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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满都城都是九弟与代姑娘的感人故事,可六弟却被人掀了老底,可要当心马前失足啊。”
六殿下掌心紧紧握着缰绳,可眉头却未曾皱一下,甚至笑了笑道:“市井小民的流言碎语而已,四皇兄难不成也觉得会有什么危害?”
“于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危害,只是那说书先生碍人的很,六弟苦心经营的形象可不要被这等市井小民给毁掉才是。”四殿下笑眯着眼道:“不如四皇兄帮六弟除了那说书先生?”
“不必四皇兄担忧,六弟自会处理好此事。”
四殿下手握缰绳掉头道:“我差点忘了,六弟是个爱名声的人不像我,若是那说书先生死了,怕是六弟身上会惹一身腥味啊。”
马场上日头越发大了,四殿下先行离去,六殿下紧握手中的箭对着那箭靶同时发三箭,只见多是三箭齐发直直的射中箭靶,那直立的箭靶晃动的厉害。
那懒散骑马赶过来的五殿下,见六殿下满身戾气犹豫的称赞道:“六皇兄真是好箭术啊!”
六殿下侧头看向五殿下低声道:“给我闭嘴!”
顿时马场内一片安静,连同马匹也纷纷低头啃着草,五殿下愣是没回过神来。
次日早朝结束,宫玉正从袖袋拿出用油纸办着肉包子吃着,一旁不少的官员探近了过来。
吓得宫玉还以为他们也饿昏了,忙一大口吃完肉馅问:“诸位大人有事?”
只见为首的官员小心翼翼地问:“殿下婚事既定,为何还不发放请帖呢?”
“是啊,诸位都等着和九殿下的喜酒呢。”
一旁官员们附和着。
宫玉打量的看着这群墙头草应着:“此事由代姐姐决定宴客名单,我也不清楚。”
官员们不禁一愣,眼里像是同情一般的望着宫玉。
“九殿下岁数还是小了,这代姑娘是要把全权都捏在手里啊。”
额……
事实上自从上回去代如颜庭院之后,宫玉也好些日子没有去了。
加之府邸也忙着张罗各项事情,宫玉也脱不开身,目光瞥见那代丞相便急忙跑了过去。
“岳父大人!”
代丞相身形一顿,眼里满是嫌弃的看向宫玉,却又无奈宫玉的纠缠。
身后的那一干官员忙摇头,兀自走开,低声议论道:“这有些痴傻九殿下怕是要被代姑娘玩弄股掌之间。”
“是啊,听闻上回九殿下撞柱之后,代姑娘便同六殿下走的近,甚至参加宴会,可硬生生没有去看过这九殿下一眼。”
“哎,谁说不是呢,都城里还满是传闻六殿下对代姑娘的□□。”
好不容易那一干官员离去,宫玉这才松了口气,慢慢吃完手里余下几个馒头。
代丞相不理不睬的向前走,反倒是代朗走近着,目光打量着宫玉说:“九殿下也是好手段呐。”
宫玉一脸懵逼的看着这眼里杀气腾腾的代朗,吃着馒头唤道:“兄长!”
代朗脸色顿时不好了,凑近道:“别装了,你的这些虚伪就留给代如颜看吧!”
“我看你能哄骗代如颜到几时?”
“兄长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话说的没毛病,代朗挥袖离去。
宫玉其实很想问问代朗关于代如颜幼年的事情,可代朗对自己不知是偏见还是敌意,总之就是仇恨值很高。
从某种程度来看,宫玉都怀疑代朗是个妹控。
对,这种越逼近婚期,宫玉就能越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聚集的杀气,简直让人容易没胃口。
好在宫玉是那种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人,正拐角便见六殿下候在长长的宫道里。
宫玉迟疑地走近,只见六殿下面色苍白的看向宫玉,似是不解的问:“小九可曾听闻都城中的流言?”
“流言?”宫玉佯装不懂的说:“近日子好多事啊,府里也忙的很。”
六殿下提步走近,眼眸压抑着怒火,又好似隐忍着说:“宫玉,你不要事到如今翻脸不认人?”
“如今满都城的流言,我若是出了差错,难道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吗?”
宫玉不禁向后退着,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六殿下此刻正急红了眼。
“怕了?”六殿下理了理衣袍,很是严肃的说:“我们两可都是有把柄在对方手里的,况且你想让代如颜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六殿下冷笑道:“所以你给我安分点,知道吗?”
“六皇兄你在说什么?”宫玉害怕的向后躲应着:“我什么都没做啊?”
宫道里顿时聚集不少的官员侍卫,六殿下只好拉开着距离低声说:“待我拿到父皇诏书,代如颜终会是我的。”
“而你最好给我继续装着这痴傻,否则你的命我随时都能解决。”
宫玉直视六殿下那势在必得的眼神笑着说:“六皇兄你疯了,代姐姐就要成我的妻了。”
一旁的护卫上前来,六殿下怒气冲冲的离开,宫玉转头看向皇帝的寝宫,不禁猜想或许皇帝是被软禁了。
因为六殿下显然这焦急的态度,显然表示他还没有得手,所以才这般心急。
宫玉乘轿回府,便遇见秦华,两人入府邸时,仆人们正在张罗府邸的布置,入眼皆是大红。
秦华低声道:“那说书先生不见了。”
“不见是正常。”宫玉手握着佩剑道:“那说书先生好歹在都城混了这么多年,既然拿了那金条,自然做完事就得开溜。”
“眼下都城对六殿下议论纷纷,甚至连赈灾收银的富人们也放出不少的怨言。”秦华停了停道:“只是这流言有真有假,要想查证很是艰难。”
宫玉停下步伐侧头看向秦华道:“秦先生可知道人言可畏?”
“流言传到这地步,根本就没有会在乎真相,所有的人都只相信自己想像的真相。”
“六皇兄挽回不了在都城的名声,而且这说书先生的失踪更加确凿流言的可信度。”
秦华却眼露不解道:“只是仍旧没有当年知情人士冒出头来。”
“我听闻当年在宫里值日的宋太医因诊治不对,被父皇流放千里。”
“可当时宋太医并没有任何指明病源六殿下有任何关联,况且时隔多年,宋太医早就死于荒野了。”
宫玉伸手撩开青帘笑道:“死无对证,有时候不一定要非得有证,如果没有,我们也可以捏造,就算是人证也是可以伪造的。”
秦华停了下来有些迟疑的看向宫玉,眼里显露惊叹之意问:“殿下设计说书先生只是先招,实则后来的人证才是重击?”
“秦先生想的真快。”宫玉坐了下来,翻阅着这密密麻麻关于婚事各项物件,而另一本则是聘礼,对于给代如颜的聘礼宫玉当然是往最好的挑。
“殿下为何会突然对六殿下采取如此猛烈的反击?”
宫玉将聘书清单递于秦华说:“秦先生觉得这些够吗?”
“又或者哪些是必须要的?”
秦华愣愣接过清单看了看应道:“这上头物件齐全的很。”
“那就好。”宫玉握着笔一边对着自家仓库名单,一边再选些合适的让管家再去挑。
“殿下?”
“怎么了?”
“您为何要对六殿下突然这般出击呢?”秦华不解的问道。
宫玉握着沾墨的毛笔微微停顿,不禁有些犹豫,毕竟实在不好说是因为自己女扮男装的把柄被六殿下握在手里。
而且宫玉隐约觉得皇帝或许已经病好了,或许根本就没病,而是被人压制了。
“我怀疑父皇被六皇兄软禁了。”
秦华神色顿时严肃起来,认真的问:“殿下可有依据?”
“我没有。”宫玉看着秦华说:“可我从六皇兄的眼里看到他已经等不急了。”
这都城里的流言散步的越快就会逼得六殿下没有耐心,一向以稳妥行事的六殿下自除夕以来就一直待在皇帝寝宫照顾。
等得或许就是第一时间拿到诏令,所以直到现在宫玉都没能进去看一眼皇帝,只是这里头又有太多说不通的点。
皇帝若是病重,没有诏书的前提下有益的是大殿下,所以眼下是大殿下监国。
除非六殿下察觉到不对劲,或者是有什么必须让他时刻留在父皇寝宫的东西或者是紧急事件。
东西?无非是诏书,可听闻皇帝这回病的突然,应当不像是提前留下诏书,而且当时六殿下还未回都城。
更大的可能是此事大殿下宫泉也参与其中,所以当急忙赶回都城的六殿下看见躺在床上的皇帝,便心底明了,有人要害皇帝。
可六殿下又没有诏书,如果皇帝又悄无声息的死了,大殿下宫泉就势必顺利登基,所以六殿下不得不守着病重的皇帝,直到皇帝醒后愿意将帝位传给他。
这般想着,好像一切又说的通了。
只是眼下宫玉又不确定皇帝到底没醒还是不愿写传位诏书?
宫玉放下笔问:“秦先生,军火都已安置妥当了吗?”
秦华点头应着:“嗯,都已安放好位置。”
“那劳烦将炮火的位置,记得随时可调向都城皇宫。”
“殿下这是?”
“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秦华紧皱着眉头道:“殿下难道是要逼宫?”
宫玉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可能皇宫里眼下已经乱成一团了。”
所以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次日突降大雨,上朝时众百官纷纷很是狼狈,宫玉目光看了看心神气定的四殿下,再转而看向生人勿近的六殿下。
这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朝堂内安静的没有半点声响,外头雷雨声震耳欲聋,殿内烛火微暗,显得整个大殿很是昏暗。
只见太傅忽地迈出头道:“如今陛下卧病在床,国不过一日无主,不如众议储君人选。”
这声一出,顿时朝内响起窃窃私语,那大殿下开口道:“父皇尚未清醒,如今恐怕难以选定储君人选。”
“四殿下曾随陛下亲征,又在朝堂上身兼多职,实乃储君之人选。”
宫玉听着这话,都觉得尴尬直往脑门上拍,这大殿下还在上头,太傅怎么就这么有勇气呢?
“可笑,四殿下非嫡非长论功绩大殿下两次监国,储君之人选当立大殿下才是。”
那一旁代氏父子没有表态,一大部分的官员自然也就不吭声,宫玉总觉得这两父子不太可靠。
当然储君之人选哪里是一场早朝就能敲定的,想当初皇帝上朝时还每回都被催立储君人选,不照样拖到现在也没立。
早朝结束时,宫玉打着伞蒙混的来到后宫,略过御花园,准备赶去皇帝寝宫一探究竟时。
却没成想却撞见皇后,孤身一人立在这大雨之中。
百花争艳的御花园因着这大雨,不少花朵都折了,宫玉走近着唤道:“皇后娘娘怎么一个人在这?”
而且还不带伞,浑身被雨打湿了不说,那裙摆都已沾染淤泥变得浑浊不堪。
宫玉举着伞凑近了些,只见这皇后眼眸涣散,浑然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你是谁?”皇后整个人挨得极近,掌心轻捧着宫玉脸颊问道。
“啊?”宫玉被吓得连伞都快握不住了,这是几个意思啊?
宫玉连忙后退的躲着皇后,皇后脸色却立马变了,满是不解的问:“你怕我?”
“为什么你们怕我?”
皇后面露悲色,很是狰狞的望着宫玉追问:“为什么就连你也怕我?”
原谅宫玉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警惕着面前像是精神不太对劲的皇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