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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露出来。
幸好长辈们没发现这边的动静,倒是阿芮这个鬼灵精瞧出来了,挤眉弄眼给我使眼色,直接被我忽略了。
宁冉见我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在后面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也没再继续凑过来。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抓着的细枝,心头不痛快想直接扔了,忍了忍又用力攥紧,手心被凹凸不平的枝条硌得发疼。我很少这样使性子,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不过我心里清楚,就是因为我很少对着宁冉使性子,所以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被吃得死死的。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飘起了雪粒子,比米粒稍微大一点,开始只是零星的几颗,没多久就密了起来,落在外套上,用掌心一抹,立马就化成一滩水粘在掌心里。
昨天回来的时候我还和宁冉说可能要下雪了,没想到还真被我说中了。
“走吧?一会儿雪下大了路上不好开车。”老爸一手搭在眉骨处抬头看看天上,招呼着大家。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加快了步子往停车的地方走。
我埋着头一个劲儿往前冲,走了半程的样子被阿芮从后面追上来,胳膊一伸半个人就攀到我身上来了。
“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啊?冉冉惹你了?”果然她是来打探军情的。
“没有啊,时间太晚了困得厉害。”我随口扯了个理由。
阿芮显然没信,“嘁”,轻嗤一声捏捏我的肩,然后放开我停了脚步,估计是在等宁冉跟上来。
我没兴趣偷听她们的对话,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速度往前走,紧跟着长辈们的步伐。
老爸们拿了钥匙去停车场里取车,余下的人就在路边等着。
宁冉和阿芮落在最后,车子都要开出来了她们才从路的另一头过来。
正巧老爸的车停在我跟前,我拉开车门准备上去,宁冉慢了一步,错身的时候压着嗓子叫住了我,“晚一点手机联系”。
我动作迟滞了半秒,侧过脸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回身进了车里。
车子开动之后我的余光瞟到宁冉仍旧站在那里,眉头轻锁着,目光沉得犹如一个深潭。
回去的路上我假装闭目养神,做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心头却思绪万千,一点也不安宁。
我这又是在干什么呢?难道真的在期待她说些什么?就在刚才的那种环境下,离双方父母都只有不到五米距离的地方?
真是疯了。我在心里嗤笑着,暗暗唾弃着自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这么幼稚?
到家后我很快就换了睡衣去洗漱,原本一身就乏得很,看到镜子里一张没什么生气的脸,就更觉得心累。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因为新年的缘故,屋外仍旧不时地传来鞭炮声,听起来很遥远,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冰冷的被窝对犯困的人来说绝不是一个好地方。我侧卧着蜷缩在被子里嘶嘶吸气,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
我当然知道是谁。
关灯睡觉之前我已经关掉了手机铃声,不过震动传导在床头柜上的声响依然很明显。为了不被隔壁屋子里的爸妈听见,我只好将手机攥在手里。
本来我并没有打算接听,然而当手机第三次响起时,我无意中碰到了屏幕,电话被接了起来。
“喂?舒榆?”
寂静的深夜里,一切声响都会被无限地放大。即便手机听筒没有贴在耳边,我也依然听到了那头传来的声音。我略缓了缓,举起了手机放在耳边上。
宁冉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焦急,还有些不安。
“你在吗?”
“……嗯。”
“你终于接电话了。”她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即又低落下去,“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还怕会吵到你。”
“没有。”我的态度非常敷衍,说话也只是蹦出单个的词组,连一个长句也不愿讲。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听筒里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对不起。”这句道歉来得很突然,叫我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今晚不该故意捉弄你的。”宁冉很小心地解释着,语气似乎还挺不好意思,“其实你说的对,我就是很奸诈,说那句话原本也是故意的,你猜的没有错。”
“怪我一直想要说得更明白一些又害怕惹你反感,所以总是耍小聪明来试探。”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直觉告诉我也许很快我就会得到期待中的答复。
“可能有一点草率,也有点仓促,但是我觉得现在时机正好,不能再错过了。”
“这些话本来几年前就应该要跟你说的,却一直拖到了现在。”
“舒榆,我不想只是继续跟你做好朋友,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发展。这个念头在我心里扎根了很多年,但是因为我的自以为是和顽固让它没有机会成真。过去蹉跎了这几年,都是我的错,我想要把错过的一切都弥补起来,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哪怕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也好,起码不要让它变成遗憾。”
我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以免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被捕捉到,但是剧烈的心跳却因此变得更加明显,整个屋子里都是砰砰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你……不愿意吗?”宁冉等了一会儿却没见我有反应,语气忐忑地追问道,“还是你觉得时机还不成熟?要再等等?没关系,我——”
“好,就给你一次机会。”我稳了稳心神,然后立即打断了她。
宁冉怔了一下,好像不敢相信,翻了个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动静大到我通过手机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随即又补充道:“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已经不在意你杳无音信地离开了那么久。我只是觉得,也许可以试一试。”
要说我已经完全不生气了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心里的空洞在一点一点被填满,慢慢地恢复着。
“我明白。”宁冉的声音轻快了许多,语调变化间能听出被强行压抑的笑意,“至少现在我们已经有一个不错的开始了。我想结局也会是圆满的。”还没说几句呢,她又得意起来了。
这大概就叫给点阳光就灿烂吧。我哑然失笑,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舒榆……”
“嗯?”
“没什么,我就是叫叫你。”宁冉的情绪似乎亢奋起来了,哪里还有平时稳重的样子,反倒变成了一个毛孩子。
我暗自在心里翻白眼,拉起被子把头也一起蒙起来,整个人完全缩成了一只虾米,压着嗓子喊她,“宁冉。”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叫叫你。”
说完两个人同时都发出了刻意压抑的低笑声。
真是一种莫名的趣味。
第九十四章
次日一早我睡得正香,小区里不知是哪一户人家; 天才蒙蒙亮就开始放鞭炮; 噼里啪啦持续了好几分钟; 怕是点了一挂上万响的; 直接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神思迷糊间我伸手将枕头底下的手机勾过来; 想看看几点了,摆弄了两下屏幕都没有亮起来; 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那一通电话打了很长时间,挂断的时候电量已经不足百分之十; 再加上夜里气温尤其低; 电池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我原想等鞭炮声停下后继续睡,又怕宁冉醒来后找不到我要不高兴; 只得哆嗦着爬起来将手机充上电,又立刻踮着脚尖蹦回床上。
老妈来敲门的时候我还沉浸在回笼觉里,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在门口敲了半天也没听我答应; 于是推了门进来,拉开我掖紧的被脚; 让凉风钻到被窝里头; 又伸手来捏我的脸,变着法儿的想把我弄醒。
“赶紧起来了; 外面太阳已经晒屁股了,正月初一就这么懒,一年都勤快不起来。”老妈手里拽着我的被子,絮絮叨叨个不停; 听得我头昏脑涨,“你爸把面条都煮好了,就等着你起来吃早饭。看你这副睡不醒的样子,昨晚上做贼去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又干什么?”
我眼皮一跳,耳朵隐隐发烫,借着低头揉眼睛的功夫做掩饰,随口打发了老妈,“昨晚外面一直有人放鞭炮,我都没睡好。你先出去啦,我要换衣服了。”可不就是做贼去了么?东西没偷到,倒是偷了个人回来。
老妈见我已经坐起了身准备起床了,便放过我转身出去了,扔下一句“快点”,然后替我拉上了房门。
我深吸两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认命地换了衣服滚下床,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早上九点半了,手机上什么消息也没有,估计宁冉还没起来。
洗漱完出来到饭厅里,爸妈已经坐下开始吃早饭了,餐桌上另外还放了一碗面条,是留给我的。
按照我们家的习惯,正月初一早上是要吃面条的,面条里头要加青菜叶,寓意新的一年都清清白白。
去洗漱的时候我顺便把手机拿了出来,放在客厅里继续充电。面条才吃了两口,手机就响个不停,一直在提示有新的消息进来。
“你业务也太繁忙了吧?”老妈看也没看我,语气轻飘飘的。
我假装顾着吸溜面条嘴里不得空,没敢接茬儿。老爸听到老妈的话也停下筷子瞥我一眼,小声地“啧啧”两声,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未免被爸妈过度关注,好不容易等到吃了饭收拾好了,我才去拿了手机,宁冉已经发了一串消息过来,像在追命似的。
…早安~
…马上十点了,你都不叫我起床
…还在睡?
…那我先去吃早饭了,你醒了吱一声
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收到我的回复,宁冉以为我还在睡觉,说着说着自己就停了下来。
我把消息翻看了好几遍,总有种微妙的感觉,我还没有适应这种身份上的转变,而宁冉好像已经开始进入一个新的角色了。
这……我的反应会不会有一点冷淡了?好像是应该先给她发个消息?我握着手机沉思了半天,踟蹰着给她回了两句过去。
…刚刚在吃饭,手机没在身上。
…我起来有一会儿了,昨晚都睡得晚,就没叫你。
消息刚刚发过去,宁冉的电话就拨了过来。手机自带的铃声在屋子里响起,惹得爸妈都看了过来,两道探究的目光同时落在我身上,叫我怪不自在的。
我不好跟他们对视,便故作镇定抓着手机回了自己房间,轻手轻脚地掩上房门按下了接听键。
“喂?”
“喂!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一接通宁冉就小声抱怨起来,听上去隐隐有点娇气。
“刚才在客厅里,我回房间接的。”
“噢——那你今天干什么?有什么安排?”
今天?正月初一当然是跟家里人在一起,我难道还能跑出去玩吗?除非我想大过年的被爸妈拧耳朵。
“先去奶奶家拜年,然后再去外婆那边,跟以前一样啊。估计等会儿就要过去了吧。”
“去一整天?”
“是啊,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安排的?怎么了?”
宁冉一下子不说话了,好像对面已经没有人接听了似的。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试探着叫她,“宁冉?怎么了?你在听吗?”
叫了两声她才答应,只是语气听起来有些低落,“嗯,我在。”
“还以为你那边信号有问题听不见。”
“不是。”
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刚想开口问她,突然意识到现在我们的关系不一样了,便特意放软了声音才重新开口,“那为什么一下子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