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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这才笑了,“我踢了她的凳子让她跌一跤。哼。”
“小青,莫要欺负西元。”
“姐姐,你老是帮她。”
“好啦。”白素贞不想她再提许西元,便问这几日查探有无收获,可曾找到许西元所说的年轻女子。
小青一无所获,若不是小二黑也见到那名女子,她都要认为是许西元编出来骗她们的。
“西元怎会骗人。”
“啊哟,我只是说她像是骗人又不是说她骗人。姐姐,过去你总是官人官人,如今就是西元西元,怎么比那人间凡妇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青一万个不满,身为妖毫无妖的自觉,同凡人扯什么情深。人与妖不同寿,真有海样深情,人一生不过百年,能有什么损失,倒霉的还是妖精。
白素贞一时无言以对,默然半晌才道:“休说浑话,什么凡妇凡妇,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多生事端。”
这会儿轮到小青无语了,还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生事端呢。“姐姐,许西元知道也无妨,她又不是许仙那胆小如鼠的,说不定啊,她晓得我们的身份会多爱你一些呢。”
“会吗?”
呀,竟还有丝丝雀跃是怎么回事。
小青恼怒地轻推白素贞,道:“姐姐!”
“我的意思是,她怎会如此。”
头一回,小青产生了不想再与白素贞多言的想法。
说不定那年轻女子是许西元串通小二黑编造的。许西元从小二黑那晓得相见欢的用途,找来用在姐姐身上,和姐姐春风一度后,让姐姐不得不把她放在心上。小青忍不住要想,无论是许仙还是许西元,都比白素贞像妖。她重重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小青,我只是难得见对异类心存善念的人。”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小青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谁叫你是姐姐呢。”
白素贞嘴角微勾,继续手中针线。她在为尚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衣衫,倘满月后离开此间,把孩子交托许仙的姐姐姐夫抚养,与小青回到青城山继续修炼,以期早日正道归真。每每想到此节,她心痛难忍,此时更添一分怅然。若许仙仍是许仙,此世尚有姐姐姐夫,不致孤单,如今许仙是许西元,她孑然于世,又有谁人。思来想去,自己竟是许西元此世最亲近之人。
“小青,你说她,所来为何?”
小青暗哼一声,道:“她?她是谁?”
“小青,你明知故问。”
“哼,我怎知道。”
白素贞待要再问,忽闻一阵强烈的刺鼻气味,针线与布衫皆落在地上,她浑身发烫,灼热难忍,与此同时,小青亦是如此。
此时,有两个道士打扮的男子,在保安堂周围洒上一圈浓烈的粉末,走至笑意盈盈的许西元跟前道:“大官人,你可知宅中有妖?”
☆、第十九回 无功而返
许西元缓缓地从小矮凳上起身,挥袖抖抖身上的灰尘,一副不明所以地表情看向面前的男人,心道:“我这一家门都是妖怪。”
这两人皆着玄色道袍,大袖飘飘,颇有几分仙君风姿,难得的是长得正经,干净出尘。许西元暗忖道,若不是真道士看起来倒是仙风道骨,若是真道士,能晓得家里有妖,不晓得面前的是个身魂分离的?她一时弄不清两人来意,便不加理会。
道士见许西元不予理睬,互递一个眼色,行个抱拳礼道:“无上天尊,施主,贫道稽首了。”
许西元还一礼,闻得火药似的刺鼻气味,不悦道:“二位道长,不知在下有何得罪之处?两位在我家附近埋火药是要烧屋不成?”
闻火药二字,两个道士先吓了一跳,忙道不是。腰坠玉环的圆脸道士道:“我俩是穹窿山上真观弟子,贫道陈元一,这是我的师弟杨元二。观施主宅中妖气冲天,恐妖孽伤害施主,特来降妖。洒于施主家宅周围的是我上真观特制硫磺粉,有精制雄黄,并不是什么火药。”
雄黄?硫磺?熏蜈蚣熏蛇用的?冲着白素贞和小青而来?
许西元不悦道:“天还没黑呢,两位说什么鬼话,我家里没甚妖怪,多虑了。”言罢,打算叫小二黑取水冲走硫磺粉,转念一想,要是这两道士正主儿找不到要点利息回去,把小二黑弄走了也是不妥,便高声叫小二黑通知娘子准备热水她接待过两位道长之后就要沐浴。
小二黑惟命是从,心里嘀咕不已,白娘子有孕,许官人体恤妻子从不吩咐她做些什么。今儿是吹的什么风,许官人竟摆起了丈夫的架子。
两个道士却以为她是支走旁人,不欲声张,彼此交换了一个自以为得计的眼神,挨近许西元些许,低声道:“大官人内宅可有一房妻妾美艳不似凡物?”
这时节烧水废柴,一般人家鲜少有像许西元家天天洗浴的,两道士一近身,汗味就送到了鼻尖。许西元不着痕迹地退后一些,揉揉鼻子道:“道长说得哪里话来,在下只一位贤惠妻子,哪里有什么妾室。至于是否美艳不似凡物,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家娘子自然温良可人。”
陈元一听她话中对白素贞的维护,觉得她嘴硬,呵呵笑道:“大官人,你好生想想,你是如何从临安来的此间。”
许西元眨眨眼道:“说起来真累,我是走来的。”
要说许仙这副皮囊最可取之处就是俊俏,她眼睛忽闪忽闪的说着蠢话,那叫杨元二的白脸道人竟觉得她很是可爱,心中叹息不已。若这美美的少年成为上真观的弟子——他们的师弟,该有多少人会随他而来,该有多少师兄为他心折不已?怕是师父也会偏爱这样的弟子吧。
陈元一道:“你再想想你那妻房,平时可有鬼祟举动。”
许西元一笑:“不及道长在我们保安堂门口洒火药鬼祟。”
陈元一见她油盐不进,急道:“许官人,你妻子和她那妹妹小青都是妖。她们已害得你颠沛流离,你就不担心她们利用尽你了便将你吃掉?”
吃掉?她已经被白素贞吃掉了好嘛。许西元俏脸一红,“道长怎可轻言他人房中之事。”
这许西元,蠢不可耐,贪恋美色,空有一副皮囊,陈元一简直要骂她是个色迷心窍的睁眼瞎子。
许西元与道士们扯皮之际,小二黑眼睁睁看着道行不够的小青,苦热攻心,全身发软。他将许西元原话告知,白素贞一听便懂了,眼下这番遭罪,祸首就是那两个多管闲事的道士。许西元让小二黑上楼找白素贞,目的就是通知她门口异状。
无暇分神细想许西元的异常举动,白素贞定神后倾倒桌上茶壶,手掌一挥,壶中之水悬浮起来,念咒施术,水注破窗而去化成急雨,雨水把那些硫磺粉冲淡不少。
此时巷口朱门大宅内一角,正在宅中散步的黄衫女子心念一动,嘴角轻勾,捻起一片竹叶,弹入空中,竹叶化作一道绿光,围住保安堂四周残存的硫磺粉末。
白素贞觉察不妥,待要做法,又来一阵疾风,雨云、竹叶、硫磺粉瞬间被吹个干干净净。
街上行人只呼天气妖异,浑然不知方才是一场简单利落的斗法,三方出手,皆是试探。
这苏州城中何时多了这许多高人,结合那日相见欢一事,白素贞隐隐觉得,这些人似乎是冲着她来。
理由呢?她不过是个听从观音菩萨之命下凡报恩的普通妖精,这又是惹到了谁。
茫然不过一瞬,白素贞嘱咐魂归原位的小青与小二黑不要下楼,自己收拾身心后,走到店中。许西元听到她的足音,眉头轻蹙。她怎下来了,她原打算自己将两个道士打发。不过方才又是雨又是风的,想来硫磺粉对白素贞已不构成威胁。
当下许西元拉下脸道:“两位道长究竟意欲何为,妖言惑众,污染私宅,是要在下告去官里不成?”
“官人,何事?”白素贞在她的身后出声问道。
许西元握住她微凉的手,亲昵道:“骗子上门,估计是要钱。”
被握住手的白素贞身子微颤,心情有些复杂,以她对许西元的了解,自然能看出许西元不过是按照约定,在人前装作恩爱夫妻,她之亲昵,只浮于面上。再观那两位脸色不愉的道人,不是她的敌手,但确是有些本事的。她微笑客气道:“官人休要胡言,上真观是玄门大观,声名显赫,香火极盛,怎会做骗子来要钱。”
两个道士面容稍霁。见到白素贞真容,杨元二暗道,果然是人间绝色又有些眼色,晓得他们上真观之名,难怪这许西元留恋温柔。
“观两位道长服色,确是出自上真观不错,不知今日到我们保安堂,所为何事?”白素贞问道。
上真观的道士不像先前玄妙观门口骗许仙的王道灵,白素贞笑脸迎人,他们倒不好当她面说她是个妖,也不好直说他们是来撕破妖精脸。否则闹僵起来,要当面对质,他们的道行不如白素贞,难保不吃个大亏,连累上真观名声。何况,他们今次任务只为提点许西元。
想清利害,陈元一抱拳一礼,道:“我师兄弟二人见贵宅有妖气缠绕,故来查探。”
许西元嗤笑,刚才还是妖气冲天要降妖,现在倒成了妖气缠绕来查探,是看白素贞美貌说得婉转,还是看白素贞厉害不欲正面冲突呢?她松开白素贞的手,依在柜台边,似笑非笑地望定白素贞道:“娘子,这两位道长说你是妖怪。”
不防许西元这般直接,道士们有点尴尬。
她这副了然的样子,白素贞自然不难猜到,这人知晓她的身份,甚至可能从很早开始就已经全盘知晓,可能比她想象的所知更多。可她从来不提,从来不讲,由着她隐瞒。那略知玄门法术的借口变得有些可笑。
说起来,她与小青对许仙也是时常睁眼说瞎话,但凡涉及到两人身份的话题,谎言张口就来。但她对许西元的言语虽有些不尽不实,却从不曾真的骗她。可她却对她有所隐瞒!
白素贞按下心头恼怒,也学她的样子问道:“两位道长说我是妖,那你信是不信?”
许西元抿抿嘴待要开口,就见白素贞眼中暗藏的风暴。这风暴的对象是她,而非道士。她一愣,正色道:“我没想过信还是不信,我只知,无论是妖是人……”
“只要生得好看便成。”白素贞不欲她说下去,打断道。“你极有原则,我晓得。”
许西元干笑几声。一直以来白素贞温柔顺和,哪想到会有眼前词锋犀利的一面。她初觉惴惴,又不免欢喜。
贤良淑德固然是传统美德,白素贞将之奉行彻底,但她终究不是许仙。她来自独立自主女性辈出的现代,自然更喜欢性格鲜明的人。哪怕小青曾那样伤害她,针对她,但为着小青身上所有的那一点反叛,她仍能保留对她的欣赏。
更何况,她也想知道,白素贞的性格中除了温柔坚韧的一面还会否有其他。比起人,妖自由随性,无拘无束,她很难想象一个妖精能长成白素贞这样的性子。
要真说异类,白素贞才是妖中异类。她比很多人更像人。
但刚才,她才展露了一点点不同以往的性情,许西元便欢喜得不得了。
她目中所含的欢喜是如此光亮,白素贞如何能假装看不见。这光亮非但消融了七夕那夜情//事带来的尴尬,更使她心头松动,漾开一丝不知因何而生的欢喜。
莫名其妙,她心道。真是莫名其妙。
这两人眉来眼去,两道士同时在心头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