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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豫之虽然天真却也不傻,刚才听了两个“醉汉”的话也是吓了一跳。见杨悦拉着自己与蜀王“争功”,立时会意。便满脸委屈,大叫不平,演得十分逼真……
如此大张旗鼓的争功,众人虽然不明就里,但也一时大为长安公子与杨豫之鸣不平。
杨悦与杨豫之二人一唱一和,拍案大闹,指着两个醉汉大骂。
“崔宁,你还我名声来。”杨豫之见了杨悦丢过来的眼色,一把揪住崔宁前襟,不依不挠,“皇帝舅舅都褒奖我,说是我的功劳,偏你为什么胡说八道,将功劳安到别人头上?”
“你还我名声来。”
“让他把安到别人身上的功劳给你安回来……”
“对,你给我安回来,安回来……”
……
杨豫之与杨悦原本吃酒吃到半酣,此时却演了十分醉出来。揪住崔宁为自己“正名”,非要他将功劳给自己安回到“头上”,象小儿一样耍无赖……
引得众人大笑不已。一场“醉汉闹事儿”,变成了两个公子哥撒酒疯……
崔宁无可奈何,看看其他同伴面面相觑,灰溜溜地站在一旁,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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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内讧”
关于杨豫之大怒,要与蜀王争功,包括“三车法师”以及长安公子,都对“民间”将斗鸡大会的功劳归于蜀王一人而义愤填膺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
《天下新闻》头版报道了这件事情。以“对话”形式,记录了“记者”对杨豫之、长安公子、尉迟洪道的“采访”。
“皇帝舅舅褒奖的是我,自然是我功劳最大。”
“本次大赛从提议到组织再到结束,我全程参加了。如果说功劳,我比蜀王的功劳大。当然与豫之老弟比,稍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场雪大家都说是我招来的,我十二分赞称此次活动,要说功劳,我的捐献最多,是不是应该是我的劳功最大!”
……
三个人分别如是说。同时《天下新闻》还加版附了整个“捐献”名单,尉迟洪道的“四百五十万”稳居榜首。街头巷尾的议论已渐渐转为“争功”。
议论之余,不少人认为蜀王“西苑”如今乱成了一锅粥,起了内讧……
当然也有不少人,看出些门道,街头不再有人评议太子的“贤孝”与蜀王的“仁爱”。而且大家随着对“争功”的议论,渐渐深入挖掘起“义捐”的“八卦”。比如:“大唐军神果然是财大气粗,一下捐了五十万……”
“众公主才捐了八万,太寒碜了点……”
“听说‘苏我孙子’的三十万是蜀王代出的。”
“滕王下注一百万,结果全部输掉,应该出三百万,至今还没能补齐……”
“长安公子比滕王还要富有!”
……
大内两仪殿内。
李世民看完《天下新闻》的报道,有点啼笑皆非。随手递给侍立在一旁的太子李治。转头看向另一旁侍立的蜀王李愔,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次‘斗鸡大会’到底怎么回事儿?”李世民缕了缕嘴角的胡须笑问。
李愔见到父皇的眼神,心头一松,微微一笑:“其实,最初只是因为一个朋友将要娶亲没有钱,长安公子想帮他,又不想让他感到不自在,便想让他在斗鸡场中赢点钱回去。豫之见长安公子为了帮助朋友如此用心,就提议自己办场斗鸡大赛。长安公子却知道豫之一向只是爱斗鸡,却从来不拿鸡来赌,不想让他破戒,因而便想到‘义捐’,将斗鸡大赛所得捐给朝庭。尉迟洪道因为‘从雪山带来的春雪’一直心中不安,最后便定下来捐给‘司农寺’,用来购买种子,让百姓尽快种上春小麦……”
李世民边听边点头说道:“虽然是少年心性,到也十分义气。”
“长安公子?”太子李治在一旁听了李愔的话,突然言道,“是不是与柴都慰决斗的那个长安公子?”
李愔点头笑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儿,至于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李世民却来了兴致,想起杨师道说起过这个人,问道:“嗯,我也有所耳闻。似是与玄奘法师还辩过经。”
李治笑道:“我也是听李道长说起此事儿,当日长安公子似与柴都尉有所误会……”
当下将杨悦如何戏弄无赖,柴令武如何误会,又如何与柴令武比斗,以及弘福寺辩经柴令武如何输掉的事儿讲了一遍。
“……当日李道长原本央我向柴都尉解释此事儿,等到我向柴都尉解释时,长安公子已与柴都尉决斗过。据说长安公子因此名声大震。”李治笑道。
李愔知道杨悦讨厌柴令武,但不知道杨悦与柴令武之间还有这许多纠葛,想象着杨悦戏耍柴令武的神态,不由心中一乐:“原来如此。难怪玄奘法师对长安公子十分赞赏。”
李世民听了也已哈哈大笑:“这个长安公子还真是有趣!”
今日看了《天下新闻》的报道,见杨豫之等人与蜀王争功,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故意,但蜀王的“仁爱”受到质疑,更关键的是蜀王自己根本没有与太子比“贤孝”之心,心中十分高兴。因而听了关于长安公子的事儿笑得十分畅快。
“你们要帮的那个朋友,最后赢到钱没有?”李世民笑完,又问道。
“那是自然。他赢了五万文钱,现在,正忙着办结婚的事儿。”
“长安公子如何能让他必赢?”李治不解地问道。
李愔呵呵笑道:“长安公子与豫之二人看斗鸡的眼力很高,听说在斗鸡界的很有名气。豫之还被誉为‘鸡神’,长安公子赌鸡必赢,长安城的圈主向来不敢招惹二人,唯恐长安公子上门来赌。他们两个自己搞得斗鸡比赛,哪能不知道哪个会赢?”
正说间,突然听到殿外一阵喧哗,只听内待念唱道:“滕王求见……”
不等内待念完,滕王已一路闯进殿里,刚好听到李愔最后一句话,大叫一声,“原来我是被人阴了。”哭着拜倒在地,“皇兄,替我作主。”
李世民皱皱眉头,对这个幼弟有点无可奈何,先皇对他纵宠无度,李世民因为他年龄最小,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对他一向也十分纵容,滕王向来恃宠骄纵,令李世民十分头痛。见他伏在地上哭闹,没好气地问道:“你又闯了什么祸?”
“皇兄,这次不是我闯祸,却是被别人骗了。”
“什么人还能骗你?”
“刚才蜀王说了,长安公子暗地里早已知道那一边会赢,故意与我比拼,才让我输掉……”
李愔在一旁笑道:“你自己赌输了,却来怨别人。当日长安公子可是让你先选……”
“虽然是我先选的,可是谁会知道长安公子会为自己选输钱一方?”
李世民不解,李愔便将当日情况说了一遍:“圈场里常斗鸡的人,无人不知长安公子的名头,向来见她押哪一方,也跟着押哪一方……”这个道理很简单,杨悦不过抛砖引玉,一心引大家押输的一方,因而才会押“凤凰”赢。众人不知,才会上当。等到杨悦“被迫”将大笔钱押到“传奇”身上,一来大家见杨悦是“被迫”,自然不会跟着押,二来比赛立时开时,大家也没多少时间再押。
“不管,反正是让我输了三百万,父皇赐的玉佩还押在司农寺……”滕王耍起赖来。
李世民又好气又好笑。因为“玄武门”之事,兄弟相残终会青史留名。李世民一向引以为憾事,因而对其他兄弟们十分优容,滕王才会持骄放肆。众兄弟也心知肚名,第一争不过李世民,第二只要自己不争大位,其它事情李世民基本会原谅,所以像这种如小儿般耍耍无赖,李世民反而会乐得见到。一来可以障显他对兄弟的亲情,二来也可显示自己“无能”,“无能”便是“无心”,这个道理众亲王再清楚不过。
李世民皱眉笑道:“你在滕州修的王府,奢华无比,怎会连三百万都拿不出来?”
滕王哭道:“就是因为修了房子,才会没钱……现在连房子也被皇兄没收了去……”
“罢罢罢,当日是谁跟你在一起,非要耸勇你下注?”
“密王、舒王、鲁王都在……”
“朕替你出一百万,让密王、舒王、鲁王出一百万,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去……”李世民如此处理,可谓十分得当。第一,他代滕王出钱,可见兄弟之情;第二,密王等人怂恿滕王应当受到小惩;第三,滕王自己惹出来的事儿,自然也要负大半责任。
滕王见三百万债务变成了一百万,立时不再哭闹,说了一车皇兄的好话,欢天喜地的谢恩退出。
见滕王退出,李世民无奈的摇头,他对儿子常加以训斥,对兄弟反而十分宽容。被滕王哭闹之后,刚才的兴致已去了大半。回头又与两个儿子叙了一会儿话,便示意蜀王先退下,有话要与太子单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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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愔从大内出来,却见到滕王还在皇宫前的横街左右愰游。
滕王见到他出来,笑嘻嘻地迎上去:“你这个点子不错,果然皇兄给解决了大半。”
“是你自己演得恰到好处。”李愔看到他脸上刚才哭过的泪痕,微微一笑,并不停下,自顾自地向前走。
滕王却追着他,嘻皮笑脸地说道:“六郎帮了我这个大忙,我请你吃酒去。”
“滕王叔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客气。”
“那个——咳。我请你吃酒还不是常事儿,上次在教坊蒙你相救,还没有谢过,这次算在一起……”滕王连拉带拽似是十分诚肯。
李愔却摇头笑道:“滕王叔不会连一百万也拿不出来吧。”
“嘿嘿。”滕王见被他说中心事儿,便“无耻”地笑道,“听说,蜀王最近生意大火,天下印书坊,只一个‘油墨坊’便日进斗金,叔父最近手头有点……”
“别再戴高帽了。”李愔笑道,“油墨坊不是我的。”
“休要骗我,本王虽然刚从青州回来,却也知道那长安公子与你一伙。他的便是你的,还分什么彼此……”
李愔“嗤”的一笑,心道:恰好相反,那丫头分得再清楚不过。天下印书坊从一开始便说好两个人一人一半,依着李愔的本意说说便是,但杨悦却郑重其事儿的请了证人,写了“文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李愔笑她,她反到振振有词:“先君子后小子,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李愔无奈,只好由她。
见李愔只笑不答,滕王突然言道:“上次长安公子白白骗了我的青霜剑去,我还没找他算账,你若不给,我找他去要……”
“青霜剑是你自愿给她,关她何事儿,你不是博得个‘重色轻物’的美名,被誉为天下‘第一情痴’!《天下新闻》还专门为你写了专版,大力宣传了一番……”
“‘重色轻物’?快别提了,本王到现在都不敢见诸位兄长,人人笑我是个‘大花痴’。‘青霜剑’价值岂只千万!”滕王气道。
“周幽王‘千金买一笑’,滕王叔能‘千万换一美’也是美谈。听说现在滕王叔在教坊可是大受欢迎……”李愔嘿嘿笑道。
滕王却大大地摇头:“千万换一美?我换到了也行啊。黄四娘还是不理本王,本王也无可奈何。本王的青霜剑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小子……本王现在才想明白,黄四娘又不是他的,我凭什么给他青霜剑?!”
李愔见他此时才回过味来,仰头大笑道:“只怕滕王叔现在反悔已经晚了。”
“我不反悔,我去抢来。”滕王拧眉怒道。
“抢?你以为你抢得来?先想想李业诩的剑术你比不比得过。”
“他已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