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生死,只在瞬息间决断,不管是胡人青年还是那裹头的青年,手下更没有半分留情。
“塞黎尕,塞黎尕何在?谁是塞黎尕!”
裹头青年和胡人青年并肩而战,竟逼得亲兵连连后退,连滚带爬的从大帐中逃出来。
而这时候,保大军军营里,已经沸腾起来。
大帐里发生的变故,已经被人发现。营中响起了号角声,原本刚刚起床的保大军军卒听到号角,纷纷抄起兵器冲出住所,向中军大帐逼来。这可是有三千人的军营,就见一队队兵马杀出,景象格外壮观。而‘盖嘉运’见此状况,忙站在那两个青年的身后高声喊叫:“你家主帅苏弥射命在旦夕,再不住手可就晚了。”
‘盖嘉运’便是李客。
而那两个青年,则是杨守文和吉达。
一场大雨,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掩饰,一路奔波下来,人困马乏,满身泥水,所以也瞒过了赞摩手下侦骑的眼睛。按照他们的计划,李客假冒安西都护府的特使,带着杨守文和吉达混入军营,而后由杨守文负责刺杀赞摩。一俟得手,他们必须要尽快和苏弥射在军中的亲信取得联系,若不然,他们三人便难逃一死。
三个人对三千?
不管是杨守文还是吉达,都还没有狂妄到这种地步!
只是,那营中的号角声不断,喊杀声此起彼伏,把李客的声音淹没。
赞摩这个人,有勇无谋。
但是在保大军军中,还是有一些威望。
他的威望源自于他骁勇的战绩,曾多次斩将杀敌。保大军是以胡人为主体组成,对于勇士自然非常敬重。现在,他们尊敬的勇士被人杀了……虽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可也使得这些军士们产生了同仇敌忾之气,把杨守文三个人团团包围。
杨守文和吉达一左一右,保护着李客。
见李客声音传不出去,杨守文心中大急……这要是拖下去,用不得多久就会战死。
他运转一口大蟾气,猛然发出一声巨吼。
“塞黎尕何在,我们是奉苏弥射差遣。”
“住手!”
杨守文的声音,压住了号角声,也淹没了那喊杀声。
伴随着一声厉喝,围困着三人的军卒骤然向两边分开……
几名校尉从人群中走出,为首是一个老将,看年纪少说也有五十,须发灰白。
同样是五十岁,这老将比之薄露,明显透出了老态。
看样子,他在军中的地位不低。
随着他一声断喝,军卒们立刻退后,但是仍旧虎视眈眈,严密监视着杨守文三人。
“塞黎尕,这些人刺杀了赞摩军使,不可以饶恕。”
“是副使!”
塞黎尕看了一眼身旁说话的校尉,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他朝其他两个校尉看了一眼,就见那两个校尉立刻露出了然之色,轻轻退后一步。
“唐国人,你刚才说,你是奉苏弥射将军差遣吗?”
“正是。”
“塞黎尕,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苏弥射将军又怎会让他们刺杀赞摩军……副使!”
“我自有主张。”
塞黎尕又看了那校尉一眼,而后扭头看着李客道:“你说是奉苏弥射将军差遣来,为何要刺杀赞摩?还有,苏弥射将军今在何处?他为什么不回来?还有,你怎能证明,你是奉苏弥射将军所命?”
“苏弥射将军就在离此不远的雪山脚下,阿史不来山谷。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命人前去迎接。赞摩派出侦骑追杀苏弥射将军,你若去的晚了,恐怕他有性命之忧。”
塞黎尕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忙扭头道:“鲁克沙来,速带人……”
他话音未落,忽听得有人道:“校尉,小心。”
方才接连阻挠的校尉,突然间拔出钢刀,反手就要劈斩塞黎尕。
与此同时,他更高声喊道:“塞黎尕与贼人勾结,刺杀了赞摩将军,休要放过他。”
只是没等他话音落下,一道人影已经飞扑而出。
杨守文从刚才,便监视着那校尉的动静。
他的表现颇有些古怪,屡屡打断塞黎尕的话,很明显是和赞摩一党,甚至有可能是阿悉吉在保大军中的另一个同谋。杨守文可不相信,薄露在保大军中,会只有赞摩一个内应。他一定还有别的暗子!现在赞摩死了,那暗子也就浮出水面。
就在那校尉拔刀的一刹那,杨守文猛然扑出,如同下山猛虎。
双方距离本就不算远,加之杨守文又是全力扑击。所以,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那校尉身前。踏步向前,双手如同两柄巨斧便劈在他校尉的肩膀上。
猛虎硬爬山!
巨大的力量,把那校尉直接劈翻在地,肩胛骨更被打得粉碎,钢刀铛的一声落地。
几乎是在杨守文出手的同时,原本安静的保大军,突然间发生了哗变。
一部分军卒抬手就向身边的同伴发动了攻击。只是没等他们成气候,就见之前得到了塞黎尕提醒的两个校尉同时呐喊,“所有叛逆,一个不留。”
遭遇攻击的军卒们立刻反应过来,把那些叛军包围。
而这时候,叛军的头领,也就是那个校尉已经倒在了塞黎尕的脚下……
第五百四十三章斩将(二)
保大军的叛乱,并未持续太久。
这也是因为赞摩已经死了,叛军群龙无首。
虽说还有一个校尉,但比之赞摩,终究是威望差了不少。这也是李客一开始,便提议先刺杀赞摩的原因。按照苏弥射所说,塞黎尕是保大军中的第三号人物,资历最老,而且是两代人效力军中。但如果赞摩不死,塞黎尕便无法掌控局势。
塞黎尕原本还有些疑虑,可这时候,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奥妙玄机。
他一脚便踩在那校尉的脸上,厉声喝道:“苏弥射将军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大家想想,这些年来若非苏弥射将军,我等又如何能过的逍遥自在?这三个人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待会儿找到了苏弥射将军,自然真相大白。拉克刚才意图杀我,我也不会计较,待苏弥射将军回来,一切自有结论。现在,全部给我退回住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在营中走动便视同作乱,休怪本校尉心狠手辣。”
塞黎尕说完,没有理睬杨守文三人,而是对身后一名亲随道:“鲁克沙来,立刻率一校兵马前往阿史不来山谷,把苏弥射将军迎接回来。沿途若有人胆敢阻拦,格杀勿论。”
“喏!”
那亲随忙躬身领命,转身飞奔出去。
塞黎尕这才转过身,打量了杨守文三人一眼,沉声道:“三位,在苏弥射将军回来之前,还请你们委屈一下。就在大帐里等着,不许随意走动,否则别怪我翻脸。”
说完,他打量了杨守文一眼。
转过身,塞黎尕想要离开,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唐国人,你身手不错,敢问高姓大名?”
毫无疑问,方才杨守文那势若猛虎的一击,给塞黎尕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杨守文则双手合十,笑道:“我本无名小卒,待苏弥射将军回来,校尉自然明白。”
“你,是和尚?”
“呃……”
当了大半年的和尚,杨守文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合十说话的习惯。
这一开口,便露了怯,让杨守文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朝塞黎尕笑了一笑。
“可惜了,可惜了!”
在碎叶河谷,僧人的地位可不低。
塞黎尕本来还想着招揽一下杨守文,可是看这情况……
他摇着头,嘴里碎碎念离开。
一名校尉带着兵卒上前,抬手示意杨守文等人进入大帐。待三人进了大帐后,他才看清楚大帐里的情况。除了赞摩之外,尚有七具尸体,全都是赞摩的亲随。
……
天,亮了。
可是太阳并没有出现,乌云密布,压在碎叶河谷的上空。
从大清池吹来的风,带着浓浓的湿气,预示着暴雨仍在酝酿之中。天阴沉沉的,而保大军的军营里也弥漫着一股子阴霾,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感觉。
风雨欲来,真是风雨欲来啊!
塞黎尕带着人,在辕门外等待苏弥射回来。
身后,一个校尉走上前,轻声道:“塞黎尕校尉,感觉着有点不太对劲,莫非发生了变故,这碎叶河谷要变天了吗?”
塞黎尕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后,摇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但感觉着,是有大事件发生。等苏弥射将军回来,一切都会见分晓,咱们不必在这里胡思乱想,静候将军归来就是。”
那校尉闻听,轻轻点头。
“来了,来了!”
就在众人等的心焦时,远方出现了一队人马。
那一支人马速度飞快,很快就到了辕门外。
塞黎尕看去,脸色顿时一变,忙快走两步……
“将军,你总算是回来了。”
苏弥射骑在马上,气色败坏。
他勒住马,没等下来,就厉声道:“塞黎尕,立刻传我命令,封锁裴罗将军城,召回所有侦骑。还有,给我切断通往碎叶城的道路,那该死的薄露,造反了!”
“什么?”
塞黎尕闻听大吃一惊,不敢再有半点怠慢,忙扭身传令下去。
“对了,杨君他们可好吗?”
“杨君?”
“就是,就是那个和尚。”
“哦,一切都好,正在大帐中休息。”
薄露造反了?
那苏弥射要杀赞摩,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不杀死苏弥射,赞摩如何控制兵权?塞黎尕甚至有些后怕,若非那三个人杀了赞摩,一旦赞摩掌握了兵权,他恐怕是首当其冲。没办法,谁让他是苏弥射的人,赞摩不杀他,又如何掌握保大军?
塞黎尕可不敢说,他把杨守文三人给软禁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苏弥射对那三个人,似乎是非常看重。
苏弥射在前面走,直奔大帐。
塞黎尕则拦住了鲁克沙来,低声道:“沿途可安全吗?”
鲁克沙来看上去,有些狼狈,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厮杀。
“主人,我们在路上遭遇到了一支侦骑的袭击……是赞摩的手下。好在我有准备,所以并无太大损失。那支侦骑被我全部消灭,但是我也折损了六人,请主人责罚。”
鲁克沙来,是塞黎尕的仆人。
一支侦骑,十五人到二十人左右。
而塞黎尕让鲁克沙来带去了一校人马,可对方却仍不顾一切的出击,似乎更证明了苏弥射刚才的话。那些侦骑,都是赞摩的心腹,看样子已经得了赞摩必杀的命令。
死得好,死得好!
塞黎尕忍不住在心里暗自道。
若赞摩不死,他塞黎尕可就危险了……现在,赞摩死了,那就别怪他吞并他的部曲。
“鲁克沙来,你立刻再带人出击,寻找赞摩的侦骑。
那些人应该还不知道赞摩已经被杀消息,想办法把他们控制起来……嘿嘿,赞摩一死,这保大军副使的位子便是我的了。本来还想着如何能上位,没想到他却自己找死。”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塞黎尕如何能想不清楚。
一想到赞摩被杀,那军中副使的职位,舍他其谁?塞黎尕那张黑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
“杨君,杨君可好?”
苏弥射虽然身上有伤,甚至出现了失血过多的症状,但仍旧风一样的跑进了大帐。
苏弥射的出现,似乎也证明了杨守文刚才那番话并非胡言乱语。
保大军军中的骚动,一下子平息很多。
至于赞摩的那些手下,还有方才意图刺杀塞黎尕的校尉,塞黎尕可不会有半点客气。那些叛军也有死硬份子,想要奋起反抗,却被其他人迅速镇压、斩杀。
“此次能活着回到军中,多亏了杨君。”
苏弥射拉着杨守文的手,一脸感激。
杨守文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