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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陈凯之目光落在案头上的京师的舆图上。
王潇道:“最近收到的消息,是从郑王府送出来的,郑王后日,打算行事。”
“后日……”陈凯之精神一振,他与晏先生二人交换了眼色,既是激动,又都有几分紧张,这家伙终于可以用上了,只是他很担心,郑王这个人如此无脑,若是有一点差错,他们可是无法挽救,他们的计划会跟着落空。
陈凯之皱着眉头,背着手,沉吟了很久,才淡淡问道:“后日拂晓还是入夜。”
他这样问,几乎是常识,若换做是自己,最好的时间点是入夜,拂晓时黑暗时刻太短,虽有突然性,可毕竟面对的是宫城,不易攻破,唯有是在夜里,有足够的时间,突然袭击的同时,有机会能够得手。
“正午。”王潇道。
陈凯之一呆,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正午。
卧槽,开玩笑吗?
光天化日之下带兵造反,这行得通嘛?
还没进宫,就被人给杀了好吗?
陈凯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向晏先生,不解地问道:“先生怎么看?”
晏先生苦笑:“请主公恕罪,老夫……看不懂。”
陈凯之看看陈义兴:“郑王乃陈参军的异母兄弟,陈参军认为呢?”
陈义兴也是呆立了很久,目光里满是震惊之色,旋即便叹气开口说道:“真的无法想象。”
陈凯之眉头皱得愈发甚了,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什么阴谋,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呢?”晏先生反问。
陈凯之觉得有理,不管有什么阴谋,或是其他企图,绝对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的,没有人这样作死。
他附和着点头,旋即便开口说道。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这郑王还有什么底牌,是我们所不知的,譬如他和禁卫有所勾结,又或者……”
晏先生摇头:“难,他们的行踪,俱都在掌握之中,这等机密大事,郑王绝不可能假手于人,让寻常的人为他奔走联络。所以郑王想要和人联络,就必须亲自出面,这也绝不是几封书信可以说清楚的,只能面谈,一个多月来,郑王见了谁,请了谁到府上,又去了哪里,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锦衣卫的明探暗探,现在几乎都已经出动,完全可以说,郑王便是打个喷嚏,两个时辰之后,这些都会出现在主公的案头上。即是如此,郑王如何联络上禁卫中的人呢?这等大事,必须反复商榷出具体行事的时间,还要保证对方绝对的忠诚,绝不会泄露这天机,否则就是必死无疑的结果,所以,老夫几乎可以肯定,赵王和梁王在宫中,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内应,而梁王,绝没有!”
陈凯之连连点头,苦笑道:“真是可怕啊,我反而更喜欢和赵王斗法了,赵王那儿,无论怎么说,总还有章法可循,而这郑王,完全是王八拳,竟是无法预料他会做出什么事,也幸好有方先生在,只怕我等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位郑王殿下要带着自己的护卫以及骁骑营举事吧。”
这总旗王潇一直在旁听着,突然忍不住插了一句话道:“会不会是因为郑王太蠢了?”
他突的这么一说,让人面面相觑,王潇吓了一跳,忙道:“卑下……万死。”
“无事。”陈凯之苦笑:“夜里下山,只怕路不好走,反正暂时也不必让你下山传话,今夜就在山上住下吧,来人……给王总旗在上鱼村收拾一个房子,噢,给他准备一些酒菜,深更半夜,想来也饿了,酒要温的,给他解解乏、去去寒,去吧。”
王潇抱手,快步而去。
时间有了,有多少人动手也有了,陈凯之眯着眼,随即道:“请武先生。”
武子曦在飞鱼峰上是最清闲的之一,他虽在调教勇士营,可毕竟勇士营早已形成了规章制度,骨干成员有三百人,带着一千二百多个宗室子弟,完全绰绰有余,他更多的时间,只是监督罢了,至于陈凯之等人的谋划,他略知一些,不过却极少参与,他自认自己只是武人,一切依命行事便是,至于如何布置,这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他此时还未睡下,因为夜里还需巡营,这也是规矩,此时他一身军服,虽是年迈,却还是显得精神奕奕,穿戴着斗笠走了进来,刚要向陈凯之行礼。
陈凯之便搀扶着他起来,笑道:“武师傅,不必多礼,我请你来,只想问你一件事,勇士营操练的如何,可以作战吗?”
武子曦毫不犹豫:“主公敢战,勇士营就敢战!”
陈凯之面带犹豫之色,接着问道:“是否会有所仓促?”
武子曦坚定的摇头:“即便是新兵,也已操练了多则两个多月,少则一个半月有余,操练这等事,最难的是开头,只要开头熬了过去,慢慢的习惯了服从,养出了气力,大抵学习到了技巧,虽然不及老卒,却也足够了。”
“这便好。”陈凯之颔首点头:“传令下去,明日的操练停止,让将士们休息一天,养足精神,我有大用。”
“遵命!”武子曦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抱了手,便快步而去。
书斋里,一下安静下来,而一股倦意也随之袭来,在忙碌之后,陈凯之终于感觉到了一股困意,仿佛整个人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陈凯之随即朝众人笑了:“后日正午,将会有一场恶战,可能规模空前,行事的,虽是郑王,可我相信,郑王举事之后,就决不再只是郑王这等跳梁小丑能够控制的了,大陈江山地未来,便都在后日,便可揭晓,二位先生,你们说,我是否派人入宫,将消息送入宫中……”
陈凯之一直在考量这件事,事先,该不该让太皇太后和母后知道呢,陈凯之对母后倒没什么防备,可太皇太后……
这个女人很难捉摸,他完全是看不懂她。
还是算了吧。
晏先生朝陈凯之连忙摇头:“主公,万万不可,此事,只当从未发生过,现在接触到此事的人,俱都是主公的心腹之人,绝不会泄露出去,若是事先传出去,若是宫中有风声透出来,或是禁卫的调动变得可疑,可能就前功尽弃,使那郑王取消计划了。”
“主公……”晏先生深深的看了陈凯之一眼,格外郑重地说道:“主公现在一切的考量和权衡,最好将宫中排除出去,一切以主公自身的利益得失为主,若是禀告宫中,没有丝毫好处,而会平添风险,何须禀告?”
“此事,就算是宫中事后得知了一些什么,那也无妨,宫中固然有了疑心,可只要主公能从中得到资本,拥有足够的本钱,等此事之后,大陈的格局,将会发生翻转,从前是赵王、太后与太皇太后三者鼎力,可若是主公能在后日完美解决,那么,这大陈天下,也就有了主公的立足之地,主公所谋划的,该是自己,还有这些跟从主公的锦衣卫、勇士营将士。”
陈凯之顿时觉得自己是忙糊涂了,竟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也没想明白。
他背着手,笑了:“多谢先生提醒,有时候,人真是奇怪啊,到了一步,就必须换一个思维,换了位置,也该换一换脑袋了,晏先生说的对,一切……依我们自己的计划行事!”
第779章 靖难开始
二月十九。
天气放晴,万里一片碧空,这是多雨的春日里难得的晴天。
山上空气清新,万物复苏,慵懒的露出笑容。
正是这个时候,陈凯之却在山上,屏息等待。
他在等消息。
这个时候他感觉时间特别的漫长,短短的一夜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从昨日到今日清早,山上的操练声就停了。
不过在这山上,所有的勇士营官兵俱都已经整装,军服在身,最新的军帽则是一个类似于锅盖的头盔,这头盔说实话,比之这时代将军的头盔要丑一些,却是眼下铁坊里经过无数次工艺才锻造出来,并且大规模生产的。
头盔是半圆形,里头衬了皮革,恰好可以覆盖脑袋,不过因为这时代都是长发,为了发髻的需要,所以头盔上方还是凸起了一些,头盔最厉害之处,不在于造型,而在于工艺。
这头盔乃是一体成型,用的是精钢打制,虽说这等头盔,无法抵御枪炮的攻击,可是寻常的弓箭,或是这个时代的刀剑,想要给它造成伤害,却有些难处。
不过将士们显然对这头盔颇有些不太满意,因为戴在头上有些沉重,沉重且还好,他们日夜操练,体力惊人,而且里头的皮革因为密不透风,再加上头上是长发,就极容易出汗,戴上一天下来,感觉整个脑袋都是臭烘烘的,格外的难受。
可即便如此,操练和任何时候,除了睡觉,都必须戴着。
除此之外,他们的皮带上,则已悬挂了装满了水的钢壶、匕首、长刀,脚下的靴子是长筒靴,里头也衬了皮毛,在这湿漉漉,满是泥浆的天气里倒是很好用,裹脚布和绑腿连成一体。
而身后,则背着干粮以及防寒的被褥了,这是行军的需要,被褥和干粮是用一种油布包包着的,里头还夹着一些饭盒之类,除此之外,便是随身携带的火药和弹丸了,这和皮带一起,悬在后腰,用的乃是特质的皮制袋子,既是为了防潮,也为了防火的需要。
他们就如背着所有家当的蜗牛,再加上手中的火铳,以及斜挎着的刺刀,这一份家当,足足有三十斤重。
老兵们还好,操练了两三年,任何时候都是全副武装,早已习惯了,他们体力惊人,这等的负重并不算什么,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即便现在让他们背着这些家伙负重长跑几公里,也不算什么难事。
可新兵们依旧还是感觉到了分量,若不是这些日子的操练,怕是坚持了一炷香,就觉得吃不消了。
竹哨吹响,接着开始传达命令,队伍可能要下山,参加演练,让大家早上多吃一些,正午可能只能吃干粮了,接着,便是教官们开始嘱咐自己下头的新兵。
“下了山,一切听从指令,竹哨的长短音不同,平时都让你们背牢了,不过若是觉得慌张,就跟着我便是,我做什么,你们做什么?”
一些新兵背着东西,很吃力的样子,闷闷不乐的点头。
“知道了。”
教官看出他们心里的担忧,笑着说道。
“别以为现在背着这副家当沉重,等你下了山,便觉得如履平地了,这儿是山上,距离山下有数百丈呢,听护国公说过,山上有一样东西,叫空气,比山下的空气稀薄一些,所以在这山上,做任何事,都比山下更耗气力,等下了山,别看你现在气喘吁吁,可能到时便觉得轻快了。”
“火药,检查火药。”
“火铳上油重新擦拭一遍,还有刀剑。”
陈让听着许杰的嘱咐,乖乖的听从着命令,他此时听说要下山,心里竟隐隐有了几分渴望,就如神仙即将要下凡间一般,这两个多月,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认得现在的自己了,或者说,当初的自己以及渐渐模糊。
他并不傻,总是觉得今日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因为在这山上,上山的锦衣卫已经越来越多,甚至许多锦衣卫的力士,是气喘吁吁直接跑上山的。
以往的时候,锦衣卫奏事之后,只要不是晚上,都会立即下山,可今日,却都是有来无回。
上山的锦衣卫在另一处的校场里休息。
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