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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西蹦蹑手蹑脚爬下来,小心翼翼搬过椅子坐在床前,把画板放在腿上。今天画……鹿西蹦望着张飙的脸庞,铅笔支着下巴想了想。今天画她的眉毛。
张飙醒的时候,鹿西蹦正在卫生间刷牙。
“睡饱了?”张飙扶着头顶的门框,欣赏她垂到腰际的柔软长发。
“昂,”鹿西蹦一边刷牙,一边含含糊糊地说,“不阴不晴的天气真是让人不开心。”
张飙:“什么?”
鹿西蹦含混地重复:“天气让人不开心。”
张飙:“什么?”
鹿西蹦吐掉白沫,漱了漱口,把口杯重重在水池边一磕:“我说!我不开心!”
张飙:“哦。为什么不开心啊?”
鹿西蹦气道:“因为你太笨了,笨出银河系了!”
张飙一脸无辜。听见许约在叫夏半月起床,时间宝贵,张飙到阳台上洗漱。
从阳台回来,张飙走到鹿西蹦身后,弯腰贴近她。坐在椅子上的鹿西蹦从面前的镜子里看到张飙的下巴……然后是嘴唇……擦乳液的手越来越慢,开始在同一个位置打圈圈。
张飙拿到梳子,直起身,为她梳头发。
鹿西蹦松了口气,继续擦脸。
“对了三狗,我昨天给你画的骨头,上面忘了画肉。”
“真把我当成狗啊?”
鹿西蹦说:“你是萨摩!”
张飙笑道:“那你是什么?”
鹿西蹦想了想:“我……我是一只羊。”
路过的夏半月:“咩。”
鹿西蹦:“我说我是。”
跟着路过的许约:“她在和你打招呼。”
鹿西蹦:“……咩好。我觉得半月像一只荷兰猪。”
夏半月:“猪?”
鹿西蹦解释:“就是豚鼠,天竺鼠。肥嫩嫩的,软乎乎的,超级可爱。”
许约对她使用的这三个形容词略有不满。
夏半月感兴趣道:“那许约是什么?”
鹿西蹦想了好一会儿,说:“机器人吧。一遍闹钟能起床。”
许约:“张飙也能。”
鹿西蹦:“她是因为睡眠浅,你是自制力太强。”
许约:“谢谢。”
……明明没有夸她的意思。鹿西蹦耸肩,偏头对张飙道:“你上瘾了呀?再梳我头发要掉光了。”
张飙笑笑,放下梳子道:“我想到了,你早上是说,不阴不晴的天气真是让人不开心,对不对?”
鹿西蹦站起来,转身笑得十分灿烂:“你好聪明呀,想要什么奖励?”
张飙道:“我没有想要的——不,明天让我给你梳头发吧。”
鹿西蹦扬下巴:“准了。”
这样不阴不晴的天气持续了很久,直到被一场寒冷的秋雨打断。
雨过天晴的周末,张飙出门买了两袋水果回来,鹿西蹦还保持着她出门时的姿势专注画画,张飙算算时间,她已经近两个小时没有休息,便敲敲桌面道:“屁股。”
“嗯?”鹿西蹦没动。
张飙:“请抬一下尊臀。”
鹿西蹦抬头盯着面前的墙壁,思考了一会儿,手肘撑着桌子,屁股抬离椅子。
张飙塞了一个厚厚的坐垫进去:“坐下吧。你都画傻了,休息下,傻子蹦。”
鹿西蹦坐下后又愣了几秒钟,才扭头去瞧蹲下绑坐垫系带的张飙,继而看到她挂在手腕上的塑料袋。
“你去买水果了。下次叫我一起。你买的好丑哦。”
“好啊。”张飙将系带绑成蝴蝶结,起身问,“还买了糖葫芦球和板栗,吃吗?”
鹿西蹦回答:“球。”
张飙从塑料袋里取出纸袋,鹿西蹦拿出一颗,咬一点糖霜在嘴里慢慢融化,甜里有点酸,这样的味道最让人心动。
鹿西蹦纠正:“明明叫冰糖雪球。”
“好,我记住了。”张飙倚着桌沿剥板栗,“你这次月考掉了几名。”
鹿西蹦说:“过了誓师大会,我就停一阵子不画了。”
张飙点了下头。
十一月的一个清冷的周一早晨,高考两百天誓师大会于操场举行。马三思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带领全校学生宣誓。为什么不是许约?因为许约做不到像他那样慷慨激昂地讲话。但马三思分明是个面瘫来着,令人费解。
誓师大会之后又有主题班会,要求每位同学写出自己的目标学校,汇总成表格贴在教室前面的墙上。
安宁市面积广,人口多,经济好,学校自然也多。一本院校如安宁大学,安宁理工,安宁财经,安宁师范等,是班里多数人的选择。这个选择单指填写目标时——因为有的人心里藏着一所学校,但不好意思将它写出来。
看到许约写了安宁大学,很多人怀疑她也没有写真实想法,既然叫做目标,那么它应当是高出当下能力范围的,而许约就……
看到夏半月写了安宁财经,同学们纷纷对她进行了友好的鼓励,只要努力再进步一点,这个目标就很有可能达成。
不过事实与众人的想法正好相反——许约和夏半月的目标,都是安宁大学。夏半月不在意目标过高写出来被人嘲笑,不过许约在意,于是夏半月填了财经。
鹿西蹦说到做到,过了誓师大会就停了笔,只是偶尔在早晨比张飙先起时,会悄悄画一小幅素描。
说来也奇怪,张飙竟然没有一次突然醒来过。
一天比一天亮得晚,一天比一天暗得早。有天鹿西蹦趴在栏杆上探头朝下望,却看不清楚张飙的脸时,心里蓦地涌上一股遗憾。她发了发呆,露在外面的肩膀感到有些凉,便轻轻躺回被子,闭上眼睛,等张飙叫她起床。
鹿西蹦装睡的功力从小练起,早已炉火纯青,任它地动山摇天塌海啸,只要她在装睡,她就能睡得像昏厥了一样。
但是这样一个鹿西蹦,没能顶过那长久的温柔的注视。
鹿西蹦睁开眼睛问:“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张飙惊愕的表情至少维持了三秒,然后笑了笑,答道:“好像长了一厘米。”
鹿西蹦右手伸出被子,用拇指捏着中指,在张飙脑袋上弹了一下:“别长了。”
张飙点头说:“我尽量。”
等两人一个去卫生间一个去阳台,许约从床上爬下来,发现夏半月也已经醒了。
夏半月小声问:“阿约,你觉不觉得西蹦和张飙……”
“嗯。”许约简单而肯定地给出回答,来到床边,弯腰想要亲她。
夏半月两手揪住被沿,拉高,只露出一双眼睛,瓮声瓮气道:“我还没洗脸呢。”
许约笑了一声,双手压住被子,低下头。夏半月闭眼,感觉到许约的嘴唇在自己的眉心停留了一秒,半秒后有一缕头发滑落在自己的脸颊,然后嘴唇和头发一同离开了。
夏半月睁开眼,黑亮的瞳仁盯着许约看,眼神依然清澈,许约却从其中看到了隐隐约约的不同。
许约摸了下她的头顶,轻声说:“不要急,慢慢长大,我的阿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新,后天三更么么哒~
☆、告白,簌簌
穿着灰色工作服的大爷坐在木头小凳上,戴着棉布手套的手不停转动着黑乎乎的圆锅,火炉烧得极旺。待到可以出锅时,大爷将巨大的特制口袋拖过来,行人和排队等着买爆米花的人们都迅速站远,捂紧耳朵。
“嘭!”
一声巨响,白色的浓烟升腾,扩散。
夏半月深吸一口气,咽口水说:“啊……好香!”
许约正好拿了月考成绩单回到教室,笑着说:“中午我们出去买。”
后桌的李亮亮探身问:“成绩出来了不是?给我看看。”
许约先给夏半月看了一眼,然后给李亮亮。许约拿着的时候没人敢凑上去看,等李亮亮一拿到手,立刻围过来一圈人。
陈飞雄凭借一米八八的大高个,把头伸到人群之上,眯着眼睛朝下看:“哟,李亮亮你不错啊!”
年级四十三……李亮亮往上找夏半月的名字,她二十五。相差十八名,距离又近了点。
陈飞雄撺掇:“请吃饭请吃饭!今天晚上请咱们宿舍吃顿好的!”
李亮亮笑着拍他一巴掌:“得了吧,按成绩不该你请?”
陈飞雄故作严肃:“你要这么说,咱们宿舍回回都得是马三思请客,万年老二啊!是不是三思?”
马三思面无表情推一下眼镜:“我可以请你们吃香蕉,管饱。”
陈飞雄、李亮亮:“……”
开玩笑是那么说,到下午吃饭时,李亮亮大大方方请陈飞雄和马三思到学校外面的火锅店吃了一顿,不为别的,他心情好!
晚上回到宿舍,轮流洗完澡躺上床,下铺的陈飞雄才坏笑着问:“你这么高兴,是不是感觉考上财经有希望了?”
他们宿舍的都知道李亮亮喜欢夏半月,不过在外面陈飞雄没提这事,怕让别人听见传闲话传到许约耳朵里。和许约当了这么久同学,他也知道许约护起夏半月有多可怕,那简直是一只比老鹰还有杀伤力的母鸡。
另一张下铺的李亮亮发出嘿嘿又嘻嘻的笑声,半天没说出一个正常的汉字。
陈飞雄恶寒:“你这笑声这么猥琐。你怎么想的啊?再不追没机会了。”
李亮亮猛地坐起:“我要表白!许约总不能管夏半月一辈子。”
陈飞雄激动道:“什么时候表?”
李亮亮问:“今天几号?”
陈飞雄愣了下:“不知道,好像是九号吧?”
上铺的马三思突然说:“八号。”
陈飞雄:“哇你吓我一跳!我以为你睡着了都。”
李亮亮又躺下,嘲笑道:“你是鲨鱼的身子,比目鱼的胆儿。”
陈飞雄抬脚踢了下床板,把马三思震得在被子里摇晃。陈飞雄问:“你告白啥计划?”
李亮亮:“夏半月十五号生日,我就那天跟她告白。”
陈飞雄:“不拿几朵玫瑰花?再摆一地红蜡烛?”
李亮亮哈哈大笑:“那是等着政教处逮住我处分呢吧!我就等晚上叫她下楼,送个礼物,再告个白。”
陈飞雄说:“要是晚上许约不让她下楼你不就瞎了?”
李亮亮一拍脑门:“呀!就是,许约那天也生日……她总不能不让夏半月下楼收礼物吧?”
陈飞雄:“你提前一天说算了……哎!要不然咱们调虎离山!”
李亮亮感兴趣:“调许约?怎么调?”
陈飞雄:“第一步,找人给许约打电话叫她出来。第二步,你把夏半月叫下楼。第三步,完事儿。”
李亮亮若有所思:“要是许约不在,我叫夏半月她肯定下楼。”
陈飞雄:“所以我们需要……”
“一个能把许约叫出去的人。”异口同声。说完后,策划二人组一起转头,看向上铺。
陈飞雄踹了一脚床板:“我知道你醒着!”
马三思:“我不。”
陈飞雄两脚一起上,颠球似的踹不停,马三思就像被颠的球,脑袋晃成了浆糊,死撑着不屈服。李亮亮捶床大笑:“你悠着点儿!别把床板踹下来!”
“哈哈你放心吧,我早看过了,咱们上下铺床板特结实,踹不掉。马三思你去不去?”
马三思:“我喔喔喔喔……不呜呜呜……”
陈飞雄:“你不去我今天不睡了!我踹你一晚上!去不去!”
马三思颠晃不止,一声不吭。
李亮亮笑得差点断气,抱着枕头擦眼泪,阻止道:“算了算了,你再晃他今晚上睡不成了。”
陈飞雄收回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