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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嫽转过了脸来,已是满脸泪水,莫烆心头一痛,他可是从来没有瞧见过这样难过的冯嫽,“你这是……”
“什么都不要说了,就陪我喝!”冯嫽揪开了酒坛子的封口,坐倒在矮几边,牵扯得伤口更痛,却痛不过她此刻的心。
“今日昆弥与右夫人大婚,你好像……”
“好像什么?!”
冯嫽嘶哑地吼了一声,吃力地捧起酒坛,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半晌,她忍不住开口道:“你带我入王庭可好?”
“冯嫽,你心心念念想的总是右夫人,我想问你一句,你待她究竟是怎样一种情义?”莫烆也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解忧……解忧……”冯嫽喃喃念着这句话,脸上漾起笑意的瞬间,眼泪簌簌滑落,她坦坦荡荡地看着莫烆,一字一句地道,“她是我……从小就放在心里的……心上人……是我想用世间最好东西去疼惜她的……心上人……也是我……根本保不住也护不了的……心上人……”
莫烆脸色一僵,只觉得那一连三个“心上人”足以让他的心狠狠戳穿,他怒然起身,“你们两个都是女人,怎么可能是……”
恍然之间,莫烆终于明白,为何翁归靡会那般恨冯嫽,恨到想让她死上千遍。
“所以你不该救我的……”冯嫽仰头又喝了一口酒,只觉得酒汁烧心,灼得一颗心仿佛千疮百孔,她依稀记起曾经说给解忧的话,“我今日……该进王庭的……”
“你!”
“这里即便是看不到彭城的灯火,你只要掀起帘子,我保证这天地之间总有一盏灯火是为你长明……所以解忧……别怕……”冯嫽再次远眺王庭,笑得凄凉,“她看不见我给她点亮的灯火……她一个人一定会害怕……”
“疯了!你们真是疯了!”莫烆真想不去管这个疯女人如此荒唐的情义,可是真要让他放手离去,他又根本舍不得。
情根深种,痴狂之人已不止眼前的冯嫽,还有他这个傻了数年的莫烆。
“解忧……”喃喃一念,冯嫽接连喝了好几口烈酒,只觉得天旋地转,视线之中,一片模糊,“别怕……别怕……”
“咣!”
酒坛自冯嫽手中滑落,摔碎在了地上,酒汁流了一地,刺鼻的酒味扑来。
莫烆红着双眼站了起来,他本不该再理会这个荒唐的女人,可是,可是当看见冯嫽脸上的泪痕,他的心觉得很痛。
“我为何会遇到你这样的女人?”莫烆挫败地咬牙一骂,弯腰将冯嫽抱回了榻上,伸手给她整了整凌乱的发丝,叹声道,“她已是昆弥的女人,你这般念着她又能如何?为何要这般傻,傻到忘记你也是个女人,你也需要人疼,需要人爱啊!”
莫烆沉沉地一叹,转过了头去,似是准备离开这里。
巴鲁鲁在门口问道:“莫将军这是要去哪里?”
“为了让这个傻女人乖乖养伤,我想我该入王庭做件事。”莫烆说完,回头又看了一眼冯嫽,“好好照顾她。”
“好。”
转过身去,莫烆朝着王庭的方向走去,心头默默道:“冯嫽,你这个傻女人,不管你多难过、多苦,你身边一直还有我,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正视我的存在!”
第三章.明灯
自从解忧与翁归靡大婚之后,解忧在后宫的盛宠如日中天,自然受冷落的,必定就是那个左夫人。
短短一月,左夫人便感受到了解忧那日跟她说的,让她独守空房,那下一步,难道就是解忧所言的让她小心泥靡的生死。
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左夫人思来想去,觉得是时候该做点什么了。
是夜,月明星稀,王庭幽静。
“你瞧,那边好像有人提灯站着!”
“你才发现啊,从公主大婚那日开始,每日这个时候总有个人提灯站着那儿。”
“你们在说什么?”解忧裹着白狐裘走到两个私语的侍女身边,幽幽问道,“什么提灯站着?”
侍女连忙对着解忧一拜,指向了那盏明灯所在,“您瞧那边,可是有人一直提灯站在那儿?”
解忧顺着侍女的指向瞧去,那里果然立着一个提灯的人。
“这里即便是看不到彭城的灯火,你只要掀起帘子,我保证这天地之间总有一盏灯火是为你长明……所以解忧……别怕……”
关于冯嫽曾经的诺言在心头浮现,解忧身子一颤,涩声问道:“他在那里站了几日?”
侍女歪着脑袋想了想,“回公主,好像他每日都来,站上一个时辰便离开,足足有一月了吧。”
“一月……”解忧倒吸了一口气,激动地看了一眼那盏明灯,“是她……一定是嫽……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说完,解忧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那盏明灯跑去。
与此同时,莫烆执灯如往常一样看着王庭宫门的方向,摇头嘲然自语:“冯嫽,你真是个傻女人,如今右夫人盛宠王庭,我代你在这里站了一月,她从未发现这盏明灯的存在,你留在她身边,其实根本没有意义。”
“你……该醒醒了……”莫烆沉沉一叹,转过身去,准备同昨日一样,离开王庭。
“莫……莫将军?!”
解忧吃惊地看着莫烆的背影,忍不住唤出口。
莫烆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过了身来,对着解忧行礼道:“参见右夫人。”
“免礼。”解忧的目光紧紧盯着莫烆手中的灯笼,问道,“为何……你为何会提灯站在这里?”
莫烆冷冷地看着她,却发现她比一月前要清瘦了许多,双眸还是那样清亮,却比当年在赤谷城外的时候少了一股灵气。
“为何你不去寻她呢?”莫烆反问了解忧一句,“放眼乌孙上下,还肯去沼海寻她的,只有我一个人。”
解忧苦涩地笑了笑,“我何尝不想去寻她,只是我根本走不出王庭这个地方……翁归靡不允我私自离开王庭,不允我差人出去寻她,我能等的,只有你带回的消息……”
“你……竟然不唤他昆弥?”莫烆倒是有些吃惊。
解忧没有直接回答莫烆的话,只是低头从莫烆手中拿过灯笼,视线忽地变得有些模糊,“我知道她不会说话不算话,我知道嫽一定会回来,不管以什么方式,一定会回来……”说着,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惊然抬眼看向莫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何你会提灯站在这里?是谁教你的?你难道已经寻到了她?”
“……”
莫烆给解忧的回答是沉默,他倒吸了一口气,想了想,方才道:“我想我算是寻到她,也算是没有寻到她……”
“这是何意?”解忧紧张地看着莫烆。
“沼海之中,我寻到了一封血书,上面写了,希望寻到的人交到我手里,让我为她每夜提灯立在这里站上一会儿。”莫烆编了一个谎话,至少现在,他还舍不得放冯嫽回到解忧身边,因为莫烆知道,那样的日子会让冯嫽更痛苦,甚至会让冯嫽更危险。
“血书……在哪里?!”解忧不禁抓住了莫烆的双臂,激动地开口。
莫烆摇头道:“自然是烧了……”顿了一下,莫烆想了想,又道,“她那样一个倔强的傻女人,长生天不该收她的,我会继续找下去……”
“谢谢你,莫将军。”解忧哽咽地开了口,忽地对着莫烆跪了下去。
莫烆一惊,连忙扶起解忧,“右夫人你这样,末将万万受不起!”
解忧摇头道:“只要你还肯寻找嫽,我相信嫽有一日是肯定会回来的,所以,就当做我求你,不要放弃,帮我一直一直寻她,可好?”
“你……你……你这样为一个侍女,值得么?”莫烆忍了一下想问的话,换成了这样一句。
解忧微微一笑,一只手轻轻捂在心口,目光静静看着另一只手中的灯笼,“嫽,就像这盏明灯,一直在我心里。”
解忧忽地意识到了什么,摇头道:“今日是我多言了。”
莫烆沉声道:“无妨。”抬眼看了一眼天色,“末将该回府了。”
“嗯。”解忧再看了一眼手中的灯笼,“莫将军,慢,你的灯笼。”
“就留在这儿吧,明日,我不会来了。”莫烆涩声说完,望着王庭大门,心头苦涩地道,“嫽若明灯,常暖你心,右夫人,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句话么?心上人,呵,你们都是彼此的心上人啊。”
解忧提灯转身,看着王庭檐角森森,想到方才莫烆说的那封血书,泪水又悄然滑落眼角,她喃喃开口道:“嫽,你其实一直在我身边,是不是?你早就回来了,是不是?”
握紧灯柄的手指紧了紧,解忧心头又涌起一阵刺心的恨意,心头幽幽道:“嫽,你是不是觉得我对那些人的报复太慢了?”
王庭宫道阴阴,忽地静得不同寻常。
解忧倒吸了一口气,她知道,今后这条路,必须她一个人走下去,自言自语地道了一句,“该来的,也该来了。”
“动手!”
两条黑影窜了出来,忽地抱住了解忧。
“啊——唔!”
解忧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死死捂住了口,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是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便被左右暗卫跳出来给解围了。
解忧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惊瞪双眸看着那两个大胆的侍女,“你们好大的胆子!”
“右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都是被逼的!”
“咻!”
冷箭来袭,暗卫惊忙挥刀挡下冷箭,将两名侍女护在身前,“当心灭口!”
听到动静的翁归靡带着满满的怒意从远处走来,当先将解忧搂入怀中,小心检视她一番,“解忧,你没事吧?”
解忧推了推翁归靡,冷冷地看着那两名侍女,“是谁让你们来的?”
两名侍女害怕地互瞧了一眼,却又死死咬住了唇,不敢说出口。
翁归靡怒道:“查一查这两个侍婢的奴籍,若是匈奴来的,那么孤今夜就该去算算账!”
暗卫们当即道:“匈奴奴婢皆有刺青,昆弥不必去查,扯开她们衣裳,一看便知!”说着,已粗暴地扯裂了两名侍女的衣裳,果然在她们背上发现了一个狼头刺青。
翁归靡倒吸了一口气,咬牙道:“这个女人是越来越放肆了!”
“昆弥息怒,就这样去兴师问罪,只怕根本没有用。”解忧拉住了翁归靡,“这两个侍女,得用在其他地方。”
翁归靡饶有兴致地看着解忧,“解忧,你说。”
解忧冷声道:“先找个会写匈奴字的人来。”
翁归靡忽地明白了解忧的意思,点头笑道:“就依你!”说着,忍不住又嘱咐一句,“以后可不能再一个人在王庭走动了,总归要些人跟着。”
解忧苦笑一声,“这不还有昆弥给我留的暗卫么?会有什么事?”
翁归靡轻叹了一声,惊觉解忧面色甚是惨白,连忙问道:“今日可是吓到你了?”
解忧摇头道:“我无碍,只是没有食欲罢了。”
“来人,宣医官来看看右夫人!”翁归靡实在是不放心,伸臂搂住解忧,“孤先送你回宫休息。”
“昆弥,这两个贱婢如何处置?”
“暂且扣下,孤有后用!”
第二日,赤谷城内出现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翁归靡亲手拿着一份乌孙布防图质问左夫人,责难她为何要泄露乌孙机密,当场,翁归靡就地解决了两个据说是偷传这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