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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手中的馒头忽地被代如颜拿走道:“都已吃了两份饭,再吃下去你又该喊难受了。”
“我现在正长身体呢。”宫玉伸手从代如颜手里掰下来小块塞进嘴里。
脸颊便被代如颜轻捏住,宫玉一脸茫然的看着代如颜问:“怎么了?”
代如颜抿紧唇瓣,将小半块塞到宫玉嘴里说:“不准笑了。”
哎?
宫玉嚼着嘴里的馒头反应过来笑道:“夫人你吃醋了?”
然而嘴里便又被塞了小块馒头,宫玉凑近着说:“嗯,没错,夫人吃那小和尚的醋了。”
“不许胡说。”
“好吧。”
宫玉笑了笑道:“我以后不对别人笑,每天都只对夫人笑,不管什么小和尚小尼姑通通都不行。”
代如颜停了停手无奈的看着宫玉,指尖轻捏着宫玉耳垂说:“你呀,就会说些好听的哄我。”
“夫人不喜欢吗?”
“不喜欢。”
“真的?”
宫玉握住代如颜的手,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代如颜回答。
“阿颜?”
“嗯。”
“夫人?”
“我在。”
代如颜侧头看了看宫玉,放下那一旁的馒头道:“我只是不喜欢小九对旁人这般而已。”
“我知道。”
“你知道?”
宫玉点头飞快的亲了下代如颜的脸颊说:“我也不喜欢阿颜对旁人亲近。”
四周有些噪杂,代如颜抿紧唇瓣望着宫玉,指尖轻划过宫玉的掌心应道:“又胡来?”
“阿颜不喜欢?”
显然这是个好法子,对于治理傲娇的代如颜,果然还是行动比较有效果。
近黄昏时寺庙里人也少了,代如颜捧着抄写的佛经进入大殿,宫玉想要跟着进去,却被拦住。
无奈只得一个人赏着夕阳西下的景色,无意间瞥见那小和尚正捧着扫把在清扫,宫玉无聊的唤道:“小和尚?”
那小和尚抬了抬头,身上的衣裳显然大了许多,显得他瘦弱不少。
“施主您有什么事?”
宫玉展开手中里的糖果问:“你要不要尝尝?”
小和尚眼睛盯着,却没有伸手摇头道:“师兄交待不能乱拿东西。”
“我方才吃多了,糖果便吃不下,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这会小和尚才没那般坚定,宫玉将糖果放置小和尚的布袋里说:“多谢了。”
小和尚弯腰应道:“谢谢施主。”
宫玉看着柱子,见那小和尚偷偷往嘴里放了一颗糖不禁笑了。
只见那小和尚清扫地面,宫玉无聊的问:“这殿内是专门用来焚烧佛经的吗?”
不远处的小和尚,握着长长的扫把点头道:“师兄说这是人为压制或者惩戒心中的不好的欲,或者是不安又或是被心中罪孽所困扰才会来这一处焚烧经书。”
“施主身旁的女施主好像每月都会来。”
宫玉不禁一愣,代如颜为何会每月都来呢?
难道代如颜已经察觉自己精神的不对劲?
“施主?”
“怎么了?”
小和尚双手捧着糖果道:“这糖果是智空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宫玉笑了笑说:“不过一日不能多吃,尤其是夜里,否则牙会疼的。”
这可是宫玉的切身体会。
“嗯。”小和尚点头应道。
宫玉看了看这紧闭的殿内说:“你方才说的那位女施主,她是我夫人。”
小和尚面露困惑,挠头道:“智空以为那位女施主是施主的姐姐。”
“我夫人长的好看,若是我姐姐,那我也岂不是很好看。”
宫玉想了想说。
小和尚笑了笑说:“施主说的是,施主夫人确实长的好看。”
两人浅聊了几句,而后小和尚便去清扫别的院子。
宫玉微皱着眉头叹道:“如果是现代社会或许还可以带代如颜去医院,眼下怎么安抚才好呢。”
独自一人想了好一会,宫玉也没能想出别的办法,殿内大门敞开,代如颜同碧玉从里间出来。
“等很久了吗?”代如颜轻声问。
“没呢。”
宫玉拿出折扇挡住落在代如颜脸上的光说:“这会还有些热。”
代如颜握住宫玉的手,转而向一侧走去低声应着:“此时也该回府了。”
“阿颜。”
“怎么了?”
“我……”宫玉迟疑着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同代如颜说,只得改口问:“阿颜什么时候抄了这么多佛经?”
“从前陪祖母时,也时常抄写经书,所以在府邸里无聊时便也习惯摘抄了些经书。”
代如颜神情很是自然,宫玉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想着那小和尚的话,又不得不担心起来。
宫玉紧了紧握住代如颜的手说:“阿颜若是心里不高兴或者郁闷,可切记要同我说。”
至少也得保持心情舒畅才是啊。
“小九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代如颜侧头看了看宫玉。
“我想让阿颜每天都开心些,最好把烦恼都忘掉。”
“烦恼哪里是这么忘掉的?”
宫玉见代如颜神情很是平静,心里反倒越是不安的很,瞧着代如颜的手说:“那就把烦恼的事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阿颜解决烦恼呢?”
代如颜笑了笑未曾应话,目光看向那远处遍布天际的晚霞,而轻移着视线便见着眼底满是担忧的宫玉。
曾经还只是孩童的宫玉,如今也比代如颜稍稍高出半个头,可眼眸却始终是明亮如初。
“嗯,我会的。”代如颜嘴角上扬的应着,便见公公与那担忧的眼眸方才转为安心。
宫玉听着回答勉强安下心来,侧头看着代如颜说:“夫人可要说话算数的。”
代如颜轻声应道:“这是自然。”
马车摇摇晃晃的在山间绕着,宫玉坐在轿中,伸手撩开帘子便见那寺庙里轻露出几角屋檐,余下悉数都被树木遮盖。
待绕远时,忽地又听见三下钟声,余音在山间回荡。
回府时夜幕悄然来临,宫玉沐浴过后,盘坐在水榭内,指间折着千纸鹤。
亭外护卫汇报道:“殿下,人已找到了。”
宫玉停了下来说:“好,就按吩咐去做吧。”
“是。”
亭内除却几盏灯火,余下便再无旁的照亮,宫玉将折好的千纸鹤放入箱中。
而后往一旁砚台里加了些水研墨,可手执笔却又不知道写些什么。
正当宫玉犹豫时,沐浴后的代如颜一身单薄纱裙漫步走来。
一旁烛火微晃,宫玉正思量着,代如颜静坐在自然,捧着茶水饮了小口,指尖摩挲那还崭新的符袋。
“小九……”
宫玉想的出神,并未应话。
代如颜微微侧头看了看一脸正经的宫玉,目光看了看那笔尖停留处,也不过是一场白纸而已。
“这是要写什么呢?”
代如颜探近了过来问。
宫玉这才回过神道:“我想要写状子,可是又不知道状子该怎么写?”
“小九要写状子?”代如颜眼露困惑,细想了一番问:
“难道是在朝堂上受了什么委屈吗?”
“没有的事。”宫玉握着笔说:“只是想要给赵安月的丫鬟写一份状子。”
“赵安月丫鬟?”
“对啊,我在捅一个篓子,所以需要一个突破口。”
代如颜伸手从宫玉手里接过笔问:“你且想法说出来,我替你写吧。”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宫玉凑近亲了下代如颜脸颊,亲近地说:“超爱你呦。”
代如颜伸手轻扶着宫玉,眼里满是笑意道:“我若是不给你写,你一个人不知道要折腾到何时去。”
这是被嫌弃了吗?
“阿颜……”
“嗯?”
宫玉轻拽着代如颜衣袖说:“不准嫌弃我。”
代如颜停了停笔望向倒在一旁的宫玉,指腹轻揉了揉宫玉眉心道:“谁让小九方才不理我?”
“我哪有不理你?”宫玉睁大着眼睛满是无辜。
“你自己面壁思过去吧。”
代如颜高冷收回手,提笔写着,宫玉当然不会这么听话的去面壁思过,只是无所事事坐在一旁。
待一纸状书写完,宫玉看了看,真真是佩服代如颜的字,真的是超好看的。
“你若是将这状子递上寻常衙门,恐怕激不起什么浪花来。”
“不用递衙门,这只是一套说辞罢了,但凡摊上官司,太傅就算有理也会受影响,更何况这还是铁证如山。”
代如颜眼露困惑,指尖捏着宫玉耳垂道:“这事我虽不拦着你,可小九当记住将自己隐藏在暗处,这样才不会让人猜透你的想法,知道吗?”
“嗯,知道了。”
宫玉收起这状子说:“四殿下丧事正好还差几日,我身上被泼脏水,怎么也不能让坏人逃之夭夭。”
“四殿下丧事我已让人尽了应尽的礼仪,赵安月近些日子好似肚子逐渐大了起来,想来太傅也该是时候收网了才是。”
“太傅可狡猾着呢,为了保护名声,又为了让赵安月腹中的胎儿名正言顺,花费不少的心思。”
代如颜目光停在宫玉这身小裙子身上,指尖轻撩起宫玉脸颊旁的细发低声道:“所以小九要小心才是。”
“我知道。”宫玉笑着应道:“太傅乃两朝元老,被百姓称赞宫国忠臣,要是弄不好会被反咬一口,所以我会小心的。”
夜深时宫玉才将信鸽放了出去,代如颜静躺在竹榻像是睡着了一般。
宫玉剪灭烛火,而后躺在一旁,月光不像前几日那般明亮,水榭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
往日里代如颜很少这般睡,可今夜宫玉因着事情便耗了些时间,这会只能一会孤孤单单的睡觉。
没成想才闭眼,身上的薄毯忽地盖住,一旁的代如颜轻声说:“弄完了?”
“嗯。”
“快些睡吧。”
宫玉向里看了看说:“我还以为阿颜睡着了。”
代如颜温凉的掌心轻搭在宫玉手臂上应着:“说什么傻话,我在等你呢。”
“等我?”宫玉傻笑着凑近道:“阿颜没有我这个抱枕睡不舒服了吗?”
“嗯。”
宫玉脸颊蹭了蹭代如颜的侧脸低声说:“阿颜困了吗?”
“嗯。”
代如颜的回话已经简短到只用一个字来应答。
见此,宫玉也就没再说话,安分闭上眼。
身旁的代如颜微微睁开眼,指尖轻触宫玉的眉头,似是叹息了声而后收回手。
天边渐白时,临近枝头上的鸟儿叫唤个不停,宫玉整张脸埋在薄毯中。
可躲得了光,又缓解不了热,宫玉只好冒出头微眯着眼外头也不过濛濛亮而已。
只是为什么鸟儿要起的这么早呢?
宫玉揉了揉眼,见一旁的代如颜熟的正熟,而眼下自己正被代如颜手臂圈着,也动弹不得。
只是因着夏日的缘由,两人挨在一块,实在是有些闷热。
偏偏代如颜有时候还挺爱这般粘在一块,宫玉掌心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心想这也许就是甜蜜的负担吧。
一旁的小兔子已然醒了过来,正在咬着矮桌的桌椅,宫玉无聊的看着,才终于发现原来最近总觉得矮桌不平稳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桌脚被小兔子拿来磨牙齿,好长一段时间,宫玉都以为这水榭里有一只大老鼠。
而那正勤勤恳恳的啃桌脚的小兔子,丝毫没有在意宫玉的视线。
待手臂微微松懈时,宫玉侧头见代如颜微皱着眉头像是要醒了过来,忙闭上眼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