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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过来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该如何对付这些蔺亭的蛮王?他早有打算。
蛮王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终于闭上了嘴巴。
另一个蛮王站起身道:“杨总管,当初我们归附你们朝廷的时候,曾约法三章,不会掺和道你们的争斗之中。可是现在,你们却开拔进驻蔺亭,岂不是有背约定?”
杨守文从苏摩儿手中接过了金锏,横放在面前的桌案上。
“我记得,昨夜若非我援兵及时赶到,你们便要全军覆没了。”
“我们……”
“而且,你们既然归附朝廷,自当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以往,泸州无甚大乱,朝廷对你们不予过问,自无问题。可现在,叛军兵抵蔺亭,我不得已,才出兵蔺亭……你们不感谢朝廷的救命之恩也就罢了,却在这里和我大呼小叫什么约定?你们何不与那些叛军商议,让他们也离开蔺亭呢?
莫忘了,尔等当初走投无路时,是朝廷收留了你们。
这蔺亭是朝廷的蔺亭,不是你们的蔺亭。某家兵进蔺亭,更无须与你们提前招呼。”
五个蛮王相视一眼,旋即哑然。
片刻后,又一个蛮王站起身道:“杨总管,我等自前朝便住在这块土地之上。
当年朝廷入川,我们并未与朝廷为敌,相反尽力配合。太宗皇帝许我等在此居住,至今也有一甲子之久。如今杨总管一来,蔺亭便烽烟四起,让我等族人如何生活?”
到这个时候,杨守文已经彻底明白了!
说白了,这些人是朝廷派驻大军到来之后,会占居这块土地,把他们赶走。相比较下,叛军不过是路过蔺亭,不可能在此长久居住。所以,哪怕杨守文救了他们,他们对待杨守文的态度却极为强硬。言下之意,就是让杨守文离开蔺亭,另辟战场。
至于他们和叛军之间的恩怨,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蛮人有蛮人的考虑!
如果在官军抵达之前,他们或许会害怕那些叛军。可现在官军来了,他们却挺直了腰杆。如果叛军和他们继续交手,他们便会投靠官军……这样一来,那些叛军自然会退让,甚至会付出沉重代价。所以,在蛮人的眼中,他们现在的敌人,是官军。
杨守文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想法,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突然起身,沉声道:“诸位,某一路行军,自泸川赶来蔺亭,有些累了!
你们的要求,我会考虑……这样吧,咱们暂且歇息,等我恢复了精神后,再做商议。
放心,朝廷的旨意,我自然不会违背。
我来此的目的,只是想要和叛军作战,更无意为难你们。”
几个蛮王见此情况,也不好再说什么。
杨守文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现在不谈了……他们虽然有恃无恐,却也不敢过于放肆。
“既然如此,待总管歇息后,再做商议。”
蛮王们,告辞离开。
他们的营地,距离大营不远,所以也很方便。
送走了这些人后,杨守文便蹙起了眉头。蔺亭蛮人的顽固和排外,他早有准备和提防。可是未想到,这些人却如此固执,或者说如此的狡诈。他们仗着手中有兵马,居然要和朝廷讨价还价。这可是军国大事,并非儿戏,怎可能说撤离就撤离?
可是,如果不走,这些蛮人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现在占居了上风,如果杨守文不肯撤走,他们就投向叛军。
虽然他们没有这么说出来,可杨守文却知道,他们绝对会这么做……独自一人坐在大帐里,杨守文沉思不语,手指轻轻敲击桌案。他倒是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亦或者说以前他身边,总有人出谋划策,所以他也从来不需要为这些事考虑。
可现在……
杨守文突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磨勒。”
“在!”
苏摩儿走进来,躬身行礼。
而今,他是杨守文身边的亲随。
一个他,一个杨茉莉,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被称之为哼哈二将。
“找些机灵的人,给我盯着那些蛮夷。”
“是。”
苏摩儿也不问缘由,便转身离去。
这时候,桓道臣从外面走进来,差点和苏摩儿撞在一处。
“这小子,慌慌张张的,莫不是出事了?”
杨守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遇到麻烦了?”
杨守文沉声道:“大猫,而今大战在即,若是有人不识时务,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呢?”
“那些蛮夷,有恃无恐?”
杨守文点点头,道:“我本不想大开杀戒,可事到如今,只怕是不可避免。”
桓道臣闻听顿时笑了,道:“总管,你这么想就对了!
人常说,慈不掌兵。我知道你心疼这些个蛮夷,可是你想想看,若你在蔺亭失败,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别的不说,都宁到泸川,多少百姓要受那战乱之苦呢?
道理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他们不肯听,是他们的事,你不必心慈手软。”
“是啊,我也如此认为。
这些蛮夷在这里生活的太好了,以至于忘记了朝廷的刀,比那些叛军更加的锋利。
大猫,此事便交给你吧。
我会让张超配合你行动,等候我的命令。”
“如果……依旧不识时务,当如何是好?”
杨守文嘴角一撇,看着桓道臣道:“若真如此,便鸡犬不留。”
“喏!”
桓道臣神色严峻,躬身领命。
而杨守文朝他摆了摆手,示意桓道臣退下。
他闭上眼睛,靠在榻椅上陷入沉思。
而今局势,他略占上风。和蛮人经此一战,也损耗了不少元气。相信那甘罗,也不会轻易决战,肯定也会等待时机。不过,甘罗不会拖得太久。拖得越久,就对他越是不利。别的不说,就说那粮道艰难,他若是拖得久了,粮食必然会出现短缺。
更不要说……
算算时日,孟浣,不对,如今已经改名作诸欢,想必已经抵达竹子岭了。
他也需要等待机会,不过也就是这几日。只要诸欢攻占了竹子岭,断了叛军的粮道,就算那甘罗有天大的本事,怕也无回天之力。到那时候,叛军也就会不战自败。
所以,接下来几日,会非常关键!
杨守文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能够想到的事情,甘罗也一定能够想到。不过,他绝不会想到,杨守文会派人去断了他的粮道!
……
当晚,几个蛮王再次造访。
他们的言辞,变得客气不少,但态度却没有什么变化。
说白了,他们就是不希望杨守文驻扎蔺亭,想要官军离开。而杨守文,自不会答应他们的请求,双方甚至在商谈时,一度争吵起来,也使得气氛变得格外紧张。
最终,双方不欢而散。
“阿郎,那侬元高回去后不久,果然派了人离开营地。
我命人跟踪下去,发现那人是往叛军大营方向去……我估计,他很可能是想要……”
杨守文一摆手,示意苏摩儿不必说下去。
他在大帐中徘徊,片刻后问道:“除了侬元高之外,其他人呢?”
“他们倒是没什么动作,不过相互间走动却非常频繁。
我估计,他们很可能有勾结,只是让侬元高出面和叛军联络。那侬元高,此前就和叛军有联系。我还打听到,蓝水滩和叛军议和,就是那侬元高私下里一手促成。”
“如此,那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前夜
原本喧闹的蔺亭,突然平静下来。
叛军在后撤了二十里之后,很快就稳住了阵脚。
甘罗没有责怪日渥木基,相反对他温言安慰,使得日渥木基对他的尊敬又多了几分。
要知道,此前日渥木基虽在甘罗手下听令,却有些桀骜,不太听从调遣。
但是现在……
特别是随着南波龙被杀,日渥木基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们没有退路了!如果失败,朝廷大军绝对会踏平傥迟顿,到时候数万族人都将受到牵累。所以,他只有听从甘罗的差遣,才能有一线生机……也正是这个原因,日渥木基反而老实了。
原本三家组成的叛军,一下子变得团结起来。
甘罗没有急于下令攻击,而是按兵不动,观察着蔺亭官军的动作。
他,要寻找机会!
甘罗在寻找机会,杨守文同样也在寻找机会,亦或者说,他在等待时机成熟。同时,他还要留意那些蛮人的动静。
在第一次商谈不欢而散后的三天里,蛮王们又和杨守文进行了几次谈判。
他们的要求没有任何改变,就是希望官军可以尽快撤出蔺亭,以免战火波及他们。
从最开始,他们的态度相对客气。
到后来,言辞越发犀利,态度也开始变得强硬起来。
杨守文一开始,还与他们心平气和的进行谈判。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耐心也在渐渐消失。到了后来,他索性不再出面,把那谈判事宜,都交给了桓道臣应付。
“这些蛮子,太张狂了!”
在又一次不欢而散之后,桓道臣也气得是抱怨不止。
杨守文坐在大帐里,正伏案奋笔疾书。听到桓道臣的话,他抬起头,放下手中笔,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自太宗皇帝设羁縻州以来,对蛮夷多有放纵。
朝廷律法,在羁縻州内形同虚设……这些蛮夷,便以为朝廷软弱,觉得他们脚下的土地是属于他们,甚至不把朝廷放在眼中。如此放任下去,早晚会酿成灾祸。”
桓道臣闻听,也笑了。
“怎地感觉,你另有所指呢?”
杨守文哈哈大笑,站起来绕过了书案。
“好了,不说这些,先说说看,他们今天是什么表现?”
“能有什么表现,还是那些话,要我们退走,要我们给予补偿,要我们另辟战场。”
“那你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自然是予以拒绝。
不过,我看那些人快要忍不住了!如果再拖下去的话,我担心会有变化,你可别在这时候,存那妇人之仁。”
杨守文听了一愣,诧异看向桓道臣。
不过,他旋即明白了桓道臣的意思,于是大笑着摇头道:“大猫,你也太小觑我了。
你道我这几日按兵不动,是因为不忍大开杀戒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杨守文轻声道:“你放心,区区几个蛮夷,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我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是在等待时机。估计,也就是这一两日,就可以动手了。”
“哦?”
桓道臣闻听,愣住了。
他嘴巴张了张,刚要开口询问,却听得大帐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紧跟着,就见孟涪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看到桓道臣,孟涪愣了一下,旋即看向了杨守文。
“说吧,大猫不是外人。”
“总管,细作传信过来,说是今天,没有接到从竹子岭送来的粮食。”
“嗯?”
杨守文眼睛一眯,旋即露出欣喜之色。
“那叛军大营内,而今有多少存粮?”
“大约可以坚持五天。”
“甚好!”
杨守文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孟涪这些日子下来,也学会了察言观色。见杨守文不再开口,他便知道了杨守文的心思。
“那卑下还有事情,先行告退。”
“好!”
孟涪躬身退出大帐后,桓道臣才忍不住道:“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可还记得,此前我们兵进蔺亭,夹击傥迟顿人的事情吗?”
“这个,自然记得。”
“那天大战后,我便让孟涪派了心腹之人,扮作傥迟顿人的模样,随日渥木基一起返回了叛军大营。
飞乌蛮部落中,有精通傥迟顿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