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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怜那边也是。蓝会长对某种促进剂过敏,为了宝宝的健康,坚持没用干预的药剂,取卵的时候,差点没命了。
“小馥哪里都好,就是长大了,不愿待在妈妈身边了。”舒迟汐委屈起来。
她这招蓝怜受不了,舒馥也受不了,马上认错,摇着她胳膊直嚷嚷,“妈,我爱你,我不会不爱你的!~我这不是回来送你吗,行李准备好了没有?我帮你理啊~”
舒迟汐嫌她假惺惺,“都几点了,这么晚,我都要睡了。”
舒馥眨眼睛,故意问,“那你怎么还不去睡呀?”
舒迟汐点她额头,“我就知道你要跑回来,睡着了还要被你吵醒。”
舒馥叽里咕噜,“早知道不回来了,袖袖还等我一起睡觉呢……”
“袖袖?——钟小姐?”舒迟汐说她,有点严肃,“怎么叫人的?你当面也这样喊?”
舒馥小手直摇:“我没有,我都喊姐姐的!”
唉,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袖袖,袖袖……
还挺好听的……
唔,可惜不能这么喊。
“……会长,会长她还生我的气吗?”舒馥小心翼翼问。
舒迟汐拍拍她的手,“她哪次不生你的气。你们这次,又要多久才和好啊?”
舒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会长说,不去学校,就去集团上班。在她办公室实习。我才不要去呢。”
舒迟汐问,“她还说什么?”
舒馥讲,“会长还说,人不能没有权力……”她说出来的时候,有些心虚,因为会长讲的,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可她生在这样的家庭,见过许多有权力的人,拥有权力,往往也意味着拥有无聊的人生,因为权力是需要保养的,保养权力可不是一件轻松有趣的事情。
蓝怜曾重振家业,一路走来,天然对权力有迫切的需求与渴望。一个人跌到谷底,又回来,失去过的东西,会变得珍贵无比,再也不能放手了。
舒迟汐是知道蓝怜的,但一向心疼舒馥,总觉得蓝怜是有点拔苗助长了,至少在这件事上,没必要对小馥那么急迫。
小馥的性子,不就是有钱任性吗,有什么不好,朋友家的孩子都这样,小馥怎么就不可以。
“那你就准备一直住在钟小姐家?”舒迟汐问。
舒馥奇怪:“不可以吗?”
舒迟汐:“你还住上瘾了?”
舒馥不情不愿,“哦,知道了。”
舒迟汐摇摇头,摊牌,“给你一个暑假的时间。自己想做的事情,成了,就继续;不成,要么回去上学,要么去集团上班,不可以在社会上闲荡,听见没有?”
“好。”舒馥挺挺小胸脯,对此倒是很有信心。
舒迟汐:“那你什么时候从钟小姐家搬出来?”
“我……”舒馥这回就吞吞吐吐。
舒迟汐以为舒馥是不想撞见蓝怜,火星撞地球,便道:“有点分寸,住的差不多,还是回家来。”
不过吧,也是蓝怜自己活该。
孩子舒迟汐生了,名字总得给蓝怜取吧。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非要取个名字,叫“舒服”,一辈子舒舒服服,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不用愁。
这是养猪呢。
在舒迟汐的强烈抗议之下,蓝会长翻了一个晚上的字典,勉强把字形改了,字音留着……
人如其名,这孩子非常懂得享受。
舒馥:“那会长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舒迟汐:“她气消了,自然会放你出去。休学连妈妈都不告诉一声,活该你关禁闭。”
舒馥用小虎牙嗑嗑下嘴唇,“哦……”
钟落袖关了灯,上床,雪白的玉腿暴露在空气之中。
舒馥还没有回来。
她再次确认时间,似乎去得太久。
没有接触过舒女士,是打孩子了,还是骂孩子了?
钟落袖觉得自己的想象力突飞猛进。
或者……其实是和蓝会长一起做了个局,把舒馥骗回家去,又关了起来?
钟落袖承认,深更半夜,人类就是会思考太多。
这样不好。
卧室门打开,钟落袖披衣,赤足踩了月光,从二楼飘窗往下看。
长街冷清,舒馥忙得热火朝天。
她从家里抱出一把吉他,嘚嘚嘚运到钟落袖家,又跑回去。
再从家里搬出一台电子琴,嘟嘟嘟推到钟落袖家,又跑回去。
不一会儿,抬出一箱衣服杂物,嘀嘀嘀……
反正拼命往钟落袖家里送温暖,就对了!
钟落袖心口紧得发颤,急急下楼,以为舒馥在对面受了多大的委屈,要和原生家庭决裂了。
“……小馥!”钟落袖只披了件单衣,一路来到前院。
舒馥巴掌大的小脸,泛着莹莹的光,并不是想象中悲伤的泪水,而是……
因为体力活干得少,累到香汗淋漓。
舒馥见了钟落袖就笑,小虎牙闪烁得动人,“嘻嘻,姐姐,我妈妈要出国一段时间,听说蓝会长最近也特别忙——我自由啦!~”
别问,问就是欢天喜地。
恨不得再配上一个超越地心引力的grae(芭蕾术语:格朗得日代,即凌空越),从此天高皇帝远,并想把这种自由与钟落袖一起分享。
“咦?姐姐,你还没睡?”
舒馥知道舒迟汐没睡,是宠爱自己;钟小姐姐没睡,额……是不是蚊子很多睡不着?
如果是电视剧剧本,此刻,钟落袖应该狗血而套路地踉跄一下,以此表现内心的无语。
然而,钟落袖是称霸屏幕的女人,怎么可能借用如此庸俗的表演方式。
她垂眸,素手倚住院门,看了看鞋底……
啊,小蟋蟀聒聒噪噪,在草丛中叫得好欢,好想用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拍下去!……
舒馥放下手里的纸箱,跑上前,“姐姐你怎么了?你崴到脚啦?……你怎么穿这么少呀?”
她飞快地拿下Gucci小黄鸭毯子,给钟落袖披上,安慰道:“暖暖哒!”
钟落袖没动,任小丫头忙东忙西,直到认认真真地将她裹成密不透风的一团。
毛绒绒的小脑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舒馥。”钟落袖出声。
“嗯?”小丫头侧耳恭听。
“睡觉。”钟落袖快刀斩乱麻。
“可我在搬……”小丫头望望地上一大堆自用物品。
钟落袖的高度无人能及,“要搬家,明天找搬家公司。”
舒馥好崇拜她。
抱着唯一的箱子,舒馥跟在钟落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小姐姐的背影真迷人,树影打在她身上,像一幅沙沙作响的美人图卷,柔然律动……
钟落袖忽然轻声问:“你笑什么?”
舒馥:“没有啊。”
钟落袖像在嗔她,语调柔柔的,“你就有。”
舒馥说:“这条小黄鸭毯子……特别可爱!……你披着……”
钟落袖偏要问她:“毯子可爱?”
舒馥支支吾吾:“不是,是你可爱。”
噫!我好直接……
我要控制我的骚话属性!
钟落袖推开别墅门,“进来。”
第10章
时钟指向六点十分,舒馥揉着眼睛下楼,钟落袖已经准备好早饭,往餐桌上端。
“醒醒了。”钟落袖瞧瞧小丫头,今天舒馥要去片场试镜。
舒馥摇摇晃晃站在厨房水槽边,从龙头里直接打了一杯纯净水,拿在手上,也不喝,到底是起得太早了。
崭新的炉灶上,法式铸铁小锅,咕嘟咕嘟,滚沸着两枚水煮蛋。
钟落袖走来,关了火,捞出很烫的鸡蛋,在凉水下冲。
舒馥与她并肩站着,“嗯……”了一声,算作答应,歪歪斜斜,头顶上无声翘着好几撮毛。
钟落袖莞尔一下,将一枚鸡蛋递给她,“喏。”
“谢谢……”手心里好暖,像握着温泉里捞出的鹅卵石,舒馥舒坦了一下,困到做不出表情,开始剥蛋壳。
……蛋壳好难剥。
怎么剥都剥不好,蛋白总是紧粘蛋壳里的那一层膜,一剥,破了,一剥,碎了。
舒馥越剥越清醒,越剥火气越大。
钟落袖站她边上,突然袭击,轻轻浅浅:“鸡蛋也不会剥呀。”
舒馥扭过身,不给她瞧被弄得丑丑的鸡蛋,辩解说:“不是不会!……早上都是妈妈给我剥的,我好久没、没……我手生了。”
哦,就是不会呗。
真是妈妈的小宝贝,这孩子,家里都宠成什么样了。
钟落袖放另一枚鸡蛋在厨房台面上,轻轻嗑了一圈,紧接着,用手心压着蛋身中部滚了滚,两手一剥,壳分两半,一只光洁完美的水煮蛋,横空出世。
舒馥:“哦!……”
震撼教育。
钟落袖将这枚好的给她,“吃吧。”
舒馥满心欢喜,说:“那这个我扔了。”
钟落袖拿过舒馥剥的,指尖似是而非,擦过舒馥的虎口,两个人都感觉到了。
“浪费。这个姐姐吃。”钟落袖转身,回去餐桌。
舒馥跟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咬着水煮蛋……
唔,小姐姐真好……
二十分钟后,王牌经纪人李姿蝉,准时出现。
李姿蝉目瞪口呆,站在玄关,啊啊啊,这孩子怎么不上天呢!
“——吃,你还吃,马上堵车了,还走不走啦!”
舒馥坐在餐桌前,捧个小碟子,上面一只油亮美味的欧包,“姿蝉姐姐你吃吗?”
李姿蝉:“——我不!”
钟落袖:“先去吧,一会儿回来吃。”
舒馥哒哒哒跑上楼,换衣服。
李姿蝉看看手表,钟落袖道:“急什么,不是说好七点出发?”
李姿蝉干脆换了鞋,走进来,大挎包放沙发上,人也坐下,过了会儿才道:“……我一见这个小东西,心火烧,一肚子火气,唉!”
她一幅患得患失的样子,钟落袖轻笑,“那还不是你自己惦记。”
李姿蝉掸了掸西装裙裙角:“……她可不能搞特殊待遇,我带新人一向一视同仁。”
钟落袖的这位经纪人,还是很公正的,有口皆碑。管你家贫家富,脾气好,脾气坏,有没有金主爸爸,她管理起来都不客气。
这一招对李姿蝉来说,很管用,因为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强捧飞灰湮灭,没有说谁惯着谁,就能出成绩的。圈里的竞争如同饿狼撕肉,没有成绩,那还混什么混呀,不行解约呗。
舒馥正好从楼梯下来,李姿蝉听见她咚咚咚的脚步,下意识蹙了蹙眉头,钟落袖家就从没这么吵过!
舒馥认真地问:“姿蝉姐姐,等下到了片场,我怎么介绍你呀?”
舒馥可是有经纪人的,她的经纪人也没有背靠什么公司,所以,目前可以认定为——标准的独立艺人。
李姿蝉,唔,抽成对吧,中介对吧。嗯,身份界定很重要。
李姿蝉仰沙发上,背对楼梯口,幸好是坐着,不然还能跳起来,“……介绍?我要你介绍什么东西?——是我介绍你,不是你介绍我!!”
舒馥:“好吧。”
“……好……还好吧?——好个屁呀!——好什么好!”关于舒馥“自己坚持自己已经有了经纪人”这个梗,李姿蝉是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