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小吏都可以整死他。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之后,似乎一下子的将自己这份即将要上奏的奏疏,当做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了。
他恶狠狠的看着陈凯之,心想现在怕是难以脱罪了,可是……这陈凯之……这陈凯之……一定要揭发他,就算他死也要拉上陈凯之,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于是他火速地抓了笔,手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以至墨水泼在了白纸上。
他抓着笔杆,终是落笔,而陈凯之则站在身后,欣赏着夏炎的字迹,连那高见深也好奇,看看夏公想要写什么。可看过之后,不禁莞尔笑了,果然是弹劾陈凯之陷害他,同时,还想指责陈凯之谋反。
陈凯之也不过是莞尔,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一个声名狼藉,违背了最基本礼教伦理之人,一个很快就要人人喊打的角色,他说的任何话,会有人信吗?
这位夏公,还真是……乐观主义者啊,这个时候,竟还能制造出娱乐的效果。
第628章 皇太子
夏炎奋笔疾书,他要告状,他要检举,他要揭发。
这陈凯之,实是乱臣贼子,现在他的反状已露,他……竟还想除掉赵王,这是何其大的罪,除掉赵王,那不是连皇帝陛下,也要除去吗?
呵……现在自己是完了……
完了……
可陈凯之……
他也要陈凯之完蛋,反正鱼死网破,没什么不可说的,因此他下笔,唰唰的写了起来。
可是写到了一半,夏炎的身子却是顿住,露出绝望的神色。
其实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在安慰着自己,是啊,一直都在安慰自己。
他脸色煞白,痛苦的咬着牙。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的所谓检举揭发,都是笑话,包括了自己所写的奏疏,不都是笑话吗?只怕这些东西送入了宫中,很快就会被人丢入废纸堆里。
自己是个道德沦丧的人,而陈凯之新近却立下了赫赫功劳,为大陈立下了一桩大功,这满朝文武,会相信谁?
答案很明显了。
墙倒众人推,他现在名声已经败坏了,有谁会站在自己这边,估计没人会相信自己。
赵王,早就看陈凯之不顺眼了,可因为自己的片面之词,又能做什么呢?
即便赵王有心铲除陈凯之,也不可能因为自己这样人一席话,而责罚陈凯之。
呵……呵呵……
一股深深的绝望在他心头蔓延开来,猛地,他手中的笔没有抓稳,直接落在了纸上,墨迹随即渲开。
陈凯之微眯着眼眸看了夏炎一眼,嘴角微微挑了挑,不禁冷笑着问道。
“怎么,夏公不写了?”
夏炎一屁股跌坐在地,整个人略微颓废,他深深闭了闭眼眸,无助感悠然而生,难过至极,轻轻睁开眼眸,看了陈凯之一眼,便神色吸了口气,苦笑起来。
“老夫为官数十载,能忝为礼部尚书,也算是位极人臣,万万想不到,竟会栽到一个黄毛小儿手里……”
陈凯之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他,嘴角扬了扬,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
“因为你根本不懂为官之道。”
为官之道……
夏炎打了个激灵。
陈凯之看着他的目光透出几缕鄙夷,很是不屑的嘲讽夏炎。
“这世上,有的是投机取巧、四处钻营的人,你和他们的为官之道,可以牟得一时的好处,可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对这天下,有任何的益处都没有,一个只想着勾心斗角的人,再会钻营又如何,废物就是废物,朝廷可以让任何人来取代你,这个世上,也不是非你不可,所以一旦你遭难,你便死无葬身之地。”
陈凯之说罢,已不愿再和这个人有什么瓜葛了,他朝夏炎突的诡异一笑:“噢,还有一事,我想告诉夏公,其实,今日我告诉你的那件事,是真的。”
陈凯之说的很认真。
那件事……别人可能不知道,可夏炎却是知道。
陈凯之诚挚的面庞别过去,已朝府尹高见深作揖行了个礼:“有劳。”说罢,扬长而去。
从这京兆府出来,陈凯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对夏炎说了十句假话,却有一句真话,这句真话就是,他必须使用一切办法,使自己强大起来,自己也要使用一切办法,让赵王付出代价,什么天潢贵胄,什么龙子龙孙,什么狗屁摄政亲王,你想整死我,那我陈凯之,就整死你!
人一旦有了危机,就会紧迫起来,或许有的人会在这紧迫中崩溃,可陈凯之不是这样的人,陈凯之越是如此,就越比任何人都要心里坚强。
他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自己……真是那个皇太子吗?
天人阁的那个胎记,当真……
这世上不会有这样的巧合,因为那古籍中所记录的胎记,和自己身上的位置、形状,一般无二。
此时……陈凯之目中突然露出几分贪婪之色,假若,自己当真是那个皇太子,该有多好啊,若是如此,自己就有了和赵王分庭抗礼的资本。
那么……
他猛地想起,那位晏先生,还在天人阁候着自己。
天人阁……
晏先生……
陈凯之说罢,已是加急了脚步。
他骑上了白麒麟,飞马而至学宫,到了白云峰脚下,接着,他徐徐上山,当天人阁的大门开启,有接引的童子朝陈凯之行了个礼,陈凯之道:“晏先生何在?”
“正与诸学生说话。”
“请带我去。”陈凯之现在是迫不急的想见见这宴先生了,因此竟是催促童子。
“请。”
一路至八楼。
在这厅里,学生们各自跪坐,迎接着这位晏先生。
晏先生手里捧着一部古籍,目不转睛的看着古籍,面带微笑:“若是不进天人阁,竟还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
杨彪等人跪坐着,捋须笑了:“可惜,但凡是进入了天人阁的书籍,不得外泄,所以,晏先生请遵守天人阁的规矩。”
晏先生点点头,他脸上露出了遗憾的样子。
他手里所拿着的一部书,正是关于十几年前,大陈宫中的记录。
当然,这些记录,在外朝,早已销毁,甚至连许多当事人,竟都不知真实的情况,可在这无所不有的天人阁,竟是可以寻觅到。
“晏先生,为何要寻找关于十几年前的史料呢?”杨彪心里不免生出奇怪,忍不住问起来。
晏先生深深叹了口气,才徐徐开口说道。
“因为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他使老夫心灰意冷,也使先帝不复从前的精神,更使大陈的太皇太后远走,若是没有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或许,今日的洛阳,就不是这个模样,今日的大陈,也非现在这般,今日的天下格局,也未必如此;甚至今日之你,今日之我,今日之所有人,命运都有所不同。这一点……想必靖王殿下,最是感同身受吧。”
晏先生笑吟吟的看向角落里的靖王陈义兴。
陈义兴微微一愣,似乎思绪也开始飘起,眉宇之间,不禁多了几分感伤,他下意识的颔首:“不错,若非十几年前,本王,或许也不会在此,说来,也是好笑,这或许是命中注定的事,老夫听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而我大陈,已传承数十代,享受了无数的荣华富贵,得此巨变,想来,也是上天,也厌了吧。”
晏先生摇头:“靖王殿下何必有此感慨,世间的事,本就是分分合合,其实,也不必感伤。”晏先生接着道;“谁曾想到,其实当年,丢失的是两个皇子,而其中一个,竟和诸子百家有关。”
他说到诸子的时候,没有用余孽,而是用百家。
蒋学士不由皱眉:“这是余孽。”
晏先生颔首:“叫什么并不要紧,老夫想说的是,这十几年前,实在太过蹊跷了,比如,大陈宫中,却一直咬定了只丢失了一个皇子,这又是为何呢?”
陈义兴忍不住道:“自然是因为,另一个皇子母亲的身份,最后被查实,竟是牵涉到了诸子余孽,这诸子余孽竟入了大陈的宫廷,并为天子生下了一个龙种,此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天下哗然,是以,这件事极为隐秘,决不能示之于人。”
晏先生点点头:“正是因为如此啊,想想看,这诸子余孽竟可以混入宫廷,那么再想想看,单靠远在极北的诸子余孽,真有这样的能量吗?老夫真正所滤的,并非是诸子余孽,而是……到底什么样的人,在背后安排和布置这一切,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要针对的是谁,他既因为自己的谋划,而缔造了如今的格局,又能谋取什么好处,哎,我等真是凡夫俗子,这个疑团,想来是永远无法参透了。”
晏先生说到这里,神色又黯然起来:“这个下棋的人,他的一举一动,竟是改变了无数人的一生,也包括了老夫,老夫这十数年来,都一直被这谜团所干扰,今日……看了这些秘密记录下来的文册,竟是不由想起了无数的往事,老夫在想,皇太子,到底去了哪里?他还活着吗?你们看,上头描写了皇太子的特征,这个胎记,是否可以寻访到。”
“可惜……”晏先生眼角竟有些湿润:“可惜的是,老夫垂垂老矣,早已不复当年,不过是老残之躯,即便想要为十几年前的旧人,出一出力,至少,寻到他的后人,使他后继有人,怕也是无能为力。人生短促,一晃眼就过去,等到了老夫这个年纪时,留下的,只是无数的遗憾,而这些遗憾,却是永远无法修补,这是何其无奈的事。”
他打起了精神:“倒是……老夫遇到了一人,此人,倒是颇有意思,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说这句话的人,竟让老夫,又想到了旧人,那位旧人,虽没有说出这句话,可当初,却也和老夫说过差不多的话,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话音落下,却听一个声音道:“并不是造化弄人,说来,学生也是惭愧,竟能蒙晏先生不嫌,如此褒奖,反是让学生,无所适从了。”
众人朝声源处看去,来人不是陈凯之又是谁。
第629章 曙光
陈凯之进来时,听到了晏先生的话,心里也不禁感慨。
这个世上,有利欲熏心的人,也有可敬之人。
对陈凯之来说,晏先生就属于后者,在陈凯之上天心阁之前,他跟晏先生还素未谋面,可他对陈凯之,却是帮助极大。
陈凯之想到当日,自己只是说了一些肺腑之言,可这晏先生最后除了出山,为陈凯之解了围。
最重要的是,他竟高风亮节至此,将一切的功劳都推到了陈凯之的身上,对自己的名利,却是半分都不看重。
所以陈凯之的心里很明白一件事,自己这个护国公,有一半,都是晏先生的功劳。
陈凯之说着,已是走到了厅中,慎重地朝诸位学士和晏先生一礼,才道:“学生来的有些冒昧,还望恕罪。”
所有的目光,一瞬间便全都落在了陈凯之的身上。
杨彪捋须,先是笑了,道:“原来晏先生所说的人,就是凯之,哈哈,看来吾与晏先生,也算是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了。”
晏先生也不禁莞尔一笑,朝陈凯之招手。
“凯之,来坐吧。”
陈凯之依言坐下,分别和陈义兴、蒋学士颔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随即他环视了众人一圈,淡淡询问道。
“不知诸公方才在说什么,以至有如此多的感触?”
今日庙堂上的事,是不能提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