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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芳身后一个兵士小声说道:“跟这泼才说许多废话干什么,我们只管抓一只回去,给他留下钱就是!买货付钱,我们又不曾坏了规矩。”
不想郑二的耳朵尖,就把这话听到了,当下连退两步,瞪着眼睛道:“殿直,这猪都是本地大户订下的,我可是开罪不起!你们还是先交订钱,多等几日!”
“嗯,本地大户?”鲁芳突然就想了起来,“河阴县这种穷乡僻壤,能有几家大户?不出那蒋大有和童七郎两家。如此就好说了,你只管把猪卖给我,我派人去跟那两家说。我们郡侯到了这里,想吃点地方上的特产好肉,他们还要拿捏着不给?!”
郑二连连摇头:“买猪的人家再三交待,不要泄漏了他们姓名。殿直,我小户人家,生活不易,就靠着这生意养家糊口,不要破了我的饭碗!”
听了这话,鲁芳和身后的人都一起笑了起来:“你个屠户,每天宰两口猪卖肉而已,竟然还怕别人知道每天的买猪的人家!说起来不怕笑破肚皮!知道的你卖的是猪肉,不知道还以为做的是什么违法乱纪的生意!”
郑二叹了口气,摇着头不说话。
鲁芳对身后的兵士道:“我们跟郡侯说是出来买肉,无论如何不能被眼前这厮三言两语蒙混过去,不然回去怎么交待?”
两个兵士连连点头称是。
鲁芳仰头挺胸对郑二道:“好了,洒家也不难为你,左右今天得闲,便与你一起赶猪回去,看卖到什么人家,转手买两只回来就是!”
第43章 熊二焦五
离着广武山不远的小山坡下,散落着三五户人家,背靠大山。这里虽然能种庄稼的好地不多,但周围却有大片的山坡草地。这几户人家除了种着不多的一点田地,便就靠着在草地上放牧几只猪啊羊啊地过活。
最靠近山脚下的那一家便就是郑二家,门前两棵大杨树,后面是郁郁葱葱的山坡。
把接回来的几头猪赶到自家门前,郑二看了看跟着过来的鲁芳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人没有动手强抢,已经是徐平约束得力,郑二哪里还敢多说别的话?
唤家里的浑家出来帮着开了门前猪圈的门,把猪赶到里面去,把门关上,郑二便就进了自家院里。不大一会,提了一把镰刀,挎了一截麻绳,郑二又出了门,对还在自家门前转来转去的鲁芳三人道:“殿直,小的好言相劝,你们还是回吧。这几只猪我要在家里将养几天,定货的人家不定什么时候来,我跟着前去宰杀。你们这样守在我的门前也没有用处。他们若是两三天后来,你们难不成还能守到那时候?”
鲁芳暴躁地道:“你这厮只管去做自己的事,不要来撩拨爷爷!惹得我火起,把你这猪圈拆了,只管自己抓两只回去吃肉!”
郑二连连摇着头叹着气,拿着镰刀带着麻绳去山坡上割猪草。
这年月很多农户家里吃的都是半米半糠,哪里有多余的粮食喂猪,都是趁着闲时到外面打些猪草,回来饲喂。养得多的人家,则就跟牧羊一样,赶着在山间草地里让猪只找食吃,靠天地养着。
见郑二的身影晃晃悠悠地上了山坡,在眼里越来越小,一个兵士对鲁芳道:“殿直,难道我们就这么在这里等着?若真是像这厮说的,一天都没有人来,我们难道就在这里等一天,到了晚上了两手空空回去?”
“已经出来了岂能再空手回去!郡侯那里一再交待,让我们不要强买货物坏了名声,没奈何,只好在这里等等。如若不然,依我的脾气,早把这厮踢倒在地,只管带两只猪走,难道他还敢到衙门告我们!现在我们只在这里等到傍晚,若是有人来便不多说,好歹匀上两只。若是没有人来,那就说不得了,郑二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没道理我们在他门前白喝一天风!”
两个兵士连连点头:“殿直说得是,我们等上半天,心意也就到了,那时候再从郑二手里硬买,他也不能再说什么!”
郑二打一捆猪草,看见鲁芳带两个人在大杨树下闲坐,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猪草放进猪圈里,再上山打一捆草回来,见鲁芳三人在树下坐得不耐烦,在离他家不远的半干的小河沟里翻来翻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虾啊鱼的。
把猪草打够,看看西天的太阳开始变红,像个醉汉一般摇摇晃晃就要向西山的顶上落,郑二带了镰刀和绳,自顾进了家门。
两个兵士用几根草绳拴着几条黄鳝,看着郑二的家门,对鲁芳道:“殿直,眼看着天就黑了,可不能再等下去!要不,我们两个上去捉两只猪只管带走,给这厮家里留下钱就行。事后真要追究起来,殿直只推说自己不知道就好。”
“说的什么混话!我鲁芳千军万马里也杀进杀出过,要你们替我背锅。好了,天时不早,不要等了,我们过去跟郑屠这厮说过,只管带猪走就是!”
说完,当先拽开大步,向着不远处的郑二家里走去,两个兵士紧紧跟上。
刚刚走到郑二家的门前,突然从山转角那里传来歌声。曲是乡间俚曲,歌词更加是粗鄙不堪,唱歌的人又是公鸭嗓子,极是难听。
鲁芳停住脚步,转身厌恶地看过去,只见两个敞胸露怀的粗俗汉子从山后面转了出来。两人面黑体壮,比郑二更加像个屠户,偏偏每人鬓边都插了一朵大红花。
看见两人,鲁芳对身后的两个兵士低声道:“这两个泼才莫不正是来买猪的?我们且在一边看着,到时只管听我吩咐行事!”
兵士应诺,与鲁芳一起闪到了一边。
两个粗俗汉子不大一会便就到了郑二家门前,看见鲁芳三人,穿的是便装,又没拿兵器,只当是附近的寻常农户,毫不在意。
一个面上有块黑痣的汉子对鲁芳大声道:“你们三个,莫不是也来郑屠的门上买猪肉?这厮最近不好好做生意,县城里的肉案也不摆了,难怪寻到家里来!”
另一个焦黄头发地道:“熊二哥,这就是你不晓事了!最近天旱,河阴县里的农户想吃顿干的都难,哪个还买肉!郑屠去摆肉案,也只是白白招苍蝇!”
两个人胡乱说几句,焦黄头发便就上前震天响地打门。
里面传来郑二的声音:“殿直,今日真地没有猪没卖给你,还是早早回去吧!”
话声未落,院里便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郑二生怕把自家的院门打坏,急急地跑了出来,打开柴门,劈头就看见焦黄头发,一肚子要对鲁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焦黄头发瞪着眼对郑二道:“你这厮刚才说什么!门外圈里明明有几只猪,怎么说没有的卖给我们!”
郑二见正主来了,出了口气,陪着笑道:“焦五哥听岔了,我说的是猪刚刚好赶了回来,乘着天不黑便就带走。我跟着去宰杀干净,还不误了回来吃晚饭。”
焦五哥啐了一口:“当我聋的,刚才明明不是这样说!罢了,你这厮越来越不伶俐,不与你计较,天时不早,快快赶了猪随我们上路!”
郑二连连称是,转头对家里的浑家高声吩咐,便随手带上柴门闪出身来。
鲁芳在一边冷眼看着,熊二和焦五这两个汉子,看起来就是什么大户人家里的庄客。童七郎的窖口就在广武山下,伐山上的树木制炭烧窖,难道他们是童七郎的人?
童七郎那厮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人家,抢他口里的食,也不犯了忌讳。
第44章 打起来了
见郑二把几只猪从圈里赶了出来,鲁芳走上前,对熊二焦五两人叉手道:“在下鲁芳,见过二位!”
熊二上下打量了一番鲁芳,口中道:“我们是熊二,这是我兄弟焦三,不知你有何指教?”
鲁芳道:“在下在厢军里做个小头目,近日在河阴县公干。上面官人听说孟州猪肉味道上佳,别处所无,想买两只尝一尝。郑二这厮磨蹭半天,只说是两位已经付了定钱,不肯坏了生意规矩,不敢做主。两位既然到了这里,郑二也没有别的话说,不知可否让给我们两只,定钱双倍奉还。”
听了这话,熊二放肆地哈哈大笑:“你这厮鸟说的什么混话!这猪我们买回去有大用,主家吩咐得严,谁敢半路转手!看你这汉子人模人样,不与你计较,趁早快快让开,不要误了我们赶路!”
鲁芳听了心里恼怒,沉声道:“你莫要给脸不要脸!我家郡侯想吃孟州猪肉,这满河阴县哪家不得乖乖双手奉上!若不是郡侯那里管得严,我早把你打倒在地,夺了猪去,什么主家敢到三皇庙里生事!识相的,乖乖让两只出来,不然到时不好看!”
却不想熊二和焦五两个整日都在山里,对山外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连鲁芳说的郡侯是什么都不清楚,只管狂笑着叫:“这汉子好大的口气,竟然敢到广武山下来撒野!管你家什么郡侯郡狗,到了我们的地盘,就乖乖守我们的规矩!念你个外乡人不知事,给爷爷磕三个头便就滚了吧!”
这话出口,鲁芳的怒气腾地就冲上头来,把脸烧得通红,再不说话,抡起斗大的拳头劈面向熊二砸去。
熊二猝不及防,正被一拳砸中面门,只觉一阵晕眩,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鼻子里的血冒出来,顷刻间就糊了满脸。
焦五被吓了一跳,一时怔住,也不知道是该上前帮忙好,还是转身逃走好。
鲁芳身后的两个兵士见头目已经动手,哪里还忍得住,口中叫道:“拿了,一起拿了!这厮口中无状,竟然敢侮辱郡侯,闹到官面上也不怕了!”
口中说着,扑上身来,对着正要翻身爬起来的熊二抬腿就是一脚,把他又踹翻在地。然后两人一左一右,向愣在那里的焦五包夹过来。
郑二见事情不是头,躲到一边蹲在地上抱住头,口中道:“诸位祖宗,有什么事情要在我家门前打闹?左右不过是几只肥猪,你们好好商量分了就是!”
熊二见来势凶恶,在地上一滚到了郑二身边,双臂撑着地抬头问道:“郑屠,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如此凶悍,力道又道,我们兄弟今天吃亏了!”
郑二没好气地道:“刚才那人不是自己说了,他们是军中的人,是来到我们河阴里的一位大官人的随从。官人要吃肉,你们好好让出两只就是,怎么还出言无状?现在把人惹恼了,这要打要杀的样子,怎么收拾?”
熊二一怔:“什么官人?我们河阴县里的官人不就是姚县令和钟主簿?”
“哎,我一个卖肉的屠户,哪里能够知道这些!只是听说是从京城来的,来头甚大,就连姚县令都得小心服侍!熊二,不想闹出大事,快快认罪讨饶,分他们两只猪走就是。那官人成日里带着百十人在黄河岸边转,好多人都拿刀拿枪,看起来就像天上的凶神一样,哪个敢惹!你与他的手下打斗,吃了亏也就罢了,若是不小心失手打了人,那官人的兵马杀上门来难道你不怕?!”
熊二越听越觉得离谱,看着郑二满脸怀疑:“你这厮嘴里没半句实话,我们这偏僻小县,能来什么大人物?往常就连州里的通判来,也不过只带十个八个随从,这带着百十人来,难道这官人比通判还大?——郑二,你不会是想吞没了我们的定钱,把猪加钱转卖给这几个人,编谎话骗我吧?”
郑二连连摇头叹气:“我一片好心被你作了驴肝肺!罢了,罢了,你想怎么做就去怎么做,不要再来问我!我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