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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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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王孙胜便拾起他之前提出的策略,打算带着这百余兵卒潜藏在周王室边界,对从伊洛之地路过的楚军施加滋扰。事情有利就烧点粮草,不利就远遁山林,保全性命。反正他不会像眉间赤那么傻,把性命都搭在赵无恤的事业里了。
    “留着有用之身,做更值得做的事多好……”
    王孙胜大可嘲笑眉间赤的愚蠢,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的扰敌计划并没能奏效,并不是楚军防备严密,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从这附近路过!
    不单是大军、粮车、辎重没有,甚至连斥候也没派一个,王孙胜知道这次楚军的指挥者是叶公沈诸梁,这位颇具名望的楚国县公,难道连这一点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到了次日,王孙胜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决定冒一冒险。于是便带着赵兵残部们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山隘,沿着山间小路朝陆浑方向摸去……
    陆浑位于熊耳山与三涂山交界处,连绵数十座山头,山峰不高,但却一眼望不到尽头。
    因为自古人烟稀少,所以这里的林子很深,四周静的可怕,除了几匹战马偶尔打几个喷嚏之外,便几剩下脚步声和风吹树叶带起的沙沙声。这种安静的气氛放在别处倒也算得上是清新自然,但在王孙胜看来,却显得诡异。
    要知道,就算在陆浑邑折损了不少,但楚军可是有五万大军的!行动起来应该漫山遍野,但远处的山林间,连一只鸟都没被惊飞。
    难道说楚军攻克陆浑后便就地驻扎,不再前进了?可他们总不能连进山砍伐柴火都不需要吧。
    带着这样的疑虑,王孙胜等人沿着他们逃离时走的小道原路返回,距离陆浑越来越近,在还有十里的时候,终于看到那边冒起的浓浓黑烟……
    “楚军烧了陆浑?”众人张大了嘴,王孙胜也觉得这种行径太过匪夷所思了,好不容易打下这座城,应该作为大军前进的中转站和屯粮地才对,烧了做什么?
    直到他们壮着胆靠近到半里时,才发现,休说什么五万大军,这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烧成焦炭的木梁,被高温烘烤后坍塌的残垣断壁,以及在大火中逐渐化为灰烬的尸骸……
    不,不对,陆浑的残垣里,还有一个活人在动!
    不断冒烟的城垣缺口处,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从里面钻出来,手里还拽着一具尸体,将尸体安置到平地上后,他又进去拖出另一具……
    最后拽出来的,竟是一面残破的赵氏玄鸟旗……
    当众人迟疑着靠近,那人也看到了他们,他看上去随时都会倒下,但还是倚着旗杆,尽力站直了身子迎接众人,咧嘴笑道。
    “二三子,何其迟也……”
    “副师帅?”声音嘶哑,却有几分耳熟,众人皆惊,等靠近一瞧,不是眉间赤还能是谁?
    ……
    “你没死……”看着眼前的眉间赤,王孙胜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半刻前他还在想,楚军不知为何撤离陆浑,这意味着他可以收复此地,不但无罪反而有大功。
    但眉间赤在,这件事就没有他说话的份了,在王孙胜看来,虽然赵无恤标榜唯才是用,可实际上仍是任人唯亲,心里偏袒得很。鲁国和赵氏的旧部遍布朝堂,担任封疆大吏,他不信任的人却难登高位。
    眉间赤完全没了之前的模样,他浑身是血和火焰燎过的水泡,脸上沾满烟灰。他默默听着那名痛哭流涕的黑衣叙述突围的经过,看众人的眼神恍如隔世。
    柔和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似乎触到了眉间赤的心底,让他百感交集。当夜楚军攻城,他带着残部且战且退,却寡不敌众,最后被卡在一道断壁缝隙里昏迷了过去,外面层层叠叠堆满赵卒的尸体,这才没被楚军揪出来,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次日下午了。
    他还能看到这轮升起的太阳,但是那些惨死的赵卒却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那晚的鲜血淋漓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一个又一个倒下的袍泽仿佛是一条又一条的皮鞭狠狠的抽在他心间,痛的他全身都抽搐起来。
    也许王孙胜说得对,他这是用他们的性命,为自己一个人的忠义陪葬。
    但眉间赤又觉得,这场血战是值得的。
    在赵卒的帮助下尽力从城内将赵卒尸骸运出来后,眉间赤拄着残破不堪的玄鸟旗,站到一块断壁上,他要解答这些人的疑惑:楚国大军上哪去了?
    “楚军攻破陆浑后,便班师撤退了!”
    待眉间赤宣布事情真相时,兵卒们没多想便交相庆贺,但稍微有脑子的人便觉得这不合常理:楚王亲征,是为了救援秦、魏、郑,现在好不容易攻破陆浑,可以长驱直入,却为何虎头蛇尾地烧了城邑撤退了?
    是因为陆浑抵抗太过剧烈,楚军觉得接下来损失会更大知难而退了?
    还是楚国后方生乱,比如吴国袭击陈、蔡?聪明人王孙胜猜测纷纷。
    眉间赤眼中带着一丝未能亲手手刃仇人的遗憾,但更多的是无比兴奋。
    “因为楚王死了!”
    他大声宣布道:“楚王病死在军中!就在楚军破城的时候!楚军大悲,五万人齐齐痛哭,次日劈了陆浑城柱为楚王做了临时的棺椁,便烧了城池撤退了……”
    一片沉寂后是突然爆发的欢呼,在此地血战多日的赵卒喜极而涕,在雀跃的赵卒中,只有王孙胜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简直无法相信,他的楚王叔叔,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王孙胜猛地想起了当年楚武王、楚文王死于征途的事迹,不由摸着自己的胸口打了个寒颤……
    直到感觉到眉间赤审视的目光后,王孙胜才勉强自己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可这一刻,他心里萌生的想法却是:“楚军撤退,秦魏必败,偏偏在这紧要关头……难道昊天真的在偏爱赵氏么?”
    PS:《左传·哀公六年》(公元前489年):“将战,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冥,卒于城父。”
    
    第1000章 行迈靡靡
    
    “难道昊天真是在偏爱赵氏么?”坐在戎车里,望着车外渐渐消失的山岭,想到这几个月发生的事,陈恒便忍不住抚膺长叹。
    首先是他们低估了赵氏的实力,谁能想到经历大灾后,赵氏还能出动那么多战力?陈恒费劲浑身解数组织起来的连横未能起到什么作用。在赵无恤入主十多年后,鲁国已非当年可比,加上卫国,便让齐军迟迟无法打开东线局面。西线败退也在情理之中,赵氏的战略水平突飞猛进,什么盗跖奇袭伊洛,骑兵千里进击,便让秦魏郑连吃败仗,被困在河东,眼看有覆没的危险。
    陈恒连忙救火,好不容易从楚国搬来救兵,眼看陆浑城破,可以长驱直入进入河外,接应秦魏郑残部撤退。谁料在城破之后,楚王却一命呜呼了……
    因为外人不得近楚王营帐,陈恒不知道当时的具体的情况,只是从自己收买的楚人那里隐隐得知是“心疾”。秦国公子因为地位较高,得以为楚王穿戴遂服,也就是寿衣,出来时已经红了眼睛,并对陈恒说楚王死状安详。
    稍后楚王入棺,陈恒终于能一睹其遗容,国君的入殓时的装束是一门大学问,因为正式的殡、葬都得回国再举动,所以这一切都是临时的。
    楚人把楚王打扮得似乎正要去参战:他穿着自己最好的犀皮甲,厚重的皮革上了火红色的漆,上面均有华丽的凤纹装饰。他的胸前放着梓木剑鞘、金丝装点的湛卢剑,此乃王者之剑,楚王用双手牢牢地将其握住,而棺材底部铺满了美玉……
    他死后的遗容都是如此尊贵,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这大热天里,棺椁从陆浑运回叶地,再走水路到郢都,即使一路小心,尸体只怕要腐臭不堪,希望像传闻说的,楚王嘴里含着玉能缓解这一过程……
    “彼苍天矣,歼我贤王。”众目睽睽下,陈恒也用宽大的袍袖擦了擦眼泪。
    他的确是发自内心悲伤,世上像楚王这种宽容实诚,还念着十几年前恩情的君主不多了,不过他伤心的是楚王这一死,直接导致楚国伐赵救秦的战略产生动摇。
    虽然楚王临终前留下遗嘱,以太子熊章年幼为由,让王兄子闾继位,带领大军继续深入伊洛,救援秦、魏,完成他的承诺和夙愿。然而楚王死后,在痛哭流涕以头抢地一番后,子闾却推让了他之前满口应下的王位。
    “君王舍弃其子而为国求长君,然楚国历来兄终弟及要么是弑君夺位,要么是没有好结果,我没什么才干,岂敢觊觎大位?立太子章才是顺应情理之举,就算要选择年长者,也该由子西、子期二王兄继位。吾等不如退兵,护送大王棺椁返回楚国,早日迎立新君,免得国人惶恐,国内生乱……”
    公子启没有理会陈恒、魏戍、秦国公子等人的反对,和叶公子高商量后,决定撤兵,并封闭道路,摧毁所有后方关隘。
    叶公和公子启亲自将楚王放在厚大的棺椁里,把棺木扛在肩上,他们俩一直抬着此棺走到城外马车旁。陆浑城外的楚人都得知这个消息了,火光摇坠下是一片哭泣声,陈恒从中体会到了死亡和破灭。
    背后是冲天的火焰和浓烟,烧了城邑从陆浑撤军后,人人心生惶恐,脚步也没了来时的高昂斗志,反倒乱糟糟的。
    陈恒不由想起了诗里的一句话:“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这次的事对他们打击太大了,楚人时隔数十年后再一次挺进中原,他们得到的却不是扶大厦于将倾、问鼎之轻重的荣耀,而是失去君王的惨重损失。
    没有了英明神武的大王引领,他们将走向何方?楚国人满心迷茫。
    ……
    随着离陆浑越来越远,楚军撤离伊洛的局面已定,公子启和叶公考虑的是要怎样稳定国内局势,防御吴国人乘丧伐吊,北面的战事变得与他们没什么关系。这下轮到秦、魏、郑、齐四方使者说客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
    “只要大军能渡过风陵渡,依靠桃林塞做屏障,就有机会返回渭南,转危为安……”至于这之后要如何以五六万败兵抵御赵氏十万步骑进攻,秦国公子也一筹莫展。
    魏戊则一言不发,这位老人入楚游说楚王和令尹、司马,已经耗尽了心力。在他想来,在失去河西、河东后,魏驹能幸存的机会十分渺茫,自己还是想想要如何在排斥外国人的楚地生根发芽,为魏氏留一点血脉吧。
    至于郑国七穆之一的驷弘,也是愁容满面,按照郑国人“唯强是依”的尿性,若不是因为盗跖在洛水边屠杀了五千郑国俘虏,导致郑国“子哭其父,父哭其子,兄哭其弟,弟哭其兄,祖哭其孙,妻哭其夫,沿街满市,号痛之声不绝”,只怕他已经跑到赵军大营,向赵无恤摇尾乞降了。
    “竖子不可与之谋……”看着各怀心思的各方使者,陈恒悄悄退出营帐,不再与他们商量自己的打算。
    十五年,从赵无恤初入鲁地开始,陈恒就与他明争暗斗,至今已有十五年了,他也从稚嫩的弱冠君子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家族砥柱,足迹遍布天下。他意识到仅凭自己是无法战胜赵无恤的,这般苦苦求索,只为了结交强援,遏制赵氏的壮大,避免齐国、陈氏覆灭。
    可战争不仅要靠实力、外交、策略,有时也与运气息息相关,这一次,运气没有站在他们这边。
    站在了赵氏那边。
    随着楚王的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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