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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陈应返回帐篷里,然后将李嗣业与陈谦二人,抱到特制的四轮马车里,这辆马车带着护盾,除非被重弩射中否则,里面的人,根本不会受到伤害。
看着陈应如此慎重,李秀宁与李道贞二女也不约而同的披甲。
马蹄声越来越急,整个沙图草市开始如同开水一般起来,寻找兵刃的寻找兵刃,拔刀的拔刀,这支骑兵的数量不在少数,似乎超过两三千人。
陈应的脸色非常难看,整个西域,各部各族已经被他抽调一空,怎么可能还有部落拿出如此数量的精锐?
火龙越来越近了,滚滚沙尘中人喊马嘶,战况颇为激烈的样子。已经率先与外围的百姓交上了手。
陈应叫:“稳住!看清楚情况再动手!”
一千五百多名亲卫士兵端平强弩,眼睛、望山、箭镞三点一线,颇为专业。这时,一骑长嘶,从沙尘中冲出,后面跟着一大群背上驮满货物的骡马和骆驼,正是那些满载而归的部落的驮队,当先那个冲着沙图集的百姓大喊:“不好了!吐谷浑部过来抢劫了!好多货物都被他们抢走了!”
“吐谷浑?”听到这个名字,陈应愕然一愣,慕容伏允当初想着趁在不在西域,在西域站稳脚跟,可是陈应返回之后,利用郭洛麾下的猛虎义从传递的情报,以逸待劳,三战三捷,打得吐谷浑部溃不成军。当初陈应推测,慕容伏允所部最多不会超过五千人逃亡。
陈应暗暗嘀咕起来:“怎么回事,慕容伏允没有跑?”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天雨,一名高车大汉从黑暗冲了过来,身上插着几支羽箭,浑身浴血。这名大汉,纵马从一堵五尺多高的土墙上一跃而过,冲进市场里,丝毫不顾会不会踩伤人,宛若疯狂。他一直冲到木查尔特族长面前,滚鞍下马,扑嗵一声跪倒在族长面前,嘶声哭喊:“族长,我们被吐谷浑部的人给抢了!他们埋伏在沙图集市外面,我们刚离开沙图集,没走出多远他们便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要我们把货物送给他们,我们不答应,他们便冲上来砍杀!我们负责护送货物的五十多人拼死抵挡,死伤了一半还是抵挡不住,很多货物都被抢走了啊!”
陈应听到这里,哑然失笑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那名黑脸的汉子吼道:“爹个鸟,该死的慕容伏允,连老子的客户也敢抢,成心踢我场子是吧?不把你打出屎来算你拉得干净!”
涌进沙图集市场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再加上侥幸从吐谷浑人的魔爪之下逃脱的驮队,将整个市场挤得水泄不通,人在喊,马在叫,骆驼和牛在嘶吼
陈应一直静静的望着远处的那条火龙,距离越来越近,吐谷浑骑兵露出了真容。这些家伙骑着高大的鲜卑马,身披皮甲,佩着弯刀,背上还背着一面小小的盾牌,挥舞着手中的骑弓哇哇大叫,十分得意。
阿史那思摩粗略的一数道:“主人,少说也来了三四千人吧?”
在这西域大草原上,三四千名轻骑已经是一股很难缠的力量了。好在他们躲在沙图市场里,这个市场虽然没有城墙保护,,然而夏塔山谷是一条南北通透的山谷,也就是说,吐谷浑人只有一面进攻,这些百姓还可以撑上一阵子。
现在吐谷浑部骑兵已经将最后一名逃向集市的倒霉蛋给射倒了,命中目标的那个家伙高高举起手中的弓纵马来回飞奔,发出狼一样的嗥叫声,得意非凡,而集市里各部落头人与汉人百姓则恨得咬牙切齿。
敌我悬殊非常大,他们心中都没有底。
沙图集市是一个小集市,陆续前来参加交易的人不过四五千人,但是这些人肯定打不过三四千名精锐的吐谷浑骑兵。
不过,真让吐谷浑人冲进来,这个市场就彻底完了!
肯定会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陈应现在也在考虑,是利用慕容伏允没有发现自己的优势,利用山谷伏击,还是还没有等陈应想好,就在这时,他的大都护府亲卫队中冲出一名骑士,马背上的骑士,手中一柄陌刀,寒光闪闪
看着那个熟悉而又矫健的身影,陈应苦笑不得!
李道贞居然没有命令冲出去了。
现在陈应也没有办法,李道贞一个人冲出去,肯定是送菜。
陈应冷声下令道:“亲卫折冲府,留下一个保护车队,其他人跟我冲!”
说着,陈应跨上战马,朝着那条张牙舞爪的火龙疾奔而去!
陈应一边冲锋,一边大喝道:“慕容伏允,你还记得故人否?”
众亲卫侍骑也跟着大喊道:“慕容伏允,你还记得故人否!”
上千名亲卫骑兵大吼,声音很大,很快就传到对面的吐谷浑人耳朵中。
原本得意洋洋的慕容伏允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大变。
慕容顺不解的道:“父汗,对面有你的熟人!”
慕容伏允咬牙道:“有!”
第一七零章 来自于阗的无价之宝 一
“陈应?”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慕容顺差点从马背上一头栽倒下来。良久,他稳定心神,颤抖的道:“陈应陈应在哪里?”
只见慕容伏允的脖子上的血管像一条条大蚯蚓一样暴凸而起,张牙舞爪,仿佛轻轻一针就会爆裂开来,鲜血狂喷!他两颊的肌肉已经完全扭曲,吊起,那双总是喜欢眯着的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再加上酱紫的脸色,根根竖起的头发,还有那双张开的利爪,怨毒的目光,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只要再往他嘴角和指甲上染一点血,拉去拍猛鬼片那是绰绰有余了。
两年之前,吐浴浑部还有十万部众。可是在金满城、花儿沟,还有五彩城一战,就是陈应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在他身边安插了细作,将他的军事部署,全部摸得一清二楚,分划、拉拢、伏击、围剿、一连串组合拳下来,整个吐谷浑损失惨重,遭受了灭顶之灾。
在逃离西州道之后,慕容伏允率领部曲翻越天山,在天山南路化身马匪,通常劫掠、袭击,吞并等方式,将吐谷浑部重新恢复一些实力,如今的吐谷浑部成了天山南路较大的部落之一,拥有人丁三万余人,可以聚集七八千名精锐骑兵。
这次他袭击沙图集市,其实就是看中的沙图集的绝佳地势,沙图集控制着天南西部的南北通道,在这里,是西域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之一丝绸之路在西域有三条,分为南、北、中路,只要扼守着沙图集市,将南北两端山谷筑成城墙,这里就是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塞,任何商队要想通过此处,必须向他缴纳税金,到时候,光收税就可以收得手软。
在西域,最不缺的就是勇猛无敌的勇士,只要有钱,有粮食,有兵刃,随时随地可以招募到大量的勇士,甚至可以招募萨珊帝国的流浪武士,拜占庭的战奴,以及身毒人的遮娄其骑士。
沙图集不仅仅是一块肥肉,也是慕容伏允复立吐谷浑汗国的本钱。
然而,到嘴边的肥肉这一刻却要飞走了。甭提慕容伏允心中有多么愤怒了。从内心里来讲,慕容伏允非常想要扒了陈应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可是理智告诉慕容伏允,陈应既然敢出来,那肯定留有后手。
强忍着内心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怒火,慕容伏允咬牙切齿的道:“传令各部,准备撤退!”
“父汗!”慕容顺也是非常不甘心,他喃喃的道;“父汗,为什么要撤?陈应才多少人?”
“撤退!”慕容伏允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撤退!”
只是慕容伏允想撤退,却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李道贞已经单人独骑,扬起陌刀在吐谷浑人阵中掀起阵阵血雨。
陈应看着这一幕,也是苦笑不得。夜间通讯指挥不便,敌人难辩,更何况还有不少人是夜盲症患者,根本看不清。
陈应担忧李道贞的安危,只要硬着头皮率领亲卫骑兵进行追击。
不过,他身边能动用的骑兵只有勉强千人,而敌人是他的三四倍,陈应望着胆战心惊的沙图市集的百姓们道:“愣着做什么,一起杀出去,干死他们!”
说着,陈应一马当先走了出去,阿史那思摩、周青、郭洛手执强弓跟上,一百亲卫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策马沉默的开了出去。众沙图集的百姓见状,暗暗惊讶道:“这帮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纪律真严!”
特别是那个黑脸的汉子吼道:“咱们汉人英雄,大家伙抄家伙,并肩子上!”
陈应说什么也是堂堂大唐从二品西域大都护,结果在这一刻,仿佛是黑道大佬带着一帮小弟,跟人家抡片刀抢地盘。
陈应冲了上去,沙图集的汉人也离开了沙图集。汉人是一个奇怪的团体,在内地的时候,他们会经常一言不和,拳脚相向,打得人破血流。然而一旦到了外地,又非常善于抱团,听着陈应口中的唐言,这些汉人二话没有话,抡起家伙大呼小叫的跟了上去。
这些前来交易的各族首领们又傻了,大眼瞪小眼对瞪了好久,一个首领道:“温宿族长,现在怎么办?”
温宿族长咬咬牙,道:“还能怎么办?出去,给吐谷浑部一个教训!”
众人惊叫:“在天山南路,吐谷浑部兵强马壮,我们是惹不起的!”
温宿长胡子微微颤抖着,怒喝道:“不是我们想惹他们,是他们来招惹我们!这帮强盗抢走了我们用牛羊换来的过冬物资,他们是想把我们往死里逼!他们都不让我们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跟他们客气?”
想到物资被抢,众部落首领们眼睛也红了。在沙图附近的部落,其实都是非常贫穷的部落,如果是有钱有势的部落,也不用跑到沙图集来交易,毕竟一百五十里外就是昭苏县城,在那里的货物更全,价格也更为低廉,然而昭苏县如今属于大唐,那里会收税。为了省下税款,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交易。
这些物资都是他们用辛苦牧养了一年的牛羊马匹换回来的,没有这些物资,他们怎么熬过这个冬天?现在该死的吐谷浑部已经连续灭掉了七八个小部落,现在又来逼他们,将他们逼到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的地步了,他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当下一声吆喝,各自首领带领自己部落的青壮,骑着马跟了出去,准备开片!
陈应终于追上了李道贞,李道贞已经杀了七八名吐谷浑人,满身血污,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陈应扯着李道贞的胳膊道:“闹够了没有?”
李道贞道:“叫你不理我!”
陈应苦笑不得的道;“你啊”
陈应硬扯着李道贞返回本阵,由于夜色不明,陈应并不准备追击,万一慕容伏允在前面设伏,只需要在山谷两边布置一些弓箭手,就可以射得陈应一筹莫展。
不过,这一番撕杀,吐谷浑人还是丢下来三四百具尸体,算是吃了一个不小的闷亏。
那名黑脸的汉子追上来的时候,发现陈应所部正在打扫战场,他惊讶的道:“吐谷浑人居然撤退了?”
陈应撇撇嘴不以为然的道:“不撤退,难道等着被我打出屎吗?”
黑脸汉子躬身抱拳道:“能打败吐谷浑人的唐人英雄,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吧?在下于阗尉迟道元,没请教足下如何称呼,郡望何处?”
陈应借着火光这才看清,这个黑脸汉子的眼睛是黄色的,与汉人明显有异。
尉迟这个姓氏是属于汉化的姓氏,其实尉迟恭也不是汉人,他的祖上是鲜卑尉迟部。但这个于阗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