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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珍珠就站在湖边等着，烟雨朦胧间，她的背影也模糊了起来。
听到熟悉的马蹄声，黑珍珠转身，看着楚留香，道：“我有事情要问你，你是不是见过我爹爹？”
楚留香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找我是为了询问你父亲的事情。”
黑珍珠眼睛亮了亮，急促的问道：“你知道我爹爹的下落是不是？”
楚留香实在不忍告诉她札木合已死的消息，这样可怕的消息，她这一个女孩子如何能承受的了？
楚留香只得转移话题，道：“那封信我已经看过了，你知不知道那封信是什么时候送到你父亲手中的？又是什么人送去的？”
那封信是秋灵素写给左又铮、西门千、灵鹫子、札木合四人的求助信，但是这四人的尸体却被他发现在了海面上。
所以楚留香要想查出幕后的真凶，只得从这封信和秋灵素身上入手了。
楚留香又询问了黑珍珠一些与札木合有关的消息，只可惜，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楚留香心中有些失望，但他还是笑着与黑珍珠道别：“若有令尊的消息，在下一定尽快告知。”
然后他就要离开，突然黑珍珠叫住了他。
楚留香回过头，看着黑珍珠那迟疑的模样，善解人意的问道：“你可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黑珍珠眼中掠过一丝羞涩，踌躇了一会儿，声音有点小的问道：“在快意堂和你一起的那个红衣服的大混蛋叫什么名字？”
楚留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的摸了摸鼻子，他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问另一个男人名字，这种感觉……
而且万花丛中过的楚留香很清楚，黑珍珠虽然叫东方不败大混蛋，但那带着点儿甜蜜羞涩的语气，明摆着这只不过女孩子对心上人打情骂俏的昵称。
从来是被女人捧着追着的楚留香，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倒也不是嫉妒什么的，只是心里难免不太是滋味，有种‘原来我已经老了魅力下降了’的忧郁之感。
看着黑珍珠那难得的小女儿姿态，楚留香又想起了东方不败的那番傲绝天下的风采，忽然觉得这样的人即使再多女人喜欢也无可厚非。
他心中有点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道：“他叫东方不败。”
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
黑珍珠一愣，随即觉得理所应当，像东方不败这般风采的武功高手，又岂是籍籍无名之辈？
黑珍珠眼中掠过一丝羞涩，声音有些小的问道：“那……他……他是不是一直……一直跟你一起的？”
楚留香看着黑珍珠那副大有他说“是”就死赖在他身边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吐了口气：“我也是刚刚才与东方兄结识的……”
黑珍珠瞪了他一眼，似乎把自己见不到心上人的过错全都赖在他身上一样，然后转身就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楚留香就这么站在大明湖畔，眼睁睁的看着黑珍珠骑着座下的骏马离开，糊了他一脸的扬尘……
黑珍珠，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楚留香吗？
对对对，就是那个被你的马蹄子糊了一脸灰的那个……
楚留香心情有点郁闷的去找南宫灵了，他希望自己此行能得到一个让他心情好一些的消息。
******
楚留香被南宫灵带着上尼山，遇到天枫十四郎的时候，东方不败却早已上了尼山，进了秋灵素隐居的地方。
东方不败静静的站在香案前，看着香案上的那个普普通通却被人擦得亮亮的骨灰坛子，负手而立。
香案前跪着一个女子，东方不败只能瞧见她的背影，但见她长发披散着落下来，背部挺得笔直，一动不动，似乎在这里已经跪了很久很久了。
仅仅只是看到一个跪着的背影，却也看得出她风姿极美，即使是比之石观音，也毫不逊色。
“你是谁？”女子的声音平淡至极，就像一个将行朽木之人一样。
东方不败目光定在女子的背影上，才说出了自进门来的一个时辰的第一句话：“秋灵素……”
他唤着这个名字时，却好像在叹息。
女子缓缓的站起身来，但是却没有回头看向东方不败。
“秋灵素已死，活着的，是叶淑贞……任慈的妻子叶淑贞！”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格外的坚定。
东方不败沉默了半晌，道：“你心中可恨？”
她慢慢的转过身，看向东方不败。
她竟然和东方不败当初见到的那个东瀛忍者一样，脸上蒙着一层黑纱，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在看到东方不败这个昔日的熟人时，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的淡然：“我恨什么？我该恨什么？我能恨什么？”
或许与其说是淡然，不如说是心如死灰。
东方不败紧紧的盯着她，冷笑道：“秋灵素，昔日的妖女什么时候变成菩萨了？本座就不信你不恨石观音毁你容貌，不恨南宫灵杀你丈夫？”
他留意着秋灵素神情的变化，虽然看不见她面目，但却发现身体似乎突然颤抖了一下。
秋灵素怔怔的站在原地，仿佛又想起了自己容貌被毁时的痛苦不堪和任慈死去时的绝望，她竟然就这么怔怔的落下了泪，泪水打湿了黑色的面纱，隐约可以看见她面纱下那坑坑洼洼的面容。
秋灵素把装着任慈骨灰的坛子拿起来，抱在怀中，仿佛抱着自己的全世界：“你要我做什么？”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知道东方不败这个时候来找他，又说了这些话，当然是有目的的。
东方不败对秋灵素的反应很满意：“本座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楚留香。”
真相究竟是什么，东方不败隐约猜到了，无花和南宫灵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掌控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和武林中的有泰山北斗之地位的少林，或许接下来便是一统江湖的野心……
无花和南宫灵的行为，也估计跟远在大沙漠的石观音脱不了干系。东方不败可没忘记，他派去监视石观音动向的手下曾经跟他提过，石观音曾经屡次到苏州来。
苏州是什么地方？那是丐帮的总舵所在，是丐帮的地盘。说石观音跟南宫灵无花没有交流鬼都不信！
不管海上浮尸这件事背后的真凶的无花还是无花背后的石观音，想知道真相的突破口就是死因有谜团的任慈。
任慈之死的内情，知道得最清楚的，除了下手的凶手之外，应该就只有任慈的妻子秋灵素了，秋灵素在改名叶淑贞之前，她可是以美貌和毒术名扬江湖的，而医毒是不分家的。
只要秋灵素愿意做证人，楚留香也应该可以加快查出真凶的进程了。
☆、第23章
第23章：
秋灵素缓缓的念道：“楚留香……”
然后东方不败转身，就看到刚刚出现在视野中的南宫灵和楚留香。
南宫灵震惊的看着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留香目光闪烁了一下，对东方不败笑道：“原来东方兄比楚某还要早到一步。”
南宫灵连忙上前几步，仔细打量了一番秋灵素，面带担忧的问道：“夫人可还好？”
他的那副模样简直就差明摆着问秋灵素可有被东方不败伤到。
楚留香恭敬的执晚辈礼：“楚留香见过夫人……”
楚留香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南宫灵却突然截过了他的话头，对秋灵素行了个礼，道：“这位楚公子来此，是为了……”
秋灵素漠然的打断了他的话：“没想到今天一个个都是为了先夫之死而来的。”
楚留香看了看一旁神色冷漠，仿佛此间事与他无关的东方不败。
秋灵素道：“这件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南宫灵突然打断头的话：“义母，我知道您因为义父多年缠绵病榻如今已逝心怀伤悲，楚香帅大仁大义，并非来此问这种令人伤心的问题的。”
秋灵素冷冷的看着他：“你这弑父孽子，你以为我会因为怕死而瞒下这真相吗？”
说着，她便摘下自己的面纱。
黑纱下的那张脸，简直称不上是一张脸了。
那张脸就如同被人烧过后又泼了硫酸一样，连五官都被毁得看不清楚了。整个面部呈黑褐色，皮开肉绽的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肉质……
“我已经没有了引以为傲的容貌，也没有了爱我如命的丈夫，我还怕什么呢？”
在听到那句“弑父孽子”的时候，楚留香就已经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大门的出路。
但是南宫灵没有往外逃跑，而是直接右手成爪，抓向秋灵素。
楚留香没有想南宫灵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
所以在看到南宫灵的动作时，楚留香一点也不惊讶，也一动没有动。
因为他已不需要动。
一道比南宫灵更快的红影闪过，接着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咔擦”声，竟是东方不败直接抓住了南宫灵的右臂。
看着南宫灵右臂那无法得力的模样，似乎是被东方不败抓得脱臼了。
东方不败没有下重手打折南宫灵的手臂，因为他下面的计划还需要南宫灵的配合。
东方不败钳住南宫灵的下巴，然后以楚留香也没来得及阻止的速度，往他嘴里扔了颗药丸子，那一闪而过的殷红的颜色，见过白玉魔死法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把三尸脑神丹喂给南宫灵吃掉后，就一点也不怜惜的把人丢到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想把毒药吐出来的南宫灵，淡淡的道：“别费劲了，三尸脑神丹入口即化。”
南宫灵愤怒的瞪着东方不败，从地上爬起来，面不改色的把自己脱臼的右臂接回去，但是脑门上还是冒出了冷汗，脸色也苍白了不少。
东方不败看着他那粗鲁的动作，心中默默的佩服了他一把，对自己居然也那么狠。
南宫灵看了看楚留香，又看了看东方不败，两个人把他的退路都封死了。
自知已经暴露了身份没有退路了的南宫灵冷笑道：“东方不败，你若是想控制住我，那你只怕要失望了。”
东方不败道：“本座知道，你也是一个不怕死的。不如，本座跟你打个赌如何？如果本座输了，三尸脑神丹的解药给你，而且本座还可以保证你不会身败名裂。”
如果有生路，没有人愿意去死。
南宫灵眼睛一亮，按捺住语气中的希冀：“什么赌？”
他的眼中还有着防备，他并不信任东方不败的话。
东方不败也不以为意，道：“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做出来的，想必你的背后还有幕后主使者……”
南宫灵打断他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们他是谁的！”
东方不败道：“本座也没打算问你他是谁。本座只是想和你打个赌罢了，如果那个人知道你已经暴露了，你猜他会不会杀你灭口？”
南宫灵毫不犹豫的道：“不可能！”
东方不败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那本座拭目以待。如果你输了，以后你就不再是南宫灵了，而是我日月神教的人了。”
他敢提出这个赌局，自然是早有把握了，他把无花平生调查得清清楚楚，他对无花的心性远比南宫灵这个少有时间跟无花在一起相处的弟弟要清楚得多。
无花的心性跟他的母亲石观音是一模一样的，冷血无情、自私自利。对他来说，亲人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如果无花要是知道南宫灵已经暴露了，他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来救人，而是杀了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