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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榜上的名单虽然与众人所想略有诧异,但是,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就拿为人诟病的糜氏子弟来说,他长于算学,在算学上有惊人的天赋,第十名录用他,并无不可。
曹操听闻之后很是不爽,各地冷淡的反应出人意料。
数万士子千里迢迢奔赴下邳,这说明他们很是重视考试。
这时候,突然传出舞弊的流言,按理说,士子们应该愤怒才对,可是,归返的士子们却心服口服,少有不依不饶之辈。
等到曹操再三打听,他方才明白,原来李贤使出釜底抽薪之计,他将榜单前五十名的试卷公布于众,让人评。
此招一处,流言立止……
下邳的流言蜚语并没有传到韩遂耳中,兵败晋阳,他带着兵马落荒而逃。
三天三夜,四万兵马只剩下一万多人,紧追不舍的马超冲散了韩遂的主力。
粮秣无多,身心疲惫。
韩遂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四万多兵马呀,到头来只剩下一万人马,一万人,没有粮秣,又能存活多久?
想到这里,韩遂悲从中来,道:“天要亡我呀,天下之大,哪里是我的容身之处!”
成公英叹了口气,劝道:“将军,李贤对我们素来友善,我们可以投靠他,向他借兵!”
“前些日子,李贤只借粮秣不借兵马,他的态度已经表露无疑,如今我损兵折将,他又怎么会帮我?”
成公英连连摇头,“将军此言差矣,此一时彼一时也,之前将军与马超胜负难分,那时候,就算李贤增兵相助,也很难取得将军的信任,可是,现在就不同了,我们已经输的没了退路,就算李贤占了河西,损失最大的也是马超”。
韩遂听罢,深以为然。
这时候,成公英又道:“将军,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遂正色,“已经到了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如果将军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称王称霸,投奔李贤只是下策”
“上策是什么?”
“与曹操合作”
韩遂勃然大怒:“曹阿瞒这个无耻小人,我与他誓不两立,若不是他的粮秣,马超怎么可能坚持这么久!”
成公英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曹操、马超并非亲密无间,如果将军有意,我可以略施小计”。
韩遂叹了口气,“罢了,我手中满打满算也不过万余人马,李贤甲士十万,曹操也有六万之众,我拿什么来与他们拼?现在,我只想报仇雪恨!”
“如果将军想要报仇,李贤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将军可要想明白了,李贤是当世枭雄,在他麾下,难免上阵厮杀”
“怕什么,就是李贤了,阎行,你愿随我去投李贤吗?”
阎行微微颌首,道:“我早就听说李贤乃当时豪杰,他麾下能人辈出,只是一直无缘,难得一见,此番,如果将军有了决断,我自当同行”。
“好,传令下去,大军即刻启程,赶赴冀州”
“喏!”
一日之后,马超遇到了冀州游骑。
冀州都尉田楷率领八千兵马正在看押粮秣,听闻韩遂前来,他当即出营相会。
一番寒暄之后,韩遂表达了自己的投靠之意。
田楷并不意外,他当即表示:“使君早有吩咐,如果韩兄遇到难处,我冀州军当全力相助”。
韩遂很是感激,“大将军之恩情,韩某终身难忘。只可惜,不能手刃曹操,为将军除此大敌”。
田楷笑道:“机会多的是,韩将军不必妄自菲薄”。
韩遂尴尬一笑,以他现在的实力,连马超都对付不了,自然也对付不了曹操。
好在成公英及时转移话题,减少了韩遂的难堪,“不知大将军现在何处?”
田楷看了成公英一眼,道:“正在下邳,不过,使君有意冀州一行”。
“啊?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
韩遂、成公英面面相觑,“若是如此,还请将军代为引荐!”
田楷自然应允,“没问题,只要使君成行,我一定为你引见”。
“多谢,多谢”
田楷大大咧咧地,笑道:“马上就是自家兄弟了,何必客气”。
韩遂陪着笑脸,道:“田将军所言极是”。
成公英感受到,韩遂忧心忡忡,似乎在担心什么。
离去之后,成公英劝慰道:“将军不必担心,李贤心胸广阔,绝非曹操那般小鸡肚肠之人”。
“可是,我之前与马超同时进犯冀州……”
“那都是过去了,李贤不会斤斤计较的”
韩遂不再多言,只是心中依旧有些顾虑。
第七百三十九章满意
韩遂投奔冀州之后,马超数万大军投鼠忌器,始终待在河西,不敢越雷池一步。
李贤虽然在陈留城下吃了败仗,可是,水淹三军,非战之罪,青州军战力之强有目共睹。
一个韩遂,不值得冒险。
已经占据河西之地的马超不想盲目开战,如果能够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自然皆大欢喜,就算非战不可,马超也想等到粮秣宽裕的时候。
河西穷弊,大军占据晋阳之后,非但不能满足日常所需,反而消耗巨大,这时候一旦开战,必须速战速决。
然而,马超麾下多是骑军,他们擅长平原作战,攻城拔寨,并非他们所长。
于是,马超派出信使前往冀州军营,试图说服田楷交出韩遂。
田楷自然不允,马超又急又怒,他召集部将,商议对策,“田楷、韩遂合兵一处,有兵马三万,他们粮秣充足,军械宽裕,又有城寨之便,马铁、马休,你们觉得是战还是和?”
马铁脾气火爆,恶狠狠地叫骂起来:“拼他娘的,韩遂老儿已经是丧家之犬,不足为惧,田楷此獠又是北地降将,麾下俱是新卒,这时候再不分个胜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马超微微意动,又道:“马休,你意下如何?”
马休性格稳重,他提出了不同意见:“大兄,韩遂虽然是咱们的手下败将,可是,他麾下的兵马俱是百战精锐,真要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韩遂这两万兵马绝不让小觑”。
马超皱起眉头,“田楷呢?我听说田楷麾下俱是新卒,尚未有过耀眼的战绩,这一次,如果不能抓住机会,只怕下一此再想击溃万余青州军要难上加难了”。
“大兄,田楷绝非寻常将领,否则的话,李贤也不会将冀州交给他,名义上,田楷麾下俱是新卒,未有战绩,可是,谁能辨别真假?”
马超很是犹豫,机会难得,再拖下去,一旦青州军来了援军,到时候再想诛杀韩遂可就难了。
然而,跨境进入冀州,意味着马超要与青州军分个胜负……
抉择太难了。
马超难以下面则,韩遂同样彻夜难眠,与他们相比,远在下邳的李贤,他日子过的逐渐滋润起来。
从一介盐丁成长到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李贤击败了无数的敌人。
如今,新皇继位已满两年,朝中大臣虽然对独揽大权的李贤有诸多不满,可是,他们却敢怒不敢言。
过去的日子里,青州军节节胜利,李贤治下之地从青州、徐州,扩张到冀州、荆州、兖州,这等辉煌的战绩,即便陈留大败也瑕不掩瑜。
军事上的胜利只能说明李贤是一个将帅之才,可是,琅琊地震、冀州蝗灾、兖州水患却让人意识到李贤的治国之才。
短短两年,徐、兖、冀三州之地遭遇天灾**,灾民数十万,可是,在李贤的运筹帷幄下,愣是没有百姓流离失所,这在以往的日子里是几乎不敢想象的事情。
当然,最令人拍案叫绝的还是公开选才。
出身寒门的李贤用公开选才的方式同时拉拢了郡望与寒门,博得一片好评。
地方上,新晋士子填补了官员不足的空白,声望上,李贤唯才是举的行为广为人知。
毫不客气地说,放眼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与李贤相提并论的人。
然而,李贤满足了吗?
李贤并没有满足,巡察冀州的陈允已经归返,他带来了万民书,冀州百姓感恩戴德,认为李贤是灭蝗星君……
冀州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可是,兖州的灾情尚未结束。
在李贤的钦点下,徐干负责兖州的民事,受灾的百姓以工代赈,修建堤坝,疏浚河水。
只是,赈灾是一项旷日持久的工作,重新改道的黄河带来了巨大的工作量,绝非三五日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这种情况下,李贤决定往兖州一行,顺便见见韩遂……
五日之后,李贤抵达山阳郡。
徐干闻讯赶来。
李贤没有寒暄的意思,直入主题,道:“伟长,你在兖州已经有些日子了,灾情如何?”
徐干吁了口气,道:“陈留城外一场大水,兖州有二十万百姓受灾,幸而粮秣运送及时,官府救助得力,如今,已有近半百姓陆续返乡”。
李贤微微颌首,在来的路上,他看到数千顶帐篷,灾民们居住其中,不过,有的地方已经空置出来,百姓们正在掩埋垃圾。
“山阳郡地势较高,这里几乎没遭到水患,河水改道之后,不少灾民甚至不愿意回去”
“喔?这是为何?”
“陈留依旧在曹操手中,百姓们不想卷入战火,留在山阳郡,有使君的庇护,他们可以安心劳作”
李贤听罢又喜又忧,喜的是百姓愿意投奔他,这说明他取得了民心,可是,小小的山阳郡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口,如果外地的百姓也留在这里,势必会与本地百姓引发冲突,这是李贤不想看到的事情。
走出帐外,李贤随意走到一片营帐之前。
这里住着一个六口之家,男丁们都已经去劳作了,剩下来的是妇孺还有老人。
黑压压的一群甲士令人胆颤心惊,行在前头的李贤看上去便非富即贵。
来的是谁?
帐内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迎上前来,道:“寒舍简陋,恐污了贵人的衣物,老朽杨木,不知贵人有何吩咐?”
李贤尚未开口,徐干已经解释道:“长者,这就是你一直念叨的大将军!”
杨木瞋目结舌,“李贤李大将军吗?”
李贤微微一笑,道:“正是区区在下”。
杨木急急窜入帐内,片刻之后,只听得帐内一阵呼唤,接着,去而复还的老人带着两个妇人一个小孩出现在帐外。
李贤还没反应过来,杨木已经带着家人“噗通”跪倒在地,“多谢大将军救命之恩,我等俱是陈留百姓,若非大将军赈灾及时,我这一脉只怕要绝后了,活命之恩大齿难忘,杨康,这是我们杨家的恩公,你要记住了”。
七岁大小的男孩重重颌首,道:“阿爷,我记得了,大将军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长大了要报恩”。
李贤急忙搀起老人、孩子,道:“老丈快快请起,官员赈灾天经地义,何须道谢?我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越是如此,杨木一家越是感激,他们从来没想到身份高贵的李贤李大将军竟然如此和善,一切如在梦中。
“今日前来是有几件事想要问问,不知长者方便吗?”
杨木连连颌首,“方便,自然方便,娟儿,快给大将军备水”。
入账之后,李贤与杨木盘膝对坐。
身后,大批护卫也有入账的意图,李贤摇了摇头,道:“徐长史留在这里就可以了,你们在外头等候”。
“大将军……”
“不妨事,去吧”
李贤一再坚持,护卫无奈,只得应命。
不过,虽然到了外头,可是,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他们不敢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动静。
长史徐干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危险,他是指望不上的。
大将军李贤虽有一手功夫,可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