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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敬笑道:“其实,李世民还有一个办法!”
“这个时候,他还能翻盘吗?”窦建德疑惑的问道。
凌敬一本正经的道:“他还可以投降的,再怎么说王世充与李渊也是老相识,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李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至少他不会杀李世民!”
“哈哈”窦建德指着凌敬道:“没有想到凌卿也会说笑!”
磁涧唐军大营,李世民接到函谷关失守的消息,顿时如同跌落冰窖。
肝肠寸断?
生死两难?
事实上这都不如以表达李世民此时的心情。
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说长孙顺德了,此时的长孙顺德就像一头巨大的肥猪,全军四万余步骑,除了麾下五千骑兵,还携带了李渊从长安城东拼西凑,弄来的三万色马匹战马,然而他们却陷入了郑军的全面包围之中。
在李世民如长孙顺德会师之后,原本消息不见的郑军,如同春日里的杂草,一夜之间从地底下钻出来。其实王世充的主力军队一直距离李世民不远,就在潭龙谷,当王世充发现李世民不上当的时候,王世充就更改了作战计划,改诱敌为困敌。
使用的方法非常简单,就是利用郑军人多兵多的优势,李世民所经之处的官道上,布置拒马、壕沟和陷井。
得知后方又出现了大量的郑军将士,程知节勃然大怒道:“活人还能叫尿憋死!”
于是,程知节拎着两个宽体大斧,率领麾下两千余名将士,朝着郑军的拒马发起了进攻。
刚刚抵近郑军拒马的一箭之地,郑军发射的羽箭如倾盆大雨般落下,箭镞撕裂血肉的闷响让人毛骨悚然,死亡如同风暴一般席卷整个队形。
在这种密集如雨的箭雨中,没有人能够幸免,在郑军将士反曲弓弓弦颤响中,程知节麾下的将士成排倒下。前排的将士还好些,有盾牌保护,后排的就惨了,他们只有用甲胄硬挨,虽然甲胄可以防箭,然而像郑军弓箭手这种远程吊射,箭矢像抛物线一样,在空中最高点,开始降落,箭矢借着地心吸力,越飞越快,首当其充的不是面部,就是脑袋,都是人体最薄弱的位置。
轻箭虽然无法贯穿铁甲,却很轻松的贯穿他们的脸和脖子,箭雨冲涮之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抬头望着天空中密集飞来的羽箭发呆,然后中箭倒下。
十轮箭雨过后,程知节扭头一看,他麾下两千余名将士,已经是尸横遍野,侥幸没有倒下的士兵惊恐的看着四周,看到的尽是成堆成堆的尸体和挣扎惨叫的伤员,程知节麾下几乎被射垮了!
然而,他们的噩梦还没有结束,郑军弓箭手是退下去了,但是战鼓却擂得震天动地,野兽般的嚎叫声响起,数以千计身披重甲郑军步兵眼带血光,举着戈矛朝他们冲了过来!倒在地上的伤兵成了第一批牺牲品。
程知节举着双手毫无畏惧的冲进郑军阵中,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仅仅几个照面,程知节就变成了血人。
“老程!”
秦琼的眼睛红了,他与程知节的关系莫逆,在郑军箭矢如雨的打击下,其他将领都丧失了勇气,可是秦琼却没有,哪怕是死,他也要跟他的兄弟在一起。
瓦岗一柱香,也不全然都是丧尽天良。
比如秦琼与程知节。
比如单雄信与徐世绩,还有罗士信,他们都有情有义的真汉子。”老程,撑住,俺老秦来也!“
第二零一章 程知节血染风采
程知节高大的身躯已经摇摇欲坠,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捅成筛子的水桶,到处漏水,不过,程知节不是水桶,他是人,他流出来的是鲜血。
秦琼急眼了,他非常清楚,在这种情况下,程知节坚持不了多久,光流血就会把他流死。秦琼手中的钢戟抡得呼呼风响,一连砍翻了三个试图攻击阻挡他的郑军步兵,劈开一条血路。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手持马槊的郑军将领挺起马槊朝着从程知节的侧后方刺去。马槊是世家子弟的配备,就像是后世的奔弛宝马,不是土豪也是暴发户。
程知节也不知道是反应迟钝了,还是没有看见,面对致命一击,居然不闪不避。
秦琼更急了,也顾不得三七十二一,手中的钢戟脱手而出。
这正是秦琼的拿手绝活撒手戟。钢戟脱手而出,后发先制,就在那名郑军将领手中的槊锋距离程知节的侧后肋部还有不足一尺距离时,秦琼的钢戟戟刃直接穿透头盔,贯入后脑,还没等跌倒在地,那员郑军将领就一命呜呼了。
手中失去钢戟,眼看众郑军将士一涌而来。秦琼不慌不忙,大吼道:“弓!”
一名亲兵赶紧将秦琼的五石张力的铁胎漆雕弓递到他的手里,秦琼双反身接过另一名亲兵扔过来的箭壶从中快速抽出五只羊头箭。羊头箭其实就三棱破甲锥,在秦琼五石强弓之下,就算是高锰钢打造的陌刀军将士挨上一箭,也要高唱凉凉。
一名郑军士兵欺到了秦琼身前,手中的长矛距离秦琼的身前不足三尺,然而就在这时,秦琼的羊头箭也脱弦而出,区区三尺距离,这名倒霉的郑军士兵,本想干掉秦琼这头没有牙齿的猛虎。只是非常可惜,秦琼的羊头箭从他的眼睛中穿入,从后脑贯出,当场要了他的命。
秦琼刚解决这个,一团刀光舒展如虹,迎面扫来,秦琼忙不迭的往后一仰身子,然而这柄横刀还是切切实实砍在头盔上,发出当一声大响,震向秦琼眼冒金星。好在头盔质量过硬,横刀没砍动,否则他的头盖骨都会被削飞一大块,死得惨不忍睹。
这一幕,落入回过神来的程知节眼中,程知节大声狂吼,手中的双柄宽体大斧全部脱手而出,两柄宽体大斧如同风车一般,在空中打着旋儿飞舞,然而这可不是风车,两柄宽体大斧就像收割机一样,在郑军将士阵中,掀起片片血花。
一名郑军士兵被大斧扫中身体,他的半边脑袋和半个肩膀被大斧扫掉,然而大斧的去势不减,以郑军将士阵中消耗着巨大的动能。
这个时候,秦琼也转危为安,这张五石强弓,一般两个人根本就拉不开的强弓,在秦琼手中,却轻易拉成满月状,箭若联珠,用的是最费力气也最伤害弓体的连珠箭,冲向他们或者冲向程知节的郑军将士无不应弦而倒。
论骑射秦琼或许比突厥神箭手稍弱,可是论起步射,秦琼还真没有遇到对手,就连张士贵也比秦琼弱得多。
秦琼远射,程知节负责近攻,两个人如同一个锋锐的铁箭头,朝向郑军军阵猛攻,势如破竹。
“挡我者死!”
“当!”
就在程知节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爬上嘴角,头盔又传来一声巨响,这一击够狠,像一记重拳打得他整个人都往后仰,金星银星千点万点的绽开,鼻孔流出血来,他吃力的举起手摸向头盔,摸到的是一截光滑的箭杆,异常的粗,显然是破甲重箭。
事实上,这一箭袭来,程知节早已看到了,只是他毕竟受伤太重,流血过多,反应慢了半拍,他来不及反应,这支破甲重箭射中了他的脑袋。
程知节眼前最后一丝光亮都被黑暗吞噬了,他身体一歪,从跌倒在地上,耳畔传来秦琼、惊骇欲绝的狂吼,像是打肺里挤出来的,暴烈之极,但在他听来简直就像是蚊子在叫最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黑暗寂静笼罩了整个战场
秦琼冲到程知节身前,发现不幸中的万幸是,这种粗大的狼牙重箭射中程知节的头盔上方,并没有射穿他的头盔,秦琼也顾不得其他,背起程知节,疯狂后退。
最后,秦琼亲卫拼死拼杀之下,秦琼将程知节给抢了回来,郑军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已经无力再战。唐军将士则已经胆寒,生怕遭到更惨重的伤亡,不敢再战。
大家都心有余悸,这一仗打得太惨烈了!程知节与秦琼麾下超过五千人马,结果在短短半个时辰的拼杀中,成功退回唐军阵中的不过八百余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
此役最终还是让王世充的郑军胜了,不过这场胜仗实在太惨了,唐军阵亡四千余人,郑军阵亡不下三千,伤者也数以千计,但是这样的胜利异常苦涩,可以断定,再打几次这样的胜仗,郑军拼不过唐军,唐军的地盘是他的五六倍,人口足足超过十倍有余,唐军就算再扔在洛阳十万人马,唐军扔得起,而他却真输不起。
王世充看着那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越看手抖得越厉害。他一直极力避免的噩梦还是上演了,当初为了大败李密,他不得不咬着牙齿让自己的部曲与李密的瓦岗军死磕,最终依靠坚韧和毅力,拼赢了李密。
然而,唐军的血性和悍勇却不是瓦岗军可以相比的,唐军一旦发起疯来,还真是恐怖无比。而且这场仗,还有瓦岗旧将程知节与秦琼打的,如果当初他们跟着李密如此拼命,邙山之战,恐怕他都胜不了。
“混蛋!”王世充惊怒交迸,终于丧失了理智,将手中那张纸撕成碎片用力扔得远远的,发出一声嗥叫!
王世充摔倒令箭,发现案几上空空如也。就在这个时候,王段达将一个茶杯递到王世充手中。
“陛下,你摔这个!”
王世充哭笑不得的道:“也只有段卿可以把朕哄得破涕为笑。”
段达叹了口气道:“陛下,何不向窦建德请援?”
“窦建德那个老狐狸,猴精着呢,他现在肯定作壁上观,等着捡便宜。”王世充道:“他现在肯定不会来的,他来到虎牢关快半个月了,朕就不相信,凭他麾下十数万军马,就破不了虎牢关。”
就在这时,门外一名虎虎生风,大步流星走来的王世恽摘下头盔道:“陛下,李世民小儿退兵了,他们正在加固营垒,看样子不准备突围了。”
第二零二章 亡族灭种鸡犬不留
“醒了!他醒了!谢天谢地,他总算是醒过来了!”医官松了暗暗松了口气,程知节醒了,他的小命也保住了。
当程知节被秦琼背回来的时候,程知节身上的血都快流光了,也幸存身上的甲胄坚固,甲胄没有被穿透,程知节身上的伤大都是皮外伤,经过随军医官的紧急救治,总算把程知节的命给救了回来。
要知道剥掉程知节身上的甲胄,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足足有七十三道之多,寻常人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早就撑不住了。而程知节仅仅躺了三天,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孤就说过,程将军乃孤王福将!”李世民大力的拍着侯君集的肩膀。
程知节睁开眼睛,看清了秦琼第一句话就直接道:“你的部队怎么样伤亡大不大?”
秦琼神色一黯:“伤亡惨重,有两千多人战死,尸体都没办法将他们抢回来。”
程知节打了个冷战,心里狂叫不妙:“那我我的部队呢?伤亡大不大?”
秦琼道:“你的亲卫阵亡,不算那些民夫、辅兵,仅战兵就有一千五百余人伤亡了。”
程知节的嘴巴咧到了耳朵根,几乎可以塞进一颗鹅蛋,他难以置信的道:“多多少?”
秦琼还没有敢直视程知节的眼睛,小声嘀咕道:“阵亡一千五百六十八人,退回大营的只剩不到五十人了!
李世民道:“程将军不用担心,部队没了,孤王再给你补充,马上补充”李世民转身身子,朝着长孙顺德说道:“长孙将军,将你的部队,调五千精锐给程将军,再调五千精锐给秦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