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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力的睁开眼睛。
面前天色渐亮; 破晓的晨曦明星高高的挂在天穹之上。
荒村里,红色的灯笼依旧挂着。她倚在一棵桑树下; 旁边几个细长的影子围着她; 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的往她这里看,见她醒了,这些畸形的影子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几个面容畸形的人互相望望,面面相觑。
秦长生细细的□□了一声,吸了口气; 脑子里还有些混乱,但是体力多少已经恢复了; 看东西也不再是灰蒙蒙一片。
她睁开眼; 吃力的抬头往四周看了看。等看到这几个围着自己窃窃私语的鬼影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坐着。
前面一个额头凸起独眼的女人手里拿着一片木竹筒似得东西; 竹筒上; 还有一滴没流尽的水。见她醒了,几个鬼影吓了一大跳,都朝后面害怕的缩了缩,小心翼翼的看着秦长生。
秦长生扶着脑袋; 肚子里的饥饿感没有之前的强烈,尽管不知道那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被饿得麻木了。
但自己喝了水,总归是好的。如果再不喝水,自己怕就真的是要一命呜呼了。
现在已经是白天了么?
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些异物,秦长生抬手摸了摸,摸下来一粒类似于米粟的小颗粒,颜色偏灰,也不知道到底是大米还是粟米。
是面前几个鬼魂救了自己吗?
秦长生有些忐忑的朝他们望过去。
这几个鬼影或多或少身上都带着残疾的迹象,或是缺了胳膊,或是独眼,畸形,但他们望向自己的眼里,都有些害怕。
如果不是因为明知道这是一个死人的国度,秦长生都快要以为这就是一群与世隔绝的畸形侏儒儿们的繁衍后代。
而且,一般的畸形是不可能长成这样的。
秦长生心里暗叹道,也许是在这个山上近亲繁衍,所以加剧了他们原本就或多或少的畸形生育。所以 ,到后来,繁衍下来的人都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畸形,这种趋势越演越烈,到最后都没有正常人出现了。
但,他们好歹是一整个村子,就算是按照正常的生老病死,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同时一起死去的啊?
还是这样一起悄无声息不知不觉的死去?
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早已死去的鬼魂,依然在这个地方休养生息,重复着往日一样的生活。
只是再也没有生老病死。
在这个时间轴上,无数次日出黎明,无数次夜幕降临,死去的人永远得不到安息,只能在虚无和永恒的死人国度里活着。
这是被死亡抛弃的世界。
那几个类似村名打扮的畸形人,穿着粗布的衣裳,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的围着秦长生小声的嘀咕着,他们手里有提着的木饭盒,也有裹着水的枇杷叶,还有一个藏在妇人身后的小孩,没有耳朵,睁着眼睛,害怕而天真的拿着一株可以止血的荨叶草。
秦长生看着自己暴露在外的伤口或多或少的都已经抹上了黏糊糊的绿色草液,她已经醒了,但是面对这种情况,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那几个村名互相嘀咕,似乎在商量什么。他们说的话跟黑夜里听见的声音没什么差别,都是咕噜咕噜的声音。
鬼魂的话语。
秦长生既不敢轻易开口,但又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和这些鬼魂交流。她能把自己说的话转化成鬼语,但是却无法听懂他们的鬼语。
这种能力就像是一个单方面的翻译机。
秦长生很是无奈,那几个村民小心翼翼的撇了秦长生很久,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秦长生坐在桑树下,依靠着桑树。原本抽离了身体的力气在充足的饮水下已经回来了几分,望着那几个畸形的村人手里提着的饭盒,秦长生觉得自己肚子还是饿着,便厚着脸皮,心想着反正只要自己装聋子就是了。
她出声道:“谢谢你们救了我,可以给我吃点饭吗?”
声音一出口,就变成了奇异的咕噜咕噜声。
那几个人被她出声吓了一大跳,为首那个女人迟疑的看着她,转过头去,又和其他人咕噜咕噜的说起来。
秦长生看他们反应这么紧张,自己心里也担惊受怕。她话一出口,才想到,自己似乎说的是现代汉语,按照以往古人的说话习惯和发音口语,她们能不能听懂还真是个问题。
但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经过一段激烈而谨慎的讨论,为首的那个女人拿过旁边一个男人手里的木质饭盒,小心翼翼的递到了秦长生的脚边,继而试探着,咕噜咕噜的比划了一下。
秦长生看着她咕噜咕噜的说话,顿时头大如斗。她下意识的抬手,装作聋子似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头摆手。
反正这里的人都是畸形和残疾,出现一个聋子,怕是很正常吧。
前面那个女人如卸重担,长长的松了口气,独眼的脸上浮现轻松的笑容。她转过头,咕噜咕噜的和其他人交流了片刻,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头,又比划。
秦长生把饭盒拿过来,坐在地上,靠着桑树树干,忙不迭的打开饭盒。里面煮的是小粟,颜色浅黄,上面铺了腌制的韭菜。
秦长生尝了两口,没放盐。但除了没放盐之外,味道也还行。
她狼吞虎咽起来,也不管为什么能吃下这些死人国的东西,只想着尽快的补充体力,再去找离开这个死人国的方法。
那个妇人见她吃的狼狈,浑身又都是伤口,恻然之心大动,怜悯的看着她,又拿了水小心翼翼的递给她,朝她笑。
秦长生迟疑了一下,接过了水,喝了两口。
现在已经是白天,这些夜里出没的魑魅魍魉在白天就如同忘记了自己已经是死人的活人一般,正常的生活着。
秦长生忽然觉得他们很可怜。
她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碗饭,吃着吃着还觉得真是噎着了,咳嗽了两声,又灌了两口水。
那个女人朝着她笑,尽管一只眼睛的脸上看起来十分恐怖奇怪。秦长生忍着心里的不适感,只是朝她点点头,回了一个笑。
一大碗饭下肚,秦长生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活了过来,浑身也都暖和了起来。她放下碗,试探着,比划着说道:“你们知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那几个人愣住了。
那个怯生生的小孩把碗接过去,一溜烟跑了。
秦长生暗叫一声,不好,要遭!
那几个畸形的村民望着她,咕噜咕噜的话语里,忽而夹杂着奇异的怪声。
就知道不该问!
稷山栈道早已被毁,要是真的有可以离开的方法,这些人岂不是早就离开了?看这个样子,他们估计也繁衍生息了好多代,到如今,估计他们都要忘了自己之前来到这里的缘故,都只是以为世界就只有山顶这么大。
秦长生爬起来,起的突然,顿时血涌上脑袋,头晕眼花。秦长生扶着感觉快要炸掉的脑袋,又说道:“我在山林里遗落了些东西,我想去找回来。”
离开只是离开这个村子的地域,而不是成为活死人国度的稷山山顶。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估计又在费力理解秦长生的话语。为首那个独眼女人和其他人说了一会儿,指了指前面出村的方向。
秦长生感激的点点头,站起来捶了捶腿,揉了揉胳膊,抡圆了胳膊,活动淤血。
那几个人退后几步,远远地看着她,有好奇,也有警惕。
秦长生刚想说谢谢,忽然听到在很遥远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轰鸣声。
那阵轰鸣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秦长生呆住了,抬头眺望远方。
远处,山林连绵起伏,上方似乎有一个由远及近的黑点,朝这边飞了过来。
秦长生站在原地,抬头眺望。
那些村民看她呆站在那里,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也顺着她的目光朝那边看去。
他们是看不见的。
现在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世界是不是也是白天。
她拿出手表,看了看。
现在是早上十点。
随着那轰鸣声越来越大,那黑点也朝着这边越飞越近。秦长生手搭在眉骨下面,搭了个凉棚,挡光来眺望。
等到那黑点发出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山顶村的上空的时候,秦长生这才看清楚了它的整个真面目。
竟然是架直升机!
高速转动的螺旋桨煽动巨大的旋风,秦长生目瞪口呆,第一个反应便是,她不是身处死人国的世界吗?为什么自己能看到这直升机?
而且,为什么会有直升机开过来?
秦长生回头一看,那群畸形的村民依然好奇的望着她,根本没有看到高空中轰鸣的直升机,他们站在原地,为秦长生为什么突然停下脚步而感到诧异迷惑。
秦长生仰头望着那架直升机,诧异道:“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哥给我找的救兵来了?”
那架直升机往下落下,在一定的高度上停住了下降的趋势,继而在山林之上徘徊,似乎是在找个可以停机的地方。
秦长生想起之前那干涸之后的湖泊,现在那湖泊遗迹上已经生满了青苔和干枯的青蒿。如果想要在稷山山顶上降落的话,对直升机来说,那湖泊底的大小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秦长生喜出望外,连忙朝那边飞奔了过去。
第44章 死人国(八)
直升机里; 郁茵躺在后座上; 前面隔了一层玻璃仓的驾驶员戴着厚厚的防风眼镜; 正在操作着直升机寻找一处合适降落的地方降落。
郁夫人坐在江中雪旁边,与她保持了两尺安全的距离。她怀里抱着郁茵; 旁边还有几个临时从医院搬走,辅助呼吸与心跳用的机器; 屏幕上; 郁茵的心跳依旧起伏着,并且趋势平稳。
与在医院的样子一模一样,郁茵的脚上套着固定的石膏和钢板; 还有刚接上的一条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但也有一些地方不同,在江中雪怀抱着一束百合花,面容平静的走进重症加护看守室的时候; 隔着一层玻璃,郁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得; 睁开眼睛; 目光从雪白的天花板挪到江中雪的脸上,继而,拼命的尖叫起来。
在监控室里看着这一切的郁夫人和主治医生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江中雪手上的匕首别在郁茵的脖子上; 毫不留情的划出一道血口。那鲜血顺着匕首淌下; 染红了郁茵脖子下面的白色枕套。郁茵挣扎起来,尖声哭喊,被江中雪一拳打晕。
她看着摄像头,冷淡的; 胸有成竹的说道:“郁夫人,给我准备一架直升机,我要借你女儿一用。”
郁夫人先是震惊,继而愤怒。
江中雪不是可以说好话的人,郁夫人看着她的匕首越压越深,再进一步就该是脖子下的大动脉,总归是咬牙给她放了行。江中雪挟持着郁茵上了直升机,郁夫人也跟了上来。
郁茵被她一拳打晕,随便的扔在了后座。郁家的私人直升机还算宽敞,坐了三个人也不拥挤。直升机从医院的顶楼起飞后,坐在后座的郁夫人抱起郁茵,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腿上,继而怨恨的看着江中雪,想要和她谈判。
把自己女儿害成这个样子的,就是面前这个女人吗?
说是谈判,其实不过是放狠话。这个人把自己的女儿害成了这个样子,自己也不是什么善主,郁夫人本身就是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她。
只要自己和女儿能脱险,日后再一点一点把这个人弄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