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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煳餮蠛>捎昧撕@秙è的呢料,穿在身上很是jīng神。
大清军队官兵号服几乎没有差别,只有各营营官配重甲,显示与士兵不同。
而北洋水师的军服,却能一眼看出职位高下。
北洋水师模仿西洋人的军衔制,结合大清国的国情,搞了一套自己的“军衔”。
军服的每边袖口有3个空心云头图案,图案内绣有不同字体的“寿”字,寿字的字体和数目,决定了主人的职位高低。简单来说,水师提督有9个寿,管带有7个,大副6个,依次递减。
那两人当中,右边的一位身材瘦小,瓜子脸,面sè白净,柳眉大眼,很是秀气,袖口上的云头里,一个寿字都没有,看来是个普通水兵。
左边那一位却是身材魁梧,年纪四十左右,袖口云头里竟然有7个寿字!
这表明,他至少是一位管带!
而且,不是一般炮舰的管带,至少是铁甲巡洋舰的管带。
铁甲巡洋舰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军舰,装甲厚,吨位大,航速快,炮火强劲,是海上巨无霸。
大清国铁甲巡洋舰管带的品位相当于总兵,那是仅次于提督的从二品高级将领!
周宪章大为诧异。
在大清军队里,天津武备学堂和北洋水师是李鸿章手里的两张王牌,也是朝廷的两大支柱,两者都是朝廷的宠儿,都有些跋扈,不过,两者之间倒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今天晚上,天津武备学堂里突然冒出来两个北洋水师的人,而且,其中一人还是一位总兵级的管带。
只听管带身边的小兵厉声喝道,声音尖利:“喂,你深更半夜不回营房,跑到这里想干什么!是不是要谋图不轨!老实交待!”
北洋水师是大清国用银子堆出来,是大清国的高科技军种,官兵的军饷比大清的湘淮军高得多,就连八旗军也望尘莫及。军官全都是留洋学生,整体素质比陆军高出一大截,北洋水师官兵普遍看不起陆军,又有朝廷撑腰,吃的不一样,穿的不一样,说话的口气也不一样。一个小兵也敢喝斥人!
周宪章心头有气,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兵,享受的是把总千总待遇,按常理,小兵应该给他请安,这下可好,一个小兵竟敢喝斥起把总!
周宪章想要斥责那小兵几句,却见那位袖口上有7个寿字的管带大人巍然而立,不怒自威,那可是一位总兵级的大员!
周宪章只得强压火气,冲着管带敬了一个西式军礼:“第四期步兵科学员周宪章,见过管带大人!”
小兵剑眉倒竖,厉声喝道:“大胆!既然知道是管带大人,还不下跪!你想造反吗?”
周宪章不亢不卑地说到:“对不起,天津武备学堂实行西式军礼,不行跪拜礼!”
其实,天津武备学堂实行的是双礼。德国教习强烈要求行西式军礼,而学堂管理层大多是满清亲贵,对跪拜礼情有独钟,尤其是会办那晋,把行礼之事看得极重,在他看来,行什么样的礼,关乎纲常伦理,他甚至把跪拜礼看成是守卫华夏文明的一道防线,如果废除了跪拜礼,那就是礼乐崩坏,国将不国了!
最后,双方达成妥协,授课训练cāo演的时候,一律行西式军礼,而在其他场合,尤其是非正式场合,学员向中国官员和教习行跪拜礼,向德国教习行西式军礼。
当然,不论是什么场合,德国教习向中国官员一概行西式军礼。大清国官员的对此的解释是,德国人的膝盖不能打弯。这个解释,算是给大清国的官员们找回些面子。
按照这一规矩,现在不是训练,周宪章面前又是一位大清国的总兵级管带,周宪章应该向这位管带行跪拜礼。
周宪章本来就对跪拜礼很是不以为然,见那小兵一副趾高气扬,心头更是有气。所以,周宪章干脆来一个假传圣旨,声称学堂里不行跪拜礼。反正,这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土政策,料想北洋水师的人也搞不懂。
“胡说!”小兵喝道:“我且问你,天津武备学堂是不是咱大清的天下!”
“当然是了。”
“既然是大清的天下,就应该守我大清的规矩!不守规矩就要砍头!”
又是砍头。周宪章心头苦笑,大清国的官喜欢砍头,连个小兵也动不动就要砍头,老百姓有几颗头让他们砍。
“大清国也有不磕头的规矩!”周宪章昂然说道。
“什么规矩?”小兵的个头刚到周宪章的肩头,却是一副要和周宪章一争高低的劲头。
“甲胄在身,不便行礼!”周宪章想起了戏台上的词。
“甲胄?你那一身洋鬼子的东西也叫甲胄?不要辱没了祖宗!”小兵一脸的讥讽:“我们北洋水师的军服,威风凛凛,上下齐整,那才叫甲胄!”
其实,大清**队当中,制服与众不同的不仅仅是北洋水师,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兵穿的也不是传统号服,而是仿制德国陆军的军服。只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制服,朝廷是不承认的,仅仅限于学堂内部,学员毕业后,就得脱掉这身洋鬼子的东西,穿上传统号服去各营服役。
只有北洋水师,可以堂而皇之地穿着他们独有的军服登堂入室。
“军服就是甲胄!”周宪章不服:“这身甲胄穿着便利,行军打仗很是轻便,一点也不碍手碍脚,你们北洋水师的甲胄看着光鲜,其实是换汤不换药,就是把颜sè料子改了,还是宽袍大袖,到了海上,是要兜风的……”
小兵一声冷笑:“既然你的甲胄一点也不碍手碍脚,那你就更该利利落落地给管带大人磕个头,还说什么甲胄在身不便行礼。我看你分明就是谋图不轨,以下犯上!”
小兵倒也是伶牙俐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周宪章顿时张口结舌。
第021章不务正业
“敏绣,算了算了。”那位管带大人终于开口了:“这位周宪章说的也有道理,这跪拜礼的确有诸多不妥之处,平民百姓倒也罢了,军人要的是进退神速攻防有法,如果一见到长官就磕头,是会误事的,就免了吧。”
“多谢管带大人。”周宪章对这位管带大人心生好感。
这位管带倒也明白事理,比大哥冯国璋还要开明,冯国璋口口声声说西洋这也好那也好,可到了周宪章面前就喜欢摆架子,一口一个本“教习大人”,非要周宪章给他磕头。
名叫敏绣的小兵一撇嘴,冲着总兵大叫:“刘管带,你怎么帮着他说话了!人家刚才可是一直在帮你啊!”
原来这位管带姓刘,周宪章不熟悉北洋水师,不知道这位刘管带到底是那条军舰的管带。
还没等刘总兵说话,周宪章喝道:“大胆,竟敢和管带大人这样说话,还不快跪下!”
周宪章对这个敏绣有气,见他当面顶撞管带大人,正好抓他个把柄。
敏绣却是立而不跪,怒道:“你都不跪,我凭什么要下跪!”
周宪章正sè说道:“天津武备学堂不行跪拜礼,但是,据我所知,你们北洋水师是要行跪拜礼的!你一个小兵见到管带大人,当然要下跪了!”
“你你你……”敏绣被周宪章一句话噎得够呛,半天搭不上话来。周宪章说的是事实,在北洋水师,虽然军官都是留洋的新式学生,开着世界上最先进的铁甲巡洋舰,可体制上还是大清国的老一套,军服倒是光鲜,可还是马褂,下级见到上级,还是要行跪拜礼。
周宪章大为得意:“你也是的,你一个小兵,给管带大人磕个头,又不辱没了你,何必硬撑着。”
“周宪章,算了算了,”刘管带打圆场:“你都说跪拜礼不好,己所不yù勿施于人,就别逼着别人下跪了。”
周宪章笑道:“既然管带大人发话,那就用不着下跪了,敏绣,还不快感谢刘管带。”
“我呸!我凭什么……”敏绣冲着周宪章喝道,又觉不妥,只得冲着刘管带一拱手:“多谢刘管带,我身子不爽,走了!”
敏绣说着,狠狠瞪了周宪章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周宪章大为诧异,这个敏绣不过是个小兵,竟敢在管带大人面前如此无礼,扬长而去,旁若无人。北洋水师的官兵对外人趾高气扬,也就罢了,可刘管带是北洋水师的管带啊!这敏绣胆子也太大了!
可那刘管带丝毫不以为意,望着敏绣背影淡淡一笑,对周宪章说到:“你叫周宪章?”
刘管带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半晌没有说话,周宪章突然发现,这位刘管带脸上的笑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峻。
“你就是第四期步兵科的周宪章?”刘管带缓缓说道。
“正是在下。”周宪章大为惊异,这个北洋水师的管带,竟然知道他这个小学员的名子。
刘管带看出了周宪章的惊异,说道:“你是那晋的得意门生,这个老头逢人就显摆,一个武备学堂的学员舞文弄墨,当真是大清国的一大奇观。”
刘管带语带讥讽。
周宪章默然。
那晋是个迂夫子,满嘴之乎者也仁义纲常,对军事却是一窍不通。朝廷任命他为天津武备学堂会办,看中的就是他那满嘴的仁义道德,说白了,他的任务就是向学员们灌输忠君爱国,确保学员们遵守大清国的规矩,毕业后效忠朝廷。
所以,那晋在军事教学上插不上嘴,他自己也没这个兴趣,他的兴趣和本事全在寻章酌句上,可学堂里都是一群不懂圣贤书的武夫,那晋空有一肚子学问也是对牛弹琴,这让他很是失落。
自从收了周宪章这个门生,那晋来了jīng神,恨不能把一肚子的经史一夜之间传授给周宪章。
为了把周宪章弄进国子监,那晋拿着周宪章的文章到京城里到处显摆。京城显贵们都知道那晋有一个写得一手好文章的门生,至于周宪章的军事成绩,反倒没几个人感兴趣。在大清国士绅眼里,吃粮当兵使枪弄棒,那叫不务正业。
周宪章自己知道,作为天津武备学堂步兵科学员,寻章酌句那才叫不务正业!当然,为了保脑袋,他只能不务正业。
所以,今天晚上,刘管带语带讥讽,周宪章也是无话可说。
“周宪章!你的文章写得真不怎么样,和那晋那老迂腐一样,酸气冲天,空话连篇,这样的狗屁东西,那晋居然还有脸拿着还到处显摆,更为可笑的是,那些王公大臣们还一个劲叫好!”刘管带冷冷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朝廷显贵喜欢的就是这种夸夸其谈的东西!你小子年纪青青就学会了迎合世俗,当真是前途无量!”
周宪章被刘管带说得面红耳赤,心中惭愧。
那晋教周宪章写的文章,其实就是八股文,这种文章就是写得花团锦簇一般,也没有丝毫实用价值。可是,大清国偏偏就是用这种文章取士,害得天下士子不得不整天钻进八股中,读一辈子书,学不到真本事。
直到现在,大清国在西洋人面前屡战屡败,不得不承认技不如人,可是,上至朝廷、下至市井百姓,还是推崇写八股文的酸秀才,要是一个年青人不写八股文,而是去研究机械、铁路、电报这些西洋玩意,那就叫不务正业!甚至,会被世人骂成辱没祖宗。
而今天晚上,这位北洋水师的刘管带,却对八股文不屑一顾,见识很是不一般。
周宪章唯唯说道:“大人说的是。”
刘管带说道:“周宪章,我看过你的学档,你的军事课程成绩一塌糊涂,我就奇了怪了,这样的成绩早该淘汰出去了,可冯国璋非说你是个军事奇才,这个冯国璋是个人才,他应该不会说假话,周宪章,不管你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你给我记住了,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