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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神可是老天爷的化身,天地间最至高无上的所在。
刘协焚香叩拜,口呼祭文,不敢有半分懈怠。
叩首,叩首,再叩首。
刘协已经累的有些气喘了,可他却没有一点厌倦,反而显得很是兴奋。
封禅泰山,这可不是所有天子都能做到的,可他刘协偏偏做到了!
主持祭奠的礼官神情肃穆,大声唱颂着祝词。
隐约间可以听到,多是些恭维天地,夸耀其功德的话语。
传统不可废,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礼官才唱喏完毕。
这时,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中,礼官大声唱道:“大汉天子携文武官员齐至,恭请天帝显圣……”
近千年来,天帝便是太一神,当然这也是最高神,除此之外,还有七位天地主宰,分别是地主后稷,兵主蚩尤,以及‘阴’主、阳主、月主、日主、时主。
。。。
第四百七十一章匈奴入境
天帝会显圣吗?
高大的天帝庙中,天子刘协跪在最前方,他神情虔诚,眉目间透出一股热切。
“我刘协一生多灾多难,愿天帝垂怜”
柔软的蒲团上,刘协一拜再拜。
忽然,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住持祭礼的礼官见状大惊:“白狐现世,天帝显灵,祥瑞呀”。
真的有白狐吗?
白狐在哪里?
泰山之巅,没有人真正在乎白狐是真是假,更没有人在乎白狐在哪里,就算刚才过去的是一只白兔,也不会影响到今日的封禅大典。
封禅需要祥瑞,现在有祥瑞现世,这便足够了。
刘协喜不胜收,这白狐出现的可谓恰到好处,真是及时的很。
机不可失,李贤顿时惊呼出声:“天帝显灵,陛下乃天帝垂青之主,大汉中兴有望,大汉中兴有望呀”。
四周文武官员顿时迎合起来:“陛下乃天帝垂青之主,大汉中兴有望!”
一个人的吹捧,只能说是拍马屁,而成千上百个人同时吹捧,这会给人带来一种错觉,仿佛他们唱诵的就是事实一般。
眼下,刘协就有这种飘飘‘欲’醉的感觉。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天子理应如此。
在李贤充分的准备下,封禅大典完美结束。
用不了多久,青、徐两州百姓便会传诵天子封禅于泰山,貔貅、白狐接连现世的消息。
刘协心情极好,他确实没想到李贤竟然如此“贤能”,将封禅一事筹划的井井有条。
换做另外一个人,只会给刘协带来自取其辱的感觉,又哪能像现在这般爽快?
对李贤,刘协充满了感‘激’。
若不是李贤,刘协哪能有今日?
进入青州不过月旬的功夫,刘协就尝到了意想不到的好处,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未来了。
未来,李贤又会带来什么惊喜?
封禅事毕,刘协并没有急着动身,为示虔诚,他需要在泰山脚下斋戒七日。
期间,平原城的情报次第传来。
李贤一一看罢,郭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而豫州的匈奴骑军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自打冀州军三次败于李贤之手,袁绍的便开始聚拢兵力,防止李贤各个击破,谁曾想,李贤并没有挥师北上,袁绍的一番谋划反倒凭白便宜了南匈奴的于夫罗!
据悉,若不是天子南下封禅,匈奴骑军甚至有可能兵锋直指平原城!
真正的历史上,南匈奴最终臣服曹‘操’,为曹魏所用,眼下,李贤倒是觉得,若是无法收服匈奴,那便设计将他们打痛。
像匈奴这等游牧民族,他们只臣服于强者。
文景皇帝蛰伏几十年,换来汉武帝封居狼胥,光武中兴,又是窦氏大将接连出马,这才将匈奴揍得满地找牙,不敢猖狂。
东汉年间,即便是董卓‘乱’政的时候,匈奴依旧听从中原号令。
于夫罗的南匈奴便肩负着清剿黄巾的使命。
十多年过去了,黄巾早已经剿灭,可于夫罗的人马却眷恋中原的繁华,不肯归返,甚至多次烧杀劫掠,为祸一方。
昔日,为己所用的恶犬反咬一口,这种感觉很是不爽。
李贤记得清楚,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蔡文姬便是在这一时期为匈奴劫走的。
堂堂左中郎将之‘女’却为胡人所掳,不得不为其生儿育‘女’,辗转塞外十二年,这对中原男儿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
李贤决定以刘协为‘诱’饵,引‘诱’于夫罗!
在哪里设铒?
思来想去,只有泰山郡内的荏县最为合适。
荏县地处要害,位居泰山以北,是平原郡、泰山郡、济南国、济北国‘交’界处。
于夫罗的人马只要渡过黄河,便可进入平原郡内。
让天子做‘诱’饵,也只有李贤敢这么做!
将事情告于刘协知晓过后,刘协非但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李卿可放手施为,孤会依计行事”
封禅一事大功告成,可李贤却没有半点邀功求赏之意。全集下载
论实力,李贤手握重兵,论地盘,青、徐两州皆为重地,然而,自始至终李贤都显得很是低调,就仿佛一切真的只是份内事而已。
越是如此,刘协越觉得李贤可以信赖。
此番,为了剿灭南匈奴,李贤将计策和盘托出,刘协更是觉得很感动。
如果可以,李贤大可以先斩后奏,将刘协这个天子‘蒙’在骨里,可是,李贤偏偏没有这么做。
臣强主弱,刘协很是珍惜这种感觉。
黄河以北,匈奴骑军饮马黄河。
如果没有当地人头前引路,别说俘获大汉天子了,便是如何渡河南下都是个问题。
滚滚黄河奔腾不息,于夫罗望河而叹。
数年之前,就是这一条大河阻住了匈奴铁骑的脚步,否则的话,于夫罗又怎会满足于河内之地?
非不愿,是为不能也!
眼下,再一次来到黄河边,于夫罗顿时思绪万千,这一次,匈奴铁骑可以满载而归吗?
“大单于,郭家来人了”
于夫罗眉‘毛’一跳,道:“喔?人在何处?”
“就在营外”
“速速将他引来”
“喏!”
没多久,于夫罗便见到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
“小人郭七拜见大单于”
“哼!为什么来的这么晚?我听说,你们汉人的皇帝早已经离开了这里,对吗?”
天子南下封禅虽然不是秘密,可是匈奴人是怎么知道了?
郭七额头生汗,他暗自咬牙,竭力不让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大单于耳目聪明,不错,天子刘协已经到了泰山”。
“呛啷”,电光火石间于夫罗‘抽’刀在手,他面‘露’狰狞之‘色’:“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郭家真是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们真以为躲在平原城闭‘门’不出,灾祸便会远离你们了吗?
锋利的刀刃就在郭七的脖颈处,一不小心甚至划破流出了几滴血。
于夫罗置若罔闻,他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汉人。
郭七咬紧牙关,嘴里道:“我们郭家绝无隐瞒之意,大单于是我们的朋友,对于朋友,郭家向来以诚相待”。
“喔?怎么个以诚相待法?”
“当初与大单于订立契约的时候,我们便有言在先,郭家帮助大单于找到天子,而大单于替我们郭家保守秘密”
于夫罗“哈哈”大笑,道:“不错,正是这样,可是,现在契约成立的条件不存在了,天子不在平原城了,我要改变主意了”。
郭七脸‘色’一边,急道:“大单于,天子虽然不在平原城,可却依旧在青州”。
于夫罗不是蠢人,他眯缝着眼睛,半晌之后方才说道:“李贤的青州军可不是等闲之辈,郭家可别想拿我当刀使!”
郭七连道不敢,“大单于多虑了,青州军虽强,可我们郭家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单于铁骑过江,我愿为大军先锋,为大单于指点方向”。
于夫罗似笑非笑:“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汉人的陷阱?俘虏天子固然‘诱’‘惑’极大,可是,一旦失败了,我便要承担难以想象的损失,你若是我,你会作何选择?”
郭七鼓动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继续蛊‘惑’:“实不相瞒,郭家与李贤早已经是势同水火,李贤抓了郭家三公子以及嫡长孙,早与我郭家誓不两立,识相,如此情形之下,郭家又怎会与李贤合作?”
于夫罗不为所动:“空口无凭,郭家若想取信于我,须得拿出凭证!”
“凭证?”郭七脸‘色’变了。
“没错,就是凭证,我将根据你的诚意来确定下一步的动向”。
所谓凭证便是郭家依附于夫罗的投名状,换言之,于夫罗已经不再满足与郭家合作的平等地位了,他想要整个郭家!
‘私’通匈奴是一回事,可是举家投靠匈奴又是另外一回事。
匈奴缺盐缺铁,可是,天下间向匈奴贩卖盐铁的商贾又岂在少数,难道他们会不明白盐铁是官府严禁买卖的违禁品?
商贾当然知道,他们只是裹着一层遮羞布而已。
之前,郭家打的就是“借刀杀人”的主意,他们想借匈奴这把刀,除去李贤,其实,骨子里,郭家家主郭胜也看不起匈奴人,只是,匈奴兵强马壮,郭家别无选择罢了。
本以为匈奴人鲁莽,会甘心为自己驱使,哪曾想,竟会节外生枝。
眼下,郭七面临抉择,他脸‘色’急剧变化,不知该如何应对。
临行之前,家主给郭七的嘱咐中并没有这一句话,可是,现在郭七却必须做决断。
留给郭七的时间不多了,于夫罗越来越不耐烦了。
“怎么?这等问题还要考虑这么久,郭家看来没有诚意啊,需要我将郭家与我贸易的明细公布于众吗?
‘私’通匈奴,意图谋害天子,这要是传扬出去,郭家马上就得身败名裂!
没时间了,老家主曾经许诺过“便宜行事”,既然如此,那便赌上一把!
郭七喘了口粗气,嘴里道:“愿为大单于效犬马之劳”。
于夫罗眼前一亮,“你这是答应了?”
“没错”
于夫罗眼前一亮,“你可以替郭家作主吗?”
郭七微微颌首,道:“家主已经将大小事宜尽数托付于我,大单于且宽心”。
“好,我且问你,天子现在何处?”
“数日之前,天子尚在泰山”
“现在呢?”
“天子将在泰山斋戒七日,之后,如果所料不差,其御驾应该前往荏县休整”
于夫罗眸中熠熠生辉:“荏县距离此处有多远?”
“不到三百里”
于夫罗的呼吸急促起来,大汉天子呀,如果生擒活捉,这对于南匈奴来说,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筹码。
无论是索取赎金还是劫掠钱财,都将比现在容易数倍。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深吁几口,于夫罗方才平静下来:“荏县在黄河以南,若想销声匿迹,遮掩行踪,须得偃旗息鼓,可是,那样以来,我匈奴的勇士们岂不是错过了快活的时机?”
这已经是于夫罗第三次提出要求了,郭七不敢拒绝。
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必拆穿。
于夫罗想祸害大汉乡民,以壮军威,这等行径,郭七心如明镜一般。
‘私’通匈奴,伏击天子,这可是诛杀九族的大罪。
可是,郭家别无选择,一旦李贤携大胜之威,回头收拾他们,郭家也难逃败亡,与其如此,倒不如豁出去闯一闯。
成王败寇!
“待小人引大军渡河之后,便为单于寻一处所在!”
于夫罗“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显张狂之意。
“好,先渡河,只是,这黄河直入东海,石桥渡口处只怕早已经布满了李贤的眼线,我们该如何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