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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之抿嘴一笑:“伯母试一试就知道。”
荀母颌首,伸出食指,轻轻沾了一些盐,随即放入口中,只轻轻吸吮,一股强烈的咸味顿时通过味蕾传遍全身。
只是最单纯的咸味,单纯的不能再单纯了,没有井盐的那种苦涩和一股带有矿石杂质的怪味,也没有海盐那般苦涩的腥味。
没有丝毫的杂质,怪到了极点。
荀母不可置信,再垂下头来:“如何制出来的,所费几何?”
她问的是成本多少。
陈凯之道:“成本聊胜于无,不过两斤井盐,才能制出一斤精盐。”
荀母惊讶地道:“这样的盐,即便价格高一些,也足以供不应求了。”
说罢,荀母喜上眉梢:“有了盐引,再有这秘方,凯之,这世上再没有这样一本万利的买卖了。其他的事,交荀家来办吧,不过,只怕要先定下契约才好。”
陈凯之觉得荀母有一点好,那便是看准了的事,就绝不犹豫,因此倒也不客气,荀母亲自叫了人取了笔墨来,她亲自下笔写了契约。
这荀母似乎也曾是名门世家的大家闺秀,字迹端庄素雅,等陈凯之拿了契约看了看,却不由道:“不是说开了三七开吗?何以成了二八开?平白送了学生一成,是不是写错了?”
荀母眯着眼,露出精明之色道:“这盐大出老身的意料之外,单凭这个秘方,价值何止万金?而荀家不过是出一些本金而已,莫说是二八,便是一九,荀家都算占了便宜,何况这官盐的盐引,还需你的门路,这买卖谁与凯之合作,都可牟取暴利的,既然如此,荀家只取两成利便心满意足了。”
她似是看穿了陈凯之的犹豫,便继续道:“老身这样做,也是防范于未然,免得等到时候,日进金斗,而凯之觉得只得了七成,让荀家白白占了大便宜,若是因此而心里滋生不满,反而不是好事,既是合伙,就必须齐心协力,精诚团结,大家彼此谦让才好,荀家多这一成、少这一成,其实都无所谓,最紧要的是,大家能不分彼此,相互信任,唯有如此,才能稳固住关系,将来还怕挣不到银子吗?”
荀母这样的女人,陈凯之觉得比绝大多数男人都厉害许多,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也难怪这荀家上下,在她面前都是服服帖帖的。
陈凯之也就不扭捏了,笑了笑道:“不错,既是合伙,最紧要的是相互信任,学生信得过伯母,我签。”
他提笔签下自己大名,接着画押,待契约订立,双方各取一份。
荀母便笑道:“明日,你得再来一趟,老身会请几个盐商来,凯之,你要读书,可是这万事开头难,这些盐商,你却非要见一见不可。”
明日就要请盐商来商谈合作的事?这未来岳母,还真是够快的,陈凯之满口应下,跟这样的人合伙做买卖,痛快。
当然,做她的女婿……却还是感觉怪怪的。
好罢,平常心,要有平常心,凯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人又没有见识过?淡定。
现在陈凯之自然是急需要钱,有了银子,方能改善生活,才能购买无数珍贵的药材,正因为如此,陈凯之对于会一会这些盐商,倒是颇为期待。
若是说动了他们合作,销路就不成问题了,这些盐商,有许多都是扎根金陵的世家,有的是渠道,却也个个都是精明无比之人,跟他们打交道,只怕不易。
当天夜里,陈凯之没有读《文昌图》,而是专心致志的看了方先生的读书笔迹,经义文章,他已了然于心,可学海无涯,真要说精通,哪里有这样容易。
到了子夜,迷迷糊糊地睡去。
次日清早起来,地上湿漉漉的,原来昨夜下了一场雨,在这冬日,一场雨过后,愈发的冷了,陈凯之开门,顿时狂风灌入屋中,好在他的身体好,也不觉得多冷,去天井里提水洗漱,接着便穿戴一新,准备动身。
刚出了柴门,一旁的黑网吧似有歌女在勾栏那儿预备倒水,望见了陈凯之,便道:“陈公子,你近来是愈发忙了,奴家们天天倚门相望,却总是不见你,这功课,真比奴家们要紧吗?”
“啊……”陈凯之木然,随即失笑,她们只是玩笑而已,不过在别人听来,却仿佛自己和她们暧昧不清一样。
他不忍心去苛责她们,因为知道她们并无歹意,便朝那三楼勾栏处的歌女作揖遥遥行了个礼:“惭愧。”
然后便旋身,走!
身后,留下了银铃般放荡的笑声。
第170章 谈判
到了荀家,其实时候还早,陈凯之之所以赶早来,其实是想着能不能去见雅儿一面。
自定了亲,荀雅似乎总是在闺房里,反而不好出来相见了,而荀游和荀母,似乎也觉得暂时要避免相见,免得惹来什么闲言碎语,便也绝口不提这茬。
可他是未来女婿嘛,脸皮该厚一些,你们装聋作哑,那他就提早来,反正盐商肯定没这么快到,总不好一直让自己厅里干等吧。
可到了小厅,坐定之后,接待自己的不是荀母,而是荀游,还有荀游的侄子。
此人,陈凯之倒是认得,叫荀从文,双方颌首点了头,陈凯之给荀游见礼,荀游便笑道:“来,来,来,贤侄,喝茶,今日请了几家的故旧来,待会儿你来作陪,噢,你吃了早饭没有?”
陈凯之摇摇头道:“来的急,并没有吃。”
荀游便嗔怪道:“怎么可以不吃呢?哎,你这小子,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啊。”
说罢,荀游便吩咐荀从文去厨房里交代一声,将早点拿来。
等这侄子一走,荀游左右张望了一下,顿时又变成了鬼鬼祟祟的样子:“怪哉,贤侄,出了怪事了。”
陈凯之见他一脸后怕的模样,心里也忍不住咯噔了一下,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陈凯之忙道:“伯父,怎么了?”
荀游皱着眉头,一脸苦恼地道:“见鬼了啊,这几日,拙荆非但没有发什么脾气,对我也温和了许多,你说怪不怪?”
陈凯之不禁一怔,道:“啊……这样……很怪吗?”
荀游便哀叹连连:“这如何不怪?有句话不是叫三日不打、上房揭瓦吗?拙荆的性子是火爆惯了的,一言不合便动手动脚,可这已过了三天了啊,三天里,竟连脸都不曾红过,凯之,这是不是你的功劳?”
陈凯之竟是无言以对,他突然也觉得怪怪的了:“伯父,你能不能说句实在话?令爱的性子……可是学生从前所见的那样,温良贤淑的吧?”
荀游顿时红了脸:“这……你这是什么话呢?老夫的女儿,最像老夫的,再没有比她性子更好的人了,你……你不要凭空污了雅儿清白,胡言乱语,一派胡言。”
陈凯之只好打了个哈哈,这只是他的怀疑而已,想想跟荀雅相处的时光,倒是愉快的,而那娇羞又端雅的样子,怎么都令人感觉是贤妻良母的一类。
好吧,还是办正事要紧。
闲坐了片刻,荀母便来了,却依旧不见荀雅,陈凯之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陈凯之向荀母行了礼,道:“不知盐商们是什么反应?”
荀母道:“已下了帖子,荀家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想来还请呃动他们,只是到时该如何说动他们,老身终究是个妇人,不便与他们相见,却还是要靠你了。”
陈凯之目中掠过一丝狡黠,笑吟吟地道:“请交给学生来办吧。”
陈凯之和荀母又做了一些安排后,盐商们就到了。
金陵三大盐商,很不情愿地抵达了荀家,荀家乃是金陵有数的世族,盐商的地位,比之轻贱了一些。
不过这只是表面而已,但凡牵涉到了盐铁,若背后没有足够的靠山,如何能拿到足够的官盐盐引?
无论是盐场,或是地方的官吏,乃至于朝中,若是关系不够硬,这门买卖都无法插足的。
所以盐商表面为世家大族瞧不起,可背后的能量却是惊人。
自然,三大盐商,为首的便是陆家,除此之外,还有刘家、杨家,这三家所经营的官盐,占据了金陵官盐市场的一半以上,不过现在,这三人联袂而来,却颇有些忧心。
朝廷一道谕旨,金陵盐务的格局大变,这盐场的经营权竟都落在了郡王府的手里。
这两日,他们都拜访了郡王殿下,可瞧着这位郡王殿下不太像靠谱的人啊。
你和他说盐,他和你说打猎,你和他谈风月,他话锋一转,突然说做人要有智商,什么是智商呢,然后便见到了一个叫方先生的人,云里雾里的说了一通之乎者也的话,愣是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不过自己的生意,理当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近来听说,郡王似乎还要加一个盐商来,好好的一块饼,却突然多了一人来吃,这却搅得三大盐商心里不安了。
荀家下了帖子,这个人情,他们不得不给,为首的是陆乾,其次是刘家的刘安,还有便是杨家的杨雄,他们落了轿子,随即荀游便带着陈凯之前来中门相迎,相互见礼寒暄。
陈凯之站在荀游的身后,并没有显山露水,却是偷偷打量着这三人。
三人之中,杨雄是一副酒色掏空的模样,而刘安却像是精明之人,他不善于言辞,又或者是压根是故意藏拙,也在打量什么,这种人,往往城府很深。
陆乾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他和荀游似乎也有些交往,说笑之后,被迎入厅中。
宾主坐定,茶水斟上来,接着便是一些干果。
“荀兄,此子是何人,为何从前看着面生?”陆乾看着陈凯之,敬陪末座。
荀游面带红光道:“这是吾婿,想必你们也已略有耳闻,叫陈凯之。”
陈凯之……
三人俱都多看了陈凯之一眼。
既然提到了自己,陈凯之连忙起身朝他们一一行礼:“见过诸位世叔。”
陆乾便笑道:“这是金陵的才子啊。”
“世叔见笑。”陈凯之道:“今日请诸位世叔来,正是有事相求。”
陆乾与其他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你一个读书人,求我们什么事?
不过这等盐商,最是人情练达的,陆乾便捋须道:“贤侄但说无妨。”
陈凯之道:“世叔们可知道,现在东山郡王殿下接手了盐务吗?”
陆乾等人眉头微皱,这小子,谈盐做什么?
陈凯之莞尔一笑道:“学生不才,和郡王殿下相交,殿下为了整顿盐务,便命学生也掺和了一脚。”
是他!
陆乾等人的脸顿然冷了下来,难怪有风声说,郡王殿下有意再请个人掺和进来,这个人,竟是这个小子。
第171章 拭目以待
陆乾等人的脸色凝重起来,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啊!
陆家、刘家、杨家凭本事躺着赚的银子,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掺和什么?
陈凯之感受到了方才愉快的气氛渐渐冷了下来,却是不在意的样子,而是继续道:“自此之后,学生少不得有许多事要和几位世叔请教了,近来学生也涉猎和了解了一些盐务,不过只是粗通了皮毛,幸好学生只是协助殿下而已,这生意,终究还是交给荀家打理的,今日请你们来,便是希望将来能携手共进,相互扶持。”
陆乾等人听了,面上却只是冷笑。
抢了买卖,你还扶持?不弄死你,便已是难得了。
陆乾突然道:“你叫陈凯之?”
陈凯之道:“正是。”
陆乾冷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