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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外长洲苑方向传来的刁斗声,表明了时间。
快到子时了,想来计老实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
他身背一口戒刀,手持一根长约有两米的长棍,目光灼灼凝视着县衙方向。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就在他的耐心即将要耗尽的时候,忽见县衙方向,窜起红光。
那火光最初并不是很大,可是蔓延的却很快。无畏见到那火光,心中顿时一喜。
这火光出现,说明计老实的手下得手了!
他长身而起,从腰间的挎兜里取出一根绳索。也就是这刹那间,县衙的西北角,传来一阵喊杀声。无畏没有再犹豫,纵身从两丈高,也就是六米左右的门楼上跃下。在门楼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无畏在空中甩出绳索,那绳索好像一条灵蛇,啪的就搭在了粗壮的枝桠上。
无畏人在空中荡起,呼的一下子就跳到了县衙的墙头。
县衙的西面,喊杀声越来越大,那火势也变得越发猛烈。
而无畏身处的县衙东墙内,却是静悄悄,不见人影。他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况,纵身从墙头跃下。这是后衙花园所在,园中十几棵桃树,结着累累硕果,看上去颇为喜人。
在花园的另一端,有一幢精舍。
根据县衙里的情报,神慧被抓回来之后,就被安置在这精舍里。
据说,当初前任长洲县令王元楷,就死在这精舍之中。无畏趁着夜色飞快靠近精舍,沿途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埋伏,他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垫步拧身,噌的一下子跳到了门廊上。
无畏贴着窗子听了一阵,屋子里很安静,只隐隐约约从窗户的缝隙里,传来一股药味。
估计,神慧还没有苏醒吧!
若不是这样,这精舍的守卫也不会如此松懈。
无畏快步走到了门口,探手贴在房门上,而后轻轻一推。
那虚掩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无畏见状,立刻窜进了屋内……很安全,没有埋伏。
他眯着眼睛,迅速找到了床榻所在,然后快步走上前。
“长老醒来,长老醒来。”
那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只是由于光线昏暗,看不清楚模样。
但是,从那浓浓的药味可以确定,这应该就是神慧。无畏没有再迟疑,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把神慧抱起。
可就在这时,内心里突然有一种难言的悸动。
无畏只觉心神一颤,连忙止住身形,缩回了手……说时迟,那时快,床榻上的人突然间动了。一条被褥张开,呼的便向无畏飞来。从床榻上窜起一道矮小的身影,手中是一口明晃晃的羊角刀,破空划出一抹精亮的弧光,便狠狠刺向无畏。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那人也动了。
就见他翻身坐起,从身边抄起一杆大枪,身形从床上窜起,手中大枪更恶狠狠扎向无畏。
无畏看不见那刀光和枪影,但是却能感受到那彻骨的寒意。
他并不慌乱,身体猛然向后跃起,手中的长棍紧跟着探出,啪的戳在了被褥上,而后手臂一阵,那被褥呼的转动起来。羊角短刀割开了被褥,而后一个人影落地,而后一个就地十八滚,便滚向了无畏禅师。而那杆大枪,也随之落空……
“地躺刀?”
无畏大吃一惊,长棍收回,以棍做枪,狠狠朝地上戳去。
就听蓬的一声闷响,结实的地板顿时四分五裂,木屑飞溅。那小个子非常灵活,在长棍戳过来的时候,已经腾身而起。不过,在他身后的人却紧随而上,一脚踹在那长棍上,把长棍踹断之后,顺势身形一矮,手中大枪快如闪电般的探出。
“连环九击。”
那人口中发出一声低叱,枪已到了无畏身前。
无畏立刻丢了长棍,旋身躲闪,顺势从后背拔出戒刀。
铛的一声,刀枪交击一处。
无畏只觉对方的枪上似乎隐隐含着一股子诡异的螺旋劲力,险些把他手中的戒刀崩飞出去。
不好!
他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无畏也不是那等闲之辈,身手不俗。虽然只交手一次,他就知道对方不好对付。
中计了……
他想到这里,不敢再迟疑,趁着对手撤枪的刹那,纵身跃出了房门。
双脚刚落地,就听一旁传来一股劲风。
呼!
一柄大槌好像奔雷般砸过来,吓得无畏连忙闪身躲开。那口大槌,砸在了廊柱上。足足有二十公分粗细的廊柱被一下子砸断,碎屑飞溅。而在这时,那持枪之人已经冲了出来,大枪一颤,嗡的一声响,化作憧憧枪影向无畏笼罩过来。
无畏舞刀,刀光闪动。
只听叮当声不绝于耳,在眨眼间,刀枪交击数十下,无畏猛然脱出了战团,从门廊上跳进院中。
手中的戒刀,只剩下半截。
无畏站稳脚跟,正要开口,忽听一连串的呐喊,从园子外冲进来十几个差役,手中举着火把,把花园照映的通通透透。
为首那差役,手持明晃晃钢刀,厉声喝道:“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那差役,正是姚三郎。
只见他腆胸迭肚,威风凛凛。
不过,无畏却没有看他,而是把目光落在了站在门廊上的三人。
中间一人,一身青衫,持枪而立。在他身后,则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一个身高有六尺四寸左右,另一个却不过五尺三寸出头。高个子手里是两支大槌,那矮个子拿着一口羊角短刀。
“你……是杨青之?”
无畏禅师眸光闪闪,扫过那门廊上的三人之后,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正中间那个青衫青年的身上。这青年的样貌有些清秀,身体看上去很单薄,并不是很健壮。
但是从刚才的交手,无畏禅师心里明白对方是何等难缠。
这长洲县衙,能有此本领,还有如此风范的人,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他最符合。
杨守文眯起了眼睛,看着无畏。
他知道自己?
杨守文心里突然一动,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第三百八十七章背后的人
长洲县城里,能够认得他杨守文的人并不多。
而知道他底细的人,更少之又少。最近一段时间,杨守文听从吕程志的劝说,就已经很少再抛头露面。但凡有什么事情,都让狄光远出面,他则隐藏在后面。
眼前这个人,能一下子叫出他的身份,显然是对他有所了解。
杨守文笑了,沉声道:“莫非是广化寺的无畏禅师?”
无畏把蒙在头上的黑巾一把扯掉,露出牛山濯濯。
那头上的戒疤清晰可见,也足以表明他的身份。
在唐代,并非所有的寺院都会给僧人点戒疤。嵩山少林,有此规矩;而广化寺,同样也有这样的规矩。看到无畏头上的戒疤,杨守文就越发能肯定他的身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杨守文看着无畏禅师,突然一摆手。在他身后的杨茉莉和杨丑儿两人立刻从门廊上窜下去,和杨守文成品字形状,把无畏禅师包围在中间,一个个虎视眈眈。
“久闻无畏长老之名,却一直无缘得见。
此前,我曾在广化寺拜见若那跋陀罗长老,言语中谈及长老的名字,可是推崇的紧呢。”
听到若那跋陀罗的名字,无畏禅师的手不由得一紧。
那口戒刀,只剩下半截,可是在他手中,却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师父可还好吗?”
他言语中,流露出敬意。
杨守文笑道:“怕不是太好……法师因长老的缘故,导致禅心不稳,修为也变得差了很多。我听说,过些日子会有一场法会,到时候会有几位大德高僧联名举荐一位高僧与法师说法。弄个不好,法师大德之名难保,只因为长老肆意妄为。
如果长老尚有感恩之心,当放下兵器,束手就缚。
否则的话,他日如果因长老的缘故连累到了法师,到时候就算是我,也不好求情。”
无畏禅师,沉默了!
他从小跟随若那跋陀罗,恩若父子。
听闻若那跋陀罗因为他的缘故而受到牵连,这心里又怎能平静?
无畏瞪着杨守文,怎能听不出杨守文的威胁之意。他甚至能猜出来,若那跋陀罗之所以面临如今的窘况,怕也是因为杨守文吧。不过,他并没有恨杨守文。大家各为其主,彼此敌对。既然是敌对的关系,那么不管用什么招数都在情理之中。
只是……
无畏禅师的目光,扫过花园。
远处,县衙里的喊杀声越来越小,想必已进入尾声。
耳边传来鸣镝声响,三支火箭在空中出现。那火箭上帮着爆竹,在空中炸出绚烂烟花。
计老实已经发现不妙,招呼大家撤退呢。
可是无畏却知道,他逃不了。
杨守文枪法过人,杀法凶悍,他非敌手;那个傻大个神力惊人,却身法灵活,他同样不是对手。还有那个矮子,招数极其诡异。如果单对单,无畏有把握在三招之内取他性命。可现在,一旁杨守文和傻大个不会坐视不理,更不要说花园里,那些手持短弓的差役。无畏心里很清楚,他想要杀出重围,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无畏反倒轻松下来。
“征事郎,好算计。”
他哪还能不明白,自己上了杨守文的当呢?
无畏沉声道:“人道杨郎文采飞扬,是谪仙人下凡。没想到,这算计也如此厉害,便是贫僧也栽了进来。征事郎,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能不能为我解惑呢?”
杨守文嘴角微微一翘,轻声道:“长老莫非想问神慧法师?”
无畏点点头道:“我与神慧相识多年。当年他在广化寺修行,曾给与我许多关照。
我这次从神都逃过来,也是他不吝伸出援手,把我收容。
可是因为我的莽撞,令他身陷囹圄,我心中甚是愧疚。不知法师如今可好?我能否见他一面?”
这无畏倒是个有情义的家伙!
从他不惜冒险前来解救神慧的举动来看,这家伙的内心里,颇有一些豪侠之气。
如果不是敌对,杨守文甚至想要请他吃酒呢。
无畏禅师既然已经落网,杨守文想了想,决定如实回答。
“法师在前日已经圆寂。”
“什么?”
“说起来,我真的是感到奇怪。
你,神慧法师,还有之前的宝珠……一个个都不畏生死,到底求得什么?你应该明白,就算你们找到了皇泰宝藏,也没命享用。朝廷不会放过你们,而你们背后的人,也不会让你们活着。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价值四千万贯的黄金呢?
长老,你是聪明人。
若你说出你身后之人,我可以向圣人求情,免你死罪,不知你意下如何?”
无畏禅师恍若未闻,站在那里呆呆发愣。
杨守文也不着急,耐心看着他道:“法师倒是个有决断的,在被抓之前就服了毒药。
县尊不知法师如此刚烈,竟抢救不及。
我得知消息后,就故意做出在码头上发现法师还活着的假象,为的就是引长老前来。不过我没想到,长老手中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着人佯攻县衙。”
无畏禅师,清醒过来,展颜而笑。
火光中,他的笑容多少有些难看,却给人以真挚的感受。
“征事郎,贫僧之所以要杀你,是因为宝珠。”
“啊?”
“宝珠乃我红颜知己,为了我更不惜潜入铜马陌,以期拿到我所需要的东西。可是,功亏一篑,她更身死铜马陌。以前我很恨你,但现在,却已烟消云散。
放心,恩师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也不想因为我自己的事情,令恩师数十载修行功亏一篑。且容我向神都方向叩首,向恩师忏悔,而后便随你处置,你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