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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文摇了摇头,示意明秀出去说话。
他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低声道:“还是有点恍惚,不过比之前些日子,已经好多了。”
“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四郎找我,不会只是为探望丑奴吧。”
明秀点点头,压低声音道:“那显影水,我已经配好了。”
“啊?”
杨守文闻听,顿时精神一振。
周周转转安西半载,所为的,就是他手中那封空白书信。颜织已经死了,他到底在追查什么消息,也无从知晓。唯一的线索,就是手里的这封空白信,杨守文又怎能不感到好奇?
当然了,他大可以把书信交给上官婉儿,就算是了结了任务。
可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担惊受怕一场,他怎可能对信的内容不好奇呢?
看了明秀一眼,杨守文显得有些犹豫。
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低声道:“那咱们就开始吧。”
“你可要弄清楚了,万一药方不对,那这封信可就算是毁了。”
“我觉得,老和尚不会无的放矢。
既然你我都觉得,那小鸾台是由明师所构架,我觉得我的猜测不会有错误,咱们试试看。”
老和尚,自然就是那尸密罗多。
天马城之战结束以后,尸密罗多就不见了踪影。
他留下了一封书信,说他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物品,所以决意离开天马城,返回故里。
他得到了什么?
经过杨守文的调查,发现在天马城堡里,有一颗佛骨舍利子,据说是释迦摩尼的手指骨舍利子。那枚舍利子,被曹西什卡的父亲无意中得到,便供奉在城堡之中。
尸密罗多失踪后,舍利子也不见了踪迹。
连带着尸密罗多的那个徒弟萨末建也一同失踪……
再联想天马城堡里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杨守文基本上可以断定,是尸密罗多师徒所为。
要知道,尸密罗多本就是天竺人,而且是个佛教徒,对佛祖舍利自然看重。
除此之外,杨守文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会对那颗舍利子感兴趣。也许,尸密罗多早已经盯上了那颗舍利子,却苦于没有机会。曹西什卡开门揖盗,让尸密罗多看到了希望,所以他才会在出城之后,突然改变了主意,要找骚马去合作。
不过,由于尸密罗多的失踪,再加上薄露叛军对天马城佛寺的破坏,令佛门颜面无光。相比之下,真主教徒的挺身而出,让不少天马人赞赏,于是真主信众随之增加。
原本,波塞黎打算和杨守文前往洛阳。
可是临走时,却不知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决定留在天马城,重振佛教。
对他的这个选择,杨守文不予置评。波塞黎本身就是个虔诚的佛门弟子,也许他找到了一条更好的修行之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杨守文也就没有去劝说波塞黎。
只是他很清楚,随着真主教徒在天马城的壮大,骚马在短时间里,不会想去中原发展。
回响起安西的一百多天,杨守文也是感慨不已。
他回过神,看着明秀道:“既然已经做好了,那咱们就开始吧,休要在婆婆妈妈。”
明秀笑着点头,其实他对书信何尝没有好奇心呢?
他的房间,就在杨守文房间的隔壁。
两人进了房间之后,明秀把水盆放在桌上,倒入清水之后,将一碗调制好的药水倒入盆中,而后轻轻搅拌。大约一刻钟后,他伸出手,对杨守文道:“书信给我。”
杨守文立刻把书信递给了明秀,就见他把信瓤取出,展开后用双手捧好。
“你想明白,如果配方不对,可真没得挽救。”
“别废话,赶快。”
明秀深吸一口气,把书信慢慢放进盆中。
盆中的药水,很快把信纸浸透。明秀和杨守文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看着信纸。
慢慢的,那张空白的信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字迹。
不过,字迹很淡,并不是非常清楚。
“写的什么,上面写的什么?”
杨守文急不可耐的问道。
“别急,还要等一下……不过,这封信沾了血,我担心会有麻烦。”
明秀话音未落,信上的字迹已逐渐清晰。正如明秀所言,这封信之前沾了血,以至于信纸有一大半被血渍覆盖,无法看清楚下面的内容。
“是什么字?这是什么字?”
字迹显现出来后,杨守文和明秀都不认识。
杨守文顿时急了,想了想便跑到了门口,呼喊杨十六过来。
“阿郎,有何吩咐?”
杨十六正在照看马匹,听到杨守文的喊声,便匆忙跑过来。只是没等他喘上一口气,杨守文就一把将他拽进了屋中。此时,信上的字迹已经完全显现出来,杨守文一把将杨十六推上前,大声道:“十六,看清楚,是不是吐蕃文?”
“是!”
“什么意思?”
“……王与……弩悉……造卢……那像,欲谋……”
杨十六结结巴巴的把上面的文字翻译过来,而后苦笑道:“阿郎,好多地方被血渍覆盖,我实在是看不出来。如果仅从可以看到的文字,大概就是我刚才说的内容。”
杨守文和明秀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苦涩笑容。
明秀小心翼翼把那书信取出来,用镊子夹住,准备晾干。辛辛苦苦这么一场,似乎白忙活了。这封信被血渍覆盖的面积太大,能够认出这些内容来,已经很不容易。
“是什么意思?”
杨守文看着明秀问道。
明秀蹙眉,沉吟良久后道:“我也看不太清楚,如果仅从这些内容来看,很可能是有人在谋划什么事情。而且还惊动了颜织,更让颜织不惜涉险亲自收取情报,最后为了送出情报,更不惜自尽身亡……青之,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针对陛下呢?”
杨守文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你还记得咱们在天马城审讯俘虏时,叛军俘虏曾说过,当时薄露能够从播密川突围,似乎是因为得了一个什么‘穆先生’的帮助。这个穆先生,能够调离播密川守军,能量可是不小……后来,据曹西什卡的亲随说,大战将要结束时,有一个穆先生找他。可是在咱们搜捕和检查天马城堡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此人踪迹。”
“你是说……”
“四郎,据叛军俘虏说,穆先生说得一口流利官话!”
明秀闻听,也不禁感到棘手。
他苦笑道:“原本以为能解开谜团,可现在倒好,这谜团似乎变得更深了……青之,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
杨守文轻声道:“这件事,还是让陛下来决断吧。”
……
是夜,下起了小雨,气温再次降低。
杨守文吃了晚饭后就回到了房间,准备早点休息,明天好一早赶路。
封常清看上去好了一些,怀抱着马味道留给他的《孙武十三篇》,早早的便睡下了。
这本书,也是马味道留给封常清唯一的礼物。
杨守文给他盖好了被子,便回到榻上和衣而卧。
王是谁?弩悉又是谁?还有,要造什么?卢……那?杨守文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莫非是卢舍那?造卢舍那,要谋划什么事情?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但杨守文心里却有了一个判断。那就是有人想要对武则天不利?对,应该就是对武则天!
想到这里,杨守文呼的坐起身来。
谁要对武则天不利?
仔细想想,可疑的人似乎太多了。武则天执政这十年来,仇家无数,很难确定何人。
不过,只要知道了方向,总能够找到答案。
杨守文长出一口气,复又躺下来。
雨水,淅淅沥沥,敲打窗棂。杨守文闭上了眼睛,也慢慢进入了梦想……
“师父,火,火,起火了!”
屋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就在杨守文睡得迷迷糊糊时,忽听到封常清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他睁开眼,就看到封常清那张满是焦急的面孔。杨守文心里顿时一喜,这可是封常清自离开倶六城后,第一次主动开口。
“丑奴,你……”
“师父,有人放火。”
杨守文闻听一怔,忙扭头看去。
一股浓烟从门缝中窜进了屋中,隐隐约约,杨守文甚至可以看到外面有火光在闪动。
他心里一惊,连忙起身走过去,把房门打开。
一道火蛇呼的迎面扑来,杨守文下意识腾身而退,同时又抱起了封常清,一个就地十八滚,躲开了那道火蛇。他抱着封常清起身,却见门外烈焰熊熊,已成为火海。
第六百零二章驿站伏杀(上)
杨守文懵了!
这里是驿站,是金城驿站,怎么会突然起火?
那滚滚浓烟中,夹杂着硝石的味道,也让杨守文确定,这绝非偶人,而是有人故意纵火。
火势很大,房门已经燃烧起来,并且开始向屋内蔓延。
“四郎!四郎……明老四!”
杨守文大声呼喊,可是隔壁房间里,却没有声音。
不妙,肯定出事了!
杨守文环视了一眼房间,从桌上端起水盆,便泼在了被褥上。他从床头抄起两口弯刀,插在了腰间,而后探手从墙边抓起一干大枪,而后把被褥披在身上,抱起封常清。
“丑奴,别怕,咱们冲出去。”
说着话,他裹着被淋湿的被褥,怀抱封常清,呼的一下子就冲出房门。烈焰熊熊,温度很高。杨守文大声道:“丑奴,憋住气,不要呼吸。”
他腾身而起,从火焰之中窜出去,落入庭院中,而后就地一滚。
就在他滚动的刹那,耳边传来了弓弦声响,十数支利箭呼啸射来,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射在了地上。
杨守文不敢怠慢,抱着封常清在庭院中滚了几滚,靠在墙角停下来。
他站起来,松开了封常清。
“丑奴,快去喊人。”
“师父……”
“别废话,快走。”
杨守文说着话,便推开了封常清。与此同时,从院墙外窜出了十余个黑衣人,手持刀剑,便朝杨守文扑来。
杨守文一见,也不废话。
他踏步上前,手中大枪扑棱一颤,便迎着对方扑去。
这杆枪,是他途经武威时,苏弥射所赠。苏弥射离开安西之后,便到了武威,并顺利接手了安兴贵的产业。毕竟,安兴贵早已断了子嗣,名下除了一座空荡荡,杂草丛生,早已废弃的凉国公府之外,什么都不剩下。至于那凉国公的爵位,也需要由朝廷认可才行。所以,当苏弥射来到了武威之后,也就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凉国公的爵位,恐怕是很难得到,毕竟那不是世袭爵位。
不过,鉴于苏弥射在碎叶川的表现,再加上有杨守文推荐,想来不久之后,也能有所收获。
苏弥射正式更名安忠义,并且给他的儿子敬忠改名为安敬忠,如今在唐休璟帐下效力。
对杨守文,苏弥射自然是万分感激。
所以当杨守文路过武威的时候,苏弥射送给了杨守文一杆大枪。
这杆枪,是用陨铁打造而成。采用了大马士革钢的锻造方法,重达三十六斤。枪长两米,枪刃呈棱刺形状,两边各有五根倒刺。枪杆粗约鹅蛋,更有祥云纹路若隐若现。
据苏弥射说,这杆枪是他鼠尼施族的宝物,但是却无人能用。
他的话是真是假不管,但这杆枪,杨守文确是喜欢。
比之虎吞,这杆枪要短一些,却更重一些,不过对于杨守文而言,却恰恰合适。
见刺客出现,杨守文毫无惧色。
他快步向前,在即将于对方接触的刹那,身体猛然向下一矮,手中大枪唰的便刺出。
这一枪,快的惊人。
刺客举刀封挡,却被一击折断。大枪势不可挡的贯入刺客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