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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老脸顿时感觉被人扇了一样,火辣辣的疼,老半天,她方才挤出了难看的笑容。
陈凯之这时正色道:“惭愧,承蒙天人阁诸学士厚爱,惭愧的很。”
这时候是势必要谦虚的,不谦虚的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遍了。
太皇太后原本张口欲言,现在这话,顿时打消在了肚里。
倒是陈无极,却是大喜过望,忍不住拍起了御案,激动的喊出声来。
“好啊,好极了!”
整个正德殿,顿时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
出圣贤了啊,怎么能不喜呢?
可以说即便平常不喜欢陈凯之的人,心里也是对他生出了敬畏之心,这简直是太牛了。
陈无极朝太皇太后笑了笑,旋即便开口说道:“朕与太皇太后求贤,便是因为,这世上有如北静王这样的圣贤,需要这样的人,为朕谋划,保国安民,诸卿,诸卿……”
他站起来,激动的不能自己,原来以为今日的廷议,不过是一次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操纵,可现在,陈无极却是红光满面,神色奕奕,一双明亮的眸子环视了众人一眼,旋即便朗声道。
“诸卿,太皇太后和朕求贤的本意,便是要寻北静王这般的圣贤,现在……北静王文章入了天榜,他既是宗室,又有大功,朕和太皇太后今日方才知道,北静王竟还是一个贤才,朕求贤若渴,爱才如命,怎么可以让北静王清闲呢,辅政,立即下旨,命北静王辅政,这既是朕的意思,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太皇太后……”
他一转身,便激动的看着太皇太后,眼看着太皇太后颇为僵硬的笑容。
陈无极轻松一笑:“朕初登大宝,许多事都不懂,所以一直接受太皇太后的教诲,方才太皇太后说,国家要安定,便需贤才来辅政,倘若数百年哪位圣贤尚在人间,太皇太后亦要令他辅政不可,而如今,朕刚刚颁发求贤令,不料现在就出了这么一个圣贤,朕欲下旨北静王辅政,不知皇祖母以为,如何?”
太皇太后竟有些心乱如麻起来。
谁料到这个时候,竟会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眼见陈无极步步紧逼,她面无表情,却又知道,此时万不可动怒。
亲王是亲王,可辅政却又是辅政。
诚如郑王乃是亲王,却不能喝赵王相提并论一个道理,因为赵王是辅政,他有资格随时入朝,能够随时的监督和节制六部九卿,这便是辅政。
太祖高皇帝在时,就有过明令,若是新君登基,或是君王处在病中,就需要有宗室子弟,出来辅政。
现在太皇太后能够坐在这里,便是因为她有辅政的身份,而如今,竟让陈凯之入朝辅政……
这不是要……
太皇太后面色僵硬如死,嘴角轻轻抽了抽,咽了咽口水,正欲开口,可是话刚到嘴边。
陈无极便朗声道:“倘若这样的圣贤,朕和皇祖母不能用,天下人,只怕要戳朕的脊梁骨,说朕求贤,不过是虚情假意,是别有私心,若是如此,怎么能够让人能够服气呢?若是北静王不能入朝辅政,那么朕还求什么贤,敢问皇祖母,天下的所谓贤才,和北静王这般的圣贤相比,孰高孰低?”
“……”孰高孰低……
又是令人窒息的尴尬。
因为孰高孰低四个字,实是让人想起了就在方才,太皇太后质问陈凯之和陈一寿时的话,你们和几百年前那位圣人相比,孰高孰低呢?
答案很明显,陈凯之和陈一寿脸皮再厚,也不敢与其相比。
而现在,陈无极问,太皇太后要求的贤才,和北静王孰高孰低呢?
答案也显而易见。
没人可以跟北静王比的。
至少太皇太后无论如何,都无法厚颜无耻的说这些人配给天榜的陈凯之提鞋。
太皇太后正待要张口,陈无极却已不给她张口的机会了。
他是穷苦出身,在市井中摸爬滚打,痞气还是有的,说穿了,就是有一些小小的无赖,他随即道:“诸卿家,你们都来说说看,北静王与那些所谓的贤才,孰高孰低,都来说说看,朕想知道,这天下,还有谁竟可以和北静王相比?”
“……”
沉默,又是短暂的沉默。
这个时候没人敢多言,让陈凯之辅政,他完全可以胜任的。
这时有人道:“陈凯之要高之十倍百倍。”
众人看去,说话的乃是陈一寿。
似乎一下子,受了陈一寿的鼓舞,公道自在人心,方才大家哑口无言,现在摸着自己的良心,大多数却是知道,陈一寿的话,没有错。
“臣也以为,陈凯之如日月之辉,无人可以樱其锋芒。”
“臣窃以为……”
人群之中,众人七嘴八舌。
陈无极则是笑吟吟的看着太皇太后,目中带笑。
到了这个时候,太皇太后该说什么呢?
太皇太后迟疑了老半天,眼眸微微眯了眯,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北静王,果然没有教哀家失望,哀家万万料不到,料不到啊。”
这是违心的话,可这违心的话,她不能不说,良久,她才道:“朝廷唯才是举,既然陛下想准其辅政,那么,不妨使其代为辅政,试试看吧。”
终是老老实实开口了。
她自然不能犯了众怒,也不可能睁眼说瞎话,眼下,只能顺着这个来,不过,她藏着心思,却只说代为辅政,意思是,先让他试试看,以观后效。
陈凯之已经是众人心中的圣贤之人,她怎地有资格反对呢?
只好依附众人了。
若是反对,天下都会戳她的脊梁骨,这种她不能做,颜面比什么都重要。
因此太皇太后可以说是将心里的不甘,咽了又咽,吞了又吞哪。
陈无极满足了,笑吟吟的看向陈凯之,陈凯之迅速与他交换了眼色,丝毫不犹豫,在这诡谲的朝中,能抓到任何权利,自然该立即抓住,绝不放手,他忙是道:“臣,谢恩。”
说着,毫不犹豫的拜倒。
太皇太后觉得心里膈应的慌,太坑了,居然自己第一轮便败了下来,她渐渐已恢复了情绪,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旋即便含笑道:“令翰林院,立即拜读这篇天榜的文章,翰林学士谢文。”
“臣在。”谢文拜倒。
“好生的拜读,能入天榜的文章,可都是佳作。”虽是这样说,心里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陈无极自是知道,太皇太后有些不甘心,想挑一点儿错,却是对此不以为然,天人阁中的学士既敢放出天榜,自然不可能让翰林学士们挑出什么错来:“是啊,皇祖母说的对,就该好生的拜读,不但卿等要拜读,朕也要拜读呢。北静王,明日起,你该入朝辅政了,明日清早,朕在宫中等你。”
陈凯之和陈无极对视一眼,现在还是觉得有些意外,有了这辅政,地位就大不相同了,其实现在想来,这天人榜的放榜,还真是及时啊。
他正色道:“臣,遵旨!”
陈无极喜滋滋的看向太皇太后:“皇祖母,还有什么交代?”
太皇太后一时无言,只默默点头:“抄出邸报去吧,既是出了圣人,自当晓谕天下,咸使闻之。”
陈无极觉得意外。
更意外的是陈凯之。
第812章 王霸之路
太皇太后这一次确实遭受到了暴击,可万万想不到,她很快就重新站稳了脚跟,尤其是最后一句的交代,倒是令陈凯之佩服,倘若是当初的赵王,却未必有这样的涵养,如此的若无其事了。
整个人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太皇太后说罢,朝众人看了一眼,旋即便起身,陈无极见状,却是眼中含笑的看了陈凯之一眼,亦是起身。
宦官唱喏,廷议结束。
可太皇太后和陈无极刚走,姚文治等人,便已直接退去,却有为数不少的大臣留了下来,纷纷朝陈凯之围拢:“北静王殿下,恭喜,恭喜。”
面对众人的贺喜,陈凯之并没多欢喜,而是朝他们微微笑着。
他很清楚,今日的廷议,已令所有人意识到了什么,许多大臣,并没有太多勇气,可并不代表,他们不知朝中发生了什么,陛下如此直白的告诉了大臣,自己全然被太皇太后所控制。
而太皇太后这个年纪,何以如此干涉朝政呢?
还有这求贤令,分明是有的放矢,这不得不令人开始担忧起来。
反而陛下今日的举动,显然是对这位北静王青睐有加。
其实一开始,许多人就接受了暗示,在这朝外,北静王便代表了陛下。
忧心忡忡的人,本是想着就此做鸵鸟,只是这一封天人榜的喜报,却是令人燃起了希望。
何况,北静王如今已入朝辅政,这便更令人有所期待了。
至少这太皇太后不敢在挟持天子了,他们心里不禁有了其他的想法。
陈凯之朝他们一一回礼,道:“诸公抬爱,过几日,我备下几席酒宴,还请诸公来吃几杯水酒。”
众人心里便明白了什么,纷纷告辞。
陈凯之亦是快步出殿,几日之后的宴会,表面上是庆祝,实则,更像是某种预演,到时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虽不可以界限分明,但至少,会有一个初步的概念。
出了宫,陈凯之心里倒是觉得愉快起来,圣贤啊,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想不到在自己身上,竟是实现了,只是他比谁都有清醒的认识,万万不可因此而骄傲自满,他直接策马回北镇抚司。
回到北镇抚司,随即叫来了吴佥事:“半个时辰后,我会去诏狱,你安排一下。”
吴佥事心如明镜,殿下要去诏狱,自然是预备要去见一见那死囚赵王。
赵王即将要行刑了,现在只等大理寺最后的复审,而后在将名单,报入宫中,圈定之后,便要人头落地。
既然殿下如此吩咐,肯定是这事儿最好机密一些,越少人知道越好。
吴佥事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旋即便低声道:“卑下这便去安排。”
半个时辰之后,陈凯之来到了囚室,或许是吴佥事早有安排,至少赵王陈贽敬,不再被安排阴暗潮湿的环境,这里显得干净了许多,而陈贽敬,待遇也比之从前好上不少。
他虽穿着一身布衣,看上去还算整洁,整个人精神竟还不错,不像初进来的时候一脸颓靡。
陈凯之走进去,来回踱了几步,这才驻足,他见陈贽敬的眼珠子一直在自己身上移动,陈凯之朝他微微一笑:“明日起,我将入朝辅政。”
陈贽敬顿时露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
曾几何时,他也曾入朝辅政,原以为,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的巅峰,可哪里想到,这巅峰,却又是他人生中的终点,最终却沦为了阶下死囚。
陈凯之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并没过多的情绪,才又道:“世上的事,真是奇怪,知道为何,我会来这里,想和皇叔见一面吗?”
陈凯之称呼他为皇叔,令陈贽敬微微一愣。
不过,陈凯之虽这样称呼他,面上却没有太多表情,更没有多少柔情。
陈凯之凝视着他:“因为我不想重蹈皇叔覆辙。”
陈贽敬闻言,一笑。
是啊,这是何其奇妙的一幕。
他点点头:“十几年前,皇叔们辅政,最后,俱都被剪除,只留下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汝阳王;数年之前,本王辅政,可是而今呢,而今却生不如死,想来,也没有几日可活了,在这里苟延残喘,真如废人一般。可是今日……真想不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