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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
各卫各百户所的锦衣卫已经出动了。
一个个气势汹汹,他们截住了各处的街道,接着开始一条条街巷搜查宅院,许多人还算配合,因为平日里,锦衣卫还算规矩,因为这些锦衣卫的力士薪俸不低,而且南镇抚司严令禁止扰民,烧杀劫掠之事,锦衣卫却是极少做的,就算有人胆敢如此,南镇抚司亦是严惩不贷。
听说要搜人,大家乖乖开门准他们进去搜,可即便如此,还是鸡飞狗跳。
与此同时,宫中也变得不安生起来。
万寿宫里,这里原有的禁卫居然直接被调走,新换上的禁卫,竟是羽林卫的副将王安亲自带队,这里一下子,变得禁卫森严起来。
显然,羽林卫内部,也开始出现了分歧,只是眼下,形势微妙,这貌合神离,倒还没有引发什么剑拔弩张。
几个杨氏子弟已至万寿宫,除此之外,竟还有内阁首大学士,以及顺国公方吾才等。
太皇太后显得极为冷静,安静的看着众人,她手轻轻搭在扶手旁,慢悠悠的道:“谁曾想到,皇太子竟另有其人呢。真是可怕啊,而今克继大统的,竟是诸子余孽之后,乾宁宫那儿,怎么样了?”
“娘娘,王安已令一队人马,在那‘护卫’陛下了,娘娘勿忧,不过,那慕绪也命人带了一队人去。”
“哦。”太皇太后眉头微微一挑,淡淡问道:“慕太后那儿呢?”
“也是如此,不过慕绪亲自带人镇守在那,王安不敢造次,只让一队人监视着。”
太皇太后嘴角微微抿了抿,旋即便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哀家的兄弟,已从关中带兵而来,两万骑军,就在城外,后续的兵马,怕也是这几日就到了。还有城中京营,神威营那儿如何了?”
回话的乃是杨剑,平时很低调的人,可现在,他似乎对京里的情况如数家珍:“神威营都督也已做好了准备,明镜司那儿,也在监视着城内的一举一动。怕就怕有人想要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太皇太后冷若寒霜,从鼻孔里出气:“哼,还真以为,可以翻得起浪来吗?天数已变了,大陈的军民百姓,都不是傻子,怎么会容许,一个诸子余孽之后,窃据天子之位,即便哀家在城外,没有关中铁骑,这些乱臣贼子,莫非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吗?实是可笑,哀家看,有人是要慌了,是要急了,呵……”
她一声冷笑,随即又冷静下来,略微的沉吟片刻,便轻轻皱眉,冷声提醒众人:“要小心,无论如何,眼下还是要万事小心为宜。皇太子的身份,很快就可以确认,哀家已布置妥了,就等百官入朝,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至于陛下,让一个人去宣读哀家的懿旨,告诉他,好生在乾宁宫里,安分守己,是他的,便是他的,不该是他的,他也别有非分之想,若是能安分,尚不失一个归命候,可倘若不知好歹,便是刀钺加身了,现在,谁也保不了他,也没人救的了他。”
她眉头皱得越发深了,目光深沉,显然为了今日,她已谋划了许久。
其实,原本她不需用这备用的计划的,原以为只要陈无极登基,便可高枕无忧,只是……她还是万万没想到,这陈无极竟然是如此胆大,一次次的冒犯自己,竟和陈凯之沆瀣一气,这已完全超出了容忍的范畴之内,否则,何至于如此的麻烦。
还有那陈凯之,当初扶持他,是为了让他针对赵王,谁料到,此人现在竟是尾大难掉。
真是很让她头痛,自己扶持起来的人,竟是都和自己作对,真是世事难料呀。
而如今,她也只能用这备用的计划了,将一切的隐患,悉数铲除。
“娘娘……”有人疾步进来,随即拜倒在了太皇太后面前。
“何事?”太皇太后冷着脸,目光幽深的看向来人。
“娘娘,明镜司来报,陈凯之召集了北静王府、锦衣卫、勇士营的所有客卿和武官,其中……其中……还有汝阳王……”
汝阳王……
太皇太后瞳孔微微的收缩,一双目光变得深邃无边,面容微微抽搐了几下,随即便冷哼出声:“果然,哀家便知道,这个小贼,早已和汝阳王沆瀣一气了,汝阳王在十数年前,与诸王谋反,早已被定为了乱臣贼子,朝廷一直都在按图索骥,四处通缉捉拿,而今,这钦犯竟被陈凯之待为了上宾,果然……果然如此,陈凯之的反状已露,今时今日,哀家决不能留他了!”
她大袖一挥,虽是厉声的呵斥。
也可见她心底的愤怒,在她看来,汝阳王一直是自己的死敌,而陈凯之想必,早就和汝阳王狼狈为奸,今日,更是堂而皇之的公布了汝阳王的身份,意欲何为?已是不用想便能知道了。
“陈凯之……这是当真要狗急跳墙了!”
第850章 真假皇太子
这汝阳王,一直都是太皇太后肉中之刺。
而今,终是出现了。
太皇太后目光幽幽,面上带着杀气。
而眼下,似乎陈凯之也在暗示着什么,这分明是告诉太皇太后,而今,陈凯之已决心反击,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就是他要反,不会在给她留任何的情面了。
“也好。”太皇太后想了一会便笑了笑,一双眼眸微微眯起,看了众人一眼,才慢悠悠地说道:“正好趁此机会,一网打尽,你们看,如何?”
那此前的杨剑不禁道:“娘娘,眼下唯一该防范的是勇士营,原本娘娘想要调虎离山,谁料到这陈凯之……”
太皇太后轻轻摇头:“哀家自然知道,勇士营的厉害,只是,陈凯之当真敢夺门么?他敢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吗?哀家毕竟是太皇太后,他敢这样做,就是自绝于天下,那些勇士营,又当真敢和他这般孤注一掷?再者说,而今,陛下的身份已经有了疑虑,倘若没有疑虑,他还可以以奉皇帝密旨的名义行事,可现在……上下猜疑,关系到了皇帝是否诸子余孽的身份,他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被人也认为是诸子余孽,天下各国共讨之?”
她目光深深眯了起来,露出几缕冷意。
“陈凯之这个人,哀家比你们清楚,此人绝非是鲁莽之人,他凡事,都会留有后路,你们别看他胆大包天,可实则,却是谨慎无比,若是他当真是个莽夫,也不至于到现在让哀家头痛了。”
众人默然,许多人心里倒也认同。
太皇太后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现在就在天下人疑虑陛下身份的时候,陈凯之倘若当真敢这样做,就是做好了来做这乱臣贼子的打算了,就算让他杀入了宫中来,又如何?别看外头那些节度使和都督们,倒是支持这陈凯之,竟是驰援济北。
可倘若当真有这么一个皇太子,而陛下果真和诸子余孽有关,陈凯之这般做,必定会被所有人抛弃。
这千年来,独尊儒术,诸子余孽被视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何况,还有这么一个皇太子。
若是陈凯之敢支持诸子余孽的后代,他必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太皇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慢吞吞的道:“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天下人见一见这位皇太子,更是拿出所有的证据,到了那个时候,陈凯之便成了瓮中之鳖,他固然再如何不甘,可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除非,他真想要做乱臣贼子!”
太皇太后随即一笑,朝方吾才道:“方先生以为呢?”
方吾才定了定神,便朝他笑道:“娘娘圣明。”
太皇太后目光变得幽深,声音也略微的透着冷意。
“方先生难道没有什么可说的吗,哀家知道,你一向足智多谋的。”
方吾才想了想,道:“诚如娘娘所言,一切至关重要的,便是证明皇太子的身份,只有将此公布于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拿出可信服的证据,则一切都水到渠成,陈凯之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太皇太后颔首点头:“方先生与哀家,果然不谋而合。”
说着,她抿嘴轻笑,很是满意的点头。
却在这时,外头又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这一次,却是杨昌亲自跑来,他显得气喘吁吁,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太皇太后见他如此,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整个人很是不安起来。
现在是关键的时刻,杨昌理应在宫外掌管着明镜司,明镜司至关重要,怎么可能在这时入宫来,除非……发生了大事。
太皇太后娥眉深深一皱,直勾勾的看着杨昌,不解地问道:“何事?”
“禀娘娘。”杨昌缓了口气,方才强自镇定,道:“锦衣卫出动了,四处侵门踏户,在搜索……搜索钦犯,虽是口里说是钦犯,可卑下以为,他们是想找到皇太子……”
太皇太后眉稍一挑,面容微微一搐,旋即便厉声道:“哈哈,这陈凯之,还真是急了,他莫非是想在身份确凿之前,找出皇太子,以为如此,便可以平安无事了吗?他以为哀家就这一点能耐?”
太皇太后非但不恼,反而眼里掠过了喜色,有些得意起来。
这并不是坏事,只说明,陈凯之彻底的乱了方寸,寄希望于能够提前找出太子,解决掉这个隐患。
若是皇太子没了,那么,即便太皇太后有再多的证据,又能如何?
可杨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顾虑重重的,显得很担忧,咽了一口唾沫,才着急地说道:“陈凯之固然是急了,可是娘娘,无论如何,现在皇太子就在京中,虽是妥善的安置起来,一时半会,锦衣卫也休想得到他的行踪,何况,还有足够的明镜司校尉保护,可迟早,他们会探寻到蛛丝马迹,陈凯之素来胆大包天,若是到时直接强攻,索性来个毁尸灭迹,也难保,不会贻误了娘娘的大事。”
太皇太后收起笑容,也变得谨慎起来,她起身,巍颤颤的在殿中来回的走动,每一个人都大气不敢出,等待着太皇太后的反应。
她走了几步,眉头深深的皱着,似乎在想策略,又似乎只是随意的走动。
太皇太后来回走动着,突的驻足,目光浅浅一眯,环视着众人一眼,最后落在杨昌的身上,才道:“你说的对,夜长梦多,事不宜迟。都到了这个地步,已不能再等了,他要捉拿钦犯是吗?传旨意,召集百官入朝,京中七品以上文武官员,一个都不许落下,除此之外,宫中预备车辇,令王安安排五百羽林禁卫,会同明镜司,前去迎接皇太子大驾。”
太皇太后笑吟吟的道:“大张旗鼓的去接人,今日,就将一切都公布于众吧,那陈凯之现在打着捉拿钦犯的名义,想要借机杀皇太子,那么,就当着天下人的面,告诉陈凯之,皇太子就在这里,宫中派人去相迎,倒要看看,锦衣卫有没有胆,敢将他当做钦犯。”
说着,太皇太后厉声道:“立即传旨,姚卿家……”
姚文治道:“老臣在。”
“你来亲自草诏。”
姚文治颔首点头。
此时,他心里已明白,胜负已分了,今日太皇太后将他也叫来万寿宫,便是向姚文治展示,她已稳操胜券,而姚文治是何等聪明之人,心知当今陛下已和诸子余孽牵扯上了关系,皇太子亦开始彻底表明身份,陈凯之已不可能再将这皇太子如何。
而一旦这一场朝会之后,一切……都将改变。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胜利者一方,如无意外,自己将不再是四朝老臣,而将成为五朝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