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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日后再苦、再险,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所以,我要你把我也放在这里,陪我一起把我们的婚书写进青史之中,可好?”
“好……”冯嫽沙哑地开口,泪水滑落脸颊的瞬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与此同时,房外响起了莫烆刻意提高的声音。
“昆弥与右夫人今夜要留在府中过夜了,你们可要小心值守,莫要惊扰了昆弥与右夫人歇息。”
“诺。”
随后,便是莫烆走远的脚步声,冯嫽与解忧知道,这一夜,是莫烆送给她二人相聚的良宵。
冯嫽蓦地松开了解忧的唇,叹声道:“这一世,我注定要欠他许多债了。”
解忧点头道:“也是我欠他的……”说完,她眷恋地目光不断在冯嫽脸上巡梭,“今夜的嫽,是真的好看。”
“那就多看看我,”冯嫽腾出一只手来,拉开了自己的衣带,语声忽地染上了一抹撩人的媚意,“可好?”
解忧勾唇一笑,也扯开了自己的衣带,再次勾紧冯嫽的瞬间,几乎是将整个身子紧紧贴在了她的身上,“好……”
那些刻骨相思尽在缠绵之间悄悄慰藉,那些情深不悔更在彼此的心头一遍又一遍地烙烫着彼此的名字。
“嫽……”
“解忧……”
浅浅呢喃,低低□□,这□□愉,只属于冯嫽与解忧,而这一夜的寂寥,却属于翁归靡与莫烆。
当莫烆亲自巡守到翁归靡下榻的房间附近,却被伺候在房门前的侍女唤了过去。
“莫将军,昆弥有请。”
“昆弥不是醉倒了么?”当莫烆问出这句话,心头便有了一个答案,他与昆弥兄弟多年,翁归靡若不是有心事,怎会这般轻易地“醉了”?
莫烆叹了一声,听令走入了房间。
矮几之上,放了好几壶酒,有些已经歪歪地空在几上,不知道翁归靡在房中又喝了多少?
“昆弥,你这是……”
“莫烆,来,陪孤再喝上几杯。”
翁归靡脸上满是苦色,哪里还是白日里那个意气风发的乌孙昆弥?
莫烆在翁归靡身边盘腿坐了下来,提起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口,却依旧默不作声。
“这滋味不好受,一点也不好受。”翁归靡突然开口,双眸通红。
莫烆淡淡一笑,“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去招惹她们的。”
“她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女人,我也是打从心底想要好好疼惜她……”翁归靡咬牙泣声道,“为何……为何我会输给一个女人?!”
莫烆挥手示意房中伺候的侍女退下,方才开口道:“输给冯嫽,我心服口服。”
“我爱的女人爱她!我敬的兄弟也爱她!反倒是孤,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翁归靡猛地将手中的酒壶砸了个粉碎,“孤只恨不得马上要了她的命!”
莫烆沉声道:“所以,昆弥永远都赢不了她。”说完,莫烆提壶又喝了一口酒,苦笑道,“她曾说,右夫人是她从小放在心里的心上人,是她想用世间最好的东西去疼惜的心上人,是她根本保不住也护不了的心上人,敢问昆弥,你爱右夫人的心,可如冯嫽一般干净?”
“……”
“既然今夜昆弥刻意成全了她们,为何还要继续用一颗染满仇恨的心去爱右夫人呢?”莫烆给翁归靡递过了一壶酒,“今夜莫烆喝多了些,斗胆说几句话,右夫人跟冯嫽不是一般女人,即便是你我用强权得到了她们的身子,又能如何呢?她们真的欢喜么?在我们口口声声说着爱她们的时候,我们给她们带来的到底是痛苦,还是幸福呢?”
“以前我总觉得,女人跟这江山一样,是可以征服的,可是,若是征服到手的女人不是原来那个模样了,她们碎了、坏了、破了,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么?”
翁归靡不知如何回答莫烆的话,闷闷地喝了一口酒。
莫烆沉沉一叹,仰头也喝了一口酒,“昆弥,来,你我已经许久没这样好好喝酒了,今夜做兄弟的陪你好好喝一夜!”
“来!”翁归靡提壶与莫烆手中的酒壶碰了一下,一连喝下好几口烈酒,脑海之中浮现的都是解忧在草原上那个天真无邪的笑。
是啊,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她了……所以,今夜就当做是他送给她的仅此一次吧。
第九章.经年
自乌孙与大汉联合大败匈奴之后,因为冯嫽在这一战中表现得格外耀眼,于是汉家朝廷特别下了敕令,命冯嫽持节周游西域诸国,将大汉的友善与乌孙的亲和传递给西域十六国。
莫烆始终不放心冯嫽,于是决意与冯嫽一起出使西域诸国,自此,冯夫人之名西域无人不晓,无人不敬。解忧在内,翁归靡多依她言,多行亲汉之政,冯嫽在外,政交功勋赫赫,翁归靡只能赏她,甚至许多外交之事都多与冯嫽商议。内外犄角之势渐成,王子元贵靡的地位也一日比一日尊贵。
年华易逝,红颜易老,弹指舜华过,二十二载春去,又到了夏都最热闹的时节。
草木茂盛,牛羊肥壮,如今的乌孙已经算得上是西域中的强国,每个乌孙子民走出去,心头满满的都是自豪。
壮硕的翁归靡坐在马上,须发已经斑白,他得意地带着几个成年的儿子纵马草原之上,仿佛在找寻着年轻时的自己。
解忧留在营包中,笑吟吟地濯洗着鲜果,当洗好了一枚汉家送来的鲜桃,解忧会心一笑,又想到了那个出使楼兰、尚未归来的冯嫽。
“今日公主心情真好。”一旁的汉家侍女忍不住笑道。
解忧擦拭着鲜桃上的水渍,轻轻一笑,“算算日子,嫽应该要回来了。”
“可不止冯夫人要回来,公主难道忘了,今日弟史小公主也要从龟兹来夏都看您呢。”汉家侍女一提到弟史小公主,心里就羡慕得很,“绛宾国主可真是个痴情人吶,奴婢听说,弟史小公主在龟兹生活得很幸福。”
“幸福便好。”解忧会心一笑,忽地皱了皱眉,“只希望我的素光也能寻到一个待她一心的良人。”
汉家侍女笃定地点了点头,“小小公主生得水灵灵的,待再过五年,及笄之后定是个美人,昆弥定会给她找个好夫家的!”
解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想自己的这些孩儿,除了元贵靡外,二子万年被莎车国请为国主,三子大乐成了乌孙左大将,确实是可以放心了。
只是,翁归靡分明那般重视元贵靡,乌孙上下大臣都看得出来,元贵靡就是当储君培养的王子,偏偏这么多年过来,翁归靡从未显露半点废黜泥靡储君之位的苗头。
他究竟在等什么?
这些年来的经营,乌孙上下人人俱服他翁归靡,如今又有汉家朝廷撑腰,乌孙旧臣再不情愿,也不敢真的对翁归靡如何。
除非,是他不愿意,又或是他不敢违诺强占下这个王位,留给自己的儿子。
若是王位最后又交到了泥靡手里,只怕……
解忧不敢往下想下去,每次看见那个阴鸷王子的眼睛,解忧总觉得那里面是满满的恨意,是不死不休的恨意。
“冯夫人与右大将回来了!”
汉家侍女笑嘻嘻地跑进营包说出这句话来,打断了解忧的思虑。
“她终于回来了。”解忧弯眉一笑,起身拿着那枚鲜桃走出了营包。
“嫽,拜见公主!”
双鬓如霜,眼角如她一样,已经有了岁月的皱褶,冯嫽莞尔,对着解忧一拜。
“快快起来!”解忧连忙牵住冯嫽的手,将手中的鲜桃递给冯嫽,一如当年彭城生辰那一日,“快尝尝这个!”
冯嫽心头一暖,接过鲜桃,低头咬了一口,只觉得世事恍若隔世,竟让人无端地觉得涩然,不禁红了双眼,桃子在口中嚼了又嚼,就是难以咽下。
解忧以为这桃子酸涩不好吃,从冯嫽手中拿过桃子,咬了一口,分明是甜的。
“嫽?”
“我没事。”冯嫽幽幽说完,强咽下口中的桃子,看向了身边的莫烆,“烆,这一路行来,你也累了,我先陪你入营休息片刻吧。”
莫烆涩然笑了笑,摆手道:“我想起答应过乌就屠,今日回来要送他一张楼兰的长弓,我先去送给他,你们两个难得见一面,还是多说说话吧。”说完,对着解忧一拜,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还是老样子……”解忧感激地目送他走远,想到他方才说的那个孩子——翁归靡与匈奴新左夫人生的孩子,心底也觉得有些后怕。
乌就屠从生下来便少被翁归靡关心,每次看向解忧的眼神与泥靡甚是相似,若是这两人联手起来,只怕日后的路会更难走。
“解忧,此次去楼兰,我有个东西送你。”冯嫽说完,转身走向了马儿,从马鞍边取下一包物事来,小心地在解忧面前打了开来。
水灯,是水灯!
解忧又惊又喜,“楼兰竟能买到这个?”
“是恰好遇到一个汉商,我向他买了这个。”冯嫽说着,一手从解忧手中拿过桃子,另一只手将水灯递给了她,“你送我鲜桃,我送你水灯。”
“可是桃子似是不好吃。”
“我只怕再过几年,便咬不动桃子了。”冯嫽感慨地说了一句。
听出了冯嫽似是话中有话,“嫽,我们去那边放水灯,你们就不必跟着了。”说着,挥手示意侍女们退下。
冯嫽任凭解忧牵着,走到了草原浅滩边,甫才沉声道:“我在来夏都的路上,截获了一封密报,我给你看看。”说完,便从袖中摸出那封密报,递给了解忧。
解忧放下水灯,接过密报,仔细看了一眼,但见其上用乌孙语写道——夏都风起,赤谷翻天。
“这!”解忧惊觉此事的严重,惊眸定定看着冯嫽,小声道,“难道是泥靡忍不住要出手了?”
冯嫽微微点头,蹙眉道:“翁归靡给了泥靡太多丰满羽翼的机会,只怕留给我们元贵靡的时间不多了。”
解忧倒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今夜该做什么了。”
“解忧。”冯嫽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若是我们二十二年的经营付了流水,你也别怕,我跟烆都计划过了,我们可以安然带你跟孩子离开夏都,远离乌孙的是是非非。”
解忧回握冯嫽的手,嘴角弯起一个暖暖的笑来,“嫽,我知道。”她的目光渐渐落在了冯嫽手中那个咬了两口的桃子上,笑意又深了起来,“以后若是你咬不动了,别怕,我给你切小,可好?”
“呵,好。”冯嫽笑了笑,低头咬了一口鲜桃,只觉得这口中的滋味比方才要甜了许多,她不禁笑道,“不若我们再对水灯许个愿?”
“好!”解忧回过头去,发现方才那盏水灯已经沿着浅滩飘向了小河中心,沿着小河悠悠飘远,“水灯已经飘远了。”
“那还不快些许愿?若是飘到看不见了,那可就不灵验了!”冯嫽对着解忧暖暖地一笑,虔诚地闭上了双眸,暗暗许下了一个愿望。
解忧双手合十,同样虔诚地许愿。
“惟愿解忧平安——”
“只愿嫽平安——”
待冯嫽睁开眼睛,眷恋地看着解忧认真许愿的脸,忍不住会心一笑,问道:“解忧,你许了什么愿望?”
解忧笑眼看向冯嫽,对着她伸出了左掌去,“不若你在我掌心写,我在你掌心写,瞧瞧你我的愿望是否一样?”
“好。”冯嫽朝着解忧伸出左掌,右手指随后在解忧左掌上写下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