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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国大宝,天命所归,竟然有此等“魅力”,到让杨悦始料不及。一时不由慨叹古人的天真,一时又庆幸幸好古人如此迷信。“阿难弟子”的“太子金印”如今在“传国大宝”面前,顿然失色,却是再好不过。
江上欢呼声与浪花拍击战舰声混在一起,欢动如雷。唯有“阿难弟子”怔怔失神,喃喃道:“传国大宝怎会到了她手上,为何他将传国大宝给了她……”
“你等何去何从,还有何话说!”东天王转向对面的弥勒“游船”,雷声喝道。
众“游船”上弥勒教众,看看杨悦,又看看“阿难弟子”,一时茫然,竟无所适从。突然其中有人高喊道:“我等愿以公主为尊!”
“江南弥勒天部愿尊公主之命。”
“山部也以公主惟命是从。”
“泽部菩萨率旗下众教徒愿为公主效力。”
“地部以公主为尊。”
……
一时间,一十七条弥勒船只,有十六条已纷纷响应。其中除了风部弥勒教众,竟然还有天、地、水、泽四部也在这里!只剩“阿难弟子”所乘的龙舟无人言语,却掩不住慌乱惊骇之色。
欢呼声,惊骇声、喧闹声,风声,浪涛声,一时江面上如万马奔腾。
突然间,一声刺耳的长啸响起,渐渐地越啸越响,如风啸猿啼,尖厉异常,瞬间压住了众人的喧闹欢呼。那啸声却并不停下,反一浪高过一浪,众人但觉耳鼓嗡嗡,禁不住心中烦恶,直欲作呕。
去看那长啸之人,发自“龙舟”,竟然是“童文宝”。
这便是传说的内力?杨悦心下一惊,幸好啸声刚起,李愔已用衣襟将她双耳紧紧堵住,一时到也无碍。只是如此下去,却非妙事。
眼见众人东倒西歪,已有人禁不住蹲下身子,抱成一团,被那啸声堪磨,痛苦异常。
突然“呔!”得一声炸响,如惊天霹雳。却是东天王提气凝神,猛然大吼一声。
长啸忽断,“童文宝”猛咳几声,忙坐下身去,不住大口喘气。众人但觉心头一松,烦恶顿消。
万马齐喑,江面上复又恢复异样的安静。
杨悦心下大喜。去看东天王,突见他目光犀利,盯向“童文宝”,高声喝道:“原来是菩提!”
“菩提?”杨悦不禁大为惊诧,“他不是早已死了么?”
“菩提”之名,杨悦到是知道,乃是收降江南弥勒天、地、水、泽四部归于朝廷的阎立德阎菩提。只是早在在李泰造反时,阎菩提已被自己炸飞。突见东天王瞪向童文宝,指认他是菩提,杨悦不由睁大双眼,莫名其妙。
“托公主的福,老夫如今虽半死不活,到是还没有死完。”“童文宝”喘息稍定,冷哼一声。却原来果真是“阎菩提”。
“传国大宝在此,菩提还不归降。你若拿下女贼,隋国公主或许还会让你将功折罪。”东天王听他话中隐有不敬之意,不待杨悦出言,已雷声喝道。
“原来阎尚书在此,失敬失敬。”房仁裕闻言,也远远向阎立德打个招呼。阎立德本是工部尚书,与房仁裕同殿为臣,到也还有些交情,当下房仁裕也笑着劝道,“如今女贼转眼即败,阎尚书何必冥顽不灵,不如早点归降。当今陛下仁义,先前不曾追究阎尚书谋逆之罪,想来今日若能将功折罪,陛下也定会另有嘉奖。”
“陛下是否仁义,房长史心中再清楚不过。你心中所想他人不知,老夫却还猜得到几分。你我不过彼此彼此,何必多说。”阎立德却冷笑一声,森然说道。
房长史有什么心意?杨悦闻言一怔。回头去看房仁裕,但见房仁裕脸色微变,眼中杀机忽现,见杨悦看过来,干咳一声,大声向阎立德道:“老夫好言相劝,阎尚书何以反不知好歹。”转身又向杨悦道,“公主何必与他多言,如今大多弥勒教众已降。唯余几个不自量力之人,不如令弓箭手将他们一举歼灭。”
李愔看了看天色,也道:“风越来越急,只怕暴雨便要来临,不如及早收兵。”
杨悦看看李愔,不知为何心下突起异样。嘴角动了动,终是缓缓摇头,沉吟片刻,转向阎立德忽道:“阎菩提可想知道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阎立德一怔,怒道:“婉儿不是被你杀死的么!”
“菩提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杀死婉儿之人就在眼前,只是并非本公主。”杨悦摇了摇头道。
当日李泰谋反,杨悦与李治审问“爆竹”来历之时,李泰突然气断身亡,阎婉儿也随之撞墙而死。杨悦一直不明白李泰如何被杀,又是被谁所杀。今日见到“阿难弟子”手中有“爆竹”,回想当日情境,已明白了几分。“阿难弟子”即能悄无声息的救下李治,当然也能悄无声息地杀死李泰。
“谁?”阎立德脱口问道,目光却不由转向“阿难弟子”,眼中已满是疑惑。
“菩提莫要听她胡说八道。”自从见杨悦手中有“传国玉玺”,“阿难弟子”似是早已怔住一般,半晌回不过神来。此时见阎立德怒视自己,遽尔惊醒,忙道,“我与婉儿姊姊情同姊妹,怎会杀她。”
然而阎立德如何会信?双目瞪向“阿难弟子”,突然冷冷说道:“婉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声音不高,却如自地狱而来,森然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阿难弟子”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急道:“我只是杀了魏王,并未杀婉儿姊姊!”也是“阿难弟子”一时神情恍惚,脱口而出,说完心下已是大悔,复又急道,“菩提莫要中了她的离间之计。”
“离间?”杨悦大笑,“你的确没有杀婉儿姊姊,只是你杀了魏王,魏王妃岂会独活。你虽没有亲手杀婉儿姊姊,她却因你而死!”
“魏王死了,婉儿岂能独活。”阎立德似是一时痴迷,怔怔地喃喃自语,似是要仔细咂摸着杨悦之言有没有道理。呆立半晌,突然间掩面长啼,愤然向“阿难弟子”道,“你明明知道为何非要杀了魏王?”仰天大恸,哭声悲怆,令人闻之无不下泪。
“罢罢罢,我不杀你,却也不再助你!”阎立德悲声大叫,转身向旁边一艘弥勒“游船”纵去。只是纵出去时,却是猛然后退,双掌齐出,反向“阿难弟子”头顶击落。
这一变故,不过眨眼之间,任谁也想不到阎立德在痛苦伤心之下,冒然又向“阿难弟子”突施杀手。
龙舟上众弥勒教众一齐惊呼!然而掌风凌厉,“阿难弟子”猝不及防,眼见便要伤在阎立德掌下。
李愔禁不住在杨悦耳边低声笑道:“真是服了你了。偏你有这许多诡计!”
“不是我计策高明,而是阎立德本来便没安好心。”杨悦也低声笑道,“眼见贼兵必败,他不过是顺着我给他的台阶下手而矣,只有抓住女贼头将功折罪,才是他唯一出路……”
杨悦话言未落,但听“啊”得一声惊叫与一声闷叫传来,接着“噗”“噗”两声,突有二人重重跌落到甲板上,各自扭动几下,便再无声息,已是气断身亡。
跌落之人其中一个竟是“阎菩提”,而另一个竟然并非“阿难弟子”,而是“阿难弟子”身后一名女教徒。却原来掌风来时,“阿难弟子”突然被大力推出,身后一名教徒反飞身而出,硬生生替“阿难弟子”接了一掌,立时被阎立德毙于掌下。
只是阎立德同时也被重击,飞身而出,被大力击中,当场毙命,却不知是何缘故。
变化只不过是在瞬息之间,不只杨悦等人没看明白,便是龙舟之上,近在眼前的众弥勒教徒竟也没有看明白。一时间龙舟上惊慌四散,已是大乱。
杨悦与李愔等人不由面面相觑。
“蜀王,不如干脆……”房仁裕向李愔作一个杀的动作。
李愔去看杨悦,微微摇头。
房仁裕面色稍滞,沉吟片刻,突然向杨悦行礼道:“公主,在下有一言想请公主商议,不知可否?”
“房长史请说。”杨悦诧异地看看房仁裕道。
“公主喜欢蜀王?”房仁裕突然转口,微微一笑道。
杨悦一怔,不知房仁裕为何忽出此言。转头去看李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竟被李愔揽住腰身,不知不觉中已是半依在李愔怀中,难怪房仁裕会有此一问。
杨悦禁不住面上一红,却微微点头。
李愔不由低声欢呼,心花怒放。杨悦面上更红,作势去推李愔,反被李愔环腰抱得更紧,杨悦禁不住心头大跳。
房仁裕见了,已是哈哈大笑,接着问道:“传国玉玺即在公主手中,不知公主准备如何处置?”
“自然是送归朝廷,还给陛下。”杨悦想也未想道。
房仁裕神色稍怔,看一眼李愔,复又笑道:“天命所归,即寿永昌。得此宝者得天下。公主何不送给蜀王,号令天下,谁敢不尊?”
“原来你,你还是想造反!”杨悦厥然一惊,回视李愔,突然明白过来,不由骇然。
第三百六十九章 决战瓜洲4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骤然间暴雨倾盆而来,江面上立时一片混沌。
杨悦直觉到透心冰凉,终于明白过来,李愔虽然没有与“阿难弟子”联手,却并非不想造反。而那房仁裕显然是早已与他串谋。也对,房仁裕是扬州长史,李愔若想谋反,第一要联合的当然是扬州长史。拥有扬州,大可拥江南自重!
“你原来还是在骗我!”杨悦嘴角苦笑,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
想起出征前,在两仪殿中,长孙无忌狡猾的眼神,似是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杨悦不及大怒,先已心下大急。
“我不是骗你,我只是在与你商议。”李愔以为杨悦必会大怒,忙死死抱住杨悦,连声解释。
“商议?”杨悦回过神来,去看李愔,却不禁再次怔住。眼前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别的,只有恐惧!只是那恐惧本身不是害怕,而是害怕失去心爱之物而充满的焦灼与紧张。
盯着它,渐渐地杨悦冷静下来,突然明白李愔之所以要造反,大概只有一个原因。
“你若是为了我,不需要!”沉吟片刻,杨悦摇了摇头,缓缓道。
“可我什么也给不了你,连王妃的位子也……”话哽在喉,说不下去,李愔嘴角不自住地抽动几下,痛苦地道,“我拿什么来娶你?这些年你犹豫着一直不肯答应嫁给,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给不了你应有位份……”
“位份?”杨悦怔怔地愣住,一时无语。看到李愔因痛楚而深深皱起的眉头,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他心中的无奈与痛苦。
是啊,这些年自己一直在犹豫,因为什么?
是因为一直不能忘记自己是个现代人,想着有一天终归还要回去?因为形势所迫,担心自己嫁给李愔,反会给李愔带来不必要的猜忌与麻烦?还是真的是因为独孤美儿已是蜀王妃,这个不争的事实?
杨悦每次想到此事,只觉心乱如麻。却没想到李愔竟会为此如此痛苦。
“我说过,我要给你最好的……”看到杨悦呆呆发愣,李愔禁不住一声嘶吼。
最好的是什么?皇后?到也难怪李愔会发狂,如今李治的内宫一空,皇后之位虚席以待,只等杨悦点头。而他李愔,连王妃的位子都给不起,怎会不成心病?
然而即使拥有了皇后的位份,就能与李愔在一起么?杨悦不禁苦笑,自己在乎的怎么可能是一个位份。
一条闪电刚好在头顶炸开,杨悦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仿佛刚好看到长孙无忌在期待李愔的反叛的眼神。只待李愔走出这一步,立时便会落入圈套。何况杨悦更加知道历史上唐朝,李治的皇位十分稳固,李愔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