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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火力接触。而张勋配属给他的兵力只有他从海州带来的八个营头,另外加一个损失过半,只剩下四门日本山炮的炮营,不到三千兵力。
手里只有这么点儿人,又考虑到对手刚刚取得的大捷,白宝山这回可不敢掉以轻心,只得“持重缓进”。不过几公里的路程,他的部队愣是爬了大半天,直到20日下午才赶到丰台城北,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抽点大烟提提神,他的先头部队就和丰台城外担任警戒任务的模范团小股部队交上火了。
模范团的兵力顶多就是一个连,带着一挺水冷式机关枪,隐蔽在丰台城北道路边上的一片小树林里面。当白宝山的先锋营大摇大摆经过的时候突然开火,一下子就撂倒了好几十!这种射击水平可是大大出乎了辫子兵的预料,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些模范团的官兵在噼噼啪啪打了一阵乱枪之后,竟然端起刺刀来了一轮白兵突击!
清末巡防营出身的辫子兵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结果自然是一触即溃,整整一个营头,不到二十分钟就被一个连冲垮,武器弹药丢了一地,更有不少辫子兵拿起配发给他们的刺刀一边逃跑一边割辫子,溃下来的败兵又冲乱了后面几个营头的行军队伍,一时间三千辫子兵竟然要大乱起来……最后还是白宝山带着自己的亲兵营亲自上了一线才稳住了阵脚,又凭着绝对的兵力优势把队手压回了小树林。
白宝山在张勋帐下也算是一员悍将,不管是庚子年在山东剿义和团,还是辛亥年在江苏打革命党,又或者是二次革命的时候对付国民党的讨袁军,都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当然不会被常瑞青布下的一连伏兵给吓破了胆。
看到阵脚稳住之后,他当即就命令在自己身边竖起了满清的龙旗和写着斗大“张”字和“白”字的将旗,然后朝几个过来请示的管带下命令:“传令下去,召集选锋!每人三块大洋的赏钱,拿到一个乱党(呃,人家可是正宗的北洋中央陆军)的脑袋再加五块大洋!拿到常瑞青,无论死活,赏大洋一万!官升三级!”那几个管带一片喊喳着就四下去召集选锋了。
而此时,在那片小树林里面,那颗价值一万块大洋的脑袋上的两只眼珠子,正通过一架六倍军用望远镜轻蔑地打量着对面的阵线。常瑞青是刚刚带着一个营的增援部队从丰台县城里赶来的,而在这片树林里面设伏的则是白崇禧一营的一个连。
“苍熙,打得不错!”常瑞青放下望远镜冲着身边一个矮壮敦实,脸蛋略有些婴儿肥的年青上尉笑道:“一个连就差点动摇了白宝山的八个营!真不愧是我们模范团的一员虎将。”
“苍熙”是那位年青上尉的字号,此人姓夏名威,也是保定三期毕业的,和白崇禧一样是广西人。在历史上,他也是赫赫有名的,那场差一点断送中央红军的湘江之战就是他打的。
夏威听了这个话,肥嘟嘟的脸上也露出了十足的傲气,他无所谓地一摆手:“团长,这些辫子兵他娘的一点都不禁打,还腆着脸自称什么东南第一强兵,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我看咱也别打什么守城战了,干脆把主力拉出来和他们摆开来打一场,先灭了眼前的三千,接手就打进北京城,把张勋那个兔崽子活捉了!”
常瑞青笑骂一声:“你个夏苍熙,刚刚一场小胜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以为咱模范团是天下第一强兵了?”他绷了绷嘴角:“咱们模范团毕竟新成立不久,比不上真正的百战精锐,咱们的兵都是新兵,打打顺风仗还行,一旦处于困境很可能会原形毕露的……再说了,这场再造共和的闹剧,咱已经表现够了,不能吃独食,把什么都给包圆了。凭着现在的这点功劳,一个混成旅是手到拿来,就算取了北京城,难道还能给个师不成?”
“有啥不成的?凭耀如大哥的本事,一个师长还不是手到擒来!”拍马屁的是常瑞青手下四大金刚之一的赵振,常瑞青带来的那个营就是他的。他是铁血同志会和赤色旅核心圈子里的人物,自然知道这位常老大的手段,一个师长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常瑞青嗤的一笑:“饭要一口口吃,官儿也要一步步升,爬得太快了也不一定是福……”
“炮击!快隐蔽……”常瑞青正说话间,就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喊“炮击”。他连忙举起望远镜向对方的阵线看去,就见四门明治38年式火炮被一队辫子军炮兵推到了距离小树林大约三千米的地方,正在布置炮兵阵地,不过看他们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估计这炮也打不太准。在这些炮兵的两旁,还有几百个乱哄哄的辫子兵正在组织进攻的散兵线,隐约见还能看见两筐白花花大洋钱,十几个穿着大红外套,扛着鬼头大刀的刀斧手,好像是督战队的样子。
“还是老淮军的那一套。”常瑞青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赵振道:“让弟兄们先退后,等炮击过后再返回阵地。”
“团长,要不要让弟兄们先冲一把?说不定能把那四门日本山炮给抢了来。“赵振一点没有把那几百个辫子兵选锋放在眼里,倒是望着那几门山炮两眼放光。现在模范团里面也有保定炮科毕业的同学,只是没有大炮可以给他们组织炮兵连。
“别眼馋了,那些宝贝山炮早晚都是咱的!”常瑞青轻笑一声:“不过现在还太早,那些辫子兵还没到三而竭的时候儿。”说着他手一招,就带着自己的随从向后走去。
这时辫子兵的75mm日本山炮已经开始零星发射了,炮弹在小树林外的雪地上炸出一个个黑色的斑点,偶尔有几发落到了树林里面,掀起一阵阵的雪土烟尘,扫倒了好几棵大树,模范团的官兵却没有几例伤亡。
不过远远观战的白宝山却满意地点点头:“打得好!给炮营记上一功!告诉白老虎,接下去就看他的了,可别丢了我白宝山的脸儿!”
那个白老虎并不姓白,只是长得皮肤白净,性情又是凶悍异常,才得了个白老虎的绰号,渐渐的别人把他的原来的名字忘了,就以白老虎来称呼他了。此人是苏北一带的悍匪出身,被白宝山招安后就成了他手下的头号打手,每次冲锋陷阵都少不了这头“白老虎”。
得到白宝山的命令,白老虎也不含糊,取过一面用黑线绣着白字的红旗,用力挥舞了几下,就对身边一票还在乱哄哄整队的辫子兵吼道:“弟兄们!报效咱白总兵的时候到啦!大家都跟着我,只许进不许退!”
吼完这嗓子,白老虎就带着三白多号人,挤成一堆,怪叫着向前冲去。还有两架水冷式机关枪也被架了起来,突突突的向树林的方向乱打一气,看着挺热闹,不过准头是一点没有的。
第六十一章 用兵真如神?五
丰台城北,小树林前线。天色已经慢慢亮了起来,模范团二营的官兵是昨天晚上换上来的,在野外的阵地上过了夜,一夜下来,身体都冻得有些僵硬了。一阵哨音过后,下级军官就连吼带叫的把他们一个个扯了起来,领了几个刚刚做出来的白面馒头就进入了射击位置,等待着辫子兵可能发起的拂晓攻击。
阵地前面横七竖八堆满了蓝灰色的尸体,总有三四百具的样子!这是昨日半天激战下来的结果,辫子兵的选锋一共发动了四次进攻,每一次都有三四百人的规模,都是大炮开路,步兵举着“白”字将旗一窝蜂的往上冲,虽然没有什么章法,但也不失晓勇,而且也敢打一下白刃格斗。还真有那么一丝“东南第一强兵”的样子,在常瑞青看来却是个不错的“实战练兵”的对手,所以他在模范营的一、三两营之后,又把王君皓的二营换了上来,让他们也经受一下实战的磨练。
常瑞青还在第一线督战,昨天晚上他也和模范营的普通一兵一样,在冰天雪地的野外将就了一宿。一大早就和王君皓一起在阵地上巡视了一圈,说了一大堆忽悠人的鬼话,才回到自己的指挥部,就看见他团部的参谋,保定三期毕业的徐祖贻朝他走过来:“团长,天津徐铮公的电报,段芝老正准备在天津组建讨逆军,陆军第八师的李长泰已经同意参加讨逆了,此外曹仲珊的第三师也将参加讨逆,铮公要我们固守丰台待援,不要给张逆可趁之机。此外,铮公还问……满清逊帝溥仪是不是在咱们手上。”
“哦?”常瑞青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抬头看着徐祖贻:“你说什么?徐铮公认为溥仪在我们这里?”
徐祖贻掏出一张1月20日版的《大公报》,双手递给常瑞青,笑道:“团长,这两天小皇帝溥仪被绑事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各路豪雄都纷纷通电表态,有反对的,也有赞成的,连英美法俄日等国列强都表示了关切……再有就是各种各样的谣言和猜测满天飞,有人说赤色旅是孙中山支持的,也有人说是段芝老的人干的,还有人说是张勋和满清小朝廷在狗咬狗,张勋那头则矢口否认皇帝被绑,段芝老和徐峥公的口径则指赤色旅是德国人所支持的乱党,目的是为了搞乱中国,不让咱们参加欧战!而徐峥公问咱们是不是动了溥仪,则是想要确定一下。”
常瑞青脸上滑过一丝古怪的笑容,他想要的就是让赤色旅成为这场复辟事件中的焦点,最好能让全国人民和全世界的列强都知道中国有了这么一个搞赤色革命的组织。只要有了名气,进一步做大赤色旅就有可能了……有了这么一个革命组织,以后对上帝国主义可就不是光挨打不还手了!
他有些激动的在指挥部里走了两圈儿,才拍拍徐祖贻的肩膀:“快去给徐铮公回电,就说溥仪被绑事件和我们模范团无关,我们也是才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的。”此时,两短一长的哨音从前面传来,这是前方发来的预警信号,辫子兵新一轮的进攻就要开始了。常瑞青从自己的勤务兵于六手中接过望远镜就向指挥部门外走去,刚到门口突然回头对徐祖贻道:“燕谋,你去起草一个通电,内容是我们模范团对赤色旅的义举表示支持。”
“什么?”徐祖贻微微一怔,忙提醒道:“团长,段芝老和徐铮公可都已经通电谴责了。”
常瑞青无所谓的一摆手,笑道:“你在给徐铮公的回电上说明一下就行了,我们发表这样的通电就是为了让张勋投鼠忌器,并不是真心支持赤色旅的。”
“团长的意思是让张勋误以为小皇帝在丰台?”徐祖贻扶了下金丝边眼镜,拧眉道:“那样会不会把辫子军的主力都招到丰台城外来?”
常瑞青冷冷一笑:“就是要他们来,来得越多越好!最好张勋能亲自带兵来丰台!”
……
常瑞青发出的通电毫不停顿,在第一时间就到了北京铁狮子胡同二号的“大清陆军部”。张勋这两天没有回自己的公馆,而是一直住在陆军里面,这份通电他也在第一时间恭读了。拿着这份已经通告天下的电文,张勋脑袋上的白发顿时就多了几根……常瑞青什么意思?眼下北洋一系对“溥仪被绑事件”的口径可是一片喊打,就连他主子段祺瑞也一个劲儿想把自己摘干净,这个常瑞青怎么敢发出支持的通电呢?莫非那个什么赤色旅真是他在捣鬼?小皇帝溥仪真的就在丰台吗?又或者这个家伙是在故弄玄虚,目的就是让自己投鼠忌器吗?
带着一脑袋的问号,张勋顿时就感到手足无措起来,连声的下令召集议政大臣、内阁丞相,还有溥仪的老爹醇亲王载沣到陆军部开会商量对策。可这几个大清朝的“栋梁”,面对眼下的局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肯说话。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