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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飞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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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的话,如果没有你配合,我怎么可能有毬投,这可是‘嫔妃队’第一次赢过‘公主队’,怎么能不去领赏,岂不太便宜了圣上……”燕德妃风趣的个性,跟杨悦很对脾气。

杨悦心中一动,没准趁机能要块金鱼符,果真如此,到也值得一去。想了想,便跟燕德妃一同往甘露殿。

杨悦从未到过甘露殿,进了甘露殿,才知道甘露殿不只是李世民的寝殿,也是李世民的“书房”。但见殿中书目众多。书架、书案、卧踏旁到处都是书。

“原来是个大书殿。”杨悦不由暗暗称奇。

燕德妃解释道:“这儿是圣上读书的地方,后面才是寝殿。”跟咸池殿一样,甘露殿不是个单独的殿,而是带有配殿的院落。

问了宫女,二人有点扫兴,原来李世民没在殿中,去了两仪殿。

见李世民不在,燕德妃问道:“徐充容还在不在这里?”

“回燕德妃,徐充容正在寝殿里歇息。”宫女答道。

“徐充容身体可好了?”

“太医刚才来过了。”

“咱去看一看徐充容。”燕德妃向杨悦笑着眨眨眼。

“不好吧。”杨悦可没兴趣进李世民的寝殿。

并非像电视剧中那样十分的严谨,李世民的内宫有时候更像个大家庭。主要的妃子,如皇后与四夫人都有自己大殿,李世民如果想宠幸她们,一般会到她们的殿中去。九嫔以下才会召到寝殿侍寝。一般侍寝完毕要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但也有时候会被皇帝留宿。李世民就属于后一种多一些的人,抱着个美女睡总比自己一个人舒服。

而徐充容这种极受宠之人,李世民对她更加随便些。比如今日,徐充容“病”倒,便被李世民带回了寝殿。

燕德妃不容分说,拉起杨悦往后殿走。

徐充容正斜卧在踏上看书,见到二人来,微微吃惊,忙起身见礼。

“徐充容可好些了?”燕德妃半笑着问道。

不待徐充容回答,又说道:“还是圣上的寝殿舒服。”

徐充容脸上不由微红。刚才她分明是在装病,大家都看在眼中,难怪燕德妃疑心她是为了争宠。

杨悦心下不由暗暗好笑,这个燕博士,才情若此,但也是女人。她与徐充容年岁十差近半,一个十七岁,一个三十四岁,她的儿子越王李贞基本与徐充容年龄相同。在嘉侧殿里,她是个知识渊博的良师。然而来到这里,话语中却有点酸溜溜地劲头。

杨悦没机会感谢徐充容解围,反又见到她被燕德妃挤兑,不好袖手旁观,笑道:“我怎么听着这里醋味极大。”

三人不由同时笑了起来。

……

两仪殿中。

李世民与司徒长孙无忌、司空房玄龄、中书令杨师道、礼部尚书江夏王李道宗、兵部尚书李世勣,右卫大将军薛万彻等人在殿中。众人似在谈政事儿,又似在宴乐。

若是谈政事,众人在坐谈吃酒。若说是在宴乐,却与平日吃酒不同,今日没有宫妓在一旁歌舞。

“朝中一直在争议是否出战辽东,众臣讲了许多理由。但有一条,大家却从未提到。”酒至半酣,李世民笑道。

“哪个理由?”

“愔儿曾向我说过一条理由:应把我大唐文明传递给全世界,高丽等地愚昧陋俗,儿女**,要拿下辽东,用我大唐的礼乐教化他们,让他们知道何为羞耻,何为蒙昧。”

“说得好。”司空房玄龄点头赞道:“深得我儒学之道也。不知是那位殿下,志存高远。”

“只可惜,愔儿向来不羁。近日被我贬到虢州去了……”李世民摇头叹息一声。

“圣上既然想念六殿下,不如召他回来。圣上对他的惩罚太重了。”

薛万彻张像粗俗,一张脸油光光地,李世民曾亲自笑他“村”气。有时候老实的近乎愚钝。在座众人心中皆知蜀王被贬,明面上理由是调戏宫女,但实际上却是因为打柴令武的事儿,得给平阳长公主一个交待。

圣上一向护短,这一点众臣心中明镜一般。虽然蜀王一向常被李世民斥责,但李愔少年心性,好玩乐,到也不是什么大过。今日李世民提起蜀王,自然是有一番深意。大概是想有人提出来让他回来。

果然杨师道在一旁笑道:“调戏宫人,也不是什么大错。太子的长子、次子不也都是宫人所出。圣上对六殿下的处罚的确太……”

没想到这次却是会错了李世民的意。打了柴令武的确得给平阳长公主一个交待,但非礼杨悦,却也不是小错。

李世民摇了摇头,转口说道:“前日与卫公谈论,盖苏文挟持高丽王,残暴虐民,辽地百姓正等着我等解救于水火。我问卫公如若平辽东,当用何策。卫公之意乃是用‘正兵’。道是与愔儿的意思相同。”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李世民是有意讨论出战辽东之事。殿中诸人皆知李世民有平辽之意,而且已派将作大监阎立德到洪、饶、江三州造船去了。近日朝中早已无人再反对出战。不过,正式谈平辽之策,却还是第一次。

司徒长孙无忌笑道:“卫公向来多用奇兵,平突厥以三百人搅乱颉利可汗牙帐,可谓奇中之奇,怎么平辽却要用正兵?”

“卫公之意,乃是诸葛先生七擒孟获,以德服之。也是愔儿说的要用我大唐的礼乐教化他们,让他们知道何为王道。”

“高丽人向来狡诈,反复无常,完全是小人行径。当年炀帝征辽,便是因为想以德化之,高丽人明明已经降了,炀帝便准备罢兵。哪想到他们却又设伏追击,百万之众因此命断辽东。圣上,前车之鉴不得不妨。”房玄龄忙说道,“想要教化他们,等到战胜之后再慢慢以王道教化不迟。”

李世民笑道:“卫公又言,奇正之道于敌前变化多端。‘兵正’不一定不用‘奇兵’。”

众人不由一阵大笑。原来卫公所说还是奇兵,不过以正义之名出战而矣。

“好一个‘兵正’不一定不用‘奇兵’。”江夏王曾跟随卫公李靖战突厥,对此深有体会,“卫公常说:‘善用兵者,无不正,无不奇,使敌莫测’,我还以为卫公临老改了性。”

李世勣笑道:“《曹公新书》说道:‘己二而敌一,则一术为正,一术为奇;己五而敌一,则三术为正,二术为奇。’今圣上攻辽,若水陆兼用,莫如陆为正,海为奇。”

李世民点头示意:“英公深知我意。卫公也是此策。可惜卫公今已老矣,又有足疾,朕不忍再以国事劳顿他。”

李世勣、江夏王立时同声说道:“臣愿代圣上伐辽。”

薛万彻正在举杯喝下一口酒,见到二人请战,不及咽下,也跪倒在地,含混叫道:“圣上,打仗莫要少了我。”

李世民大笑道:“万彻即将成婚,不怕公主不肯么?”

“等俺回来再生儿子也不迟。”薛万彻高呼道。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薛万彻尚丹阳长公主,定于下月成礼。

“卫公到是人老心不老,曾向朕请师三万,定平辽东。不知道你们要多少兵马。”

李世民勣想了想说道:“卫公用‘神兵’,世勣不如,以十万之众当能平辽东。”

江夏王也道:“道宗不敢托大,以十万骑兵定能踏平辽东。”

薛万彻却笑道:“圣上给我五万飞骑,我去把盖苏文的人头拿来。”

长孙无忌见说,在一旁揶揄:“薛大将军要的五万飞骑,只怕个个都得是薛万彻,否则何来如此神勇。”

李世民点头大笑:“当今我大唐名将,最数世勣、道宗、万彻三人。世勣、道宗用兵一向谨慎,不能大胜,亦不会大败;万彻向来勇猛,却是非大胜则大败。”

“圣上,柳御史晋见——”内侍夹着嗓子一声喝,在殿上群臣的笑声中,异常刺耳。

……

见李世民不在,燕德妃与杨悦跟徐充容谈笑一会儿,便准备离开。刚走到殿外,却见李世民一路急步走了进来。

在宫内,御道只有皇帝才能走。杨悦与燕德妃走侧门,李世民走的是正门(御道)。三人虽然相向而行,却没有走成“顶死头”。

燕德妃忙迎了上去,却见李世民脸色铁青,一路怒骂:“禽兽不如的东西”

燕德妃一怔,奇道:“圣上又在生谁的气。”

“除了他还会有谁朕都把他贬到虢州去了,仍不知悔改。”原来李世民正在谈论平辽之策,兴致正高,突然御史晋见,竟然是弹劾李愔。一时气急败坏,弗袖而出。

“李愔?”杨悦吓了一跳,不由脱口说道。

李世民只顾生气,没看到杨悦也在旁边,见到她也在,一怔之下反到没在意杨悦直呼蜀王的名字,只怒不可遏地说道:“禽兽可以训伏,铁石可以练成器。如今愔儿,还不如禽兽铁石。”

杨悦不由愕然,奇道:“他又怎么了?”

“如今他在虢州略猎无度不说,竟然还殴击县令,鞭打长史,真是无法无天。”

“……”燕德妃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杨悦却不由暗暗想笑,原来李愔到底还是做了这事儿,李世民还是这样骂了他。历史中的确有此记载。

“刚才御史弹劾,说他大有效仿齐王李佑之心。”李世民一时又气又怒,李世民想到去年齐王李佑谋反,太子谋反,李泰又……说着说着竟然急得大哭起来:“难道朕的儿子一个个都要……”

“李佑?谋反?”杨悦这时可真地吓了一跳。历史上李愔当然没有谋反。但御史如此说法,只怕李愔稀里糊涂地被人传说成谋反,当作谋反被抓,结果李愔真地被逼成谋反……

“难道是有人故意造谣言?”杨悦突然想到柴令武的一脸奸笑,打了一个激灵。开口急道:“李愔不可能谋反,圣上一定要相信他……”

第一百二十章 弹歌

断竹、续竹、飞土、逐尅

——《弹歌》,最古老的诗歌,最原始的猎歌。

虢州。

一个少年,一骑马,一张弓,飞掠在丛林里,一支箭,又一支箭……

野兔倒下,獾倒下、鹿倒下、獐子倒下……少年的身影并不停下。一路骑马向前飞去,他的箭永远瞄向下一个目标。

穿越在层罗密布的森林,参天的树木掩住天空,阳光只偶尔在缝隙里露出。身边的荆棘偶有枝杈伸向林间小路……少年飞掠而过,跨下青骢异常神骏,没有耽误少年片刻功夫,腾跃飞纵,穿过林间的溪流、乱石、山峦、叠瀑……追逐,一直向前追逐……

也许驰骋才会让他的沸腾的血,不至于从胸膛中炸开。也许只有射猎才会让他不停地走下去,也许停下来,会变成他永远→文¤人··书·¤·屋←的停止……

他曾经许多次地幻想,和一个女子一起打猎。为此,他认真的教那个女子骑马。一袭红衣,落到他的眼里,却永远的走进了他的心里。他想要猎到一只老虎献给她,可惜这片丛林里没有。他已经找了许多天,这片丛林里的野兽几乎被他一扫而光,他却停不下来……

从长安飞骑而出,来到这个地方,他一天没有闲着,每天都在打猎,更准确点说,是在驰骋。

他一路驰过田野,在麦田里耕作的人们,惊叹着留下一串笑骂声。

他一路驰过河水,河边上的飞鸟惊起,啾啾的议论着上下翻飞。只有这些飞鸟他还对它们十分友好。他清楚的记得,在霸柳风雪,河水潺潺,晨光的笑声里,飞鸟相还……

那个片断,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子里。

可是她愤怒的眼神,愤怒的琴声,也印在他的心里。

她,再理他。他追上去想向她道歉,她却根本看都未看他一眼,从他面前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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