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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怜雷厉风行,一招手,黑西装的保镖啊,助理啊,全从后面的小路上跑出来。
“蓝会长。”为首那个黑衣人请示。
钟落袖刚搬入这个富豪小区没几天,尚无时间拜访邻里。
犹记得斜对门,是住了一位珠宝设计师,姓舒,带着一个女儿。
而这位蓝怜……
钟落袖忆起来,这位蓝女士,不过四十出头,正是商业总协会的蓝会长。
这个职位在商界可算一手遮天,权力很大,可以插手许多事务。
蓝怜是搞房地产起家的,一直未婚,原来……
舒馥被保镖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生怕她越狱似的,大家好言:“馥馥,不要让我们为难啊。”
又压着嗓子,“邻居们都看着呢,蓝会长最怕丢人,你给点面子哈。”
舒馥没管别人,只可怜兮兮地去瞥钟落袖,哀哀怨怨,“……姐姐,你的车,我赔你,你不要收别人的钱。”
见小东西还在垂死挣扎,蓝怜耐心用尽,训斥一声:“小馥,还嘴硬!”
舒馥努努嘴,没敢再吭声。
蓝怜语调便缓和一些,说:“先回家。”
舒馥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然后垂头丧气,和保镖们一起往回走。
“舒馥!~”
忽听见钟落袖温柔明媚地唤:“——赶紧挣钱啊,等你给我修车呢~”
舒馥纤长的背影抖了抖。
太阳再次普照,愁云一扫而光。
所有人都拿她当不懂事的小孩子,小孩子也有尊严的好吗。
只有钟小姐姐不一样。
舒馥开心地露出小虎牙,回过头,对钟落袖灿烂一笑,心里暖暖的,非常幸福。
谁敢在蓝会长面前说一个“不”字,婉转的那种也不可以。
保镖用气音催促:“馥馥……麻烦走快点。”
舒馥:“哼!”
“钟小姐。”待舒馥走远,蓝怜出声,“小孩子的话,不足为听。我和舒女士是很好的朋友罢了,仅此而已。”
钟落袖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
据说这位蓝会长的手段一向很高明,影响仕途利益的事情,断断不可能承认了。
别人的私生活,与钟落袖无关,她心中向来清静素敛,无意争什么长短,听什么风雨。
可惜人长大了,身不由己,场面话还是要说一说的。
钟落袖打开车门,淡淡应道:“蓝会长,我父亲在商总协会里一直受您关照。”
蓝怜似乎很满意钟落袖的回答,替钟落袖关上门,示意保镖搬开小摩托,让出车道,目送钟落袖离去。
这天晚上,舒馥绝食了。
抱着Gucci高订的小黄鸭毯子,倒挂在床上,滚来滚去,生闷气。
外面好黑,肚子好饿,舒馥有点想钟落袖,还没有和小姐姐说一声对不起。
这么一想,马上来了精神。
舒馥翻箱倒柜,找出许久不用的观鸟高倍望远镜,钟落袖的别墅全景,出现在数码取景框中。
唔……
好清楚……
嘻嘻……
反锁在家的日子,需要自娱自乐的精神。
Wait!
等等!
这个门牌号码……
吃面土豪!??
作者有话要说: 土豪,土豪,这是你掉的小舒馥吗?
开文么么哒,这是甜文,双向勾搭(暗恋~,全员助攻哦~
第2章
神仙吃面,凡人遭殃。
舒馥需要心理建设。
放下观鸟专用高倍望远镜,她无声无息,滚回床上,笔直修长的玉腿绞在一处,蹬了蹬。
嗯唔……
舒馥哼唧一声,Gucci小黄鸭毯子,直接蒙在脸上。
冤有头,债有主,我被钟大资本家祸害的不轻……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那辆玛莎拉蒂我撞的不亏……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会长那么凶,小姐姐还试着帮我解围呢……
舒馥倚回窗口,水葱般白净的小手支着下巴。
都怪会长!
什么事都要管我!
“嘭”的一声,望远镜扔在地上。
蓝怜吃好晚饭,闲坐在高雅矜贵的绿丝绒沙发上,捧着平板,浏览财经新闻。
晚上七点多钟,她接了几个商务电话,刚挂上,只听二楼“嘭咚”——好大的响声,不禁仰头,看了看天花板。
水晶吊灯微微晃动,有些闪眼。蓝怜眉心稍蹙,冷声说:“小馥还在撒气?”
舒迟汐一路关了走廊上的灯,端了两杯浓香的现磨咖啡,坐来蓝怜身旁。
蓝怜指尖刚碰上曼妙的骨瓷小碟,舒迟汐便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别洒在我的沙发上。”
“她吃过饭没有?”蓝怜听舒迟汐语气不善,放下平板,双手端稳咖啡。
舒迟汐品了品自己的手艺,轻描淡写问:“谁?”
蓝怜坐直身子:“小馥啊。”
舒迟汐:“你还知道小馥没吃饭呢,我看你吃的挺香,小馥没吃饭,是因为谁呢,小馥乱扔东西,又是像谁呢,你还记得小馥是你亲生的吗?”
老婆一向端庄自持,温柔体贴,这次难得发火,果然是因为女儿离家出走整整两个多月的缘故。
蓝怜面不改色,心中慌乱,一时哑口无言。
她和舒迟汐,从小青梅绕青梅。
两人十几岁的时候,蓝家在商场上不敌强手,家道中落。
蓝怜自己很努力,性子越磨越坚砺,还有舒迟汐不弃不离的关心爱护,年纪轻轻重振了家业。
国内没法结婚,就去国外结。女人和女人生孩子,科技上准备好了,法律上还有点落后。
蓝怜用钱解决,两人在研究所取卵,疼得要命,卵子和卵子中提取的精核结合在一起,她便与舒迟汐有了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彼此的可爱小宝宝,就是舒馥小朋友。
小妻妻俩归国以后,蓝怜坚持,要让舒馥过正常小朋友的生活,所以舒馥一直以为自己有个爸爸,但是死了,死得很彻底,连张照片都没有留下,舒馥怕妈妈伤心,也没有提过要看。
确切说来,舒馥就是隐性彩虹家庭的孩子,她其实有两个妈妈,但她自己都不知道。
舒迟汐抖抖羊羔绒披肩,斑斓的镶嵌钻,熠熠生辉,一星一点璀璨在她的薄肩,是她随手为宝格丽Bvlgari设计的一款高奢小物件。
蓝怜好言:“汐汐。”
舒迟汐不理她。
蓝怜坐近点,字斟句酌,自我辩解:“小馥这次真是惹恼我,不读书,不上课,也不接我的班。汐汐,你不好再这么宠她……”
舒迟汐喜欢蓝怜为人谨慎的一面,有时又烦她这么正经。
冷哼一声,美丽不可方物的脸蛋微微扬起,年轻时,正唤作“南城第一美人”,“小馥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我宠她怎么了,等她以后结婚了,自然有心上人疼她爱她,我都没有机会宠她了。”
蓝怜认真地表示,自己为舒馥的出生,也付出很多,“汐汐,当年我取卵的时候,差点疼死……”
舒迟汐毫不在意,并不同情,“那是你娇气。”
蓝怜挺伤心:“你有孩子,就不要我了。”
舒迟汐自然而然偎去她怀里,“醋精。”
蓝怜很少笑,鼻梁隽秀高挺,给人一种很冷酷的错觉。她轻抿抿唇,俯。下脸,与舒迟汐蹭了蹭,想吻一吻她……
楼上“轰隆——”,又是一声巨大的噪动之音,仿佛有大象从天上摔下来。
蓝怜凉着脸,站起身,舒迟汐赶紧拉住。
“你坐好,不许再吓小馥,好不容易才肯回家,我去看看。”
蓝怜:“到底是谁吓谁。”
舒迟汐拧她一把:“反正你不许管。”
舒馥将卧室翻了一个底朝天,找出攀岩用的速降绳索,一头绑在腰上,一头绑在豪宅二楼的主梁上,从露台落到后院。
她在中戏念的是舞剧系,就是舞蹈戏剧专业,现代舞啊,古典舞啊,民族舞啊,芭蕾啊,都跳,所以并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空降兵专业。
着地前最后一蹬,因为动作生疏,外加心理上有点害怕,用力过猛。半层楼高的木质花架,被踹的前摇后晃,然后整体倒塌。
“……豆腐渣工程。”
舒馥吐吐舌头,趁着夜色掩映,向钟落袖家飞快奔去。
舒迟汐安抚好管家、佣人,走回客厅,假装无事发生:“小馥串门去了。”
蓝怜举着一台手持望远镜,低低地蹲在窗口。
只见舒馥裹着小黄鸭毯子,色彩鲜明,正好从长街上哒哒哒跑过。
“我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好动的丫头……”饶是蓝怜这种不服输的性子,也不禁长吁短叹几回。
舒迟汐将笑未笑,扶拨着窗帘,埋怨,“这么关心她,见了面就不能好好说话……”
钟落袖家亮着灯,一片安静祥和,简直可以用寂静来形容。
舒馥好不习惯,对着大门口的摄像头招了招手,又露出小虎牙笑了笑。
视后什么的娱乐圈顶尖人物,不是应该夜夜笙歌,日日party吗?
就算不是这样,钟落袖的别墅也未免太清静了些。
陌生的空旷感中,舒馥忽然意识到,天,我们小区安保这么好,隐秘性这么强,钟小姐姐她……不会是和什么人……一起住在这里吧……
经常见面很方便的那种……
就像妈妈和会长一样……
些微的孤独和失落,莫名奇妙涌上心头,表不清,道不明,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挺喜欢,挺珍贵的,自己却讲不明白。
郊区晚上冷,舒馥紧了紧肩上的小黄鸭毯子,门铃也没按,蔫蔫转身。
“舒……馥?”
门打开,一道暖暖的灯光,切割开黑夜。
舒馥在光的外面,钟落袖在光的里面。
舒馥踩着亮,跑上前,仰着脸去看钟落袖,眸子里金闪闪的有神。
她心里太高兴了,对着钟落袖直笑。
白净可爱的小虎牙,将所有单纯的心思,抖露个干净。
钟落袖望了望灯火通明的舒馥家,“你又离家出走啦?”
舒馥有点得意:“嗯,一回生,二回熟。不过,反正我也跑不出小区的……”
神色微微黯淡,钟落袖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钢琴的音符一样,“不进来?”
“嘻嘻。”舒馥用小黄鸭毯子当围脖,蹦蹦跳跳,超级欢喜,小猫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跟钟落袖回家。
进门第一件事,舒馥咽了咽口水,饿得慌。
钟落袖明明背对着她,居然巧合地问:“吃饭了没有?”
舒馥捂住心口,享受那种人与人之间电波相合,心有灵犀的美妙瞬间。
她自觉换了一双客用拖鞋,选了个漂亮的颜色,傲骨铮铮,“我绝食了。”
钟落袖回眸,坏心眼地说:“有方便面,三明治面包,速冻饺子。”
舒馥认真考虑,“方便面上打一个鸡蛋,三明治的话,火腿切厚一点,这样嚼起来香!”
钟落袖打开冰箱瞧了瞧:“没有火腿。”
舒馥表示完全没问题:“我等会儿回家拿一趟。”
钟落袖抿抿唇,喂喂喂,小朋友,你真的知道离家出走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水“咕嘟咕嘟”的开了。
墙上几盏射灯,钟落袖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