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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你这样做,实在太简单了,我只要往钱庄分别存入三万贯,拿到三张一万贯的纸币,就可以推算出,你制造的密要,要想仿制出这种飞钱,恐怕不出一个月就可以办到。
自从货币出现,仿制货币犯罪也随之出现。在金属货币的时代,仿制手段无非是往金银铜等贵重金属里掺入铅和锡等廉价金属,从而谋取暴利。比如在中国历史上流行了长达七百余年的五铢钱,直到武德四年,李渊铸造“开元通宝”废除五铢钱,是中国历史上铸造数量最多,流通时间最久的钱币。
然而五铢钱中,充斥着大量的劣币,有的重量极轻,不足两克,比起五铢钱轻了足足一半,其中铜铅比例达到五比五,甚至四比六,这样的铜钱,用力轻轻一掰就会断掉。相对而言,铜钱造假,想花掉却不易,毕竟又逼真,重量又足的假钱,利润太低。
可是,陈应制造的这种飞钱却不一样。一万贯,一旦造假成功,花出去就相当于万倾良田一年的毛收益。再或者相当于一百五十头牛的价值,这样的重利,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马克思在资本论一书中有一句名言:“如果有1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制造一万贯面额的飞钱,其中的利润何止万倍。事实上,制造这么一张飞钱,加上前期研发改良造纸技术的投入,平均分摊下来也不过两三贯钱,这其中的利润足足三千多倍,比贩毒的利润高多了。
当时对付这种犯罪唯一的方法是一旦发现,就使用严厉的刑罚,以此来威吓伪造者。纸币更容易伪造。法国大革命后,发行了以没收的教会地产为抵押的债券,作为代用纸币。为了破坏法国经济,英国政府曾经伪造过这种货币同时规定私人伪造法国纸币将会被判处死刑。
这也是最早的经济战之一。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曾经在集中营里大量伪造英国和美国的纸币。私人或犯罪组织伪造纸币的记录也层出不穷。
就算换位思考,如果有人制造这种飞钱,陈应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去研制这种飞钱,其中的利润远比他制造甲胄、冶炼钢铁赚钱得多,哪怕是晒盐,除了抢劫之外,没有什么可以比这个利润更高。
原本陈应印刷过一次纸币,分别为一贯,两贯,五贯和十贯等四种面额,可是,无论他是发给左右卫率、左右司卫率将士充当军饷和赏赐,还是以质押的方式,贷款给河南府的贫困百姓,可是这些百姓都不愿意相信这么一张薄纸,可以代表十贯,或五贯钱,他们都是拿到纸币以后,快速花掉,绝对不放在手中。
因为没有成功建立纸币的信用体系,上一次推广,可以说是失败了。经过上一次失败的教训,马周决定从大到小,慢慢开始推行。
马周笑着解释道:“飞钱的使用,还有一套密码,只有在密码对,飞钱并无差错的情况下,才能取出现钱。而且存入钱庄的现钱,需要一个月之后,才可以异地存取。”
听到这里,陈应松了口气。这就相当于后世的存款折,光拿到存折到银行里是取不出钱的,必须配合密码。这样的密码掌握到钱庄与用户手中,一旦对不上密码,钱庄不会支付或存入。从而避免造假的情况发生。
用一个月的时间来及时将所有的消息共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当然,钱庄与银行最大的区别是银行可以繁荣市场经济,而钱庄却没有这个功能,只是私人谋利的工具而已。
虽然用户麻烦,存储不便。不过考虑到在这个时代,可以拿出一万贯的用户,绝对不会是一般人,陈应还是认同了马周的这个办法。
像后世的特殊纸张,胶版凸印、水印,磁性油墨,金属安全线,紫外线荧光记号、变色油墨、正反面图案对印等技术,在陈应的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只能想想而已。
利用这种原始的防伪标志,由于效率低下,肯定无法与真正的方便快捷的银行系统相比,关键是陈应也不懂。
陈应想了想道:“暂时只能用这种办法对付着,将来肯定要改,咱们钱庄系统内部,要注意培养人才,钱庄的业务要遍布全国,很可能可能要开遍全世界!”
陈应脑袋中甚至浮现,将来全世界都认可大唐通利钱庄发行的纸币,陈应将来哪怕不做官,也可以成为世界顶级富豪。即使找一个岛,或者是一块未开发的大陆,完全可以关起门来自己当自己王。
不过,这个念头想想而已。
马周道:“主上,那咱们府里需要多买些人来,最好是七八岁或者十一二岁的童子,这个年纪的童子,心智未开,他们就像一张白纸,培养三五年,就可以独挡一面,虽然说投入大些,将来完全可以放心使用。”
陈应是现代人,他心中有一个观念,让他无法动摇。人人都是平等的,当然这个平等只是相对而言,陈应实在不想当奴隶主。陈应摇摇头道:“买人就算了,陈府不养奴隶,从各个工坊的匠师或者府里的丫鬟和仆役,都是雇佣关系,只要他们不想干了,完全可以抽身离开。”
马周苦笑道:“主上,咱们钱庄里可有太多的秘密,就是现在,咱们钱庄吸纳了不少存款,如果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年底有望突破二百万贯。别说秘密不说,一旦让皇帝陛下知道咱们钱庄里有这么多钱,恐怕皇帝陛下都睡不着觉了。”
马周的话不无道理。
李唐朝廷财政困难的事情,陈应又不是不知道。
李渊现在是拆东墙补西墙,刚刚填了这个窟窿,马上就会出现另外一个新窟窿,如果让他知道陈应有这么多钱,不管这钱是谁的,对于李渊来说,完全可以借用。关键是钱庄,也就是后世的银行,里面有太多漏洞,如果里外勾结,完全可以将陈应卖了,陈应还帮人家数钱。
想到这里,陈应脑袋中灵光一闪。
那不如开设一个孤儿院吧。
反正开设博爱医院的目的,赚钱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经营人脉。更何况,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哪怕一千人里有一个人可以回报,那么收益将会比投入高出万倍。
如果不是侯莫陈氏当初资助过马周,马周会效力陈应吗?
答案是肯定的。
马周出身贫寒,对于贫困人家生存之难感触更深。
想到这里,陈应道:“要不,我出钱建立一所孤儿院,收留无父无母的孩子,教他们读书识字,教授他们一技之长,可以谋生,也可以效力陈氏!”
马周闻言一怔,皱起眉头低声道:“主上,一所孤儿院恐怕投入不会小。”
陈应轻轻一笑道:“我是缺钱的人吗?”
马周一时语塞。
陈应还真不缺钱。虽然他把冶炼作坊以及兵器作坊,全部送给了李渊,可是李渊却投桃报李,把陈应的马车工坊给保留了下来,另外还给陈应大开了绿灯,钱庄有朝廷作背书,医院作背书,清林里的大唐工业大学作背书。
当然,这些产业暂时还看不到收益。可是一旦产生效益的时候,这将是一本万利的大买卖。
第三十七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平阳公主李秀宁一觉足足睡到酉时三刻,不过由于天气太热,一睡醒来,李秀宁感觉身上湿湿黏黏的,非常不舒服。她就让与绿珠准备沐浴。
可是当李秀宁正走到浴室的时候,却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阵阵女人的欢笑声。
李秀宁疑惑的冲问道:“谁在里面沐浴?”
绿珠道:“是杨家娘子!”
“杨家娘子,哪个杨家娘子?”李秀宁反而更加疑惑了。
躬身回答道:“是前朝吏部尚书、始安侯杨公达之女!”
说到这里,李秀宁就明白了。里面居然是杨达之女杨蓉,李秀宁惊讶的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道:“当初郎君建这个宅子的时候,用了杨家娘子的地,在建宅子的时候,杨家娘子还曾帮衬不少,所以在郎君未在这里住的时候,杨家娘子经过来府上沐浴或小住。”
一个没有女主人的家族,自然可以不需要规矩。可是一个女主人已经有了的府邸,那就不能再没有规矩了。如果持续没有规矩,只会让天下勋贵耻笑。
虽然这个时代表姐表弟结亲属于常态,李秀宁并没有吃杨蓉这个老女人的酸醋,事实上杨蓉的年纪,可比陈应的母亲还要大。她们之间肯定没有什么。
不过,李秀宁就是非常不舒服。虽然说陈应非常注重生活质量,在建筑府邸的时候,采取了后世的生活理念,比如新建的这个清林里,府邸里不仅有一个十几亩大小的花圃,还有一个二十几亩大小的人工湖,这个人工湖与界裕河、渭河相连,活水循环,江南园林里的布局,显得非常有情调。
除了这些,最大的变化,还厕所与浴室。这个陈家堡总共建了六座浴室,其中前院有两个,一男一女独立浴室,专门给前院的仆役、司阍、执事、马夫、车夫、粗使丫头使用的。中进院落有两个占地差不多两亩多大的室内浴池,这里陈应打算建造大唐工业大学,将来这里会住宿数千名学生,所以地方留小了还真不行。
后院有两个浴池,还有一个庞大的淋浴室。虽然说这两个浴池修得非常别致,可是这却是李秀宁的私人领域,现在被杨蓉突然闯进入,她心中多少感觉不舒服。
李秀宁进入浴室,浴室内雾起弥漫,杨蓉与其侍女一边聊天,一边闭着眼睛享受着侍人的推拿按摩。
这是一副让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心生涟漪的画面,别看杨蓉年过四旬,可是岁月不仅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而且在身材也没有留下痕。人过中年,杨蓉没有其他女人已过中年的富态,她的皮肤也不像大部分女人开始松弛。
相反,她的皮肤不仅白皙,还有诱人的光泽,小腹上没有任何赘肉。看到这里,李秀宁都感觉嫉妒。
突然,杨蓉听到侍女的调笑声嘎然而止,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李秀宁的那张俏脸。杨蓉丝毫没有看到李秀宁的尴尬,反而淡淡的打趣道:“平阳公主看我做甚么?难道奴家脸上还能长出花?”
李秀宁闻言,怒火三丈,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可是杨蓉却仿佛没有看到李秀宁生气一样,笑眯眯的道:“怎么,平阳公主不欢迎奴家前来陈府做客?”
“不错!”李秀宁硬梆梆的回答。
杨蓉却不为然的笑道:“两利相较取其重,两害相较取其轻,平阳公主这可非智者所为。”
浴池内的水雾,似乎凝结住了。
“真是小气!”杨蓉长叹一口气,指着主楼边上的那座小小的楼阁道:“今晚不走了,就睡在那里”
李秀宁的脸色非常难看。
她气得连洗澡都忘了,径直去找陈应。
陈应坐在后院凉亭子的石凳上,一个身穿管事青衫的中年男子站在陈应对面。马周就站在陈应身后。
陈应望着这个名叫尹密的男子,脸上的神情又好气又好笑:“足下,找某有何贵干?”
李秀宁也是一个分得轻重的人,她虽然很生杨蓉的气,可是却没有当着外人与陈应发脾气,还好李秀宁这个大唐公主比李二的几个公主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