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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哲面无表情:“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不要节外生枝。”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车上不一定有你那个姐姐。”
度珍宝笑了笑,继续劝他道:“我一个人去,如果折在黑山,你只要报上擅自行动,没有任何损失。”当然,如果有收获,那一定是李知哲的功劳,两人一个对视心照不宣。
李知哲张口本欲拒绝,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浪歌——”
度珍宝笃定:“她管不到你。”
李知哲一想,自从两年前他回到组织总部,再也没见过浪歌。既然度珍宝都能出任务了,出发前他也没有接到特别交代,他确实不必太忌惮。斜看了度珍宝一眼,李知哲命人把望远镜交给她。
见她在双手持握,认真调整,李知哲好奇问了句:“你的眼睛是到了总部才做手术复明的吧?就算看见了你姐姐,你能认出来吗?”
“能。”度珍宝简单回答。
李知哲不大相信,他知道度珍宝是先天性失明,从出生到十九岁进入总部,这双眼睛都是当摆设用的。她来到总部的时候身上也没有带照片,怎么能从望远镜里认出一个“没见过”的人?
但是很快,度珍宝说了一句:“她在。”
李知哲诧异地走近,却发现度珍宝的喉咙在发颤,像是在吞咽什么情绪……
一刻钟后,已经带队转移,正在隐蔽观察的李知哲通过望远镜看到,昏迷的度珍宝已被中辞基地的车队发现。他仔细辨认着度珍宝身边那个人,身高一米八的女性不多见,那人身份不作他想,李知哲不禁自语:“还真让她撞准了。”
浏河北岸,冯玉霞见度若飞半天没有反应,下车走过去问:“队长,怎么了?”
度若飞仿佛从梦中惊醒,转头看冯玉霞,神情像是傻了一样。冯玉霞远远看地上的女孩,心头掠过几分熟悉感,不确定地问道:“这是……”
度若飞终于找回了舌头,说出一个名字:“度珍宝。”
冯玉霞满脸震惊。
度若飞心乱如麻,余光见贺凯特在车里探头探脑,先收起心思,粗略检查了下度珍宝的身体状况——没有明显的伤,只是昏迷不醒。出任务途中多带一个人不太方便,但他们这趟只是交换东西,一天就回中辞,度珍宝现在昏迷着,即使醒来也不会添麻烦……脑海里念头飞转,最后她一把抱起度珍宝,吩咐冯玉霞:“叫他们都下车。”
度若飞把人裹进军用毛毯,安置在后备箱,对着队员们道:“河边发现一个幸存者,没有感染迹象。我打算把她带回中辞基地。”
贺凯特:“干脆把人留在黑山基地得了。”
度若飞看了一眼还没有关闭的后备箱,低声回答:“这个人是我妹妹。”
其余队员面面相觑,他们听到过一些传言,模糊知道度若飞有过一个妹妹。之所以说“有过”,是因为在传言里,妹妹不幸遇难,连尸体也没留下。据说这事和现在的十一中队队长,原先的搜救队队长有关。再具体的,就各有各的猜测而没有实际的凭证,只是传言了。
度若飞从不主动提及这些。在场的人里只有冯玉霞知晓内情,但她一向对此守口如瓶。这时冯玉霞也是插话:“好了,我们早去早回,别在路上耽搁时间了,都上车吧。”
冯玉霞在队里年纪最大,人也稳重,大家对她的话都很信服,见队长度若飞没有别的命令,便各自上车继续前进。
打头的还是度若飞开的这辆车,后座两个年轻男队员看出队长心情不好,都老老实实待着不出声。冯玉霞那带着担忧的眼神在度若飞脸上扫过几次,同样一个字也没说。
沉默中,度若飞单手扶着方向盘,眼望着前方,虽是百分百沿着正确的方向行驶,注意力却再难以集中。
十四岁那年她被选入了省击剑队,将要长时间在外训练和生活,无法陪伴父母。这种情况下,她的父母决定领养一个孩子,于是带着她去福利院,想选一个六七岁的具有一定自理能力的小孩。最终这家人带走的却是天生失明,年仅四岁的度珍宝。
时隔太远,度若飞已经不记得当年的细节。印象中她们一家人都非常喜欢度珍宝,以至于度晖和付丽夫妇改变原本的计划,决意抚养一个盲人女儿。后来这个女孩渐渐长大,一年比一年漂亮可爱,性格也一如既往乖巧,共同生活十几年,度珍宝给度晖和付丽带来了许多幸福快乐的记忆。
度若飞和这位半途加入的妹妹接触不算太多。度珍宝一来到家里,度若飞就去省队开始了训练,接着十七岁时被选入国家击剑队,更没有时间回家。一直到她二十七岁退役,她对于“我有个妹妹”这件事都不怎么有真实感。
退役后,每隔几个月度若飞会在家里待一阵子,和度珍宝才建立真切的交流。她感觉到这个不熟悉的妹妹对自己有一种仿佛天然的信赖,和想要亲近的愿望,她其实也喜欢这个妹妹,但这不能改变她们十几年没怎么相处过的事实。因为感情上的生疏,她装作不知道度珍宝的期待,心里总有几分亏欠。
因此当度珍宝高考结束,提出想和她一起爬白宿山的时候,她就答应了。
世事难料,这次出行恰好撞上尸化病毒爆发,她们都被困在白宿市,连日等不到救援,遂与人结伴同行逃到了中辞市。
朝不保夕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背景下,人们都在极力压抑心中的迷茫,不敢想象未来的生活。度若飞同样还没有想好该在陌生的城市如何继续生活,她加入了搜救队,每天把自己当作机器,出城清扫已经失去意识与尊严的丧尸,带回仍有可能被治愈的活丧尸,这样日复一日,知道度珍宝作为军人家属安全无虞地生活在物资齐全的小区里,等待着一个契机改变这种没有目标的生活。
那个契机终究没有来。
度若飞在清醒时一直刻意回避着两年前发生的那一系列变故,但每当夜晚防备稍一松懈,度珍宝中枪被带走的一幕就会反反复复在梦里回放。她以为度珍宝已经死去,她深信这一点,然而今天,度珍宝竟出现在她面前。
于是,当年的悔恨、痛苦、恐慌……种种情绪卷土重来,拍击着她以麻木筑成的墙壁,想要撕下她心里的疤,让伤口重新流血。她不知道自己能抵挡多久。
意志力无声地塌陷着,被车轮碾入土地里。
后座两个队员从后视镜里觑着队长一成不变的表情,揣度着她的心理活动,是担心妹妹醒不过来?还是担心妹妹失踪时遭到了非人的对待?
但就连冯玉霞也不可能猜到,度若飞担心的是度珍宝醒来以后。
度珍宝认出她以后,会问她什么?“姐姐,你为什么不救我?”“姐姐,你为什么不把我抢回来?”“姐姐,这两年你有没有试着找过我?”
她要怎么回答?沉默还是模棱两可?
也许她可以按贺凯特说的,趁着度珍宝还没醒,把人留在黑山基地?刚冒出这个念头,度若飞就在意识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她怎么能这么想!
越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心里就越是纷乱,度若飞眉头深深皱着,冯玉霞看得担忧,忍不住劝说道:“不管怎么样,人活着回来了就好,有什么事等她醒了你们姐妹说一说,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度若飞抬手揉平了眉心,但愿如此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发生的事情,后面会逐渐讲清楚的(当然了,不会照搬第一部 的内容造成重复),没有看过第一部所以不了解故事背景的朋友也请放心看。下章妹妹就醒啦!后天见~
感谢 Carol…Chin 的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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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车子一直开到黑山基地,度珍宝还没有醒。
中途度若飞停车又看过她一次,探了体温没有发烧,叫名字仍没有反应,度若飞虽然有点鸵鸟心态,庆幸不用太早面对度珍宝的质问,但也开始担心她的身体,无奈车上条件简陋,只能等到了黑山基地再找医生看看情况。
进入基地时,因为车队多出一个昏迷的病人,度若飞受到了询问,度珍宝也被带走隔离。
除了度珍宝的身份被说成“以前认识的小妹妹”,其他的度若飞都实话实说。这点也不算说谎,她和度珍宝原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现在度珍宝昏迷,一切都未可知,她的心里也怀着疑问,这件事发生得实在是太巧了。
车里运送的疫苗经过核查,确认无误后,度若飞和队员们被带到一个小院儿里休息,大家都是第一次来黑山,好奇得很,尽管只看见了基地一个角,也能讨论得兴高采烈。
正说着,有人敲门通知说度珍宝醒了。度若飞愣了一下,默默起身跟着过去。
黑山基地之大,度若飞在还没进基地的时候就感受过了,基地隔离墙修筑得又高又广,俨然是个超级堡垒。这里的士兵带他们去休息的时候,经过了好几座大院子,道路也很宽阔,没看到新搭建的楼房,显然不缺地方。
中辞市周边多是大小城市,楼房清理起来十分麻烦,土地面积也不能和平房大院相比,限制了中辞基地向外扩张。度若飞一边分神想这些有的没的,一边担心着一会儿见到度珍宝以后会发生的任何状况。光是见到度珍宝这件事就够让她紧张。
“那姑娘长得那么漂亮,怎么眼睛看不见呢。”带路的士兵似乎憋不住了,语气遗憾地感慨了句。
度若飞回过神说:“天生的,没办法。”
士兵摇了下头,没有深聊的意思,度若飞倒是被这一句话弄得情绪低落起来,脑子里不再乱想。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是她妹妹。
到了一处位置偏僻的院子,度若飞打眼一扫,猜这里是专作临时隔离用,其他房门都关着,只有其中一间病房门打开,里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医生。那士兵没跟进来,度若飞跨进门,视线先不自觉躲了一下,接着强迫自己看向病床。
分别的时候度珍宝十九岁,几乎长定型了,身高一米六几不算矮,只是人看着她的时候总下意识觉得她柔弱,想保护她。比如现在,看着度珍宝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甭管之前度若飞脑子里转过了多少念头,第一眼就扎扎实实地心疼了。
度珍宝的身体有些紧张,头垂着抵在膝盖上,视线也向下垂,眼睛没有神采像是在发呆。听到有人进来,她的头微微朝门口方向偏了一下,除此没有动作。
以前的度珍宝是能听出她脚步声的,度若飞心里忽然想。
看到度若飞进来,女医生语调柔和地说:“小姑娘是你带来的?你们认识对吧?我正在问她的名字,她不肯说话。”
度若飞喉咙堵得只剩条缝儿,困难地挤出声音来:“她身体没事吧?”
度珍宝蓦地抬起头“看”向度若飞!两个医生都吓了一跳。度若飞对这个有心理准备,但心跳还是突然加快。度珍宝直直面对着度若飞的方向,又不开口,病房里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