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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覃庆是怎么知道烧焊器和纸箱的呢?”刘法医对案件推理方面没有何遇遇强,毕竟术业有专攻。
“他见过凶手,说不定还和凶手有过接触。”何遇遇将报告收好。
刘法医点点头。
他也清楚,过了那么久,现在才来在覃庆衣物上找凶手的衣物纤维,仿佛是无稽之谈。
“要不试试?”何遇遇知道刘法医心里边怎么想的。
“行,那给他换件衣服,我去用吸尘器把他衣服上的‘线索’找出来。”刘法医笑着说,因为覃庆身上的纤维有些难找,只得用吸尘器将它装进罐子里一一排查。
覃庆一早上都在胡乱吼叫,直到中午时,他侄儿子覃成来了,才安静下来。
“警官,你们这是干嘛?”覃成看着穿着一件大黑毛衣的覃庆,这件毛衣是阿本早上出门去给他买的,有些宽大。
何遇遇坐在椅子上:“你二伯,袭击刑警。”
她没有将覃庆与纸盒藏尸案说出来,如果覃成也有所关联,或许就会打草惊蛇。
“袭击刑警?”覃成一脸惊讶,他反应过来后深表歉意。
何遇遇仔细观察了一下覃成,看起来很老实。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覃成问何遇遇。
“我姓何。”何遇遇倒了杯水递给覃成。
覃成接过来:“何警官,您刚才说袭击刑警?”
“嗯,袭击我的同事。”何遇遇说话面不改色。
“你们是去我的食品厂?”覃成眼里有光,就像见到救星一般。
何遇遇点点头。
“最近我都不在食品厂,今天早上才从N市赶回来。这几天一直有人向我反映,我二伯在工厂发疯,说什么纸箱,烧焊器这些东西。”覃成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N市?”何遇遇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警惕起来。
覃成点点头:“我在那边有生意。”
他喝了口水接着说:“也不知道二伯是怎么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添麻烦,”何遇遇摇摇头:“他一直都病着,你还让他在食品厂里做工?”
覃成顿了顿:“唉,我二伯是个可怜人,妻离子散,年过半百又疯疯癫癫。早些年在外漂泊,后来发病了,就被外边的厂子炒掉。我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就好心让他在工厂里上班,没做些什么,就是搬搬东西。”
“他以前是电器厂工人?”何遇遇问到。
覃成点点头。
“你二伯,现在是我们一桩案件的重要线索人。”何遇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覃成不相信的看着他。
“一个疯子的话,也可以相信?”覃成有些想笑。
何遇遇仔细观察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他与其他老板不同。覃成肚子里明显是有些墨水,标准的国字脸,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方框眼镜,眼神也比较老实。
“有时候疯子的话,比正常人的话更有用。”何遇遇淡淡的笑了笑。
覃成答应将覃庆留在警局,他正好这段时间没什么精力来管这件事。
等他走后,何遇遇立马找来魏梅,查了覃成去往N市的资料。将他的嫌疑排除了,他和雪雪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也没有实质性的联系。
再加上刚才他比较配合工作,何遇遇便没有花心思去调查覃成。
审讯室里,覃庆刚吃完饭,坐在里边扯头发。
“要不要喝点牛奶?”何遇遇拿着两瓶出牛奶走进来。
覃庆抬起头,他在局里被魏梅收拾得很干净。何遇遇没想到魏梅会主动来做这件事,魏梅事后才说,是她母爱泛滥。
何遇遇是在无法理解,一个天天穿着男装,留着寸头,一只手拧起一桶纯净水的女人会母爱泛滥。咳咳,好吧,她不应该歧视魏梅。
“喝。”覃庆伸出手。
何遇遇本来打算直接递过去,想了想又将牛奶插了孔才放到覃庆面前。
覃庆抓过来就直接塞嘴里喝,还不停的咬吸管。
何遇遇打开自己的牛奶,她看着面前的覃庆,有些感慨。这种无忧无虑的活着,还挺好的。只不过,人已经失去追求,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只有覃庆自己知道。
她就这喝牛奶的时间,想了很多。
覃庆打破沉默:“我看见一个人,把一个人装进纸箱里。”
何遇遇赶紧放下牛奶,快速走到桌前准备做记录。这次审讯只有她一个人,因为何遇遇怕覃庆会有压力。
“什么人?”何遇遇问到。
“男人。”覃庆嘴里还衔着吸管。
何遇遇手里拿着笔认真听覃庆的语气,不像是胡说。
“穿什么衣服?”
覃庆思考了一下:“西装,灰色的西装!”
何遇遇记录下来,她有些想不通,凶手为何会选择不好施展拳脚的西装作案:“什么颜色?”
“灰色。”覃庆脱口而出,他仿佛记得很清楚。
“他开着车,从车上拿出一个纸箱,对!就是纸箱,纸箱……纸箱。”覃庆捂着脑袋,他似乎想不起来了。
何遇遇连忙道:“不着急,不着急,慢慢讲。”
“他,他很凶,他抢走我的烧焊器!我不给,他打我!打我!”覃庆带着一丝哭腔,看得出来受了很大的委屈。
“只有你一个人?”何遇遇问到。
“没有人,没有人,下班了!”覃庆哆哆嗦嗦的喝着牛奶,眼神涣散,有些溢出来的牛奶洒在了地上。
何遇遇尽量将自己语气放得很轻松,生怕把覃庆给激怒。
“你认识吗?”
覃庆摇摇头,他用食指比在自己嘴唇上,做出禁声的手势:“嘘~他在……你后边。”
何遇遇恍然回头,后边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哈,你被骗了,我是骗你的。”覃庆似乎有些发病了,他的反应越来越激烈。
何遇遇皱眉,覃庆刚才说的话肯定是真的。综合他的现状来看,覃庆的前言后语中的情绪表达有所改变。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覃庆在不能控制自己思想的情况下,说出的话不可信。而从什么时候开始,覃庆的思想不受控制了?
何遇遇出了审讯室,让人好好安顿覃庆。
“我刚刚审问覃庆,得出了凶手的基本特征。”何遇遇到办公室给小队的人开会。
她将小黑板拉出来:“根据覃庆的反应,大概可以得出,第一案发现场是在食品厂。食品厂内有不少的电线头,而且凶手恐怕不知道有「未焊」这个纸条的存在。”
“覃庆是个精神病,他的话不可信。”阿本对覃庆的话产生质疑,不过还是继续听何遇遇说。
“他是间歇性精神病,我刚开始审问他的时候给了他一瓶牛奶,就是为了测试他的反应。”何遇遇手指捏着笔,继续说:“他在发病的时,眼神开始涣散,喝牛奶时不停的洒出来,后边说话也牛头不对马嘴。”
“凶手穿着灰色西装,烧焊器是随机找覃庆借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留下了电线头和那张「未焊」纸条。”何遇遇说完,在黑板上的凶手二字外画了重重的一个圈。
下边坐着的众人点点头。
“覃庆不认识凶手,可是凶手认识覃庆。”何遇遇说到。
刘杨不太理解:“为何这样推断呢?”
“你想一下,如果你是凶手,你会当着别人作案?找他借烧焊器?”何遇遇问到。
“不会,这样不就成帮凶?如果不成帮凶,回头就把人举报了。”刘杨摇摇头,有些似懂非懂。
何遇遇点头继续道:“凶手认识覃庆,因为他知道覃庆是个精神病。”
“只不过他不知道覃庆是间歇性精神病。”何遇遇有些想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是对自己有多自信?
从凶手一系列的作案手法来看,他是那种自信到自负的人,而正巧是这种人往往会被自己的自负给拖累。
刘杨明白了:“他就是觉得警方不会去调查覃庆,就算调查,一个疯子的话也不能当做供词,可没想到覃庆自己模仿了案发当天的情景。”
“正解。”何遇遇点头,当时覃庆拿着烧焊器朝何遇遇冲过来,再加上之后用烧焊器袭击刑警,都是在模仿当时凶手的作案手法。
也不知道凶手多么丧心病狂,居然用那么狠毒的手段去袭击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儿。
覃庆这边的线索收集得差不多了,覃成过来把他接回了食品厂。
临走前,何遇遇留住覃成。
“要不送他去治疗?”何遇遇问到。
覃成摇摇头:“他不想去,关在那四墙之内,每天吃药等死,他说还不如就这样将就的活着,也许某一天就开心的死去,他不想做一个永远看得到尽头的行尸走肉。”
何遇遇在门口的超市给覃庆买了三箱牛奶,让他带回去喝。
她看着车辆消失在街道尽头,落叶铺满了地面。何遇遇忽然明白了像覃庆这种人,他活着的意义。他在追求快乐,害怕一眼就能看到未来的样子。
谁不一样呢?都害怕放眼望去看不到未来,其实不然;这一生最最可怕的是一眼望去,就知道自己以后是怎么样,未来如何。
覃庆就是不想过那种一眼就能看见未来如何的人。
何遇遇低头踩着落叶,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心不由的安静下来。比起那种看得到未来的生活,何遇遇更喜欢现在这样,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珍惜当下。
“何警官。”远处一个女声传过来,是宋如歌。
她站在不远处的红枫叶树下,落叶纷飞。她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棕灰色大衣裹得严严实实,脸上挂着不经意的笑。
何遇遇一抬头,迎面飞来一张枫叶,扫到她鼻尖。闻到若有若无的尘土树叶味,是啊,她不知道下一步会如何。
她走过去:“宋小姐。”
“你怎么站在外边?”宋如歌将墨镜取下来,她站在台阶上,本来就比何遇遇高半个脑袋,现在更是整整高出一个头。
“我,刚刚送一个证人走。”何遇遇站在台阶下,看着宋如歌精致的下巴。
宋如歌点点头,她抬手轻轻将何遇遇头发上的小灰尘拿掉。
何遇遇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木质清香,如雨后春笋般,如山间清泉冷冽。
她竟不知自己已经羞红了脸。
“你怎么脸红了?”宋如歌俯下身,在何遇遇耳边轻声说。
好闻的清香味更明显,何遇遇摸了摸脸颊:“哪儿有,是……是枫叶的反射光。”
只听宋如歌在何遇遇耳畔轻笑一声。
“要一起吃饭吗?”宋如歌收拾好表情。
何遇遇摇摇头,又立马点点头:“去我们食堂吃?”
宋如歌思考了一下,觉得何遇遇是在怕浪费时间,便道:“跟我走?”
“好叭。”何遇遇乖乖的跟在宋如歌身后。
有不少人拿起手机拍宋如歌,她拉着何遇遇迅速窜进一个小巷子。巷子有三人并排那么宽,里边很多家小店,宋如歌轻车熟路的拉着何遇遇跑。直到拐了不知多少个弯儿,才到宋如歌要吃的地方。
老板见是宋如歌,笑着拿着汤勺:“如歌来了啊,好久没见你了。”
“是嘞,还是去年来过吧?我要一碗洋芋花儿,多放点折耳根。”宋如歌笑着跟老板说到,这是一个小吃铺子,但也有些主食,比如馄饨、绿豆粉之类的。
“你吃什么?”宋如歌找到小铺门外的一个桌子坐下,完全没有昔日大明星的样子,随和得就像个邻家小姐姐。
何遇遇反应了半天,才点了一份洋芋花儿和一份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