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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这儿怎会有你家娘子……”殿门卫士众口齐喝,已团团围了上来,足有十人之众,将那书生围得密不透风,想要再逃只怕再不容易。
“求求各位,向荆王殿下求求请,让他将吾家娘子还给吾吧……”笔杆书生已是一幅束手待擒模样,放声大哭。脸色、声音极为悲凄。
众卫士见状不由嘿嘿大笑,其中有人笑道:“你又没让荆王殿下替你保管娘子,如何还你?”
“这儿便是当真有你的娘子,跟了荆王殿下,总比跟着你这穷书生好得多,怎会愿意再跟你走。”
……
众卫士调笑几声。那个被称作“莫头”的卫士,一挥手。横刀齐出,又砍向笔杆书生。
笔杆书生惨声惊呼,吓了一个大跳。不过他却是真个跳了起来,而且跳得很高,跳过众卫头顶,已向殿中蹿去。
莫头大叫一声:“保护王爷。”众卫士皆惊,忙向殿中追去。
一时哨声大起,有不少卫士向书殿拥过来。
那“笔杆书生”刚蹿进殿门,来不及向荆王面前冲去。但觉一阵劲风,一个扫挡腿已扫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殿中与荆王正在议事儿的任都尉。
“笔杆书生”端是了得,不及落地,在空中一纵,一个空翻,已跳出了任都尉横腿范围。冲到荆王面前。
荆王大惊,忙将怀中的罗素女推到一旁,来不及伸手从书架上拿下宝剑。已被笔杆书生抱住大腿,举步不能。
众卫士相距甚远,来不及解救,便是任都尉武功不弱,却一时也无法施援。
众人正在大惊之时,却见那“笔杆书生”突然双腿扑通跪倒在地,凄声哭道:“吾无意冲撞荆王殿下,只求荆王殿下将吾的娘子叫来,与吾见上一面,吾甘愿就此自刎,以谢冲撞王爷之罪。”
变故陡生,以至于众人来不及惊呼。
荆王更是又惊又喜,略一定神,已恢复了几分儒雅之气,伸手去挽那笔杆书生起来,说道:“壮士请起,有话好说。”
那“笔杆书生”其实一点不壮,而且还很瘦。然而却不知那里来得那般力气,荆王一拉之下,却拉他不起。
干瘦的手腕,却似有千钧之重。紧紧抱住荆王的双腿,哭倒在地:“求荆王殿下成全吾,让吾见娘子一面……”
荆王不由讪讪,沉吟一下,说道:“不知壮士的娘子是何人,难道在荆王府上?若果真在如此,本王自然与你作主,让那娘子与你见面便是。”
“笔杆书生”听了大喜,连忙放开荆王,伏地叩头,连声说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荆王被他放开,这才向后退了几步,坐到书案后面。
已有几个卫士冲上来,要拿下那笔杆书生。
荆王却挥了挥手,示意众卫不用上前。
先前那个“莫头”急道:“荆王殿下,此人武功不弱,小心……”
不等他说完,荆王呵呵一笑,打断他说道:“退下吧。本王相信这位壮士,看得出这位壮士乃是有情有义之士,岂会无故伤害本王。”
笔杆书生听了,面上十分感动,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吾只求见娘子一面,决无伤害殿下之意。”
杨悦在殿顶向下腑视,看得一清二楚,见荆王虽然如此说,却已将一把短刀悄悄放到了屁股底下。不由暗笑一声:“这个荆王到是不呆,明知打不过笔杆书生,便先拿话哄住他。”
任都尉已手按横刀,走到了笔杆书生身后。荆王恢复了几分威严神色,笑向笔杆书生:“只是不知壮士的娘子是哪个,当真在本王府上?又怎会与壮士走失?”
“笔杆书生”哭道:“小人本是江南人氏,姓吕,名秀才。自小与表妹订了亲事,没成想还未过门,战乱大起,因而走失。四处找寻不见,近日才知,吾家娘子原来在荆王府上,因而才会闯入府中,冀能得见娘子一面,纵死也甘心。”
“在本王府上?”荆王诧道,“你家娘子姓什么,怎会在本王府中?你又如何得知?”
“荆王殿下有所不知。吾与未婚娘子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弥笃。武德四年,江南战乱。恐于战乱之中分散,日后不能相见。因而效仿当年徐公‘破镜重圆’之事。与吾家娘子取铜镜一分为二,各收一半,以期日后或者能有相见之日。三天前,吾在西市得见吾家娘子的铜镜被人叫卖,才得知吾家娘子是在荆王府上……”
“有这等事儿?”荆王哈哈大笑,“若果如吕先生所言,你家娘子在本王府上,本王又岂能不如杨公?定然还吕先生一段破镜重圆的姻缘”
这个“破镜重圆”的故事,杨悦到也听说过。说得是南陈后主之妹乐昌公主与其驸马徐德言之事。因南陈被隋所灭,乐昌公主随陈后主叔宝一起被押入长安。南陈皇室之女多被充为后妃。陈宣华成了隋文帝杨坚的宠妃宣华夫人。乐昌公主却被隋文帝赏给破陈有功的杨素为妾室。后来徐德言追到长安,杨素得知后成人之美,将乐昌公主又还给了徐德言。
杨悦万没想到这样的喜剧故事,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不由张大眼睛,暗道一声:“杨素能成人之美。这个荆王却也有可取之处。不论是沽名钓誉还是收买人心,这个贤王之名却也不是虚名。”
吕秀才已叩头如蒜,大喜道:“多谢王爷成全,多谢王爷成全。”
“但不知吕先生的娘子是本王府上哪一个?”荆王坐在位上,已完全恢复了悠然自得,优雅地端起金碗,呷了一口清幽幽的茶水。
他见到吕秀才刚才的功夫,心中已起招揽之意。他心中有更大的目标,自然牺牲一两个美人在所不惜。
“吾家娘子本姓萧,叫做月娥,如今在王府中唤作‘娆娘’。”
“什么?”吕秀才话刚出口,荆王已脸色大变,如同一口滚烫的茶水卡在喉中,脸色变成通红,极其痛苦。
“大胆狂徒娆娘乃是荆王殿下最宠爱的姬妾,如何会是你母亲子分明是垂涎美人,胡说八道。”不待荆王出口,任都尉先已怒不可遏,厉声喝道。
这个任都尉看上去怒意大炽,其中却又伴了几分醋意。手中撗刀一拧,便要向吕秀才头上砍去。
杨悦见殿中变故陡起,不由睁大眼睛,越瞧越兴奋。
“毛笔胡子”看了,却微微摇头,喃喃自语道:“姓任岂是他的对手。”
杨悦看了他一眼,笑道:“原来老丈认识这个吕秀才。他可当真是个叫做‘秀才’?谁又会起这么个怪名字。”
“毛笔胡子”却并不回答。杨悦只好再去看,也以为那姓任的定会被吕秀才扔出去。没想到姓任的却还好好的站在当场。
却听一人冷哼道:“住手。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莫不是任都尉自己想要娆娘,才会如此大怒吧。”
说话的人乃是罗素女。
罗素女声音娇脆,虽是斥责却也如唱歌一般。
任都尉却是心中一凛,举刀停在空中,劈不下去。
却原来这个任都尉平日对“娆娘”的确重涎已久。每次到荆王府上议事,其实心中却总盼着能见上娆娘一面。因而时常冒险,也要到荆王府中亲自汇报事情。他为荆王做了不少事,却也不敢贪心,只能望美兴叹。没想到这个吕秀才如此大胆,竟然“索要”美人,如何令他不怒。
被罗素女说破心事,任都尉心下大惊,正要分辩几句。却听罗素女已转头盯向荆王,冷声说道:“王爷不至于食言吧。刚才说过要成全一段姻缘,怎么此时却不说话了?”
杨悦心中大笑。这个罗素女不知何时已将面纱又掩在面上,看不到她的表情。杨悦却在猜想这个罗素女语气虽冷,面上一定到处都是醋容。
荆王大是尴尬。说实话,听到吕秀才说的娘子是“娆娘”时,早已气得七窍生烟,真恨不得任都尉一刀砍了吕秀才。此时却更恨自己示人以贤,白白将娆娘送给他人。
一时无语,半晌才道:“本王自然不会食言。只是‘娆娘’跟随本王已三年有余,并非江南人氏。莫不是吕先生搞错了。”
吕秀才面色一暗,凄然说道:“吾若不能确定,给吾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夜闯王府。王爷既然不舍,吾也不敢奢望。只求王爷让吾见她一面,便是今日死了,也再无遗憾……”
杨悦暗道一声:“这个吕秀才却也是痴情之人。”想起刚才见他疯疯颠颠,却原来当真是寻找妻子。心中不由为他恻然。继而也不由大奇,看吕秀才年龄,这个“娆娘”按理说应当至少在三十岁左右,在古代已是半老徐娘,难不成比天上的神仙还要美上几分,令这许多人喜欢?
吕秀才尚未说完,罗素女已嘿嘿冷笑数声:“王爷何不让那娆娘出来一见?如若不是这吕秀才之妻,王爷当然不必割爱。”
荆王犹豫再三,终于说道:“请娆娘来。”说完颓然倒在坐中,意兴阑珊。
不多时,一阵环佩叮咚,如乐曲一般,一阵香风吹过,一个美人徐徐而来。
殿中立时鸦雀无声,一齐看向一个方向。有人甚至不由自主的抽一下鼻子,闻了闻空中的香气。
饶是杨悦自认见多识广。宫中美女如云,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美人。那“娆娘”不是貌如天仙,而是妖媚入骨。如云如雾,狐媚妖娆……最令人难以推却的是那双眼睛,微波一转,望人一眼,立时便能勾去七分魂魄……
杨悦不由暗叹一声:“千年狐妖,大概也莫过于此。”
“郎君,叫奴家来,可有何事儿?”娆娘轻启贝齿,软语向荆王行礼说道。
一时间如妖风吹过,众人才恍然从那眼神里,醒了过来。
“娆娘可认得此人。”荆王神色紧张,一指吕秀才说道。
娆娘狐媚的双眼向吕秀才狐疑的上下打量一番,突然盯向吕秀才从袖中取出的铜镜,身体大颤,失声叫道:“你,你可是吕表哥?”
吕秀才已泣不成声:“月娥妹妹——”
娆娘顾不上仪态,已扑了过去,泣泪言道:“表哥,真的是你……”从袖中也取出半枚铜镜,与吕秀才的铜镜合到一起,严丝合缝,果然是一对。
二人相对而泣。
一旁荆王已呆坐座中,一脸死灰。
杨悦见到,也不由一阵唏嘘。
“毛笔胡子”小眼一眨,闪了杨悦一眼,轻声自语道:“原来越老套的故事,却越管用……”
杨悦心下大奇,难道这吕秀才使诈?本侍要问。却见毛笔胡子突然脸色一变。
第一百五十六章 抓贼(4)
杨悦不解,向下看去。
原来荆王见娆娘果是吕秀才的娘子,心中懊悔。便向任都尉连连大使眼色。任都尉会意,趁吕秀才注意力全在娆娘身上,已悄声上前,举起刀来。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杨悦是已算到,没什么惊异。
然而,便在此时,罗素女突然目光如炬,盯向荆王,唱道:“昆仑山上一轮月,照入西海王母边。”
又冲荆王“叽哩咕哝”的一阵叫嚷。杨悦一句都没听懂,但见荆王与任都尉却是脸色陡然大变。
杨悦疑虑陡起,回头去看“毛笔胡子”。正待相问,“毛笔胡子”却先已摆手止住她,示意她不要出声。
荆王霍然站起身来,脸色十分难看。走到吕秀才与娆娘身边,咬牙说道:“既然娆娘是吕秀才之妻,本王成全你们,从今天起娆娘跟吕秀才去吧。”
说话之时脸色凄然,转过头去却是满面怒容,径直向殿外走去。
杨悦不由纳闷,荆王显然并无“成人之美”的意思,那罗素女不知给荆王说了些什么,竟然能逼着荆王将娆娘送给吕秀才。
吕秀才闻言大喜,拉起娆娘便要向荆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