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重新坐到罗汉榻上后,冯氏看了看身旁小桌上的那碗红茶,又看了看周围的族人还有儿孙们,这才说:“既是学善的继室说她没在茶水里动手脚,咱们就叫她把这碗茶喝了以证清白如何?”
“就依老祖宗。”众人齐声道。
袁氏和陆学善,此刻的脸色也相当难看,他们虽然对韩妈妈说戚氏给老祖宗的茶碗里洒东西一事半信半疑,可此刻也不敢帮戚氏说话。
他们倒是希望韩妈妈是看岔了,故而觉得喝下那碗老祖宗的红茶后,戚氏可以自证清白,所以,他们也跟别的族人一样的说辞。
戚氏呢,在冯氏等陆家族人的注视下,全身都在发抖。
她万万没想到,今日自己再给冯氏的茶碗里下毒,一下子就被人抓住了。
如今想起来,一定是冯氏起了疑心,才派了心腹韩妈妈藏在暗处,专等着自己下手抓住自己呢。
冯氏让她喝下那碗下了鹤顶红的茶以证清白,她如果不喝,就是有鬼,冯氏必会让人拿银针来验毒。
用银针一验,她也无可狡辩。
而如果她喝下那碗毒茶,眨眼之间就会毒发而死,也验证了她下毒害冯氏。
不喝毒茶,她的下场就是被休,被押送到衙门里定罪,甚至还可能在那些衙役的严刑拷打下,说出更多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把自己的儿女兄弟牵连在里面,最后的结果多半是个死字。
喝了毒茶,死得快些,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她一死,陆氏族人多半不会做再去查许多事情,如此一来,她的儿女和兄弟就不会被自己牵连。
想到此,戚氏心一横,三两步走上前去,端起小木桌上的那碗红茶,仰脖子,咕咕噜噜一气喝干,最后再把茶碗摔到地上。
茶碗被摔碎了,碎瓷片溅了一地。
戚氏转身,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往正元楼外走。
陆学善见状首先怒道:“贱妇,你竟敢在老祖宗跟前如此无礼!你给我站住!”
袁氏也出声训斥戚氏,说她不该在长辈跟前发气,叫她喝茶证清白是在场所有陆家族人的意思。
戚氏并没有因为两人的训斥就站住,而是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只不过,走了几步之后,她的脚步慢了下来,躬着身子,一手扶着腰,一步一步往前挪。
正元楼厅堂里的陆家族人见状,也觉得诡异。
冯氏呢,则是唇角一挑,目中射出冰寒目光,看着戚氏的背影似笑非笑。
戚氏挪到正元楼厅堂的大门处终于是走不动了,便见她手扶着门框慢慢地跪了下去,身体一抽一抽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陆学善见状,疾步走过去,把手放在她肩膀,一扳她肩膀,本想问她怎么了。可是一扳过她身体,看到她的脸,陆学善被吓得大叫一声,连着退了几步,向后摔坐在地上。
众人赶紧看过去,都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戚氏七窍流血,大睁着眼,一张脸因为痛苦和怨恨而变得狰狞无比,她的眼中充血,有细细血流从眼中流出来,一直流到下巴,和嘴角流出的血流混合在一起,滴滴答答地滴下。
正元楼的厅堂里瞬间落针可闻,众人捂口的捂口,抚胸的抚胸,惊骇无比。
很快,众人回过神来,一齐躬身对冯氏道:“老祖宗英明。”
冯氏冷冷地说:“她死有余辜,你们怕还不晓得,大年三十晚上,她就曾在我茶碗里下毒。只是那一回我喝得少,许是她的药不甚灵,老身侥幸没死。这一回,她派人去买了鹤顶红,还找了猫狗来试毒,就想毒死我。只是,她没料到老身早已安排了人盯着她,就等她出手。”
“啊……”众人听了各个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不少人开始大骂戚氏,长房的人甚至连陆学善和袁氏一起骂了,说他们姑息养奸,竟然让戚氏这毒蛇一般的妇人下|毒谋害老祖宗。
袁氏和陆学善母子两个听了忙向冯氏,先承认自己失察,不晓得戚氏包藏祸心,下|毒谋害她,接着再磕头恳请她能饶恕他们,毕竟不知者不罪。
冯氏训斥了他们几句,让他们站起来。
有人提出疑问,为何戚氏要谋害老祖宗,做出这种十恶不赦之事。
冯氏寒声道:“她作恶太多,从十几年前景兰被诬是陆家男丁克星,到学善的元配谭氏病亡,再到景兰回陆家后,她叫耿石父子到陆家来坏景兰名声,以及正月初六,与人勾结令得成泽和景兰坐的画舫沉没……”
话未说完,陆家众人又是齐齐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月底了,求一波营养液,么扎!
第181章
冯氏把自己派冯广胜去查的那些关于戚氏的事情细细说给了众人听; 尤其是这次成泽和景兰坐着画舫去扬州出事,画舫沉没; 导致船上死了十九人……
“这桩桩件件; 都跟那恶毒妇人相关。她也算有自知之明,情愿自己个儿喝了那毒茶,免得她被送去府衙过堂; 招出那么多阴司事,使得咱们陆家丢脸。”冯氏最后道。
陆家众人听完了冯氏的话,都说老祖宗说得是。
陆学善又讨冯氏的主意; 问如何处置戚氏这个毒妇。
冯氏说戚氏不能葬入陆家的坟地,给她备下一副薄棺,拉去陆家坟地附近的家仆的坟地葬了。虽则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这事儿也要召集族人,让族人都晓得戚氏做了些什么恶事; 又是为何而死。尤其是她生的五少爷成源还有二小姐舒兰; 更要知道他们的娘的死因。至于戚家人那里,也要去说明。
陆学善一躬身:“是,老祖宗,孙儿都依老祖宗说的做。”
正月十五的陆家的家宴结束之后; 景兰是第二日才晓得戚氏昨晚喝了那碗被韩妈妈发现洒了东西的毒茶一命呜呼了。
陆家并没有给戚氏操办丧事; 戚氏死后,当晚就用一口薄棺装殓了,送出了陆家,运去陆家的坟地外围的家族仆人的墓地安葬。
戚氏所生的一子一女都没有见她一面; 他们是跟景兰和成泽一起,被传去他们的爹陆学善跟前,听陆学善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有老祖宗说的如何处置戚氏。
成泽和景兰听戚氏喝了毒茶自尽,有些意外,但却并不难过。
因为戚氏做了那么多恶事,尤其是最近一次买通外人,凿穿画舫使船沉没,他们几乎遇难,更别说船上同船的下人们死了十九个,戚氏有这个下场都算是便宜她了。
可是成源和舒兰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都痛哭出声,成源还好,他虽然哭,但好歹撑得住,可舒兰就不一样了,她站都站不稳,一下子摔坐在地上,涕泗横流,不断地喊:“娘,娘……”
陆学善看看眼前的儿女们,终是长叹一口气,说:“自作孽不可活,行了,成源,舒兰,你们两个要节哀顺变。”
说完,他让人上前来把成源和舒兰带出去。
成源低着头流着泪退了出去,舒兰在被丫鬟们扶出去之前却朝着景兰声嘶力竭地大喊:“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精,你一回来,我娘就死了,我娘是你害死的!”
“住口!”陆学善一听先火了拍桌子大吼道,“你再胡说,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娘有此下场,都是作恶太多,你若是学她,终有一日也跟她一样!来人,带二小姐下去,自明日去跟学里的先生说,她要为母守丧,不再去学里上学了。”
舒兰被她爹一吼,缩脖子不敢说话了,可她还是狠狠地看了景兰一眼,那样子恨不得要把景兰给撕了。
景兰对于戚氏所生的一双儿女恨自己早有心理准备,见状根本不在意。
陆学善在成源和舒兰出去后,反倒是安慰了成泽和景兰几句,说自从他听了老祖宗说的那些之后,如今想起来,觉得自己很亏欠他们的娘,也亏欠景兰。他这个爹余生愿意好好地做他们的爹,好歹补偿他们一些。他又叮嘱成泽不要被此事影响,好好念书,下月还去京中应考,至于景兰还是如往常一样去学里上学刺绣。
啰啰嗦嗦说了半个多时辰,景兰和成泽才退出来,各自回屋。
屋外,景兰让成泽一定要催促老祖宗继续派人查画舫沉没一事,到底是哪些人收了戚氏的钱做的,另外可还牵涉了别人。她又说,沈婉已经答应去求胡泉,让锦衣卫缇骑参与查案。总之,别的事情她可以容忍查不出结果,但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她要为那无辜丧生的十九人报仇。
“阿姐放心,弟定当每日在老祖宗跟前说这事。”
“好。”
——
转眼就过去了二十一日,瞬乎天地回春,天气日暖。
就在成泽已准备好启程去京城赴考前两日,胡泉手底下的锦衣卫缇骑查到了正月初六晚,是谁凿穿了船,使得景兰等人坐的画舫沉没的凶徒,并将他们捉拿归案。通过审讯,得到了确切的口供,是戚氏的兄弟戚安拿了三千两银子去收买他们,他们才做了那事。
得了口供的锦衣卫缇骑有去将戚安捉了,戚安被拷打一番,也招认了是他姐姐拿银子去找桉树巷那水性熟稔的三兄弟,让他们动手凿船,使得陆家二房大小姐和三少爷所坐的画舫沉没。不但如此,他还招认了她姐拿钱让他去找清溪村的耿石父子,让他们来陆家挑事儿,损害陆家大小姐的名声,使得她嫁不出去的事情。甚至,还有十多年前,他姐姐在室时,跟陆家的一个叫辛婆子的妇人说的找张天师去陆家造谣中伤陆家大小姐之事。
这样一来,戚氏的恶行桩桩件件都被坐实了,戚安招供画押之后,一份供词就给了沈婉,至于戚安则被送去了府衙按律治罪。因他牵涉到画舫沉没十九人殒命的官司里,定然是要被重判的。
沈婉拿着这份儿胡泉手底下的锦衣卫缇骑审讯出来的口供去跟景兰相见。
景兰看后大喜,她说:“这下子即便我要走也安心了。”
“要走?”沈婉一听就蹙起了眉,红了眼圈儿。
她当然明白景兰说的是什么意思,自从救回景兰同回金陵,已过去了二十一日。
景兰说她是在初八日被那蛮人圣女强行喂下情蛊的,到十五回到金陵那就是七日,再加上现如今的二十一日,就是二十八日了。
再有两日,若是那蛮人圣女不来,景兰见不着她,景兰的情蛊就会发作。
发作之时,痛苦异常,说不定会熬不住自尽……
为了避免景兰对自己动情,沈婉自从回到金陵之后,这么多日都是跟景兰书信想通,并未见面。
胡泉那里的锦衣卫缇骑查出了戚氏勾结外人害景兰的事,并拿到了供词,她这才来见了景兰,并且,她来见景兰也有话对她说。
景兰见沈婉要哭的样子,就劝她别伤心,不是还有两日才是三十日。
沈婉眼里蓄满了泪,道:“今日我来就是要劝你,还是回去……”
“婉婉,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么,我宁愿你守着我死,也不愿去那洪泽圣山之上。”景兰握着她的肩膀切切道。
沈婉眼中蓄满的泪终于汹涌而下,她哭着说“可……可我……我不愿眼睁睁看着你死。兰儿……我明日送你去洪泽吧,那个蛮人圣女中意你,你去了,她定会饶你这一遭儿……你活着,我还有个指望。若是你死了,我绝不独活,必定随你而去。”
景兰握紧了她的肩膀,痛苦道:“不可,婉婉,你还有君珮,怎可如此恣意妄为。你不想想,君珮没了娘,多可怜,她还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