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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长安至雅州的驰道建设,也符合陈应铁路大动脉的计划,有蜀中商贾愿意买单,陈应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如果其他地方的商贾也像巴蜀商贾、世族这样,愿意与陈应合作,共同承担风险,共同分享驰道所带来的利益,陈应愿意把驰道修建到大唐的每一个州。
马周同时也带来了大唐皇家商贾的合作意向,大唐皇家商盟,所有皇室成员愿意出资修建灵州至瀚海的驰道,他们更加吝啬,只愿意出三百万贯,就要获得这条驰道的七成的份子,陈应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低于八百万贯免谈。
陈应丝毫没有担心大唐皇家商盟的合作诚意,一旦他回到长安,一定要把他们这些宗室骂得狗血淋头。
就在陈应迷迷糊糊醒得半睡半醒之间,火车居然嘎然而止,巨大的惯性让陈应差点从火车的卧铺上掉下来,好在他的床宽约一丈,拥有足够的空间,够陈应打滚。
陈应的脑袋撞到车厢的厢壁上,捂着脑袋问道:“来人,怎么回事?”
郭洛在车厢外道:“禀告主上,据说前头驰道出现了故障!”
陈应推开车窗,发现此时居然到了一处山区。
坐火车累,坐蒸汽火车更是累上加累。
陈应拿起披风,走下火车,沿着驰道朝着所谓的事故地点走去。
时间不长,陈应与众亲卫来到事故发生地点,这是一处山谷,从山坡上滚下来一块超过三五万斤的大石头,正在横在驰道的铁轨道上。
一名青衫官员带着一队奴工前来解决问题,数十上百名衣衫单薄的奴工,用撬棍、绳索,绑在石头上,准备把石头移开。
陈应瞬间发现了问题。这是夜间,这个官员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按照郭洛的提示,这里距离偃师还有六十里,火车上感觉到震感只不过才一刻钟,一刻钟能从六十里远的偃师城抵达事故地点?
除非,他们可以开着车,或者坐飞机。
其次是这块石头上,明显有着人为的雕琢痕迹,尽管作了伪装,可是还能清楚的看出来,按照山坡的坡度,石头的动能,明显会砸穿驰道钢轨,冲到山谷底部。
更为异常的是,这些人都是壮年男人,而且身上带着杀气。
陈应急忙后退,就在这个时候,那名绿袍官员从袖子里端起一具弩机,高呼:“杀贼!”
混在奴工的杀手们,不约而同的端起弩机。
至少二十具弩机对准了陈应。
郭洛大吼道:“主上小心!”
陈应也开始快速后退。
不过,众刺客还是把弩机扣动了。
第一六一章 从源头扼杀
“咻咻咻!”
二十余具弩机几乎同时发射,封锁住了陈应所以可能的退路。
密集的破空声响起,挡在陈应身前的两名亲卫,连同陈应本人,身上溅出朵朵血花。在火光的照耀下,这无数朵血花显得异常妖艳。
意外,绝对的意外。
陈应从来没有想过,作为大唐帝国最杰出的军事统帅,他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也没有死在敌人的阴谋诡计之中。身在大唐帝国腹心之地的洛阳东部的偃师城外,他遇到了刺杀。
而且还是几乎无解的刺杀。
陈应喜欢亲历亲为,特别是蒸汽机火车,只要火车出了问题,他总是喜欢上前观察一下,哪怕陈应并不懂火车的构造,也不懂维修,这只是关心。
平时陈应出行,他身边的亲卫为将他保护得风雨不透,想要刺杀一个拥有一个加强折冲府的陈应,几乎不可能。人数太少,根本撕不开陈应的猛虎义从保护网,人数只要多了,根本就避不开周围的眼线。
唯一的疏漏,就是出现在这里。他身边只有四名亲卫,两名瞬间倒毙,两名护着陈应赶紧后退。
陈应身中四箭,痛得他额头冒出了冷汗。
那二十余名刺客,根本来不及装填弩箭,扔掉弩机,拔出短刀,朝着陈应猛扑过来。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就在弩机响起的同时,位于蒸汽机火车前部的猛虎义从已经下车,他们虽然来不及护在陈应身前,手中的弩机却可以。
随着一阵让人牙齿发酸的金属颤音响起,密集的箭雨,将二十多名刺客笼罩住。作为陈应的亲卫,他们非常清楚,需要留下活口。这密集的箭雨,虽然恐怖,却没有朝着要害而去,只是把这二十余名刺客,钉在地上,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郭洛一脸骇然的扶住摇摇欲坠的陈应道:“主上……怎么样?”
陈应摇摇头道:“死……,没有伤到要害……死不了!”
杨蓉也闻讯赶来,她望着满身是血的陈应,带着哭腔道:“还说没事,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来人……医官……军医官……”
陈应的大脑出现眩晕,他喉咙里发甜,低头一看,流出了血液,居然带着青紫色。他的脸色更加煞白。
“弩箭有毒!”
陈应挣扎着看着穿着单衣跑来的马周道:“马周听命!”
马周与众亲卫俯身听命。
陈应此时知道,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就长话短说:“军队不能乱,钱庄不能乱,蒸汽机研发不能停……”
陈应的脑袋软软的耷拉了下来,军医官在这个时候也提着药箱跑了过来。
他们七手八脚的给陈应制止,不过军医们的脸色也更加难看。
“弩箭有毒!”
随着陈应被担架抬上火车,火车并没有启动,而是紧张的为陈应在火车里进行手术。
杨蓉望着手术室里的陈应,一字一顿的道:“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就要这个时候,突然一名身材矮小的亲卫,默默拔出横刀,朝着那些刺客扑去。
“杀!”
横刀闪过一道寒光,一道血箭喷射而出。
马周尖叫道:“拦住他……一定要留下活口!”
亲卫们上前夺下李嗣业的横刀,将他死死的抱住。
李嗣业愤愤难平。
他们都知道李嗣业是陈应的庶长子,看着李嗣业的情绪稳定下来,就放开了他。
李嗣业挥拳朝着火车的车厢砸去,一拳比一拳重,不一会儿,他的拳手鲜血淋漓,露出了白色的骨头。
郭洛也非常自责和懊恼。
马周阴沉着脸道:“马上封索消息,火车周围严谨任何人靠近。”
郭洛挥手示意猛虎义从按照马周的命令行事。
他朝着马周道:“应该启动天字号预案,命令陈家堡撤离!”
马周知道陈应的天字号预案的部分内容,这个预案中,一旦陈应遭受不测,长安、陈家堡、灵州、甚至河南府,全部都会有动作。
马周摇摇头道:“不行,现在不能这么早启动预案,这样吧,分两手准备,安西军各部,罗士信、张怀威、段志感、刘统、郭孝恪他们各部,不得妄动……”
马周心中乱成一团,如今朝廷正处在风口浪尖,如果陈应遇刺的消息泄露出去,一定会掀起腥风血雨。
可是,陈应毕竟是安西军的主心骨,同时也是军中的军神,一旦让全军将士们知道陈应遇刺,他们肯定发疯的,那个时候,大唐才真正的危机,一着不慎,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
长安城北里,这里是长安城的红灯区,也是达官贵人们饮酒作乐的地方。一只信鸽落在北里的一处奢华宅院之中。
此时宅院的大厅中,一名管理小心翼翼的从信鸽的腿下解下小竹筒,然后快速来到前厅之中。
此时前厅中,十数名勋贵正在饮酒作乐。
丝竹悠扬,舞姬们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十名华服公子相互传递着字条,众人全部眉开眼笑。
位于次席的一名白袍中年男子语无伦次的大笑道:“好,好,好,总算除掉一个祸害了……”
位于主座上的青衫男子冷冷望着白袍男子道:“封公子,莫要高兴得太早了,只是中箭,未必就会死,只要他醒来,知道本暗算了,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想必诸位也清楚吧?”
白袍男子一脸受教的样子道:“杜公教训的是,何不收买更多的刺客,一不做二不休……”
还没有等青衫男子回答。
一旁的紫衣老者道:“杜公,你让我们做的,我们已经做了,你答应我们的事,是不是也该做了?”
杜公笑笑道:“诸位暂且安心,计划已经在进行中了,现在我们的重中之重,就是要打开安西和安北的大门,安北军你们不用操心,秦大将军知道怎么做的,先查清那个家伙死了没有,他若不死,安西军还真乱不起来,不拿到安西军的府库,我们的盟友,可没有能力横穿万里,抵达长安城下,一旦顺利的话,明年这个时候,主上就会入入长安,而尔等诸位,将是从龙功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子孙世世代代高官厚禄!”
听了他的保证,在座所有人都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自毁长城又如何?
引狼入室导致生灵涂炭又如何?
只要这天下仍是我们说了算,只要我们子孙后代永享富贵,就算是赤地千里,伏尸百万,也无所谓了!
这天下,始终是我们的天下,不管谁当皇帝都一样!
如果皇帝想要将这份特权从他们手里拿走,那就换一个皇帝!
……
陈家堡,时间稍稍晚上一些。李秀宁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宁。哪怕夜已经很深了,她依旧没有睡觉。
李秀宁习惯性的在陈家堡转了一圈,直到走到账房的时候,发现账房里的灯依旧亮着。
长孙无垢依旧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李秀宁进入账房,看着呵欠连天的苏音道:“去睡吧!”
苏音瞬间睡意全无,赶紧去给李秀宁斟茶。
长孙无垢放在账薄,笑着望着李秀宁道:“三娘怎么还没有睡?”
李秀宁摇摇头道:“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睡不着。”
“可能是想陈大将军了吧!”长孙无垢特意咬重了那个想字。
或许吧!
就在苏音刚刚端来茶水,就看到何月儿惊慌的神色匆匆走进来。
“公主出事了!”
李秀宁的手一颤,茶从杯子里洒了出来。她扔掉差杯,发出低沉的怒吼:“这是真的吗?你要是敢造谣,我就杀了你!”
李秀宁神情严峻,目光如冷电,盯住何月儿,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如果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哪怕是情同姐妹,也会人头落地!
何月儿道:“我也希望这是一个玩笑,但是,这真不是……是真的!三天之前陈郎从平壤城回来,抵达偃师城外的时候遭到袭击,身中四箭,身负重伤,已经昏迷不醒了!”
李秀宁像母狼一样厉喝道:“是谁,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们?”
何月儿摇摇头。
长孙无垢却冷冷的道:“事情明摆着了,前一阵子,长安城出了大事,颉利、松赞干布都从长安城跑了出去,漠北的薛延陀也扯旗造反,原本朝廷诸公也感觉奇怪,认为他们跑出来,什么也做不了,可现在……”
李秀宁咬紧牙关,神情变得有些狰狞,一字字说:“哼,世族!”
宗族群体早于专制皇权而存在,古老的宗法制度就是以宗族的存在为前提的。
但是,宗族在对土地和对劳动者的封建占有条件下迅速发展,则是专制皇权出现以后的事。专制皇权不认识这是必然的趋势,也不认识这种发展终将与自己的利益一致,所以每当一个新的发展阶段的开头,总是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