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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倒是令其他的节度使们打起了精神,有人跟着大喝道:“刘大人说的对,没什么说的,平叛去,妇人尚且晓得从一而终,咱们还能始乱终弃不能,带家伙!”
过不多时,这刘傲天便已是全身披挂,带着自己的家人和护卫,节度使们各自领头,带着人于刘傲天汇聚一起,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国宾府,便朝着那宫中而去。
与此同时,其他按兵不动的各营也已是乱如麻。
京中各营对陛下不满,这是确确实实的,没人喜欢这个要拿自己开刀的皇帝,可有人参与叛乱,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想做叛贼,就在东门不远的神策营,指挥使已是气冲冲的呼喝着人迅速集结了,他命人紧急的弄出了一面战旗,上书奉天平乱,接着对着官兵们大呼一通:“狗娘养的张昌人等,老子早就看到有反骨之相,此人奸诈,是祸水,而今天下初定,咱们的陛下,也还算是圣明,再怎么样,总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此人竟敢反,我等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是朝廷的忠臣心腹干将,现在天子遇险,正是国乱思忠臣的时候,将刀剑都拿好了,跟老子去平乱,就算是死,临末了,也得拉几个垫背的,不宰几个叛贼,对不住自己。”
……
远在肴山的羽林卫,无数的斥候来回奔跑。
慕旭已是大惊失色,他乃国舅,此番将羽林卫暂时调至肴山,名义上是暂时撤换,让羽林卫在肴山操练的意思。
现在听闻到了叛乱,军中也乱了。
有一群武官,竟开始叫嚣起来,声称皇帝已死,叛军已夺了宫城,现在汝南王已挺身而出,要收拾大局。
而另一边,慕旭则大怒,他深知自己并不是什么有能力的人,之所以能任这个都督,只是因为,自己和太后的关系,他似乎也明白,为何陛下要将羽林卫调到这里了,这是因为,莫说是陛下,即便是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完全掌握羽林卫。
可现在事情紧急,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在宫中生死未卜,到了这个份上,他忙是聚集了自己的心腹,一身戎装,随即召集众将,而众将稀稀拉拉的来了,也有人口称自己病了,躲在营中不出,到场的武官们一个个默不作声,看着慕旭。
慕旭冷笑:“事情紧急,此时若是不来的,俱都是叛党,立即传令,凡不来的,立即带兵去捉拿,一个不留,尽都处斩,传令下去,陛下已经给了老夫旨意,告诉将士们,陛下还在宫中,叛军急攻不下,现在羽林卫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立即鸣金击鼓,准备出营!”
他一声号令,似乎有些急了,恶狠狠的道:“平素老夫待你们不薄,你们有什么不法之事,老夫也一直给你们担待着,老夫自知自己不算什么有作为的人,想必在背后,也有人暗中取笑老夫,可他娘的今日是非常之时,不要以为,老夫会像平日一样心慈手软,惹得急了,有本事,某些心怀叵测之人现在就杀了老夫,否则……老夫只要还尚存一息,便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张昌聚集了军马,勉强稳住了阵脚,可远处那勇士营的阵地,依旧还让人头皮发麻。
他脸色惨然,却不得不给下头的人打气,无非是对方兵少,无法持久,只要天色暗淡一些,趁他们疲惫,可以一鼓而定,又安慰众人,现在我们已经杀入了宫中,已成功了一大半,一鼓作气,荣华富贵便唾手可得。
他打算暂时这样耗下去。
而对面的勇士营官兵,似乎也没有乘胜追击的打算。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意大利炮太过笨重,而舍弃意大利炮,这无疑是放弃了自己最大的优势。
此时陈凯之则在沙垒之后,在许杰的陪同之下巡视。
陈凯之微微皱眉,现在这么耗着,固然不算什么坏事,可问题就在于,宫外发生什么,自己一无所知,难保局势不会有继续失控的危险。
只是在这时,宫外的喊杀声传了来。
这震天的喊杀,几乎令陈凯之和张昌俱都脸色骤变起来。
这一次,来的又是什么,也只有天才知道了,张昌立即回身道:“去看看,宫外发生了什么事?”
立即有亲兵火速到了宫门,这宫中九门都没有关闭,因为数万叛军入宫,几乎是轻装而来,这么多人的补给和粮草,需要赶紧运来,否则,这宫里头的叛军都得饿着肚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叛军,奉命前去外头“征粮”,所谓的征粮,无非就是去抢夺府库,当这亲兵一到了宫门,脸色就变了,远远看到一支兵马朝这里杀来,似乎又有一支不知何处来的兵马,亦是从一处与外头的叛军厮杀,喊杀震天,鏖战正急。
外头的叛军,显然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眼看着,便有一队兵马要直取宫门,这亲兵哪里还能犹豫,忙是连滚带爬的跑回去禀报。
“大人,勤王……勤王的军马……杀来了,到处都是,浩浩荡荡,也不知有多少人……”
张昌顿时,面无血色,这无疑对他而言,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他下意识的喃喃念着:“完……了……”
第965章 天下归心
张昌最后一点勇气,竟也感觉自体内流失了。
他早料到,军中有对陛下不满的情绪,所以认为,只要快速攻入宫中,那么天下可定,可万万不曾想,攻击受挫不说,勤王的大军,竟是集结的这样的快。
完了,全完了。
张昌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的苦涩。
腹背受敌。
两面夹击。
即便这个时候,立即下令人关上宫门,先应付宫外的勤王大军,可是……粮道被截断,前有勇士营,那也是必死无疑。
身后,几个军将听罢,眼珠子已开始漂移起来,他们并不愚蠢,自然知道,眼下到了什么时候,任何的垂死挣扎,都已经没有了意义,他们这些人,无一例外,俱将万劫不复。
张昌顿时明白了什么,他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其他人,现在,已经没有人是可信的,因为他无法保证,这些会不会随时宰了自己,而后来个将功赎罪。
他冷冷一笑,远处,已是喊杀震天。
浩浩荡荡的大军,根本没有给叛军任何时间,不等叛军们关上宫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那刘傲天为首,冲杀了进来,士气低落的叛军,根本无从抵抗,早已是丢盔弃甲。
刘傲天骑着马,亲自带着自己的家人,左右冲突,宛如天神下凡,这些驻守在藩地的军将,大多都会蓄养“家人”,所谓的家人,都是沙场上的老兵,因为忠心且勇敢,而且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便被节度使们蓄养,作为自己的亲随或是护卫使用,二十多个节度使,所带来的家人有数千人,这些人战斗力极强,且因为自己的主人照顾着自己的家小,也是忠心耿耿,因为他们心里自知,自己这辈子,只要安安分分的跟着节度使大人,也不至老无所依,自己的儿子们,倘若有些出息,甚至可能直接被主人提拔起来,在军中任官。
因而刘傲天为首,他所过之处,身后所带来的家人个个奋勇上前,不避矢石,个个如疯狗一般,刘傲天老当益壮,手提着一柄大刀,驻马在宫门的门洞,亦是英武不凡,他心里颇为焦灼,虽是杀入了宫,可宫内的情形他是一概不知,他所担心的是叛军已经得手,若是如此,即便平叛,这陛下和满朝文武,怕也已被叛军一锅端了,他过了门洞,远远眺望那正德殿有叛军布阵,密密麻麻,贼军的主力并没有派来宫门这儿截杀,一下子,刘傲天松了口气,叛军还没有得手,他是老江湖,这等事,他一望便知,若是叛军得手,只怕早已纵兵入宫劫掠了,哪里还会列阵,何况,此时有人自腹背杀来,他们没有派遣主力拦截,势必是因为,叛军遇到了难啃的硬骨头,已是焦头烂额。
见状,刘傲天不禁仰天大笑:“哈哈……陛下就在咫尺,孩子们……”
他一向称呼自己的家人为孩子,其中为数不少的家人,俱都是他所认得干儿子,这也是边镇节度使们的传统,毕竟在边镇,经常的战争厮杀,即便节度使们有儿子,可也经常会有孩子夭折或是战死,经常小规模的战争冲突之下,武人之间,若只是靠上下关系来维系,实是过于脆弱,想要让培养忠心耿耿之人,或是让军中的骨干牢牢控制住军队,那一般情况,便是认养儿子,刘傲天就有七十多个义子,这些人有的充作自己的护卫,在身边培养,有的已经在军镇之中成为武官,为刘傲天练兵、出征。
“都打起精神来。”刘傲天红光满面,他颌下白须飘飘,中气十足的大吼:“将这些乱臣贼子,斩尽杀绝,刘家世世代代为宫中镇守,景皇帝称老夫为擎天柱国之臣,今儿,就一柱擎天给皇帝看看!”
一声令下,身后的家人个个疯了一般,纷纷策马,率先朝着叛军最密密麻麻的阵列举刀便冲杀而去。
其他节度使一个个脸都绿了,刘傲天老前辈实是激动的过了头,就算冲杀,也该往贼军的薄弱处冲杀才是,这专往对方人最多的地方冲杀,这是要闹哪班?
可刘傲天既已打了先锋,后头的人,也只好蜂拥而上了。
哒哒哒……哒哒哒……
节度使所带来的人,既是精锐,自是不比寻常官兵,他们的给养和装备,都是不打折扣的,人人有马,个个全副武装,犹如旋风一般,千军万马叩击着宫中的砖石,迎着叛军便是冲杀。
后头,亦不知是哪些营的人,神策营的指挥使已是到了,途中遭遇了不少其他京营的兵马,便连远在肴山的羽林卫先锋骑兵也已抵达,乌压压的军马汇聚一起,扬尘杀来。
那叛军们一个个看看前头的勇士营,再看看身后杀来的勤王军马,终于……彻底崩溃。
甚至还不等刘傲天杀到,瞬间便开始混乱起来。
无数人丢盔弃甲,许多人仓皇而逃。
只是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诚如那张昌所言,而今,已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
京师已开始沸腾。
叛乱的消息如风一般的传开,寻常的百姓,总是最后,方才得到消息。
内城倒还平静,经历了许多年的跌宕,这些高门大族们,也早已习惯了时不时的夺门,他们立即紧闭了门窗,冷眼旁观,计算着叛军的成败,若是成了,家族该当如何,若是败了,又当如何?
反而是在外城,却如炸开了锅一般。
新政虽没有在京师推广,可商贾地位隐隐开始提高,这种悄无声息的变化,其实早已有人能够感受。
春暖鸭先知,这京中的商户们,并不傻,济北商业的繁华,也带动了他们在京师的许多生意,譬如新的商品层出不穷,令他们发现了许多新的商机,譬如有人也开始在济北置产布局,譬如商贾们发现,某些体会到了上意的官员,似乎明白了陛下对商贾的倾向,于是乎,欺压商民之事,分明少了许多。
此刻,不少商贾得知叛军入宫,竟都如遭雷击,他们竟开始意识到,一旦陛下被颠覆,那么他们的灭顶之灾即便没有来,往后的好日子,怕也已到头了。
一些胆大的商贾,开始派出人去打探消息,也有一些胆大的人,竟纷纷开始在以往常去的茶馆或是酒肆里聚集。
西市这里已是人潮汹涌,许多都是焦虑的面孔,不只是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