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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赎罪吗?尤金?”一个声音问。
“赎罪?”尤金睁大眼睛,笑道:“我为什么要赎罪?”
她朝声源走去,对方似乎在忏悔室。
“跪下。”对方道。
尤金这时候觉得很有意思,她不知道那边的人是谁,那边的人却认识她。
“我十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这种地方。”尤金跪下前笑道:“你想让我忏悔什么?不知名的女士?”
对方严厉道:“你的罪行太多了。”
“如果以俗世的角度评价是这样,”她拿出烟,烟盒上全是水,但烟并没有湿,“我说上几天几夜也没有头。”她打了个哈欠,身上的雨水流到地面上,汇集成一片小水洼。
“那就说你最后悔的事情。”
“我从来没后悔我做的一切。”尤金道。
“包括你那失败的婚姻?包括你那任性的女儿?包括你背叛的爱人?”
“背叛的爱人?”尤金不解道:“谁?海恩?他不是我的爱人。”
二十二岁结婚时她看见的新郎有一双冷静的眼睛,那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是一场怎样的婚姻。
“比思雅。”
彼时寂静。
尤金愣了愣,大笑道:“比思雅?你说她?我背叛她什么了?我们每一场交易都明码标价,”打火机几次都没有打出火,她突然感觉非常烦躁,“每一场都是这样。我是一个好主顾,从不拖欠工资,那几年我给了她多少钱我自己都不知道。”
“钱?”
“你不会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她爱我所以为我做一切吧,钱,对啊,钱。还有我许诺的地位,如果海恩真的死了,她会过的非常好,她将有一个好的出身,多罗西也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死的这么惨,到最后连一块公共墓地都没有。”
对方沉默。
“说真的,我听你的声音很耳熟,你是我认识的人吗?”尤金道。
“是。”
“那应该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尤金皱眉,努力回想,但还是失败了,“我实在想不起来你是谁。”
“我们在二十五年前见过,我在教堂外面为你画了一副画像。”
“这个教堂?”
“对。”
尤金细细回忆,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很好奇,不过给她画过画像的人太多了,其中有很多都是名家,那些画也被挂在庄园里。
“在教堂为我画画……凯尔?不对,他是个男人,除非他又变性的嗜好。斯嘉丽?是你吗?斯嘉丽?”
“不是。”
“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是的,很久。”
“真是折磨人的记忆,”尤金自言自语道:“你究竟是谁?”
“我不是专业的画师,我只是一个学生。”
“主修心理的学生?”
“是的。”
尤金不再说话了,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却知道她的职业。
……
“您是说您找了一个年轻的伴侣,还是一个小女孩?”她的弟弟李尔斯夸张地大笑。
“这样别人总不会说我对海恩不忠,”尤金弓起嘴唇,细细地摸着口红,“不过我想就算我和别人上床他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我们运到他办公室里源源不断的提纯矿物。”李尔斯道。
“就像我们只在乎西莫家族的运输线一样,”尤金放下口红,“还有三个小时,我不知道那个小女孩还会不会来。”
“我看您把她吓到了。”
尤金在自己的脖子上喷了点香水,道:“倒不如说我的美貌惊呆了她。”
“有您的访客。”家庭电脑道。
“看来是您的小美人。”李尔斯随口道。
尤金从衣帽间的窗户向下看,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站在下面,手足无措地面对着要求她输入指纹的大门。
“嘿,亲爱的。”尤金朝她挥手。
……
“别紧张,”尤金按着她的肩膀,“你今晚美极了。”她牵着少女的手。
“这是我的丈夫,海恩·冯·西莫,你叫他西莫就可以了,”尤金在她耳边道:“我们去打个招呼就回来。”
海恩朝她微微点头。
她确实清纯得像是一支百合花。
侯爵的目光很快从她身上移开了。
“晚上好,爵士。”
海恩例行地亲了一下她的手背,“晚上好,夫人。”
这场令人尴尬的会面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尤金就拉着她离开了。
“看见了吗?那是我的丈夫,”尤金的语气里有诸多嘲讽,“一个英俊而忠诚的男人。”
“您对您的丈夫很不满吗?”
“嗯?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小心地说:“您的眼睛。”
尤金愣了一下,但马上道:“宝贝,你真是太聪明了。”
……
“我愿意这么做。”她捏着药水,声道。
“你自己写吧。”尤金撕了一张支票给她,“你现在即使要我的整个家族我都会想办法满足你。”
她低笑道:“到了现在,您仍然认为我只是为了钱,夫人?”
尤金苦笑道:“总不会是为了我丈夫的爱情。”
“我是为了您的爱情。”她道。
尤金没有说话,这点她知道,但她不会去主动提出,因为对方的价值远远没有达到让她支付自己的程度。
……
“你是我的一个朋友。”她缓缓道:“比思雅?”
对方没有任何声音。
“真是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在这见面,我以为简把你囚禁起来了。”尤金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仍然没有任何声音。
尤金站起来,绕到另一侧去。
她推开木门。
比思雅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尤金碰了一下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比她的手指还要冰冷。
女人的头发散在肩膀上,她抚开头发,想看看对方的脸,却发现女人的脖子上有个针眼。
“嗑药嗑过量了?”她想。
打火机终于点燃了香烟,她吸了一口,满足地闭上眼。
……
“你的意思是,她跑了,对吗?”简端着茶杯,冷笑道:“一群人看不住一个疯子。”
“在那之前我们已经给她注射了药剂,”下属恭谨道:“她活不了多久。”
“希望她找不到医院的大门。”简道。
她说完就觉得好笑,一个疯子,能跑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汤圆小天使的手榴弹,感谢diamond小天使的地雷。
啵。
☆、第六章 袭击
冯的喉咙上缠着纱布; 现在说话都非常成问题; 需要几次手术才能修复; 她现在整天躺在医院里; 喉咙里埋着晶体管,因为她呼吸系统也受到了一定的伤害。
海恩和尤金的离婚手续办理提上日程; 两个人约定在西德狄格举行婚礼之后离婚。
“为了营造一个幸福美满的假象,我付出了多少时间。”尤金感叹道; 虽然她所谓的付出就是想要谋杀自己的丈夫。
几个侍女二十四小时看护着她; 自从她被发现在教堂昏倒之后。
“多罗西的葬礼我不会参加。”西德狄格对希亚道。
希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对多罗西突发疾病离世的消息感到震惊,西德狄格的态度更是奇怪的要命; 哪怕墓地是她买的。
并且; 同日举办葬礼的还有一位中年女性,就葬在多罗西对面。
“再见,愿你在天国永安。”希亚低声道; 葬礼结束后,她在墓碑前放了一束白玫瑰。
之前显然也有人来过了; 同样放了一束白玫瑰。
她扫了一眼; 那束玫瑰上打了一个非常……愚蠢的花结; 哪怕是残疾人都不会把花结系成这样。
……
“还有三天。”西德狄格道:“我从来不知道举行婚礼这么困难。”
辛西娅捋着她的头发,道:“我从前也不知道。不过好在一辈子只有一次。”
西德狄格弓起腰身,摸过辛西娅的下颌,道:“我可不确定这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情。”
辛西娅轻笑。
西德狄格的手搭在她的领口上。
“怎么了?”
“领带开了。”
辛西娅扒开她的手道:“我自己来。”
“我可以系上。”
辛西娅直接把领带扯下来了,认真道:“我五岁时打的领带就比您打的好。”
西德狄格在这方面没用任何天赋; 虽然她也不需要在这方面有天赋。
“我认为这是我从来不穿有领带的衣服的原因。”她给自己找借口。
“您蝴蝶结打的也很差。”
“我从来不系蝴蝶结。”西德狄格道。
“您还……”
西德狄格拽着辛西娅的衣领把她扯到自己面前,“闭嘴,亲爱的。”
辛西娅亲了她一下,“冷静点,阁下,您马上就要去工作了。”
“是的,工作。”西德狄格无奈地说:“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发现什么工作都不如……”
“都不如什么?”
她把她压在床上,“做…爱。”
“做…爱不是工作,是调剂。”辛西娅按着她的嘴唇,“您现在像是一个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真要是累了就好好睡一觉。”
西德狄格现在满脸都写着性—冷淡,却还装出了一副激情洋溢的样子,辛西娅看得都觉得累。
“我没有。”她用牙解开辛西娅的衣扣。
“说实话,我在十八岁时遇见您到现在,除了话更多了之外,您一点都没变。”
西德狄格舔了一下她的锁骨道:“您的意思是我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可没这么说。”辛西娅道。
“至少技术有所长进。”
“这倒是真的。”
辛西娅按着她的脑袋,“行了,没有任何感觉就从我身上下来。”
西德狄格皱眉,她堵上了辛西娅的嘴,两个人近乎于恶狠狠地亲吻之后,她翻身躺倒床上。
“有时候沮丧不是用做…爱就能解决问题的,”辛西娅从枕头下面摸出烟,扔给西德狄格一根,“我真好奇在遇到我之前你的前二十年是怎么度过的?”
西德狄格抽着烟道:“在遇到你之前我身边从来没缺过漂亮的女孩。”
“遇到我之后呢?”
“她们都没你漂亮。”
辛西娅点头,“很不错。”
她坐起来,西德狄格靠过去,枕在她的腿上,“累了就睡一觉,有什么不高兴的就告诉我,我一定不会笑的。”
“听起来你像是我的长辈。”
“我一直做事都比您成熟的多。”
“因为生长环境决定了人的性格,我好像在一场悲情戏里长大。”
“您现在觉得自己糟透了?”
“我觉得我生长的环境糟透了,我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父母?我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生活?”西德狄格顿了顿,“想了五分钟我就释然了,虽然我从小缺少关爱,但我有钱啊。”
辛西娅硬生生地把你还有我这句话咽了下去。
她太小看西德狄格了。
“是的,您还有钱,您有很多很多的钱。”辛西娅配合道。
“是的,我富可敌国,不对,我就是国家的代表,我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整个帝国政府都围绕着我进行运作,而且我身边还有个容貌惊人的美人儿,我们门当户对,生活和谐。”
“您爱她吗?”
“我爱她就像爱我的总统印章,”西德狄格玩着她的头发,“离开她我会死。”
“就像您不能离开权利一样?”
“别那么煞风景,亲爱的。”
“好吧,”辛西娅道:“我真是嫉妒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