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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依旧保留着收集好看的本子、好看的明信片、好看的贴纸的爱好。大多数我都不会用,倘若用,我会买两份。感觉收集了它们,我就攒下了全世界的美好一般。
我们宿舍的人都在企鹅或者微信上回复了我,说收到了。还有的直接骂我蔫儿坏蔫儿坏的,因为明信片上居然写着“快嫁!”、“你最傻!”之类的字眼。
我这还算好的,我表妹跟她的朋友都是互相戏称“傻逼”的。这两个字对于我来说太脏了,我只会对我真正鄙视的人说。
给木清言的那张是我觉得最好看的一张明信片,图案是粉白色的樱花相交。并不是我偏心,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图案跟木清言特别搭配。
木清言直接跨省打来了电话:“叶允!你大过年的不想活啦?”
我笑道:“收到明信片了?”
“哼!”
我道:“喜欢吗?”
“不喜欢,你把我画得很难看。”
我们宿舍的人明信片上都是话语,而木清言的,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该写什么好,就画了她的Q版造型。
我不是专业学美术的,画得不好,但能看出来那是她。长发飘飘,穿着她心爱的小裙裙,表情却是略微青筋,一副傲娇之态。
我道:“不怨我把你画得丑了,你本来就长那样。”
“哼!”木清言在电话另一边嗯哼了半天,又问道,“怎么想起来寄明信片了?这是什么年代的习俗啊?”
我道:“嗯,的确很久远了。好玩儿嘛。”
“哼!吊儿郎当的你!感觉你每天活着的目标就是找乐子。”
“你就是我的乐子!”
“喂!”
我记得以前我在家的时候翻到了很久远的,已经泛黄的明信片。全是我爸写给我妈的,问起他俩,他俩又娇羞又骄傲地说是当年刚处对象的时候,我爸写给我妈的。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都记不清那个时候明信片上写了什么了。不知道是我记不清了,还是那个时候的我还不识字。
如今,这件事听起来更像是个笑话。
但是估计是因为小时候难得记一次这样的事情,所以在我的内心深处,明信片依旧是很美好,很神圣的存在。
之前我的朋友都是本地人,寄明信片有些神经病,我也顶多给几个外省的网友寄过。现在,上了大学了,同学朋友来自四海,寄起明信片来好像更有说服力,不显得我闲的蛋疼了。
+
过年最后的几天,我联系了初中的好友,相约着一起去某位同学的家里拜访。
“什么?叶允你说什么?”好友在电话另一头很是疑惑。
我重复了一遍话:“你明天或者后天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去柏爸爸和柏妈妈家看看他们吧?”
“柏爸爸柏妈妈?……谁?”好友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语气。
我一愣,心脏好像在此刻停止跳动一般。
好友的声音叫醒了我:“喂?叶允?你还在吗?”
“……在,我在……”
“你说的那是谁呀?什么柏爸爸柏妈妈”
我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说出了一个我一直讳莫如深的名字:“柏悠悠……柏悠悠的爸爸妈妈……”
“柏悠悠?柏悠悠是谁?”
“……”
“喂?叶允?你还在吗?”
我叫着好友的名字,认真问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
我挂断了电话,在原地呆愣了许久,继而失魂落魄地在我的房间翻找着初中的毕业照。
这张照片被我一直压在箱子底下,我一直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它被放置在哪里,但我从未拿出来过。
我把照片从箱子下揪出来,立刻定位到一个位置。
——然而,那里,却没有那个人的存在。
那个位置的人,本应是挨着我,我们两个人微笑着看着镜头的。当年还是初中生的我们都还没有手机,学校也管得严,从不让带任何电子产品,课外活动更是少得可怜。我想这是我和她唯一的合照了。
而如今,毕业照的那个位置,却只有我一个人在微笑。整张照片看起来也不突兀,像是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似的。
我头痛欲裂,感觉天旋地转,幸好毕业照塑封保护着,要不然我能在瞬间把这张照片揉烂、扯烂。
我将毕业照翻过来,在背面也找不到那个人的名字。
——柏悠悠,曾经,我最好的朋友。我和她初中相识三年,高中的时候考上了不同的学校,但一直都没有断过联系。
直到高二这年的冬天,她抑郁症,跳河自杀了。
+
柏悠悠是独生女,她自杀了之后的每一年,我和几个初中的好友都会在过年的时候去看望柏悠悠的父母,有一两次时间充裕的时候,还会去她的坟前看看。
我这次打电话约好友,也是打算例行每一年这个时候都会做的事情。
没想到,却是这样。
我匆忙地穿好了衣服,提了个小包就出了门。
大冬天的,我急得都顾不上系大衣扣子。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就报了个地名。
司机看我神情不对,问我:“姑娘,你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从车镜里看着自己的脸,煞白一片,没有眼泪流出来,眼睛却红得好似几天都没有睡过觉。
等到了柏悠悠父母居住的小区门口,我却愣住了。
——不对,这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区!位置一样,周围的建筑物也没有变,但这绝对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区!
柏悠悠的父母工作忙,忙到顾不上她。所以相应地,很讽刺地,柏悠悠的父母很有钱,在柏悠悠小学的时候他们全家就住到了一个高档的小区里。
而眼前这个小区,比我印象中的还要高档。乳白色的建筑群,皆是一尘不染的样子。
我不死心,还想进去找,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
保安问我找哪一户人家,我报上了柏悠悠父母亲所在的那栋楼和单元号。
保安一愣:“我们这里外人是不能进的。”看这样子,以为我是来挨家挨户发小广告的。
“嗯?”我一愣。
保安为我解释道:“我们这里没有12号楼,我们这里的序号都是ABC字母。像A1,B1这样。”
我骤然觉得我的头也开始晕了,又报上了柏悠悠父母的名字。
“没有。我们这里没有这两位。”
我不甘心,道:“他……他们没有子女……”这样特殊的家庭肯定全小区都知道。
保安还是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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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我走到了哪里。冬日的天色早早地就暗了下来,全世界都是鬼魅一般的黑色。
直到旁边有人叫住了我。
我这才好像醒过来了一般,看着眼前的景象,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我现在正在柏悠悠自杀的那座桥上,桥下是结着冰的水。当年,她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的。
凛冽的寒风似乎能将我的脸割破,温度更是冷得似乎连人心都能冻住。
而柏悠悠当年自杀的时候,也是寒冬时节,为什么那个时候湖面没有完全冻住呢。这么冷的天,怎么就想着要去自杀。
水有多冷,心有多寒。
——她那个时候,是有多绝望!
我控制不住,崩溃地跪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哭泣。北风呼啸的声音,完全盖住了我凄凉的哭声。
我旁边的人竭力把我拽了起来,让我埋在他的怀里。我的眼泪全部抹在了这人的胸前。这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只是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我熟悉这样的怀抱。抱着我的这个人,是简晗。
他也是A市人,要不然我前世不会答应跟他的交往。我也这才反应过来,他家就在这附近。
我不排斥他。他前世除了是我的前男友外,还是我的男闺蜜。我虽然很嫌弃他,总是损他,但一直把他当做很好的朋友,是那种真正交心,什么话都敢对他说的那种朋友。今生重生了,还跟他做不来前世那么熟,想着慢慢来。
+
简晗把我带到了一家店里,给我叫了杯热水。看我无动于衷,拽着我的手,把我的手贴在了温热的玻璃杯上。
简晗问道:“叶允,你怎么了?”
“……”
“叶允?”
我空洞地看着简晗,道:“我……我想去东山……”
简晗一愣:“去东山?这么晚了,去东山干什么?你现在去了,晚上回不到市里的。出租车叫不来的。”
“……”
柏悠悠的墓在东山,我想去看看。
这么想着,我又哭了出来。
简晗焦急地给我擦着眼泪,道:“那你等我,我去开车。”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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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来到东山坟场,把管理员也是吓了一跳。
我不管不顾,直接跑了进去找寻着柏悠悠的坟墓。怕鬼的我,此刻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终于找到了记忆中的那个位置——却依旧没有柏悠悠。
我的眼前发晕,晕倒前,简晗扶住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章好沉重,写得写得就开始哭。其实当年她早就退学了,毕业照都没有照。
我后来看到AKB48《桜の木になろう》的MV时真是哭死了。
☆、我不许你再说出那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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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做梦了。
梦境里是第一次遇见柏悠悠的时候。我生命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开学的时候认识的。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就给我们排座位。这个中二年龄的男生女生都还很敌视,所以班主任令一男一女为同桌,但是全班女生比男生多一个人,所以,女生之中个子最高的我和个子第二高的柏悠悠就成为了同桌。
柏悠悠看着我,先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呀?”
“叶允。”我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还在说事情的班主任和黑板。
柏悠悠接着道:“嗯……我叫柏悠悠。咱俩的名字里都有‘木’呐!我是木头,你是叶子。”
“哦。”
第一次的交谈,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话了。
这个时候,柏悠悠指着我的腰:“叶允,你衣服烂了个大洞。”
“啊?”
“哈哈哈哈……”柏悠悠捂着嘴开始狂笑,她笑得这么放肆,即使是捂嘴也堵不住那笑声。惹得前面几排的同学都回头注视。
“……”我低头一看,T恤的侧面真的烂了个大洞,整个侧面的针脚都烂了,里面穿的背心都露出来了。也幸好我是个从小到大无论哪个季节都要穿背心的人。
“哈哈哈哈……叶允,你爸妈是不是都不管你啊?哈哈哈哈……今天开学第一天,你穿着破衣服就过来了。”
我一句话就挡住了柏悠悠的大笑:“……你的书包拉链没有拉住。从我在校门口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发现没有拉住!”
柏悠悠:“……”
我接着下了同样的结论:“你的爸妈也不管你。”
柏悠悠拍着我的肩膀:“哼!我亲爱的同桌,看来咱俩是同道中人呐!”
这时,讲台上传来班主任严厉的斥责声:“最后那两个女生在说什么呢!开学第一天就敢在课堂上说话?”
我一惊,从梦中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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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开始做噩梦了。又开始神经衰弱了。
我每天脑子不清不楚,似是活在混沌之中。这样的感觉,使得我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上课的时候什么听都不进去,似乎每次一懵,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