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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师傅,徒儿谨遵教诲”
“嗯,你且留在营中吧,我再去与那李贤‘交’涉一番”
熟知于吉脾气的孙尚香急忙劝阻,嘴里道:“这等小事不必劳烦师傅出马,谅那李贤也不敢怠慢于我!”
于吉笑道:“好,就听徒儿的,我看那李贤绝不是个蠢人,昨夜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想来他不至于作出愚蠢之举”。
孙尚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夜于吉已经见了李贤,自家师傅的脾气,孙尚香了解的很清楚,李贤虽然掌管青、徐两州大权,可在于吉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
这样的情况下,指望于吉对李贤恭谨客气,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都说李贤‘胸’怀宽广,想来不会怀恨在心,不过若他真要牵怒于江东的话,那可就遭了。
李贤麾下有‘精’兵数万人,而江东仅有兵马数千,虽说两者之间隔着袁术,可谁知道李贤有没有什么隐藏的手段?
事已至此,多数无益,而且,于吉是孙尚香的师傅,之所以找那李贤,也是为了孙尚香出头,孙尚香通情达理,自然不会责怪自家师傅莽撞。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处事方式,而于吉这等世外高人更是有一套特立独行的行为习惯。
孙尚香受人好处,自然不会指手划脚。
又嘱咐一番,留下一篇剑诀之后,于吉便洒然而去。
与临来时的低调不同,这一次离开,于吉特意搞出了很大的动静。
风乍起,一个须发皆白的道士凭空出现,而后在军卒瞋目结舌的目光中,这道士又不见了。
自始至终,军卒们连示警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谈举弓‘射’杀了。
有的军卒虽然满脸惊‘色’,可好歹却没有‘乱’了阵脚,而有的军卒却惶恐地跪伏在地,直称仙人再世。全集下载75
李贤闻言之后急忙掀帐而出,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惊惶失措的军卒,他们有的人在‘交’头接耳,小声‘交’谈,有的却叩首不已。
这于吉老道着实可恨,走便走了,竟然还要来个下马威!
“吹角!”
军卒的不堪之态李贤看在眼中,气上心头。
一个装神‘弄’鬼的老道轻易便‘乱’了自家军心,这要是到了战场之上,那后果岂不是更加不堪?
跟随李贤出行护卫的军卒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他们人数有五百,统领为相梁。
适才于吉的手段相梁也见识到了,他虽然心中震惊,却好歹稳住了心神,没有随着部众一同现丑。
“使君这是要训话?”
此番,瞧着李贤犹带怒意的脸‘色’,相梁也觉得惭愧不已,他若是及早呵斥,亲卫营又哪里会‘乱’成这个样子?
这可是青州‘精’锐呀……
十多个面带惶恐之‘色’的军卒嘴里念念有词,一边叩首,一边念叨,这场面着实诡异。
相梁深吁一口气,大声呼喝:“使君有令,吹角!”
如果不能及时制止谣言传播,以讹传讹之下,军心紊‘乱’只在眼前!
“呜呜呜”,低沉的号角声响起。
在孙尚香探寻的目光中,一队队军卒聚拢起来,他们在各自军将的统领下迅速往李贤所在的方位靠拢。
五百名军卒,除却轮哨的兵卒之外,李贤所带的人马尽在此处,便是适才叩首唱喏的军卒都在同伴的提醒下及时归队。
横看成排,竖看成线,自始至终没有一人敢于大声喧哗,只有“哗哗”的甲衣声,以及“咚咚”的脚步声。
孙尚香看的啧啧称奇,都说李贤排兵布阵很有一手,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别的不说,单是军卒那令行禁止的军纪便令人望而生畏。
从号角吹响到军卒聚集,五百名军卒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
孙策麾下的江东军,孙尚香也曾见识过,他们虽然所向披靡,可与李贤的这支兵马比起来,总是欠缺了些什么。
一叶知秋,李贤的手段可见一斑。
李贤的心情很差,自打成军以来,他还没有像今日这般愤怒过。
如果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战败了也就罢了,可今日的事情算什么?
不战而败?
无一败绩、常胜将军的名头没有让李贤骄傲自满,他时时刻刻都在注意自家兵马的军心动向,而他没想到自家兵马竟然也有让他大动肝火的一天。
只是一个于吉就让亲卫营军心大‘乱’,这他娘的算什么?
张飞倒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他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虽说这些时日,李贤与张飞把酒言欢,有了不少‘交’情,可如果有可能,张飞还是非常乐意看到李贤吃瘪的。
“一山还有一山高,李三郎,刚才那老道显然来者不善,被这样一个世外高人盯上了,只怕你也心中没谱吧”,张飞心中暗爽,当然了,这番话却是不能说出来的,要不然只会让人嘲笑张飞的气量。
拿着一个铁皮喇叭,李贤铁青着脸,嘴里道:“这营内‘鸡’飞狗跳的好不热闹,来说说看,刚才你们都看到了什么新鲜事?”
军中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李贤冷哼一声,道:“怎么,什么事情都没有?那我倒要问问你们,刚才是谁在营中滋事!”
无事生非,这可是杖责五十军棍的大罪。
李贤抛出这一条军规,当即让军卒们大为惶恐,他们知道,在自家使君脑中是没有法不责众的概念的,只要他定了罪责,无论有多少军卒犯错,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抱着“坦白从宽”的念头,军卒们开始缓缓道来。
“回禀使君,适才营中突然出现一个高人,大家伙儿没见过世面,‘乱’了阵脚,请使君责罚”
“不错,那高人一跃数丈高,像仙人一般隔空迈步,好不潇洒”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我等还以为看‘花’了眼”
“莫非真是仙人不成,使君若想求个平安,不如诚心相求……”
一石‘激’起千层‘浪’,虔诚神仙之道的军卒们‘精’神大振,他们唾沫横飞,试图向李贤渲染那等仙家手段。
李贤越听越怒,偏偏那人还不曾发觉,只是自顾自地宣扬。
最后还是相梁看不下去了,方才大声呵斥道:“够了,休要胡言‘乱’语!”
“怎么是胡言‘乱’语”,那小校还要辩解,却突然看到铁青着脸的李贤,以及愤怒不已的相梁,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出了岔子。
李使君好像对那老神仙并不怎么待见呀,遭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贤险些气炸了肺,他已经力所能及的去改变军卒的生活条件了,可现在,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便能将他们唬成这个模样。
恨铁不成钢,李贤咬牙切齿:“好一个老神仙!我且问你‘门’,若是到了战场上,那老神仙让你们反戈一击,你们是不是也要俯首听命?”
一言既出,军卒连道不敢。
人心都是‘肉’长的,往日里李贤对军卒如何,大家都心中有数。
月月有俸禄,即便在战场上横遭不测,也有郡府赡养他们的家人。
放眼整个大汉朝,像李贤这般对待军卒的,独此一份。
相梁使了个眼‘色’,五百多名军卒当即单膝着地,向李贤请罪。
自己潜心培训的军卒竟然如此不堪,李贤还没有从这种失望、愤怒的心态中走出来,他冷声说道:“刚才叩拜老神仙的几个人自觉站出行列”。
军令如山,虽然明知道这时候站出来没有什么好事,可长期以来的军纪约束还是让那几人迈出了行列。
出来认罪的有十三个人,其实刚才究竟有多少人在叩拜,李贤没有细数,他要的是杀一儆百,而不是宁杀错不放过。
既然有人出来认罪,那李贤便有了杀‘鸡’儆猴的对象,他没有纠结于究竟有多少人,而是吁了口气,道:“无论如何,你们能够自觉站出来,这便说明你们还是个爷们,嗯,从今天开始你们便不是亲卫营军卒了”。
“使君!”
“使君恕罪,我等知错了!”
出列之前,军卒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们认为顶多挨上几军棍,断然不会出什么大事,可谁能想到,李贤竟然对鬼神之事如此忌讳,开口便要将军卒开革出去。
能够遴选进亲卫营的军卒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的地位、待遇都要比寻常军卒高上一筹,若是就这么被开革了,那还有何颜面去见家中亲人?
在李贤的引导下,青州尚武,家庭多以子弟入伍为荣。
这些年来,李贤未有一败,跟着他的老卒,活着的都已经官升数级,便是不幸身死的那些,他们的家人也得到了极好的照顾。
然而,有一个例外,若是军卒从军期间,因为触犯军纪被逐出军营,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无数的冷遇与非议。
乡人的白眼,家人的失望往往会给军卒带来极大的压力。
今日,叩拜于吉的那几个军卒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想到开革军籍之后的惨状,不少人涕泪‘交’加。
相梁有心劝阻,可看到李贤怒气冲天的模样,也只好按耐住了。
如果真的较真起来,刚才相梁也难逃罪责。
难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吗?
这时候,一个软软的‘女’声传了过来:“李使君,这等场合我本不该多言,可此事与我干系甚大,不知能否给我一个薄面,饶了他们?”
李贤哼了一声,不言不语,他执掌军权以来,从未有‘女’子敢于出言干涉。
若不是念及昨夜理亏之处,李贤早已经喝斥出声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出来多管什么闲事!
李贤冰山一样的脸‘色’彰显出了他的态度。
孙尚香知道自己触怒了李贤,可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只得说道:“是小‘女’子莽撞了”。
“这事情是你那好师傅闹出来的,你想替他收尾?”
谈及于吉,李贤并没有多少尊崇之‘色’,既然对方做得了初一,那他便做得了十五,有道是他不仁,我便不义。于吉虽然手段高超,可李贤却也不曾怕了他!
只要人,那就一定有弱点,李贤相信于吉一样有弱点。
孙尚香听罢之后略一愣神,旋即连连颌首,说到底,她还是不想见到李贤与于吉兵戎相见的场面。
江东与李贤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孙尚香不得而至,她只是明白,在这种紧要关头,李贤绝不能有什么意外,而她那修为高深的师傅偏偏是最有可能的意外。
想想看,如果被于吉知道李贤搞出这一手,他这个“仙长”又会作何感想?只怕第一时间便要找到李贤兴师问罪!
孙尚香知道自己地位尴尬,可在这种时候,她也只有硬着头皮站出来,而作出惩治的举措之后,李贤的一口恶气消除了七八分,这时候他开始仔细琢磨了。
虽说子不语怪‘乱’神,可自古以来,古人对神鬼之事向来讳莫如深,若是今日李贤苛责太过,只怕会为人非议。
几十年来,于吉、左慈这两名道人手段高超,救了不少人,在民间有不少拥簇,李贤虽说不怕他们,却也不想凭白招惹大敌。
这时候,孙尚香又道:“小‘女’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嗯,但说无妨”
“家师离去之后,我想归返家乡,可身边却无人护卫,不知李使君可否忍痛割爱,将这几人暂借于我?”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将他们打发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至于这些军卒日后是回返还是留在江东,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再者,亲卫营的军卒‘摸’不清孙尚香与于吉的底细,不知道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若是李贤借坡下驴,倒是可以一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