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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如颜不解地问:“什么热的不行?”
宫玉缩着脖子,眨着眼笑道:“你看马上皇后娘娘肚子就要蹦出一个孩子来,那太子之位就不一定是太子哥哥,岂不是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代如颜却很是严肃地说:“你的太子哥哥手段强硬起来,可不是一个刚出生的稚子能比拟的。”
“可皇后娘娘是你姨母,也就是皇后娘娘也是代家的人,那个刚出生的稚子岂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代家只会选取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人,其余的皆是棋子,可舍可弃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宫玉好像突然有那么点了解这场皇位争夺,代家把势力遍布各朝堂,要的就是无论那一个皇子得到帝位,代家的地位绝对不能被撼动。
宫玉正想着出神,一个喷嚏忽地出来,代如颜递着帕巾说:“快回去吧,这里冷。”
“那你呢?”宫玉接过帕巾擦了擦问。
话音未落,代如颜的目光落在远方,紧接着宫玉便听到零零碎碎的脚步声。
“这荒山野岭的有何好玩之处,真是浪费本殿下时间。”
“四殿下息怒,山间虽无趣,可西妃娘娘下令……”
“狗奴才,你再敢提母妃试试?”
随之而来便是那人被踢出走廊,脸颊都青紫了大片,伸手捂着脸亦不敢多说两句。
宫玉好奇的看着那胖胖的四殿下,身旁的代如颜眉头微皱,收回目光说道:
“四殿下生母西妃娘娘,同时也是外族公主,其势力虽单薄了些,可四殿下乃天生力士尚武,喜招募能人,易怒,若是将来四殿下手握重兵怕是个惹事的麻烦。”
“说来说去,好像就我太弱了,这样我岂不是很危险?”
代如颜侧头看向宫玉应道:“不怕,有我在。”
只见代如颜眉眼间皆是认真,宫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头说:“没事,大不了这几年我好好学,总不至于拖你后腿的。”
“呦,这不是代姑娘吗?”
只见那身高马大的四殿下走近着,因着身躯庞大加上冬日里厚重衣袍,显得这四殿下就像一道相当厚实的墙。
代如颜手微握住宫玉的手,神色未变的应道:“四殿下安好?”
“还行,就是时常不见代姑娘,心里想的紧。”这四殿下笑得脸上的肉都挤成一团。
宫玉听着这肉麻的话,险些要吐,犹豫地开口说道:“四哥哥好。”
四殿下这会才正眼看下宫玉,轻哼了声笑道:“原来小九也在这啊。”
额……
这是明目张胆的被忽视了啊。
“不过,你四哥眼下有事跟代姑娘聊,你且退下吧。”
这四殿下倒是丝毫不客气的指挥着,明显就是想占代如颜的便宜,宫玉又不傻回握着代如颜的手说:“正好向代姐姐请教诗词,小九这就退下了。”
不等回答,宫玉拉着代如颜从一侧走过,四殿下忽地伸出胳膊挡住去路很是恼火地说道:
“小九你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袋不好使,你拉着代姑娘做什么?”
这怒气像火一样烧过来,宫玉微微一愣,只见代如颜靠近回握住手应道:“男女有别不便独处一室,还请四殿下遵纪守礼,否则太傅又要参上一本了。”
代如颜的声音是好听的,可话语里的威严和怒气却不减,宫玉都不得不承认代如颜有上位者自带的气场,让人很安心。
第六章
四殿下眼底闪过慌乱,而又镇定的说道:“无妨,太傅那老顽固尽爱胡乱参奏本殿下。”
“罢了,代姑娘若是有事,来日再约也无妨。”
典型的伪君子一枚,眼见这大块头慢腾腾的移开,宫玉松了口气说道:“阿颜啊,你嫁谁也不能嫁这四哥哥啊。”
耳朵忽地又被捏住,随即便响起代如颜的声音说道:“目无尊长,再唤阿颜我便让太傅每日罚你摘抄礼法一百遍。”
额……
宫玉求饶的回着:“别啊,那太傅胡子老长,凶起来眼睛跟个铃铛似的,怪可怕的。”
代如颜忍笑松开手,无奈地说:“你这话要是传到太傅耳旁恐怕非得挨揍了。”
“那你可不准泄露风声。”
“方才为何要说不能嫁给你四哥哥?”代如颜漫步走着询问。
宫玉跟在一旁应道:“他那么大块头,肯定饭量也不小,就算你们代家有钱也养不起这个大饭桶。”
“大饭桶?”代如颜眼底满是笑意,无奈的摇头说:“你还是安分些好,如若方才要是这么说,可能你会比刚才那仆人还要伤的严重。”
“我哪敢啊。”宫玉笑着侧头望着代如颜那舒缓的神情应道:“再说我又不笨,怎会自己找麻烦呢。”
代如颜笑而不语,白皙的脸颊或是因为寒风的缘由,鼻头微微有点被冻的发红,伸手挽着碎发饶有趣味地说道:
“说起饭桶,你四哥哥若是大饭桶,那你自个不也是个小饭桶。”
额……
“我平日不过就尝了几口新鲜,其实吃的不多的。”宫玉急于掩饰地回着。
代如颜微微一笑没有戳破宫玉的话,只是手里的暖炉放至宫玉手中低声说道:“多吃点也好,你现在瞧着太单薄了。”
“那你刚才还说我是小饭桶?”宫玉无奈的微抬头望着代如颜。
只见代如颜将身上系着披风解了下来,宫玉站的笔直不敢乱动,披风自然是暖和,只是代如颜看着太廋了。
“你把这披风给我,你自己呢?”
“我要去皇后娘娘那一趟离这不远,你手太凉了,若是感染风寒怕是一时半会都不易痊愈。”
代如颜并未久留,随着候在身后的一行侍女离开,宫玉手里捧着暖炉,一手略微提着点这稍长的披风自个转着回房间。
在这寺中待了近三日,再下山时已然开始下雪,道路难行,尤其是马车一类。
远处雾濛濛,自钟鸣而来,又在钟鸣声中离去,宫玉窝在马车里背诵着太傅交待的诗词。
待回都城时已是黄昏之时,街道上人满为患,宫玉一旁都是在队伍最后面,而代如颜则跟皇后一处,隔着长长的队伍,连说句话的可能都没有。
好不容易回了府邸,宫玉懒散的窝在房间一步也不愿动。
可每日的功课还得备,每日须做的练习也不能落下,习惯日夜颠倒的现代作息时间,对于宫玉最大的挑战是早起,尤其还是在大冬天里。
实属艰难。
不过好在课堂里除却有古板的太傅,还有代如颜,只是代如颜隔着屏风一般不轻易说话。
为了不让自己每回都被太傅告状,所以宫玉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攻读皇子必须阅读的书籍。
太傅不许在室内设火盆取暖,说是为了让皇子体验民间疾苦。
宫玉想着法子让人做了一个暖水袋,暖是暖和极了,唯一不足就是不好藏。
几乎大半天宫玉都未曾离开过坐垫,太傅翻著书解释着词文与典故。
“治国之道,根本在于民,不知可有人解起意?”太傅合上书问。
三殿下先行说:“民若顺,则天下稳,国亦昌盛。”
太傅轻抚那胡子接应道:“那若民不顺,该如何?”
“自然是按刑法处置,以乱民当斩之,省的毁国之大局。”三殿下很是得意的说道。
太傅却并未说话,只是询问:“余下可有不同之法?”
“还有查什么查,直接派兵镇压。”四殿下相当随性的答道。
太傅并未应话,转而将目光落向太子宫泉,只见太子宫泉应道:“民若不顺,那其官员定然也脱不了干系,若是要整治,便要连根拔起方才治乱。”
“太子说的有道理。”附和的是五殿下和六殿下。
“不知九殿下可有何感受?”太傅侧头望向怀里正抱着自制暖水袋的宫玉。
装作好好学生的宫玉应道:“诸位兄长说的有道理,学生懂的不多,只知民顺与不顺自然是有缘由,若是百姓吃得饱穿的暖,开开心心的过日子那便是顺了,若是百姓吃不饱,睡不暖,满是痛苦的挣扎那定然就是不顺的。”
“如此那当如何是好?”太傅微微靠近问。
宫玉莫名紧张了起来,老老实实的回:“大抵就是查出让百姓不顺的原因,好好解决,这样百姓顺了,自然也不用派兵整治了。”
“这说了,不跟没说一样吗?”四殿下皱着眉头说道。
太傅欣然点头,看的宫玉一脸茫然,只见太傅转身走着,捧著书说道:“论治国之道九殿下确实是浅薄的,可九殿下小小年纪却懂百姓之疾苦,这便是各位殿下都未曾考虑过。”
“国于民之关系,如水于舟,是波涛汹涌的浪潮利于出行,亦或是风平浪静更有利,各位殿下可知其中厉害?”
“代姑娘可有独到见解?”
只见屏风那头的代如颜轻声应道:“太傅过奖了,见解略有一二,却谈不上独到。”
“代姑娘谦虚了。”太傅摸着胡子笑道。
“民与国大抵应了书里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不聊生则国亦危矣,民若安乐则国昌盛繁华。”
“若民不顺定然要查,查其根本,为何民不顺,方才能治其乱。至于是用兵还是安抚,则须刚柔并济方才能让百姓信服,惩治不法之徒。”
太傅颇为满意的颔首赞许。
约一个时辰会有一柱香的时间休息,宫玉捧起一旁的茶水饮着。
待太傅离去,冬季笔墨干的慢,所以宫玉便耐着性子等墨干了,再收拾东西。
众皇子坐不住多是去外边,三殿下接过侍从递来的暖炉走近道:“听闻冬日里垂钓也是风雅趣事一件,尤以鹿山雪景最为出名,不知代姑娘是否赏脸?”
“近日身体不适,怕是要负了三殿下的一番美意了。”代如颜饮着热茶浅浅应道。
宫玉只觉得这三殿下也太会装了,妥妥的心机男啊。
三殿下微微一愣,大抵没想到代如颜会这么直接拒了尴尬的笑着说:“那真是不巧了,便等下回再说吧。”
等这三殿下走远,宫玉偷偷抱着自制暖手袋跃过屏风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代如颜也不意外,只是倒着茶水自个饮着,好一会都没开口,宫玉耐不住性子只得先开口说:“哎,你怎么不说话?”
“要说什么?”代如颜嘴角轻扬,目光这才看向宫玉。
美人如玉这话是没错的,至少在代如颜这身上体现的最是合适,一抬头一眸就足够让人移不开眼。
宫玉缓缓神,没出息的回神道:“你方才说你不舒服,是病了?”
代如颜神色微异,微微侧头应答:“不是病,只是不适罢了。”
见她手微搭在腹部,宫玉大概也明了这不适是何缘故了。
瞥见四周正巧无人,便把藏在身上的暖手袋放在代如颜的掌心细声说:“这东西可暖和了,你要不舒服就挨近着抱着,太傅也不会往你这瞧的。”
代如颜迟疑的摸着这暖手袋询问:“你竟私带物品?”
“这要是被太傅发现,可是会重重的责罚。”
宫玉盘腿坐在一旁,望着那燃的熏炉调皮地笑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小滑头。”代如颜眼眉带笑无奈地说道。
待一整天的课上完,算是难得清闲日子,太傅事务繁忙便暂停了课,再不久便是除夕。
瞧着外头天色已晚,宫道有些长,宫玉抱着暖炉,掀开帘子便见外头飘着雪。
连带着呼出的气息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