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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待宫玉入一处内殿,外头的风雪便被挡在外头,四周铁牢密布,宫良便被关在此处。
护卫退居殿内,一旁的炉火烧的正旺,宫玉向前走近道:“皇兄近来过的可好?”
宫良正坐在窗旁,仿佛依旧是当年温润如玉的六殿下。
“宫玉,你终于还是来见我了。”宫良满是嘲讽得意的笑道。
“你在等我?”宫玉丝毫不介意宫良的嘲讽,平静地问。
那炉火喀吱喀吱地响着,时不时冒出的火星子有些吓人,宫良笑了笑起身隔着牢笼看向坐在一旁烤火的宫玉道:“纵使你装的再平静,不也是因为不安,所以来这询问我了吗?”
“嗯,我确实有事要问你。”
“如果是代如颜的事你为什么不问代如颜她呢?”
宫良眼里满是冰冷的笑意低声说:“还是你害怕从代如颜那知道残忍的真相?”
宫玉摇头应着:“她不肯告诉我。”
“她不肯?还是不敢?”宫良摇头道。
“或许是不敢吧。”
“是啊,心狠手辣的代如颜她也有不敢做的事情。”宫良叹道:“你该庆幸才是。”
“你知道代如颜她病了吗?”
宫良笑了笑,目光轻略过宫玉应着:“只有你会认为她病了,眼下宫国百姓只会认为代如颜她疯了。”
“我知道谣言是你一手策划的,甚至宫灵也脱不了干系,可你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让代如颜陷入这些流言蜚语中吗?”
“你不就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对代如颜产生怀疑了吗?”
宫玉摇头说:“我并未怀疑她,只是想知道到底当初代如颜怎么会被关进小阁楼。”
“那时代氏一族的事,我可不知道。”宫良侧头看向铁窗外飘落的雪说:“只是我可不认为代如颜会甘愿被关在小阁楼里。”
“这是什么意思?”
宫良凝视着宫玉问:“你难道认为能将整个宫国拿捏在手里的代如颜,幼年时会有多简单呢?”
宫玉有些迷茫,竟然有些相信宫良的话,可孩童时期的代如颜能有多聪慧?
“看来你根本不了解代如颜。”宫良不屑的说:“当年先皇后腹中胎儿你以为跟代如颜就没有干系吗?”
“先皇后同意助我为帝的最后约定就是杀了代如颜。”
“你想说什么?”
宫良笑了笑说:“原来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就这般被代如颜哄着当上傀儡皇帝。”
“所以先皇中的毒是你下的?”
“嗯,先皇后已经疯了,我要她手里的兵权,左右父皇也已经病入膏肓,我何不送个顺水人情?”
“你真是疯了。”
“我疯了?”宫良停了笑,眼直直的盯着宫玉说:“你要是我,也会选择疯了的。”
宫玉侧头看向一旁的炉火应道:“我不会。”
“你不会懂被人欺凌的感受,又怎么会明白?”宫良将手旁的茶盏摔落在地。
“先皇后为什么要杀代如颜?”
“你以为这朝堂中的动作代如颜她不知情?”宫良眼里满是痴迷地说:“她暗中观察这一切,哪怕先皇后是她姑姑也不曾出手相助。”
宫玉脖颈有些僵硬微侧头道:“先皇后腹中胎儿与代如颜没有半点干系,为何要害?”
宫良叹息了声,隔着牢笼走至宫玉面前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代如颜她要当宫国皇帝,谁都不能阻止。”
“那我算什么?”
“你?”宫良冷笑道:“你是女子,难道还真以为代如颜她看上你不可?”
宫玉愤然起身,又停下了步伐,不禁一愣想到那时代如颜好像还不曾喜欢自己,那她何苦要如此费心?
更何况代如颜的野心,宫玉是看得见的,她对于朝堂政权有着无比的热衷,甚至当年刑部尚书抱着小匣子,宫玉都怀疑是在代如颜手中。
“现在你相信了?”宫良轻移着步伐,眉宇间虽有些许颓废,可眼眸中却满是精神。
宫玉拉开距离凝视着宫良应着:“我不信。”
“你做得出毁坏代如颜名声的事,自然也可捏造那些早已逝去的人是是非非。”
“那你何必来这见我?”宫良眼里满是算计的探向宫玉道:“你来见我,不就意味着心里清楚着代如颜对你有隐瞒?”
“对了,你若不信的话,还可去查询先皇后身旁的侍女,便可知代如颜的狠毒手段。”
宫玉紧握着掌心竟不知用什么话语来维护代如颜,尽管心中一直明白代如颜有着许多的秘密,或许有些手段确实不可言说。
宫良回到茶桌旁,神情似是落寞的望向那铁窗外的雪叹道:“小九,你该庆幸是女子,否则代如颜不会留着你的。”
“曾几何时,我也以为代如颜她心里是有我的,至少我以为自己可以帮她摆脱代氏一族的束缚。”宫良说着,像是自嘲一般的笑道:“可我实在是高估自己,在代如颜心里任何人的性命都是可有可无的,当初三皇兄的死也只是个开头而已。”
“三皇兄的死是先皇后动的手,与代如颜无关。”宫玉反驳道。
宫良叹了声气看向宫玉道:“小九,你难道忘了大理寺可是宫国看守最为严格的地方,先皇后如何能瞒着大理寺卿陈明进入大牢?”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三皇兄被先皇后杀的时候代如颜就在一旁。”
对于这话宫玉怔怔的沉默好一会,方才喃喃道:“也许大理寺卿陈明与先皇后交往过密,这跟代如颜并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宫良严肃地说:“大理寺卿陈明是代如颜在朝中的人。”
“陈明奉公守法,明明是忠于宫国,怎么可能会是代如颜的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将我知道告知于你。”
原本还炉火还算是暖和,可眼下宫玉也只觉得冷的出奇,脑袋里更是乱成一团。
所以当初陈明藏起那香囊,并不是为了稳定宫国朝堂的局势,只是因为发现先皇后要对代如颜下手,所以才收起那香囊。
难怪一直查不到代如颜在朝堂的内应,也难怪朝堂这么些年来,换了一批又一批官员,可担任大理寺卿这一重要官职仍然只有陈明一人。
宫玉缓和过来时,外头的雪好似已经停了下来,像是僵硬坐的太久,整个人都有些疲惫的很。
“那桑椤国公主的死与你有关系吗?”宫玉出声问。
宫良摇头道:“此事多半是与宫灵有关,不过桑椤国公主的尸首好像并不是那具尸骨。”
“嗯,此事我派人细查过,桑椤国公主的尸首应当是被藏了起来。”
可谁会藏一具尸首?
又或者说难道桑椤国的尸首有什么用处?
当初宫玉遍寻药草,无意中翻阅桑椤国古籍中提到桑椤国皇室血脉中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药性最适合作长生药引。
可当时宫玉只当是胡说八道,并未细想联系到桑椤国公主身上来。
这般思索着,宫良忽地出声道:“快天黑了,你再不回宫,代如颜恐怕就该找来了。”
宫玉回过神来,只见这房间内确实暗了许多,宫良藏匿于黑暗中低沉笑道:“六哥劝你一句,别相信代如颜的任何一句话,否则等你身中数刀时,后悔都来不及。”
“她不会伤害我的。”
“从前我也是这般想的,你看着眼下我,也许就是将来的你。”
宫良从暗处踏出一步笑了笑,神情诡异的很低声说:“对了,我听闻代如颜在你离宫之后,其实在宫内也养一批与你年龄相仿的女子,想来也许她就是有这般癖好吧。”
“你在胡说什么?”
“可不是胡说,当时我还不曾从季老将军那得知你已离宫,还以为她已经对你没有兴趣了呢。”
等宫玉从里头出来,外头已经昏暗了不少,唯独地面落着的雪还亮着很。
宅邸的护卫压着一名将士跪在雪地里,口出狂言道:“你们这群臭杂碎,我可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人。”
小太监上前道:“陛下,这便是那跟踪之人。”
“你为何要跟踪朕?”宫玉走近着问。
那被压的将士凶神恶煞的盯着押解的护卫,眼里丝毫没有对宫玉该有的帝皇敬畏应着:“回陛下,臣只是途径此宅而已,并不是跟踪。”
宫玉神情严肃的低头望着这将士说:“皇后派你来的?”
将士沉默不语,宫玉低声道:“既然不会说话,那就将舌头割了吧。”
“陛下,臣可是皇后娘娘的人!”
“你只是一条藉着皇后的乱吠的家犬而已。”宫玉拔出剑停在这将士脖颈旁道:“朕说的对吗?”
显然这将士眼里满是不服,侧头回着:“就算是家犬,那也是只有皇后娘娘才能处罚臣。”
“朕乃宫国皇帝,难道还不能处置一条家犬?”
“陛下该知这宫国皇帝,倘若没有皇后娘娘恐怕还坐不上这位置。”
这言语中的鄙夷毫不掩饰,宫玉将剑从这将士脖颈间移开应道:“所以你宁愿做忠于皇后的一条家犬,对吧?”
“是!”将士大声应道,好似故意说给这一旁数名护卫听一般。
宫玉笑了笑道:“很好。”
“你难道不明白皇后是朕的,所以你,再如何狂吠也不过是一条死不足惜的家犬。”
大雪飘然落下的时候,那温热的血刺眼的很,宫玉却不曾多看一眼只道:“回宫吧。”
夜色笼罩整个宫国皇宫时,殿内灯火通明,代如颜手里正捧着一旁,一手握着针线,细细缝制那衣袍上的精致的纹路,忽地一宫女略微急促掀开帘子。
指腹被轻扎一下,鲜红的血冒了出来,代如颜微皱着眉头,拿起一旁的帕巾按着说:“何事这般匆忙?”
那宫女伏低着头低声唤道:“皇后娘娘,那跟着陛下的将士尸首被挂在墙头。”
代如颜微侧头看向那宫女道:“陛下现在何处?”
“刚入宫门,应当快到大殿了。”
“那便设饭菜吧。”
宫女迟疑的看了眼皇后,像是犹豫地问:“探子来报,那将士应当是被陛下杀的。”
“本宫知道了。”代如颜目光落在这衣袍上低声应着。
待宫玉回宫入殿时,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殿内暖和的很,连带衣袍上的雪也一下的融化了。
那矮桌上早已设好饭菜,代如颜静坐在一旁,侧头看向宫玉说:“再不回来,饭菜又该再热一遍了。”
宫玉解下外袍坐在对面,视线并未与代如颜对视,伸手解开瓦盖盛着汤说:“路上有事耽误了。”
代如颜接过宫玉递来的汤碗小口的喝着也未曾再说什么。
两人仿若往常一般安静用膳,除却些许碗碟碰撞的声响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那候在外头的宫女忽地停在帘子外头汇报:“皇后娘娘,皇宫西侧搭建的宫殿忽地起了大火。”
未等代如颜应话,宫玉出声道:“是朕觉得那宫殿看着碍事,所以让人清理掉。”
宫女悄然退避,代如颜捧着汤碗小口的喝着应话:“何事要烧了那西侧宫殿?”
“只是觉得看着碍眼罢了。”宫玉仍旧不去看代如颜,自顾自往嘴里塞着米饭。
从未想过代如颜当真会在宫里养过别的女子,宫玉亲自去探查时,那些妙龄少女还个个都是女扮男装的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怒之下派人遣送这些女子,顺便一把火烧了那宫殿。
用膳后,宫玉起身去沐浴,代如颜拉住宫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