是想,倾诉一下。”鹿西蹦吐了口气,牵牵嘴角,“好了,祝我生日快乐吧,我要回家了,今天小姨也来给我庆生呢。哎,我的眼睛不肿吧?红不红?”
夏半月说:“有一点红。”
“不明显吧?”
夏半月点头:“还好。”
“那我就说是进沙子了!”鹿西蹦挤出一个笑,“拜拜。”
“再见。”夏半月和许约一起说。
看着鹿西蹦走出几米远,夏半月突然想起来,拉拉许约的手对个眼色,一起喊道:“鹿西蹦生日快乐!”
鹿西蹦吓一跳回头,朝她们绽开笑容,挥了挥手。
又站在原地看了许久,两人牵手往回家的路走。
“阿约,我有点难过。不对,是好难过。”
许约的手紧了紧。
“爸爸和妈妈结婚,是因为互相喜欢吧。为什么会有另外一个人呢,阿约,喜欢不是应该只有两个人的吗?”
“我不知道。”
“喜欢是什么?”
“是想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我还不太明白。”
“我也不明白。”
“也许大人的想法和我们的不同。”
“嗯。那如果都是学生的话,想法应该差不多吧。连你都不懂的事情,那些写情书的人一定也不懂咯,他们为什么还要写?”
“他们以为自己懂了。”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夏半月晃着脑袋说。
“所以他们都是笨人,不要理他们。”
“我记得啦,你说过好几次了。”
许约又握紧了一下,嘴边浮起笑。
她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喜欢是什么,她还不太明白。
阿胖问的时候,她的回答就是她心中的答案。可是她只想和阿胖永远在一起,这样又似乎并不是喜欢。喜欢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她们两个都是女生。
那么,就是哪里出了点问题,她的答案不正确。
……还是觉得,她自己是对的。
不明白。
等再长大些,再去想吧。
但是阿胖要看好了,不能让阿胖喜欢别人。
也不许别人喜欢阿胖!
没有为什么。
本能反应。
就这样。
☆、辞职,冷战
自打一个月前夏国宝和许安邦相继升了职,两家的气氛就好得每天冒泡泡。
在机场和鹿西蹦一起送别了妈妈鹿南野,夏半月和许约坐车回去,在家门口分开。
夏半月进门正撞上梁珍妮,梁珍妮两手捧着她的脸,把她拔起来亲了一口:“我出去一趟啊,中午不回,你和你爸去对面吃。”
“哦!好!”夏半月脚尖费力地点着地,“快把我放下来妈妈!”
“再见,宝贝儿!”梁珍妮放开她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夏国宝抱着个茶杯,摇头啧啧两声:“你妈最近神神秘秘的,有事儿都不跟我说了。”
“妈妈去干嘛呀?”夏半月换鞋。
“就是说么!我不知道啊,她不告诉我。”夏国宝抱怨道。
“许妈妈应该知道吧,等会儿问问她。”
夏国宝带着小尾巴往厨房走:“她知道也肯定不说,她们俩是一条心。诶,好些天不见李亮亮来了啊?”
“他爸爸给他请了个家教,想让他提高成绩考市一中呢,所以他平时都没空。”夏半月洗了手,从冰箱拿出一个香瓜。
“给我也洗一个。”夏国宝放下茶杯说,“也是,这马上就六年级,小升初也不容易。”
“我吃半个,你吃半个嘛。”
“我吃一个半。”
“好吧。”夏半月又从冰箱拿出一个,洗好了放案板上。夏国宝把香瓜削皮切成牙,装成一大一小两个盘子,俩人从厨房出来坐到电视机前,边吃边看球赛。
梁珍妮不爱看体育节目,夏半月是什么节目都看,所以一抓着她有空,夏国宝就叫她陪自己一块看,现在也成了种习惯。
夏半月的半个香瓜很快吃完,去洗了手,洗了盘子,到房间拿了绳子出来坐在沙发上编手链。
小学生的游戏项目向来是热得快冷得也快,像陀螺、溜溜球,都是火起来的时候人手一个,过个一阵子新玩意儿出来,这些又都无影无踪。到今年,这种绳子在很多文具店里已经消失,家属院附近那家的老板娘因为有夏半月这么个忠实主顾,还一直在进货。随着夏半月手艺进步,零花钱增多,老板娘进的货也越来越专业、质量越来越高。
夏国宝倒不在意她干什么,他就是想要个有人陪着看的感觉。到插播广告时间,他还看了会儿她编绳子。
“你这个是给谁的?”夏国宝问道。
如今除了夏家许家这六口,夏半月的爷爷奶奶姑姑姑父和表弟,许约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和表哥,这些人也都有她编的手链。
“给国外的外公和外婆。昨天和他们通视频了,就想给他们编两条。”
“诶,那个小鹿的妈妈今天是出国了吧?”夏国宝总也记不住鹿西蹦的名字,每次都叫“那个小鹿”,夏半月很纳闷,这么好记的名字,为什么偏偏记不住呢?
“是呀,出国学画画。”
“她妈妈不已经是画家了吗?我前阵儿还在报纸上看见她的报导了。”
“嗯……”夏半月想了想,“去学更厉害的画画,变成更厉害的画家。”
夏国宝点头道:“女人家有个自己的追求是挺好的。”广告结束,他继续看球赛。
中午父女俩去许家吃饭,顺便把许约带回来了,三个人并排坐在沙发,夏国宝看拳击,夏半月编绳子,许约看夏半月编绳子。
过半个小时,梁珍妮开门回来了。
“去,往那边挪挪。”她挤在丈夫身边坐下,“我有个事想问你。”
“问吧,你说。”夏国宝盯着电视机。
梁珍妮问:“要是我没工作了,你养我吗?”
“养,我老婆,我肯定养,而且是心甘情愿地养。”
梁珍妮掐他肚子:“我呸你个心甘情愿,回个话都不舍得看我一眼,那满身肌肉块的男人比我好看?”
夏国宝赶紧关了电视转头说:“你好看,你太好看了,你比昨天又好看了。”
两个姑娘在旁边听得直笑。
梁珍妮很满意他的态度,道:“我马上就没工作了,咱家就靠你一个人养了,你有没有怨言?”
夏国宝诧异:“咱银行要裁员了?我没听说啊。再说要裁也不能裁你啊。”
夏半月举手说:“妈妈,你要是没工作了,我以后就不编绳子,省点开销。”
“边儿去,还买不起你几根绳子?”梁珍妮瞧了眼,“这是给谁编的?交小男朋友了?”
“给外公编的。”
“嗯,挺好。”梁珍妮转头回答夏国宝的问题,“不是裁员,我打算辞职。”
“辞职?!”夏国宝被惊到了。
三双眼睛都看向发话的梁珍妮。
“今天我去见《都来都往》杂志社的老总了,诶哟人家真是年轻有为,比我还小两岁呢!那气质,那风度,啧啧,帅啊!”
夏国宝瞪圆了眼睛,低头瞅瞅自己的肚子,心中顿时掀起了汹涌的危机感。“老婆,你这是嫌弃我了?”
“哎呀我说跑题了,呵呵呵。”梁珍妮捂嘴笑,接着说,“人家张总同时也是杂志主编,想邀请我给他们写专栏,前头给我打过几回电话我一直没答应,这不,人家亲自约见我了。”
“所以你就被年轻有为的帅老总说服了?”夏国宝又低头看了眼肚子。
梁珍妮捏着他肚子,慢慢道:“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个原因。不过我是真想做这个,虽然钱不多,可我想专心把它弄好。银行的工作我其实没多大兴趣,每天干的就是那么些事,十几年重复来重复去,无端端心态都磨老了。你看这两年我写写文章,是不是显得年轻好多?”
夏国宝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半晌,他道:“老婆,你今年三十六了,你……”
“三十五!”梁珍妮瞪眼。
夏国宝赶紧改口:“三十五,三十五。老婆,你现在辞职不干,以后再想找工作就难了,这等于是没有回头路啊。”
“人生要是只顾稳妥,那还有什么意思,是海燕就应该搏击风浪,是雄鹰就应该展翅翱翔!”梁珍妮气势激昂。
夏半月深情背诵:“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梁珍妮:“说得好!我就是要高傲地飞翔!”
夏国宝:“……”
许约:“……”
许约问夏半月:“这课文我们没有学过吧?”
夏半月小声说:“是李亮亮的家教老师教他的,我就记住前面这两句。”
许约点点头。
夏国宝道:“我不太支持,我觉得你应该再好好考虑一下。”
梁珍妮指着他说:“你不答应我们就冷战!”
夏国宝无奈道:“珍妮同志,现在可是个讲理的社会。”
珍妮同志说:“女人不需要讲理!”
“你这是给孩子做坏榜样啊。”夏国宝转头叮嘱,“阿胖阿约,你们别听她的。”
“谁坏榜样了啊夏国宝?阿胖阿约,你们听见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在她的瞪视下,夏半月和许约识相地摇摇头。
“看!”梁珍妮理直气壮。
夏国宝哭笑不得:“我看什么啊我看。唉,你这是罔顾民主,你不能不让我提意见啊。”
“你要是给我的文章提意见,那我是非常欢迎的。”
夏国宝两手在半空往下压了压:“咱俩都先冷静冷静……”
“好哇夏国宝!你竟然要和我冷战!没得说了,冷战就冷战!”梁珍妮怒气冲冲地回房,“砰”一声关了门。
夏国宝简直太委屈了,扭头问俩闺女:“我说要冷战了吗?”
夏半月和许约诚实地摇头。
“可别学你们夏妈妈,女孩子嘛,偶尔不讲理是可以的,不能总是不讲理。”
夏半月伸手指,朝他背后的方向一戳。
夏国宝扭过头,就看到梁珍妮目光阴森森,食指指了下他,然后收回食指,比了个大拇指。
夏国宝冷静地说:“老婆,我错了。”
梁珍妮高傲的头颅一扭,挎着包出门了。
“……”辛酸的夏国宝继续教育女儿们,“你们夏妈妈,心里明镜似的,看着任性,其实很讲理。可她对付我就只会不讲理这一招,因为这招对我是真管用。”
夏半月问:“爸,你为什么不支持妈妈呢?你不是说,女人家有个自己的追求挺好的吗?”
“不能一概而论。别看到处都讲公平,公平,人是有感情的,远的、关系淡的,和近的、亲人爱人,当然不一样了。我是担心你们妈妈一头地扎进去,万一做得不顺,心里苦闷。现在这工作虽然乏味,总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