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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获取我的信任,然后得知素箫的所在。”她道:“当时把我们放在棺材里的事,是你一手设计的?”
越子临点头。
“去北樘也是?”
“我知道珈蓝要来找她的女儿,而当年的珈蓝公主,恰好与萧琼有些关系,当年萧琼之所以下定决心剿灭两家,皆因这位公主拿出了所谓的证据,她还与萧琼有个女儿。既然如此,我大可来一次,既能获得你的信任,又可杀了那两个人。”
她说的自然,流畅。
这本就是一个计划得极好,并且已经成功了的筹谋。
她知道段长歌想知道事情的始末,她也想说,毕竟忍了太久,忍到她自己都要将喜欢段长歌这事当了真。
“之后,我截获了冯爵爷给你送的信,约定了时间,然后,杀了他。”
冯壹是她的朋友,这点越子临知道。
在越子临的计划中,人命如草芥,或者还不如草芥。
她每说杀一个人时都那么淡然,宛如抚下壁上灰尘。
“镜是你什么人?”
“师哥。他素来惯着我,因我事忙,他就替我杀了。”她道。
这样的语气来说人命。
她已经疯了。
段长歌觉得自己很疼,疼得要命。
“我本可不利用段帅,可惜你送上们来,段帅又是对于萧琼来说最重要的。”她继续道,温柔而绝情。
“所以,你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获得我的信任,更好的达成目的?”她问的艰难,一字一句。
“对。”她竟不反驳。
段长歌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入了化境。
这种时候,她或许应当哭一场来表明自己情深和痛苦,可她没有。
干涩的眼睛淌不出眼泪。
她觉得不值得。
于是段长歌笑了,两手拍着巴掌,笑道:“越左使真是聪明。”
如此机关算尽,如此揣摩人心,不是聪明是什么?
她段长歌自负聪明通透,和越子临相比实是自愧不如。
怎么会有人这样聪明?
怎么会有人这样悉心筹谋?
怎么会有人这样冷情冷性心狠手辣?!
“越左使有姿容绝世,又有武艺无双,心思细腻,手段通天,某甘拜下风。”
她看着越子临不动声色,静如秋水的面孔,笑道:“越左使实在是可成大事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都可赔上。”
越子临张口欲言,可终究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
于她而言,平反是大事。
其余诸人,都为小节。
但……但……
段长歌只觉血气上涌,连站都站不稳了,眼前一片黑色,定睛一看,是越子临穿的吉服的一角。
铺天盖地,黑压压地挡在眼前。
“我想杀了你。”段长歌说。
她说的是真的。
可她手里的剑,却拿不住。
越子临道:“这样的你和我比,你一定会死。”
段长歌笑道:“你会杀了我吗?”
越子临拔出春水,道:“如果你想杀了我,我一定会在你之前,杀了你。”
清亮的刀身照着越子临的脸。
寒光锐利,分不清是越子临眼中的杀意,还是剑上的戾气。
她就是如此决绝。
她身上还穿着礼服,她的手上还带着新婚的饰物。
书房之前犹如雪洞一般,这时候也用红色的绸子盖了案几。
连蜡烛,都换成了红。
俨然一副富贵人家的大喜模样。
可她们却都按着剑,等待一刀割断对方脖子。
越子临生的太好,她真的狠不下心来,去割这颗美人头。
但她知道,越子临忍心,越子临舍得。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丁点儿真心。
“你让我走,我不杀你。”越子临在一片沉默中开口道。
“你要去哪?”她几乎是下意识问。
越子临一下子笑了,道:“都这个时候了,少帅还问我去哪?果真多情。”
段长歌手压在剑柄上,没有说话。
“自然找个安稳妥当的地方呆着,依梅园我自然呆不下去。”难保段长歌不会突然要杀了她。
杀人很容易防人则不。
和她相比,对于宁王来说,自然是段长歌这个女儿重要。
宁王会不会参与她们之间的事情还是未知数,她不能留在这冒险。
活着还有些许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脱下喜服。
倒不是说她觉得还是脱下来会好一些,而是这衣服太长了,穿着用轻功不太方便。
她就像在自己的闺房一般从容,好像身边根本没有一个叫段长歌的人。
好像今天根本不是她们成亲的日子。
她将喜服放到案上。
“不用我叠了吧。”她说。
段长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必。”
“话都说开了,”她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道:“我就走了。段少帅也早些睡。”
这话似乎是一些闺中杂谈,无伤大雅的小事。
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能笑着告诉她早睡。
“好。”段长歌回答。
越子临理了理衣领,她内里穿着件青衣,潇洒的紧。
越子临退开书房的门。
段长歌道:“你出去了,我们就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了。”
越子临脚步不顿,踏了出去。
“因为我杀了那么多人,是毁了段家的引子,还是我一直在利用你?”
“有分别吗?”
“自然有。若是第一,那与你何干?若是第二,那也不过是萧琼多疑是主因,至于第三,是你活该。”
“你说过,你的命都没我重要。我记着呢。”
“你该死,”越子临道:“而且你会不得好死。”
这不是一个诅咒,这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段长歌道:“呈左使吉言。”
越子临出了书房,道:“再会。”
“再会。”她道。
越子临听见了书房内的笑声,却有如鬼哭那般悲恸绝望。
她不曾回头。
她向前走,直至快要出了城门。
她用轻功飞了上去,却马上摔到了城墙上。
她坐在地上,大笑起来。
一股子腥气升腾,她压了半天也没压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但,这些日子虽都是算计着的,可,她那份情,不是假的。
不过终究,无可挽回。
她不能后悔,她没资格后悔。
她靠着石头,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外面在打闪电,吓人。
感谢oyy染小天使的手榴弹。
感谢思凡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不倦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咖啡馆九小天使的地雷。
☆、第七十五章 良弓
越子临睡得很好;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没梦见段长歌背对着她站着; 而她怎么也追不上。
这次她换了一个位置; 站在她面前; 定定地看着她。
她睁开眼,发现有个年轻的军士站在她面前; 见她睁开眼,脸一下子就红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懒洋洋地问。
军士愣了愣; 道:“不知。”
越子临一下子拔出了剑。
军士戒备地看着她; 手按在剑上; 正要拔剑,忽听身后有脚步声。
来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是段长歌。
越子临眯着眼睛; 逆光; 这个位置对她来说太亮了些,她看得很吃力。
她看见段长歌身后的人中有两个穿着素色衣袍的年轻男子,很是不起眼; 但是越子临知道,那是萧钰的人。
她等了一晚上; 确认了这位宁王殿下对她当真一点旧恩都没有。
昨夜她以为宁王是找她摊牌; 哪知道却说了一些不知所云的废话; 段长歌在那之后竟也来了,让她简直要怀疑这都是宁王设计好的。
她所做的抵那些别有用心的栽培之恩也算够了,有些东西,她拿出烟杆抽了一口,要撕开了旧情谈; 才能谈出她满意的结果。
越子临按了按自己疼的厉害的脖子,道:“段少卿是来和我做个了结的?”
段长歌轻声道:“个人恩怨某可以不计,但段家之事却不行。”
越子临咬着烟杆,道:“那么,段少卿,我再告诉你一桩,知道为什么朝廷的人会那么快去魔教吗?”
“是你。”
“是我。”越子临曼声道:“为了彻底把元帅推到宁王这边来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可惜全是白费。”
“飞鸟尽,良弓藏。”段长歌道。
并没有太意外的样子。
她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淡定至极。
“看来段少卿知道宁王是始作俑者了?”越子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杀了他?”
段长歌白得像是死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几乎不可见的笑容,道:“左使既是宁王走狗、良弓,忠心耿耿,我听说黄泉路并不好走,不如就先替宁王清清路?”
看来宁王还活着。
也是,任谁也没那个男人一般的舌灿莲花,当年的人死了大半,他也活着了。
宁王活着是好事,如他所说,他是最名正言顺的,也只有他,能为顾方两家平反。
越子临一笑,道:“黄泉路好不好走我不知道,但活着这条路不好走倒是真的,我倒可以替他清清。”
春水如水,照亮了艳丽的美人面,只是化不开她眉心中的郁气。
“少卿大人为什么带这么多人?”她的语气好像在娇嗔。
她明明清楚的很段长歌为什么带这么多人,却还要问,没话找话一般。
段长歌道:“因为某不及左使。”
无论是心机城府,手段美貌,她样样不如。
越子临点头道:“也是。”
拔剑而上。
段长歌还是很有君子之风的,因为她虽然身后跟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动手的却只有她自己。
如果是她,并且武功还不如对方的情况下,她绝对不会选这样公平的方法。
越子临下的是死手,招招致命。
她的剑,堪堪从段长歌脖子上掠过。
一滴血洒在春水上,被她轻轻地抚去了。
段长歌摸了摸自己淌着血的脖子。
越子临想杀了她。
她觉得自己有些疼,不止是她那个漂亮的脖子,还有胸口,拧得生疼,但她仍笑得风轻云淡,“动手。”
段长歌说。
越子临收回刚才那句有君子之风的话。
“别杀她。”段长歌自若地拿出丝帕按在伤口上,淡淡道。
越子临应对多人虽不从容,但绝称不上狼狈,犹笑道:“因为段少卿想亲手杀了我。”
“嗯。”她道。
段长歌居然舍得杀了她了,她很难受,她真的很难受。
她难受的结果就是扔了一圈毒针过去,但是来者显然都有防备,都躲了过去,一个倒地的都没有。
越子临趁着这个当口跳了下去。
靖州的城,城墙没有那么高。
这也是她选在这的原因之一,之二是离胥崖近的很。
城下有人,见这么个美人从城楼上跳下来都惊得说不出话。
越子临稳稳地落在地上,随便挑了一匹马上去。
行商刚要去追,一个东西就落到了他脚边,是块玉。
血红色的。
作为一匹老马的钱实在是贵了,太贵了。
连从北樘、西凉那边送来的宝马都不值这个价钱。
他即使只是一个走南闯北的小商贩都知道这玉定然不是凡品,正暗暗犹豫着要不要捡,一个灰衣女子就站在他身边了。
如果说方才骑马而去的那女人是妖艳的芍药,这灰衣女子便是青竹了,玉立、温和,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