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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停下脚步,道:“濮阳城高池深,又有重兵把手,若想破城,须得葬送不少军卒的‘性’命,眼下有人做内应,可以省去我很大的力气,嗯?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感到困‘惑’”。
“不瞒使君,我感觉城中杀机弥漫,看模样,那劳什子乡民献城是假,布置陷阱为真,使君须得多加小心”
曹‘操’摇了摇头,他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妨事,吕奉先在兖州横征暴敛,早已经不得人心,而濮阳城事关重大,眼下有了机会,我自然要试一试”。
戏志才第一次谏言被曹‘操’拒绝,稍稍有些不适用,不过,只是转眼间他便闭口不言,再也不提适才之事。
对于谋士来说,直言敢谏是其中根本,是安身立命的保证,然而,戏志才却不想为难曹‘操’。
曹‘操’说的没错,濮阳城太重要了,只要攻破此城,曹‘操’与吕布之间形势必将逆转。
城中是否有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曹‘操’不想放过这等机会,他拒绝不了破城的‘诱’‘惑’。
帐外,夜‘色’正好,高高的星星闪烁不已。
戏志才叹了口气,他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曹‘操’不能拿自己的声望去赌,万一试图开‘门’的真的是反叛吕布的人马,那曹‘操’岂不是失信于人?
要知道,人家可是说好了,必须由曹‘操’入城,方可证明其诚意。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一旦曹‘操’真的食言而‘肥’,众人肯定会对其嗤之以鼻。
濮阳是大城,城内的首富田氏刚刚回到城中。
此时,一个身材瘦削,书生打扮的男子正‘阴’沉着脸,道:“如何了?”
“回禀长史,曹‘操’听说我愿献城赎罪,大喜过望”
“可曾定下章程?”
“我们约定在子时里应外合”
“好,回去之后什么都不要‘乱’说,如果走漏了风声的话,日后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喏!”
兴平元年四月,月‘色’朦朦胧胧的,宛若披了一层薄纱。
为了表示诚意,曹‘操’亲自统领大军侯在外头。
“咕咕咕”,忽而,城‘门’口所在的位置发出了几声鸟叫,那是约定好的信号,说明已然得手了。
曹‘操’不知是计,他挥了挥手,道,“让人前头试探。”
“喏!”
提出献城的家伙就是濮阳城的首富田氏,今夜可否成事?
片刻之后,军卒前来回禀:“报,主公,东‘门’‘洞’开,不见一兵一卒”。
“喔?可曾看见尸首以及接应的人马?”
“尸首扑倒在地,接应的人马约莫在三百开外”
太过安静了,曹‘操’觉得有些蹊跷,可是他已势同骑虎,断然没有拒绝反悔的余地,只能继续坚持下去。
前头的曹军士卒小心翼翼的进入城‘门’,静寂无声。
既然确定东‘门’真的无人防守,曹‘操’当即把臂一挥,与兵马一道进入‘门’内。
最前方的军卒眼尖的很,他们发现视野尽头有甲胄晃眼的错觉。
“不好,这是吕布麾下‘精’锐!“戏志才看到旗帜之后,当即明白了。
“铛”只听得一声锣响,鼓角声大作,四下里突然涌出大队军卒。
此时,进入城中的曹军已经有三千多人,而曹‘操’本人也在其中。
为首一人拿着火把,手持方天画戟,大声咆哮着:“曹孟德受死!”
曹‘操’大惊失‘色’,那人纵马如飞,视数千军卒如无物,宛若平地一般。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名,吕布!
是了,唯有吕布才有这等叱咤风云的神采,即便是漆黑的夜也无法掩盖他那耀眼的神采。
“轰隆隆”,城‘门’已经关死,后退无路,曹军唯有杀出去才能逃生。
许褚见状怒吼出声:“速速护送主公突围!”
“曹孟德哪里走”,吕布从几十丈外打马狂奔,目光紧紧盯着曹‘操’的方位。
曹‘操’大惊失‘色’,他虽然也有一身武艺,可与吕布比起来却差的很多,真要是被吕布追了上来,只怕下场悲惨务必。
吕布兵卒从四面围堵而来,许褚以及一干武将卖力厮杀,试图为曹‘操’逃生撑开一条豁口。
到嘴的鸭子哪能让他飞走了?吕布自然不会放过曹‘操’。
对于吕布来说,杀死多少曹军士卒都比不得曹‘操’一人的‘性’命。
只要斩了曹‘操’,这兖州之地便彻底是吕布吕奉先的了!
黑夜之中,没有月亮,没有火把,根本看不出曹‘操’所在的方位,一开始,有火把照耀,吕布还能分辨出个四五分,可等到曹‘操’熄灭火把之后,他便彻底失去了线索。
巨大的‘诱’‘惑’之下,吕布大声呼喝:“杀曹‘操’者,赏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众武将军卒当即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杀曹‘操’,得赏金!”
“杀曹‘操’!”
在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中,许褚终于为曹‘操’闯出了一条生路。
月‘色’朦胧,看不清楚,曹‘操’带着残兵败将往北‘门’而去,半途间遇到陈宫领兵截杀,留下一部人马断后,曹‘操’再度往南‘门’而去,哪曾想,南‘门’也有重兵驻守。
无可奈何之下,曹‘操’只能选择西‘门’,不过半途间,那神采飞扬的吕布竟然纵马而来,眼瞅着就要与其撞个对面。
曹‘操’忽而急中生智,嘴里大声呼喝:“追曹‘操’,杀曹‘操’!”
吕布大喜:“曹‘操’在何处?”
曹‘操’随意往南一指,道:“曹‘操’往南去了”。
吕布纵马狂奔,道:“某去也,若某家斩了曹‘操’,记得天亮到我府邸领赏”。
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滚落,曹‘操’只觉得汗透衣襟,他没想到吕布竟然真被他哄走了。
真他娘的险。
心里这般想着,曹‘操’依旧夺路狂奔,好巧不巧的,不知道是‘迷’路还是什么原因,吕布竟然又撞到了曹‘操’。
幸亏夜中辨不清脸面,不然的话,吕布早就提刀斩了曹‘操’了。
“嗯?又是你?曹‘操’在何处?”
恰巧,前方有一匹战马奔驰而过,曹‘操’咬牙往前一指,道:“那黄骠马上驮的就是曹‘操’”。
吕布没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就是曹‘操’,他挥了一记马鞭,道:“若不是曹‘操’,某家非要了你的狗命不可!”
曹‘操’脸‘色’发白,吕布可是连义父董卓说杀也就杀了的,而曹‘操’也不是年轻时候意图行刺的侠客了,他位高权重,更不愿意轻涉生死。
又侥幸逃脱,曹‘操’这时候急忙脱了衣甲,只着小衣逃窜。
“可是曹使君?”
斜拉里冲出一骑战马,曹‘操’大惊失‘色’,他不敢胡‘乱’应答,万一是吕布使出的诡计可就不妥了,“你是何人?”
“我乃楼异,为许褚将军麾下百人将”
曹‘操’印象中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百人将,他当即松了口气,道:“我便是曹‘操’”。
这时候,曹‘操’已经做好了夺路而逃的准备,万一面前这厮是个歹人,他一刻也不会停留。
哪曾想,等了片刻之后,并没有更多兵马冲出来,那楼异嘴里道:“主公随我前行,这濮阳城我曾来过,熟悉的很”。
曹‘操’咬咬牙,他别无选择,吕布已经被他骗了两次,再遇到第三次的话,只怕就绝难有那般好运了。
。。。
第二百八十七章刘备的选择
硕大的濮阳城内有无数条巷子,身材瘦削的楼异在前头带路,曹‘操’紧紧跟随,不敢有半分懈怠,万一跟丢了,曹‘操’可就‘欲’哭无泪了,这大半夜的,找谁救命去?
倘若楼异真的图谋不轨,曹‘操’早已经打定主意,他会在毙命之前与其同归于尽。访问:。
想起来也够憋屈的,麾下有六七万兵马的曹孟德竟然也有落荒而逃的一天!
单骑奔逃,身边连一名护卫都没有,自打起兵讨伐董卓以来,曹‘操’就没有如此窘迫过。
不过,越是这时候,曹‘操’越是冷静。
临行之前,戏志才的提醒犹在耳畔,“城中有诈”,曹‘操’叹了口气,他颇为懊悔,如果听从戏志才之言,哪里会有今日之祸?
说什么都晚了,唯有想法子活着逃出濮阳城,才有扳回一城的可能。
四下里,“捉拿曹‘操’”的呐喊声依旧此起彼伏,曹‘操’深吁了几口气,努力保持冷静,他侧耳聆听,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杀呀!”
“攻破濮阳城,救出曹使君!”
“攻城,攻城!”
这时候,城外的曹军发起了疯狂的攻势。
自打曹‘操’连同先锋三千人马一道陷入城中之后,外头的曹休、曹仁、曹纯等曹氏将领便心急如焚。
毫无疑问,曹‘操’是兖州军、青州军的缔造者,如果他葬身城中,即便外头曹军实力不损分毫,可日后,曹氏一族要想东山再起,只怕也难上加难了。
曹丕虽然已经成年,可却并没有足够的威望,指望他子承父业,显然有些强人所难。
夜‘色’深沉,没有火光的话,普遍夜盲的军卒根本看不清楚。
可如果有有了光亮,曹军就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是军卒重要还是曹‘操’重要?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一根根火把照亮了攻城的道路,为了救出曹‘操’,城外的曹军完全豁出去了。
城中的喊杀声依旧没有止歇,看模样,曹军在吕布兵马的围剿下依旧没有放弃抵抗,只不过,根据时间推断,这种抵抗的力度正在逐渐减弱。
明晃晃的火把映‘射’下,曹军扛着各式攻城器械,亡命狂奔。
然而,脚步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弓箭。
“大风起兮,开弓!”
城头的吕布弓手哪里会放过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在军将的呼喝声中弯弓搭箭,一支支泛着寒光的箭矢呼啸而下,在或明或暗的火光中带走了一条条生命。
身中箭矢,当场身亡的那些倒是幸运,他们不用忍受痛苦,可侥幸未死的那些就惨极了,城头的箭矢连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城下的曹军夺路狂奔,哪里会顾及脚下的同伴?
自相践踏而亡者,不知凡几。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后退无路,只能往前,往前。
黑黝黝的濮阳城中,曹‘操’不知道奔逃了多久,这么逃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就在曹‘操’即将发问的时候,楼异手指前方有光亮的地方,道:“主公,那里便是西‘门’,待会儿我去把吕布兵马引开,你伺机出城”。
曹‘操’大为感动,如果楼异真的这么做了,毫无疑问,他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曹‘操’身边没有得力助手,就算楼异引开一部分守军,可单枪匹马的曹孟德要想夺‘门’而出的话,只怕也难上艰难。
危急关头曹‘操’心电急转,忽而,他计上心头,道:“待会儿我们寻两件吕军的衣盔,有了他们,起码可以确保自己不会被贼人所伤”。
楼异带着曹‘操’逃了这么久,也是累的气喘,他微微颌首,道:“主公,你的‘性’命重要的很,待会儿还是我出面,你在暗处,如此可好?”
“不,一伙儿咱们纵马狂奔,便说是得了吕布的军令,需要出城找寻援军,想必贼军必不敢拦”
适才,曹‘操’从吕布手中逃脱了两次,这一次,面对有人防守的西‘门’,他还想再闯一把。
若是闯过去,那自然皆大欢喜,即便闯不过去,大不了是一个死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