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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明白,若是等刘昭岳回来了,自己要再逃便更难上加难了,所以她才故意自己咬破舌头,装成重病发作,才能趁机得手,杀了这个男人。
她用力拔出插在那人身上的剑,扒下那男人的袍子,披在自己身上,用烛火点燃方才只烧了一半的书卷上,便匆匆掀帐而出。
“走水了!走水了!主帐走水了!”不多时,军营内就乱成了一团,众人皆奔向那熊熊的火光。
穆昆被关在囚车之中,半阖着眼眸,神情颓废。
他脑中一片混杂纷乱,义兄死前的惊愕不甘,刘昭岳的阴险冷笑,还有她决绝不屈的眼眸。。。
若是别人害了义兄,他定要手刃凶手,可偏偏是她。。。自己又哪里舍得动她分毫呢。
正想着,突然有一个人影走到自己囚车前。
穆昆缓缓抬起头,刹那间瞪大了眸,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是她。。。是她吗?
眼前的她披着军袍,正直直的盯着自己,在寒风中俏立。
楚夏缇望着那个正痴痴地盯着自己看的男人,轻叹了口气,说道,“带我离开这里。”
她中了软筋散,知道自己手足无力,怕是逃不远,事到如今,只能依靠这个人了。
穆昆涨红了脸,当初她也是这般,如从天而降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要求自己带她走。
他双手用力一挣,竟生生将束缚住自己的镣铐给挣断了,他道,“你站远一点。”
待楚夏缇往一旁站去后,穆昆深吸了口气,低喝了一声,竟一拳便将这囚车打散架了。
周遭的一些巡兵听到这巨大的声响,都持刀奔了过来。
穆昆解开了囚车前的一匹骏马,奔到楚夏缇身前,伸出手颤声道,“公主,快。。快上来吧!”
楚夏缇点了点头,便将手递给穆昆,被他一把拉到了马上。
楚夏缇背后贴着穆昆火热的身体,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在自己耳旁粗重的呼吸和飞快的心跳,这让她感到很不舒服,便皱起眉头说道,“你不许靠我这么近。”
“是是是。”穆昆脸色大窘,但还是马上往后挪了点,不敢亵渎到她。
“还愣着干吗?!你是希望我被重新逮回去吗?”楚夏缇见穆昆只是往后移了移,却还不驱马,眉头蹙得更深了。
穆昆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他急忙用力甩起马缰,对着包围上来的北嵩士兵高吼道,“谁敢拦我?!”
北嵩战神,天生神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穆昆这雷霆之吼,唬得这些士兵一时之间皆无人敢上前擒拿他俩,他趁机挥鞭驱马跃出了包围圈。
两人在这山谷中策马狂奔,楚夏缇道,“往东,我要去邺城!”
她要去那里找她!她一定还没死!
可不想,穆昆一路往东,本以为可以出了山谷,却没想到遇到了一条长河拦在前方。
穆昆再想折返回去,另寻路径,可身后追赶自己的火把却越来越近,断了后路。
他不禁心道,难道这是天要亡我们,唉,但尚若能跟她死在一块,此生也不悔了!
“渡过去吧!”楚夏缇望着前方这湍急的河流,却不惧的大声叫道。
“公主。。这。。”穆昆有些犹豫,此时是寒冬腊月,这河面虽没结冰,但仍寒冷彻骨,深浅难测,贸然渡河,如同自杀。
“你若是怕了,那我便自己过去!”说完,楚夏缇便要抢过穆昆手中的马缰。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被抓回去!即便再凶险,也挡不住我要找到她的决心!
穆昆急忙紧握马缰,说道,“不!我愿与公主同生死!”
说完,穆昆便伸掌重重的砸在马臀上,力道奇大,那马一声悲鸣,马身猛地颤动,向前扑去,已投入河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顷刻间,彻骨的冰寒,巨大的冲力向两人席卷而来。
水流很快漫过楚夏缇的脖颈,穆昆见了急忙伸出一手托起她的腰身,生怕河水会蔓延到她的口鼻,令她窒息。
“向前啊!”穆昆夹紧了马肚子,声嘶力竭地大喊。
那马奋力向前,待它终于爬上长河对岸时,两人皆精疲力竭,几乎瘫软下来。
楚夏缇重重的呛了好几声,浑身都湿透了,长发,长裙都湿湿的滴着水,她身上再无半分气力,只好虚弱地靠在穆昆怀中,几乎睁不开眼。
穆昆也几乎耗尽了全部的气力,他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气,方才有好几次。。自己都差点握不住马缰而被汹涌的激流给冲走。
追兵在河对岸怒骂,却谁都不敢踏入这急险的长河之中。
穆昆低头一瞧,只见楚夏缇脸色苍白如纸,身子轻若鸿毛般的靠在自己胸前,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了一般,心中顿时一阵紧张,便又急忙逼迫那匹早已疲惫至极的马儿继续奔跑。
得找个地方,让她好好安歇才是!
穆昆纵马带着楚夏缇在夜色中狂奔,可四下眺望,却不见一处房屋人烟,又跑了良久,转过一个山坡,穆昆才看到了一个连牌匾都没的破庙。
穆昆手忙脚乱地将楚夏缇抱进这破庙,赶紧找了一些枯枝残布生起火来。
楚夏缇柔唇冻得一片青紫,长睫上下乱颤,全身冷得瑟瑟发抖,牙关不停地打颤,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穆昆心疼极了,觉得真是委屈了她,便不自觉地上前想要拥抱她,给她温暖。
可他才刚一走近楚夏缇,她便陡然睁眼,瞪着他,厉声喝道,“我说了,不许靠近我!”
穆昆垂下了头,低声说道,“公主,你。。你这下去会生病的。”
“那也不用你管。”楚夏缇冷淡地说道。
穆昆只能作罢,默默地坐到了楚夏缇的对面。
可过了不久,楚夏缇却神志不清的说起了胡话,“阿木。。阿木。。”
穆昆听了,浑身一颤,死死地盯着楚夏缇那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的娇颜。
她。。她是在叫自己吗?!
穆昆迟疑了片刻,还是壮着胆子又走到楚夏缇身旁,蹲了下来,仔细聆听她口中迷糊的低喃。
“阿木,我好冷。。你抱抱我。。”
穆昆听了一怔,刹那间心潮澎湃,她。。她又要自己抱她了吗?!
他迫不及待的张开手臂,刚想要拥她入怀,却又听到楚夏缇幽幽地叹道,“你要是永远都是我的阿木,不要变回慕容颜,那该有多好。”
穆昆的心又一下子坠入了千年冰潭,他虽不是很明白楚夏缇这句话的意思,可他至少懂了,这声‘阿穆’并不是在唤自己。
唉,原来她就是把那个姓慕容的叫做‘阿木’么。。。怪不得她不许我叫这个名。。。
她要去邺城,怕也是为了寻他吧。
穆昆心中一片酸苦,一时难以抑制,他发狂似的奔出洞外,双拳死命地捶打着一颗树木,连砸数十拳,只听‘喀嚓’一声,那颗树竟然拦腰而断了!
良久良久,他才颓然走进洞内,满眸苦涩地望着沉睡的楚夏缇。
他在心中斗争了半天,终是不敢去偷抱楚夏缇,便只好又在她身旁多生了几处火堆。
穆昆在楚夏缇对面躺下,出神的凝望着她疲倦的睡容,这个只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仙子,如今正真实地躺在自己咫尺之前,自己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他就这样痴痴地盯着她,纹丝不动,一宿都舍不得合眼。
唉,此生我已别无他求。。只希望能像这样永远守在你身旁,看着你便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猜猜看。。主公是谁← ←
咳咳,我家缇才不是要转直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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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局中变
刘昭岳眼上被蒙上了一层黑布,他只觉得马车飞驰了许久;似乎驶上了一座高山。
昏昏沉沉中;马车总算是停了下来。
只听车外赶车的那名黑衣人恭敬地说道;“主公;人已带到。”
却没听到有人回应的声音。
刘昭岳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手心开始隐隐出汗。
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取下罩在自己眼前的黑布;低声说道,“下车吧;主公已在等你了。”
刘昭岳忐忑地走下了马车;只见一个高大的背影正负手而立站在山崖边。
那背影缓缓转过身来,是个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人,他淡淡的望了自己一眼;只一眼,却令人莫名的背后一凉,似能轻易的将自己看透一般。
那中年人又转过身,负手望着高崖之下荒凉的山川,北风萧瑟,吹得他衣袖飘拂,倒有几分仙骨风范。
良久,他轻叹道,“苍天不仁,红颜易逝,无限江山,谁主沉浮?”
刘昭岳心中疑惑,对这人的身份越发一头雾水,不知他到底是朝廷的人还是江湖中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那人还是背着对自己,却一言未发,刘昭岳终是沉不住气了,便道,“你究竟是何人?请本王来此有何贵干?”
“本王?”那男子摇着头,轻蔑地冷笑了起来,他这才转过身,对上了刘昭岳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刘昭岳,山东莘县人,出身贫农,自幼父母双亡,靠乞讨为生,少年时便落草为寇,后加入北嵩叛军,靠了杀伐和运气,才活到了今日,如今居然敢自诩为汉室皇胄之后,自封为汉王。”
这男子的话似重锤一般,一下子把刘昭岳从云端打到了泥泞之中,他不禁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喝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那男子唇角却依旧勾着一丝冷笑,继续道,“最可笑的就是,自从你做了汉王以来,北嵩就再没打过一场胜仗不是吗?”
“住口!”刘昭岳实在忍无可忍,便拔出了佩剑,指向这中年人。
可下一瞬,刘昭岳的脖子上便架上了一把冰冷的剑,他甚至都没看清那黑衣人拔剑时的动作。
刘昭岳额前流下涔涔冷汗,可嘴上却怒道,“你是朝廷的人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士可杀,不可辱!”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退下吧,可别吓坏了汉王殿下。”
他上前了一步,说道,“老夫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老夫是唯一能帮到你的人。”
刘昭岳心中不信,便冷冷地讽道,“阁下莫不是要借你这四名武艺高强的家臣给我,来助我北嵩杀退燕贼吗?”
那中年男子忽然仰天大笑,捋这胡须道,“哈哈,没错!老夫的确是要借兵给你,但老夫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借给殿下的可不是这区区四名家奴,而是匈奴的十万大军!”
刘昭岳瞳仁一紧,盯着这中年人,更加狐疑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想让我与匈奴鞑子同流合污?!”
那中年人听了也不恼,又转过身走到山崖旁,对刘昭岳招手说道,“你过来看看。”
高山绝顶,云气稀薄,俯瞰群山皆在眸下,刘昭岳阔步走到那中年人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放眼望去,深蓝夜空之下,视线的尽头,点点闪烁,万家灯火,璀璨如同漫天星空,四方王土绵延开去,似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刘昭岳眼睛一亮,他从未见过这等宏伟广阔的景致,瞬间被心胸处陡然升起的一种澎湃之感给攫住了。
只听那中年人声音萧索,哑声说道,“何为同流合污?世间成大事者,又岂能拘泥寻常!若想成就一番皇图霸业,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才是天道!殿乃下是识时务者,孰轻孰重,应该心中明白。”
刘昭岳沉默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